作者:咕咕仔
月色朦胧如黄昏,桥头游人渐散去,几盏孤零零的长明灯漂浮在湖面上,星星点点,月色如水,浸透进浅蓝色的湖水中,别样的温柔。
做完之后,便是将灯点燃,最后放入湖中了。
两盏小小的长明灯荡开波纹,依偎在一起,缓缓地驶向广袤的湖水中央,深沉的夜色搅动在湖底,那两粒星星点点的光芒,将这昏暗的夜幕烫出了两个小小的洞,很温暖。
狐狸和鸽子,靠在一起,天上浩瀚的星河,底下也是浩瀚的星河,仿佛置身在了无垠的宇宙。
花散里怔怔看着湖中心的两盏灯。
浮生拍了拍她的肩膀:“走,抓紧时间,离日出还早,我们还有好多有趣的事情没做呢。”
赶在黎明破晓前啊——
浮生带花散里去了一家开在深夜的粗点心店,这家店名声很好,浮生以前也常常来这儿...稻妻的糕点与璃月是不同的,口感粗糙一些,但更能尝到本来的味道,嗅到稻田芬芳的气息。
浮生先是点了两份特色白糕,又叫了一盘油豆腐,各样的点心来了两份。甜甜的糕点是最治愈人的东西,这一人一狐吃的不亦乐乎...乃至于他们都忘记了自己没有钱的这个事实。
于是开始逃命。浮生拉着花散里逃,一边逃一边丢下了一片羽毛,大喊着:‘这东西拿去抵债!但店家却不领情,说鸡毛毯子多得是,自己店可是魔仙极道罩着的,休想逃!
他们逃啊逃,浮生跑的飞快,两只翅膀扑扇出残影,花散里被浮生扯着,也跟着跑。
风呼啸着穿过耳后,所有景物都在迅速拉进,迅速甩开,终于一切都被甩在了脑后。
其实老板早就看不到他们的影子了。
但浮生和花散里却没有停下脚步,在如水的月光中,在永恒而又死寂的稻妻城中,那只小鸽子拉着小狐狸,一直逃亡。
他们穿过了大半个街道,逃到了一个阴暗的小巷,逃到了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大声地笑。
“哈哈哈,去他妈的!”
赶在黎明破晓前啊——
稻妻的庙会有钓金鱼这种活动。
那一条细细的鱼线,去掉店家喂养在小池子里的金鱼...浮生很早就想玩了。
而且这金鱼这么可爱,圆滚滚的,肯定很好吃吧。
但他没有钱,就很遗憾。
聪明的狐狸花散里想出了一个点子,先钓后付钱,和老板说来一百竿,将鱼全部钓起来之后,老板肯定觉得自己亏大发了,最后就说自己家养不了这么多金鱼,就只拿一条鱼就行了。
老板感激涕零,肯定不会收这一竿的钱了。
浮生大大地赞赏:“你滴,花狐狸第,大大滴狡猾。”
于是这两个家伙就拿着鱼竿,在老板日渐绝望的眼神中,一竿一竿地下去,一竿一竿的捞起...
赶在黎明破晓前啊——
浮生还要喝酒!立春还没有结束,就该喝立春的酒。
就该在那株樱花树下喝酒。
这一场酒会已经欠了他五百年了,这次说什么也要喝。天王老子也拦不住!
神社已经关门了,他蹑手捏脚地飞了进去,找到了那处石桌,落满了绯红色的秋叶。
往日里的那些个初春,那些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花散里,浮生,虎千代,影,屉百合,就是在这里喝仙酒,玩着歌牌,好不热闹。
但现在没有阳光了,没有歌牌了,没有仙酒了,甚至没有人了。
小鸽子变魔术般掏出了一壶米酒,这是在哪家粗点心店里顺的,反正都欠债了,多欠一点又何妨!
何需午后阳光明媚熏染,半分月色即可,何需琼脂玉露美酒佳肴,半壶米酒即可,和需饮酒赋诗满堂三千,有人陪你即可。
浮生给花散里倒了一半,剩下的都统统倒入自己的鸽子嘴巴里。
“干杯!”
如水的月光之下,樱花散漫大地,酒杯觥筹交错,明明只有一小壶米酒,他们却好像能喝好久,明明只是一小壶米酒,却似乎能把仙人都给喝醉,在那株樱花树下,浮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话,也忘记了花散里说了什么,他们只是这样聊着...喝着...
抓紧点,搞快点,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做。
赶在黎明破晓前啊———
赶在你消失之前。
天空中先是微微吐露出几点鱼肚白,昏暗的夜空慢慢剥去色彩,四周仍然黑暗,初日依旧没有升起——但确实是接近黎明了。
花散里轻轻拍了拍浮生的脑袋,“走啦,该去荒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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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的书,一只恶魔在我睡觉时霸占了我的家。
但她跟传统观念上的恶魔似乎不太一样。
叫嚷着自己是魔王城继承人,魔界未来最英明的君王。
可她的做法却是:
每天抢我的炸鸡
提醒我楼下超市打折
积攒一张张优惠券,掰着小巧玲珑的手指头省钱
甚至还会夜晚出去打猎,捕到兔子,要我做成麻辣口味。
久而久之,我习惯了有她在身边。
我会和她共享一只鸡腿,她啃右半边,我就吃左边的。
超市打折,我会买两斤薯片放在家里,给她吃个爽。
直到若干年以后,我看着她一如刚来时躺在沙发上。
“你什么时候走?我要布置婚房了。”
“你要结婚了?!”
“对。”
“跟谁!”
“你。”
第五十六章 难忘今宵 二合一
荒海,顾名思义,是很荒凉的海。
浪潮拍打着碣石,翻出白花花的浪花,浮沉着点点的泡沫。
山崖之上,浮生眺望着那无垠的海洋。
夜色已经朦胧一片了,越来越浅,越来越浅,远处的群山尽头吐露出丝丝金色的光线,天上已经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大概还有一个小说,或者半个小时罢。
朝阳便将破晓。
凭借着天工之力,荒海的机关难不倒浮生,这镇物拾取的倒也不算困难。
但浮生宁愿永远也拾不起它,宁愿永远也找不到它...浮生痛恨着天工。
“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啊!”
花散里伸展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半截巫女袖子落下,露出两截光滑的手臂,她舒服地眯了眯眼睛:“我们可是做完了大扫除的欸,等一下我们就能把所有脏东西都清扫出去了。”
她看着逐渐澄澈的天空,轻声道:“这样世界就干净了。”
“那扫出去的东西包括你吗?”
沉默。
长长的缄默,花散里愣住了。
光线一点一点地撕扯着乌云,他们长久长久地沉默,看着码头,看着海洋,看着荒废的巷陌,终于,花散里打破了沉默,她无奈地苦笑道:“你果然早就猜到了啊。”
“我又不是笨蛋。”
海涛声中,浮生立在枝干上,认真地注视着面前的少女。
浮生不是笨蛋,浮生石仙人,【三眼五显】仙人,看到了花散里的第一眼,浮生就知道这是什么存在——
执念。狐斋宫的执念。
残存的执念被灾厄污染,而残留在世间的一缕残魂。
本质上,和神樱大祓中要驱逐净化的那些污染,并无不同。
原来...这只臭狐狸才是他们几人中最笨的啊。
她明明知道自己也是污染,明明知道一旦神樱大祓完成,她就会随着那些污秽一起消失在世间...但她还是选择了举行仪式。
笨蛋啊。
五百年前也是,白痴啊!比他和五百藏都要笨的笨蛋啊!
五百年前...五百年前那几乎毁掉整个稻妻的【灾厄】,也是她一个人。
晓雾四起,千山尽头扬起云霞,驱散残星驱散残月,朝阳挣扎着要从海岸下上爬出来,挣扎着要把光明带到这个世间...浮生忽然讨厌了太阳。
你将光洒得到处都是,那我的朋友还能去哪儿呢?天地那么大,就不能多留下一片阴影吗?
花散里坐在悬崖边,双手托着腮,眺望着海岸线上即将生出的太阳,轻轻道:“我也喜欢晒太阳啊,你还记得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躺在山坡上晒太阳,那太阳多么的舒服啊...暖洋洋的,然后就有一只小鸽子飞到了树枝上,和我比起了唱歌...”
“你和五百藏经常偷跑出去晒太阳,其实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啊,躺在铺满阳光的草坪上,慵懒地打个滚...”面具遮住了她的表情,她顿了顿,“但我是神社的巫女,我不能去,也因为我是神社的巫女,所以面对灾厄也不能逃,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抱歉了啊。”
花散里摇了摇头,“我不是狐斋宫,我只是一个继承了她遗迹的‘污秽’,刚刚那段话是狐斋宫说的,它并不属于我。”
雷樱的花瓣飘舞在空中,纷纷扰扰,那少女在花雨之下,仿佛也是千花的一束,那么的短暂,绚烂般的美丽,带着令人战栗的哀伤和触动。
“那些感动也不属于我。”
她低垂着头,肩膀不知怎地微微颤抖:“但是啊...”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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