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班长大人
“可能性很大,一般土匪看见军团都不会动手,而如果是专业军队,则不会对我们这样的小队感兴趣。”
士兵顿了顿,看向皇帝:“除非他们有别的目的......”
尼禄刚反应过来,已经被士兵推上了马车。
她刚跨上车,突然仿佛想到什么,回头看向诗人:“克劳斯,跟我走!”
诗人忽然愣住,站在原地,看着朝自己伸手的皇帝,嘴角抽搐了几下。
想起之前士兵所说,那群蛮子是冲皇帝而来的话语,他犹豫了。
那一瞬间,尼禄看清了他的表情,看穿了他的顾虑,她突然懂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里碎裂,咔啦一声,流出酸楚的水,忍不住地自嘲轻笑。
什么狗屁最了解我的人,什么狗屁最信任的人......
果然,我是煞笔......
尼禄低下头,不去看任何人,故作潇洒地小手一挥,利落转身:“行了,知道了,你自己滚吧!”
诗人得令,赶紧讪笑着点头哈腰,一边说着“谢谢”一边拔腿要跑。
身后忽地寒气逼人,一道黑影倚着月光,划出光痕,利刃无声划破空气。
士兵来不及反应。
一支羽箭擦过尼禄的脸颊,准准命中诗人的大腿。
诗人浑身震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腿上的羽箭,低鸣一声,栽倒在地,抱着大腿惨叫起来。
接着又是几声箭啸,边上的骑手和士兵应声倒地。
这是怎样的箭术啊!
尼禄心中炸出惊惧,下意识地回头。
不远处的高地上,带着兜帽的黑影站在树上,手持长弓,俯视一切,带着鹰隼般的视线。
两人的视线隔空交织。
树上的女孩微微皱眉。
尼禄脸色骤变。
被发现了!
第105节 第一百零四章 莫名的自信
天空晨星闪烁,夜风呜咽。
车外是恶鬼般的嚎叫,与震慑心灵的凄叫,马匹在躁动。
它们想要赶紧拖着马车狂奔,但马夫尚未解开缰绳就已经死去,只能留一人两马在原地,焦躁不安。
尼禄捏了捏手心,一片湿润。
所以,现在怎么办,怎么办......
脚边的诗人正在剧烈喘息,痛叫的声音越来越小,估计不久就不会再交了。
血染在尼禄深红的袍子上,透出令人厌恶的黑色,腥气充斥车中。
尼禄忍不住想要作呕,缩在角落里,不顾朝自己伸手的诗人。
她这辈子不是没见人死过,当初自己名义上的继父克劳狄皇帝,在一场宴会上栽倒在她的怀中,口吐鲜血与白沫,脸色发紫,模样凄惨。
但现在这样一地血肉,第一次让她感到了生命的脆弱。
杀人就像杀猪,而自己也将成为其中之一。
“冷静!冷静!余乃罗马皇帝,怎会被这种场景吓到......”她哆嗦着,自言自语。
外边的吼叫愈发激烈,兵器的碰撞不绝于耳。
尼禄闭着眼,使劲揉着眉心,咬牙切齿。
冷静,冷静下来,尼禄!
必须想到办法!想到办法保住性命!
那些蛮子是冲自己来的,所以我有什么办法能活下来......
等等,冲自己来?
尼禄忽然愣住。
不,更准确说,他们是冲皇帝来!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所以只要我证明自己不是皇帝,那么就有机会活下来!”
“但我要怎么证明?”她扭着头扫视,喃喃自语。
忽地看见正在丧失意识的诗人。
他的呼吸越来越弱,脸色苍白如雪。
“我最大的秘密......”
尼禄愣住,下意识地摁住胸口,那里一片柔软:“对,没有人会相信皇帝会是个女的......”
想到这,她立马起身!
禁卫军常常在私底下嘲讽她的身材娇小,但此刻这具身体却让尼禄可以车内轻松辗转腾挪。
尼禄低头瞥了一眼诗人,见他已闭上双眼,毫无意识。便咬咬牙,将一身长袍褪下。
精致如玉的双肩露出,脖颈细秀,玉腿精炼修长,仿佛从杯中倒出的奶。
尼禄的脸有些发红,强忍不适,又从地上捡起匕首,割断了瘦弱躯干上的束带。
接着便如圈门大开,放出白软的绵羊,羊毛成团,颤颤悠悠。
心中莫名的束缚被斩断。
尼禄下意识捂住身子,赶紧捡起内衣长袍,用小刀稍作裁剪,裹在身上。
美少年顿时化作弱娇娘。
最后她犹豫片刻,从头上摘下金叶头环,戴在了已经昏死的诗人头上。
俯身的时候下意识地扫了他的脸一眼。
尼禄微微皱眉,琼鼻轻翘,一个巴掌呼了上去。
啪的一声脆响。
毫无反应。
看样子不是装的。
尼禄松了一口气,同时心中也生出一丝报复的快感。
马车门突然被打开。
只在一瞬间,尼禄脸色大变,眼眶中挤出泪水,满目惊慌,抱着胸口尖叫起来。
而她的身旁还躺着身披华袍,头戴金圈的男人。
一个受惊嫔妃跪在皇帝身旁尖叫的形象瞬间跃入眼中。
而打开车门的菲却戴着疑惑的目光,扫视了一圈,最后视线停留在尸体之上,眉头一皱。
“糟了,大人说过要活捉的......”
成功了?
尼禄一边哭泣,一边轻轻打开手掌,沿着缝隙,悄咪地瞄了眼进来的女孩。
看见她的神情,她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呜......”
唔姆!余果然不愧是罗马最好的演员!
......
天明,薄雾渐渐消散。
两军人马踩着尸体,面面相觑。
布鲁斯站在阵前,轻轻扯了扯缰绳,眼中的愤怒宛如实质,从瞳中喷涌而出。
战马有些疲乏地轻喘,前蹄不停地抬起落下。
“你真的,要给我一个解释了,保利努斯!”布鲁斯看着马前的男人,用低沉地语气嘶吼。
保利努斯沉默,面如钢铁,太阳穴上静脉剧烈跳动。
两支军团在深夜相遇,被敌人引着自己人打自己人,竟一直等天明才有人发现。
而等两方停手的时候,之前那支诱敌的骑队早已消失不见。
什么样的人才敢胆子大到这种程度,想出这种非人的计策?
保利努斯嘴角抽搐,仿佛凝固的神情裂开一丝:“我听说接应下游港口被偷袭后,就带队攻破城外的伏兵;
听说接应部队被骑兵袭击后,就带兵前来支援......”
“所以呢,这就是你攻击我的军团的原因!”布鲁斯怒吼。
难道不是你先动的手!
保利努斯脸色阴沉下去:“天色太黑,还有薄雾遮盖,而且两支军团互不熟悉,出现这种情况完全只是意外!”
“说真的,保利努斯,如果这是在罗马,我完全有理由可以把你押到元老院,宣判叛国罪也不为过!”布鲁斯大声说。
保利努斯皱眉,仰头直视:“但这里是不列颠!”
“你在反驳我?”布鲁斯瞪眼。
“我已经向你警告过,敌方将领是个无比狡猾的人物!”保利努斯说。
“你觉得这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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