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班长大人
第154节 第一百五十三章 棋手与棋子，主子和狗子
午后，议事大厅的门终于开启。
咯吱一声，一众人鱼贯而出。
不时有人回头，朝大厅内行礼。
“这样的话，就拜托尼奥斯大人了！”
“是啊，谢谢尼奥斯大人！”
“哪里，接下来还有靠各位首领帮忙才是。”
尼奥斯站在门口，拱手微笑：“再说艾西尼与各大部落并无利益冲突，这次会盟，还是我们这方拖得太晚了。”
不知道厅内谈了些什么，此刻首领们个个态度恭敬谦卑，恨不得头都插地里。
安妮娅此刻站在师傅身后，依旧止不住的心惊。
以前就听师傅说过，言语如刀，人言可畏，而这次却是真真正正见识到，什么叫纵横捭阖。
仅靠着一张嘴皮子，就让这些缩头乌龟站出来反抗罗马，总之有兵的出兵有钱的出钱，没有人可以置身事外。
“厉害啊，师傅！”安妮娅忍不住赞叹。
“这有什么厉害，借势欺人罢了。”
尼奥斯笑笑：“要知道尖利的长剑永远胜过尖刻的演说，公义和真理只存在于剑锋之内。”
安妮娅正色，点头：“懂了。”
尼奥斯：“懂了就好，去击鼓吧，告诉女王可以收兵回来了。”
“好的！”安妮娅走了。
大厅内响起悠悠的掌声。
“你还没走啊，艾泊斯大人？”尼奥斯深深吸了口气，却没回头。
“一面微笑着和我们谈判，一面却在背后磨好了刀剑，尼奥斯，你果然是个怪物啊。”
背后的老人声音沙哑低沉：“我在想，如果我们拒绝出兵相助，那布狄卡是不是下一刻，就会带着早上那些军队过来了？”
“怎么会？”
尼奥斯利落转身，眯眼一笑：“只要有你帮我，他们就不会拒绝的。”
老人眼角的皱纹一塌，无奈一笑：“所以，你从一开始就猜到我会站在你这边了吗？”
“不，你不是和我们站在一边。”
尼奥斯下巴一样，笃定道：“你只是站在罗马人对面，或者更准确一些......”
他露出危险的笑：“你站在加图斯的对面！”
艾泊斯注视着尼奥斯的表情，眼中泛出一丝恐惧：“所以你已经知道，我这次来找你的目的了吗？”
“我邀请的是加图斯和你，而加图斯没来，你却来了，这已经说明很多。”
尼奥斯瞥了他一眼：“所以我猜，你是想跟我们借兵，去打那加图斯吧？”
艾泊斯心中一惊，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笑问道：“呵，就算是这样吧！
但当初是你让我去投靠他的，你怎么会知道，我和他会有产生矛盾？”
“你们要不会有矛盾，我还把你们凑在一起干嘛？”
尼奥斯看着他笑：“一个没有筹码，想要洗清罪责，重回罗马的罗马人；
还有一个手上有点筹码，却接连失利的部落首领。
虽然你们俩都想翻盘，但不管怎么看，都不应该凑到一起。”
看着这笑容，艾泊斯浑身战栗，一种命运被操纵的荒谬感笼罩全身。
尼奥斯扭头看着屋顶升起部旗，漫不经心道：“所以你既然一个人来，那么也就代表，你的兵力和权力，都已经被加图斯被抢的的差不多了。”
全，全都中了啊！
艾泊斯苦笑，全身垮了下去，如同瞬间老了十岁：“啊，拜你所赐，上次在伦敦被保利努斯偷袭后，我的兵权就被加图斯被剥夺了。”
尼奥斯淡淡点头：“知道，你们伏兵的位置就是我透露的，保利努斯还以为打的是我。”
“果然......”
艾泊斯认命了：“既然你知道我此番来时向你们寻求帮助，那么你的答复呢？”
“我只是一介军师，是否会出兵帮你，还得女王说才有用。”尼奥斯说。
艾泊斯以“你在逗我”的眼神横了眼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才是一切的操作者吗？”
尼奥斯挑眉：“那么就当女王大人愿意借你兵马吧。”
艾泊斯终于松了口气，深深拜谢：“那么，多谢女王大人。”
“先别急着谢。”
尼奥斯抬手：“女王大人可不会白白借你兵马和粮草。”
“这一点，我早有觉悟。”
艾泊斯面色一正：“你......女王大人要我做什么？”
“不多，只有两点。”尼奥斯竖起两根手指。
“两点？”艾泊斯皱眉。
尼奥斯点头：“一，借你的兵马不会出自艾西尼，而是出自刚刚的那纸盟约。”
艾泊斯一怔，略惊：“你是想让我掌控部落联盟的军队吗？”
“没错，毕竟那些首领比起女王，貌似更认准你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将。”尼奥斯耸耸肩。
艾泊斯沉吟片刻：“那第二点呢？”
“第二，等你带着那批义军搞定加图斯后，”
尼奥斯顿了一下：“我要你接着带兵，去攻打罗马的军队。”
“打，打罗马......”
艾泊斯眨了瞎眼：“就这样？”
“当然不止这样，”
尼奥斯低头搓了搓手指：“毕竟我前不久刚在伦敦和罗马缔结盟约，明面上，艾西尼还算是罗马的盟友。”
艾泊斯恍然大悟：“你想让我们当出头鸟，然后你藏在背后捅刀子啊？”
对于这种说话糙的人，尼奥斯白了他一眼。
咳嗽两声，他中指食指并立，右手一挥，指向老人，道：“总之，明天祭祀仪式结束，我就会让女王以你为首，叫那些首领聚集在你的麾下。”
艾泊斯沉默片刻，表情略显兴奋：“但是.......你，你难道就不怕我又和上次一样反水吗？”
尼奥斯淡淡瞥了他一样：“你敢吗？”
老人瞬间闭嘴。
沉默很久，艾泊斯低声轻叹：“但我总感觉，你那么轻松就让我得到兵权，不会那么简单？”
“当然，毕竟赶走罗马人后，女王要是想要统一不列颠，那首先面对的就是你们。”
尼奥斯点头：“所以此番，我既要你们削弱罗马，也要罗马削弱你们。”
啊这......
艾泊斯嘴角抽搐：“喂喂，你就这样告诉我真的好吗？”
“告诉你又如何，反正你又无法拒绝。”尼奥斯轻蔑一笑。
艾泊斯正想反驳，却忽地顿住，沉默下去。
“权力的游戏只有生死，而现在你与加图斯之间早已再无缓和的可能。”
尼奥斯说：“所以等他彻底吞掉你的筹码后......”
“......他绝对会杀死我。”艾泊斯接过他的话，低沉道。
尼奥斯微笑：“聪明！”
“聪明吗？”
老人自嘲一笑，“当初被你留在伦敦也好，被你推到伊尔切斯特，投靠加图斯也罢，我一直都不过是你的棋子罢了。
他看着尼奥斯，浑身上下泛起浓浓的无力感：“可怜我到现在才意识过来。”
“所以我才说你聪明，不聪明也看不出来。”尼奥斯说。
大厅内一片死寂。
艾泊斯的老脸变来变去，最终还是一垮：“总之......还是谢谢了。”
“别谢我，谢女王吧。”尼奥斯摆摆手，袍袖一卷，身子一抹，背着手，出了门。
正迈出大门，突闻老人一声问话，无比落寞。
“我想问问，当初在伦敦，为什么你会选择她？”
尼奥斯顿住了身形，沉默很久，没有回头。
“一个性格恶劣的干瘪死老头，一个红发大胸俏寡妇，外带早熟乖巧小女儿，还用问选哪个吗？”
老人愣住了很久，轻轻扯了下嘴角：“你这种怪物，也会有欲望这种东西吗？”
尼奥斯回头，轻笑。
“当然，毕竟我也只是个普通人嘛。”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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