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我柳家的好女儿就这么一个,其他的都是带把的,你可别说什么不想要。”
“我……没这么说。”白维也没想到过去粘着自己的女孩这么快就变成大姑娘了,眨眼近十年,他觉得不算很久。
但实际上已经很久了,足够有人从黑发到白头。足够有人从青涩到成熟,足够有人从正常到变态。
“诶,实诚点,小婉知书达理持家有道,完美继承她父母的优点……”五叔吹捧自家侄女。
“但缺点也不少。”白维说:“她这偏执性子太强势了。”
“强势点的媳妇好啊。”五叔哈哈一笑:“配你这个木头脑袋不正好合适?”
“我……”白维挠头:“我十八就要出门闯荡的。”
“对嘛,所以先把婚结了。”柳五叔饮下一口酒:“男人出门闯荡很正常,你文武双全自幼心智成熟,我不会劝阻你留下来老婆孩子热炕头,我也知道小小镇子必然留不住你。
可你认为我柳家小婉会拖你后腿吗?不会,她必然会成为你的贤内助,替你分忧解难。”
白维默然:“您自己都没结婚。”
柳五叔说:“我踏马当年有这么个门当户对的青梅竹马,我能光棍到现在?”
白维不理解:“师傅,你想找个老婆很容易的吧,你这是在找借口。”
柳五叔别过头:“别叫我师傅,叫我五叔!”
白维翻了个白眼:“自己都不结婚,这么想给我安排上。”
“你不懂的。”五叔以手扶额,闷了一口酒,叹着气说:“你不懂的。”
“你不说我怎么懂?”
“你懂了我就不说了。”
“你说一说,我看看我懂不懂。”
“你反正不懂,我说了也是白说。”
“我……”
“行了,就这么定了,没什么可说的。”五叔瞪了一眼白维:“我还能害你不成?和小婉早点成婚,不生孩子都可以。以免出去闯荡的时候,内心没个牵挂,你就像个风筝,没一根细线把你拉着,你早就飞到天边去了,臭小子,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白维这次没什么可反驳的了。
对于一名轮回者而言,对这个世界产生熟悉和习惯很容易。但想要认识到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一员,就需要一个接点,喜欢上一个人。所以会喜欢上一座城市,爱屋及乌。
白维是风筝,他的风筝线就握在柳小婉的手里。
无从辩驳啊。
白维挠了挠头,也喝了口女儿红。
“这才像话,我的好徒弟,今晚不醉不休,干了,五叔给你表演个一口闷!”
两个男人推杯换盏,躲在室内的女孩已经红了脸颊也红了眼眶。
她高兴的很,破涕为笑,整理好心情后,愉快的走进厨房,炒了两个下酒菜。
之后便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听着喝醉的两人絮絮叨叨。
“你们,一定要好好的。”五叔握着两个人的手,重复了一遍:“一定要好好的。”
他是喝醉了,对着白维口齿不清的叮嘱着:“好好对柳儿,不要像我,不要学我,能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是一种福分,天大的福分啊……永远不要喜欢上一个你不能爱的……”
五叔没说完便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白维摇摇晃晃的站起,柳儿扶着他,两人坐在柳树下方,抬起头看着星星,静静的牵着手,等日出。
就像小时候那样。
……
“然后呢?这就没了?我缺少那点后续的猫饼干吗!”朝露不断催促:“后续呢!搞快点搞快点!”
“哪有什么后续?”老妪哭笑不得:“你往哪里想了?”
“爱情啊!”
“他们还没有成婚,乱来不得。”老妪摇头。
“麻烦快进到他们大婚当日,我要吃糖。”朝露磕CP要疯了。
“这可不行,这个故事到这里就得告一段落了,没办法往下说了。”老妪摇头说:“你是不是忘记你最初是为了什么目的而来?”
“听故事?”
“……”
“只是开个玩笑,我当然记得。但是离开这里外面有什么,我也不清楚。”
朝露低声说:“我也不清楚自己此时此刻是不是在做梦,还是进入了轮回井,一旦醒来后就不再是我了?”
老妪说:“我想,倘若你离开这里,外面应该是安全的,你还没有死去,我能感知的到。”
“那我下次还能回到这里吗?”
“我不能保证,也许可以,也许不能,你也许可以复刻一遍之前你遭遇的情况……”老妪半开着玩笑。
“噬魂箭我可不想再中一次。”朝露正襟危坐:“既然我可能无法再一次来到这儿,就先让我把这个故事给听完吧,还是说,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老妪抿了一口苹果茶:“你真的确定要听完这个故事?”
“是。”
“即便它往后的故事,并不如你所愿的那般美好?”
“是。”
朝露很清楚,老妪不肯说出后续故事的理由,很有可能温馨感人的内容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下一部分的故事必然会迎来一个巨大的转折,绝不会是她想象的红盖头花烛夜。
但朝露就是想要知道后续,迫不及待的想要知晓答案。
冥冥之中,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在告诫着自己的内心——她应该,也必须,有义务,更有责任,将这个故事给看完,见证到最后一刻,看到柳小婉和木头这两个人最终结局。
老妪也不再坚持:“好吧,我也猜到你可能会这么说,好奇心总是这样。因为好奇而无法控制想要探索什么。既然你有了心理准备,那就去吧,找寻下一件物品。”
“是什么?”
“卧虎刀。”
话音落下,顷刻间,老妪伸出手指,轻轻一推,朝露没有防备,失去平衡,骤然坠入鱼池,落入水中。
水流翻滚,一瞬间视野陷入漆黑,而这鱼池也变得太深。
朝露抓住平衡,好不容易从水中重新站起,双眼中的风景已然变迁。
宁静祥和的镇子不复存在,四周处处都是燃烧的火焰。
房屋在燃烧,道路在燃烧,尸体在燃烧,镇民们互相残杀者,或面目狰狞,或嗜血疯狂。
哭喊、尖叫、哀嚎、沙哑,然后是死寂。
发生了什么?
朝露呆滞,这风景让她战栗,只一瞬之间,她仿佛置身地狱,看着恶鬼行走人间,尘世如火宅,曾经和蔼可亲的人都成了双目赤红的行尸,袭击着每一个看得见的生命。
朝露从池塘里走出,越过熟悉的街景,穿过燃烧的房屋,她步伐慌忙的直奔柳家。
刚刚越过门槛,眼前的光景让她眼瞳剧烈收缩,指尖紧握成惨白色。
柳小婉站在庭院里,一道背影站在她的正前方,她呆呆的跌坐着,仿佛变成了雕塑。
少年站在屋子里,手里握着刀,刀上滴着血,血液滴落,两颗头颅也落地。
柳父、柳母双目赤红,表情狰狞。在头颅坠地之后,又一瞬归于安详和不舍。
女孩跪下,伏在残留余温的尸体上,眼泪甚至流不出来,只是难以置信,更难以接受。
少年移开视线,指尖止不住的轻微颤抖。
“为什么?”柳小婉沙哑的问:“为什么!!”
白维没有听也不敢听,只能僵硬的说:“我救不了他们,只能这么做了……对不起,小婉。”
他转身奔入火场,背影消失在烈火里,留下女孩独自一人失声恸哭。
妖魔的爪牙撕碎了往日宁静。
人世从来如此,安宁向来短暂。
时代的一粒沙,落在一个人的肩头就是一座山。
两个人的人生,被时代的浪潮裹挟着向前,江河流转,泥沙俱下。
第两百三十九章 人与妖
是妖魔。
妖魔袭击了镇子,毒害了村落的水源。
中了毒的村民们死去,然后又站起,变成了行尸走肉。
整个村落里处处都在发生着这样的惨剧,夫妻相杀,父子相残,疼爱孙子的爷爷亲手拧断了孩童的喉咙。
看过僵尸剧的人都知道,一旦感染了病毒。一旦发生了转变,就已经彻底不可逆了。
只是即便知道这就是真实,又有多少人能够毫不犹豫的对亲人下狠手呢?
他们是做不到的。
都是勤恳本分的镇民,家家户户脚踩泥土的生活着,双手从未染过杀人的血腥。
正因为他们做不到,才需要有人来替他们做这些事。
白维握着自己刀走在村落里。但凡双目染着猩红的行尸走肉,都被他斩杀。
多年习武,终于派上了用场。
他却一点都不开心,一点都不觉得庆幸。
被斩下头颅的,曾经都是他熟悉的人,是会家里种着几颗大枣树的邻居,是捕到什么好东西总不忘给左邻右舍分一些的老猎户,是有点贪财好利但也肯仗义疏财的商贩。
他都认识他们,即便如此,该挥刀的时候,也不能让他多迟疑一秒。
为了活着的人,总有要执屠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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