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母亲早早就准备好了饭菜。然而因为是在村子里,过年氛围浓郁,但也没有特别浓郁。
家家户户都是靠着的,而且少不了亲戚关系,跨年夜肯定会聚在一起。
母亲又是个闲不下来的人,肯定不会留在家里看电视节目,而是会出去找牌友打发时间。
人到了中年就是这样的,虽然母亲是龙裔所以不显老,但内心已经彻底是个欧巴桑了。
缪雪儿吃完年夜饭就在家里刷着碗筷,一边刷碗一边叹息,这个年关过的真是寒碜。
她打开了电视机,看着欧罗巴的跨年夜节目,节目上热热闹闹,她打开窗户也能听到隔壁二楼的麻将声。
母亲还是照顾到了她的心情的,为了不让女儿有被疏远的感觉,她特意选了隔壁家的二楼当做临时棋牌室,几个中年妇女一起嘻嘻哈哈不亦乐乎,或许是喝了不少忘仔牛奶。
听到这声音后缪雪儿也不觉得寂寞了,只觉得十分吵闹,她把电视开的这么大声,也还是挡不住隔壁几位欧巴桑如同斯图卡轰炸机般的大喊大叫,瞬间梦回二战。
她幽幽叹了口气,然后关上窗户,想着找点事做来分散精力。
她抬手就要把电视机给关了,然后起身就要回房间看书。
结果啪的一声,电视机又被打开了,一阵歌舞声飘进来。
她回过头看着这奇怪的灵异事件:“嗯?”
房间里传来声音:“为什么不看电视节目,难得跨年夜。”
缪雪儿眨了眨眼睛,下一刻眸子里像是被点亮的星空。
她立刻跳回到沙发上,然后抱住沙发上的抱枕,双手环着膝盖。
“魔鬼先生来了就早点说啊。”
“我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看着你一直都在发呆。”
“因为我很无聊啊。”她不自觉的开始撒娇,这口吻已经好几年都没当着母亲面说过了。
“我倒是觉得这电视节目挺有趣的,至少比瀛洲的有趣,瀛洲的只是歌会和唱歌。”
“是吗?”缪雪儿忽的笑起来:“现在魔鬼先生说起这些都显得很自然了。”
“为什么还在叫我魔鬼先生?”白维问了句。
“习惯了,不想改口,而且……”缪雪儿抱着抱枕:“这样不是显得我很特别吗?叫你白先生的人肯定很多,但魔鬼先生只有我会这么称呼。”
并不是,还有朱蒂也会这么叫。
白维没有回话,他也就坐在了沙发上,然后看向电视。
欧罗巴的文化发展大部分都集中在同盟国,从文化节目就能看出来这个时代的大众主流的价值观是什么。
作为普通观众,白维不喜欢过于伟光正假大空的东西。
因为口号只能喊出来却不能吸引人。
能否将一些价值观精巧的包装起来,寓教于乐,这就看的出这个时代的文化特色了。
白维看了几个节目,觉得很不错:“这节目很好……”
“哪里好了,老生常谈的一些话题吧,种族平等,哦,还有催促生育。”缪雪儿作为年轻观众,这类节目是看了许多遍了,所以只顾着托腮帮吐槽:
“我知道最近生育率情况不好,人马族那边都要癫了,四处借种。但这种事真的急不来,越这么说年轻人越反感。”
白维以老爷子的口吻感慨道:“这个问题可是迫在眉睫的,由不得人不着急。”
“那也不是说生就生的啊,譬如我……”
“譬如你?”
“我……”缪雪儿想了想,如果真要生孩子,好像也不是不可以,主要是看跟谁生。
但她又想到了阿莲娜前些日子说的那些话,她脸皮子有些烧灼感,止不住红着脸,忙不迭的转移了话题:
“还是不说这件事了,魔鬼先生喝点饮料吃零食吗?我给你整点薯条?”
白维:“不必了,我吃不到也喝不到。”
缪雪儿看着电视节目说:“这样碰不到,不能面对面的说话,果然很不方便。”
白维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薅了一下她头顶的呆毛:“说说你老家的事吧,这儿是个女巫村?”
找到了这个话题,村姑开始说起她的家乡,对这儿的了解她可以说很深,自幼长大,当然有一箩筐的话。
白维也通过缪雪儿的诉说,了解到女巫们的生活现状,和当年的意愿差不多,找寻一地安居乐业,一群女巫做村姑这么多年,已经形成了稳定的生态。
等这话题说的差不多了,时间也来到十点左右,白维又问:“之后黑色蔷薇有接触过你么?”
“暂时还没有,或许我正在被她们考核着,不过关于魔鬼先生的秘密我没告诉任何人。”
“但你也没能瞒得住你背后有人这件事。”白维笑了笑,并不是很在意。
缪雪儿好奇的问:“魔鬼先生是不是认识那个黄金一族的后裔?”
白维顿了顿:“认识,但这些信息我要保密。如果想查一查他的来历,你们可以自己去想办法找出答案。如果时机到了,我也可以给你些提示,但不是现在。”
两人聊着天,时间渐渐走向十二点的凌晨,或许是太过于放松,缪雪儿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龙裔身体素质一流,倒也不用担心感冒,白维给她盖上一层毯子,悄无声息的退去。
但他也没有到休息时间,还有下一个要去。
第四百三十五章 珍珠泡影般易碎
新年夜,朱蒂过的却不好。
大晚上,她独自一个人在回去的路上。
因为是跑出的家门,所以也忘记换鞋子,穿着单薄的拖鞋,穿着衬衫就出了门。
一月一的夜晚空气冰冷,她对着双手哈了一口热气,仍然觉得寒冷。
血裔也是活物,喜欢吸血但也可以吃东西,心脏会跳动只是体温比常人略低一些。
以往的夜晚街边也都有摊位,至少能卖点热饮。但这个夜晚连便利店都不在营业,家家户户都在团聚。而她只能独自走在路灯下方,形单影只。
她的母亲朱娜没什么变化。
在自己离开后,她的确有些自我反省的迹象,她表面很热情很不计前嫌的邀请女儿带着弟弟回家过日子。
但人是有惯性的,朱娜的身边没有任何支撑者,她也没有愿意劝诫她的良人。
在跨年夜的夜晚,朱蒂回到家里,却没有带上她的弟弟。
之前她特意找了个机会,把弟弟送去了血裔的祖地一段时间,让他接触同龄人,治愈母亲留下的心理创伤。
晚宴上,朱娜也是趁机提出要求,希望她能回来和家人团圆。
的确有一瞬间,朱蒂心动了,她也希望自己的家庭能够恢复正常。如果回到普通完满的家庭,该有多好?
她也是渴望回到家里的,但前提是那个家不再是一个牢笼。
当她注意到朱娜眼中闪烁的控制欲时,她熄了这份心思,又一次强硬的拒绝母亲的要求。
这让朱娜气急败坏,她掀翻了桌子,朱蒂也什么都没说,从家里走了出来。
家里的仆人没敢拦着她,也根本拦不住想离开的朱蒂。
想来她还是有些后悔的,至少应该把外套和鞋子穿好,当时只想着快些离开,就这么匆匆忙忙的走出来,倒是让自己显得有些狼狈了。
她一个人走在街道上,形单影只,冷风吹来,有些倍感寂寞和哀伤,过去压抑的情感爆发出来,成倍的放大。
很冷,很饿……
身体上很难过,精神上也很难过。
可她终究做好了心理准备,至少没有蹲在大街上哭出来,她可以忍着不哭,却还是有些受不了这份寂静。
最倒霉的事又发生了,她想要买一罐热饮料。但是自动贩卖机却吞了钱币,她临走前根本没带钱,全身上下就几个钢镚的零钱,这下全没了。
连续遭遇倒霉事的朱蒂忍无可忍的握紧拳头要给这个自动贩卖机一点教训,但刚刚举起拳头,又放下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这个自动贩卖机一样,孤孤零零的,到了跨年夜也就一个人,自己给它一拳头。就像是现实给了自己一拳头一样,大家都是受气包。
她叹了口气,离开了,走出大约五步距离,突然听到咚的一声,自动贩卖机里的饮料掉落下来。
她回头一看,贩卖机里吐出了热气腾腾的罐装咖啡,然后咖啡被无形的力量托举起来,递到了她跟前。
朱蒂双手接住咖啡,连罐子都被打开了,她端起罐子喝了一口,咖啡的味道让她眯起眼睛皱起眉头。
“真苦……”她吐了吐舌头。
“苦就对了,人来到这世界上总是要吃苦的。”
熟悉的声音环绕,朱蒂突然觉得四周的冷气一下子散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罐装咖啡的理由,她觉得一股热气正在涌上,帮她缓解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寒冷。
她又喝了一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化开,明明很苦。
但喝到最后居然有些回甘的丝丝甜味。
“这算是苦尽甘来吗?”
“不是,这是因为底层沉淀了一些加了糖的牛奶。”白维敲了敲罐子,很朴素的回道。
“魔鬼先生真会说话啊。”朱蒂瞥了一眼空处,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她能想象的出来,那个青年就这么慵懒的行走在她身边。
哪怕灯光照不出来他的影子,她也能想象的出两个人的影子在路灯下忽长忽短。
朱蒂问:“魔鬼先生什么时候来的。”
“不久之前。”
“您也在过跨年夜?”
“嗯,之前在看电视节目。”白维也承认了:“倒是你似乎没什么看节目的机会。”
“我没怎么注意时间,也没注意节目。”朱蒂又问:“是和缪雪儿一起看的?”
这就是女人的直觉吗?
白维说谎:“不是。”
“骗人。”朱蒂肯定的说:“先生在骗人。”
“既然知道你还问。”白维无奈,难道自己说谎的天赋很差?总是会被很轻易的揭穿。
“知道了所以才想问。”朱蒂说着矛盾的想法。
“又想知道真相,又怕自己受伤,可别人说谎,你还是要揭穿。”白维唏嘘道:“复杂的女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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