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苹果味咖啡
“无心,我们在聊……”白维正要解释,随后注意到云无心的脸色也不对。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半抿着嘴唇,显然是和云出岫产生了共感得到了强而有力的反馈。
云出岫解释不清,因为她的身体反应太剧烈,太敏感了,碰一下就……
或许是因为足足八十次循环中只能看不能碰、只能被动不能主动而积压下来的敏感度爆发的缘故。
面对着云无心审视而狐疑的目光,她百口莫辩。
哪怕白维清清白白,她自己都不清白了。
她快要疯了,在脑袋宕机之前,选择了逃避可耻但有用,扭头跑进内院回到房间里,猛地关上大门,然后蹲坐在床上,被子盖过头发出呜呜呜的哭声。
白维愕然,他问:“你不去安慰她一下?”
云无心很快神色如常,她说:“一起进去?我可以帮你按住她的手脚,保证她不敢反抗只敢享受。”
白维以手扶额:“你当我是什么人?”
云无心腹黑的说:“我和她其实一样的,姐姐不是经常这么说吗?不分彼此,有福同享。”
白维于心不忍:“那是你亲姐,不是表的……你看看你把她逼成什么样了,造孽啊。”
白维觉得自己已经很过分了,能把云出岫欺负的咬牙切齿。但是比起云无心,他简直是良心天地可鉴。
云无心对着恋人翻了个白眼:“得了便宜还卖乖。”
白维摇头:“我对她真没半点想法。”
云无心按住青年皱起的眉心:“可以有。”
她走向云出岫的房间,声音徐徐飘来:“我们姐妹同心共感,彼此都是对方的一部分,她并不是被玩坏掉了。而是正在接纳原本属于我的一部分,我们之间的隔阂正在消失。
因为过去的秘密她一直在下意识的抗拒我,不希望被我窥探到真相,现在一切真相明晰,我们正在恢复到十年前的状态。所以再给我多一些时间,我有多喜欢你,她将来也会有我一半的那么喜欢你。”
白维劝道:“虚假的感情有什么意义呢,她又不是你,也不是另一个你。”
云无心回眸一笑:“我亲爱的未婚夫似乎误会了什么……我又不是在跟你商量。”
白维拉住云无心的手腕,强制让这个有点走火入魔的姑娘回过头,用拥抱暂时冷却了她试图搞事的想法。
“在你把云出岫欺负到兵解之前……我还有些事要问个清楚。”白维说:“把她叫出来吧。”
云无心虽然不想放过这个好机会,但还是同意了,过了半个小时后,把恢复正常的云出岫叫了出来。
白维也放下私情直接开门见山:“我去了灰猫的坟墓,但它的尸体不在里面。”
云出岫眼眶还有点红,但已恢复冷静,她故意离白维很远,稍微提高音量回答。
“因为尸体被我挖出来了。”
她顿了顿,补充说明:“我为它举行了一次还魂大醮。”
白维没听说过:“什么是还魂大醮?”
云出岫继续道:“别名——鬼仙敕封。”
“成功了吗?”
“没有,失败了……里面是空的。”
第七百四十三章 棋子
大部分情况下,没有了物质界的肉体,灵魂无所依靠就会消亡。
亡魂、怨灵、死灵等等都是靠着执念来维系自身存在。因而无法保持长久的魂体,会逐渐产生变质。
就像是肉体死亡的腐败一样,灵魂也失去了自我纠正的机制,以更快的速度衰败凋零,最后变成吞噬灵魂的执念聚合体,变成纯粹的灾害。
自古以来就有一种流派,抛弃肉体以灵魂状态得以永生。
这种思潮在西方世界曾经盛行一时,其中最为突出的三种流派分别名为梦境学派、巫灵学派、神火学派。
梦境学派顾名思义,就是构造出一个足够庞大的梦境,让灵魂以做梦的形式进入这片永恒乐园,它的存在需要寄宿在足够强大的梦境之中,而梦境也不是凭空产生的,起码得是活着的才能做梦。而想要容纳足够多的灵魂就意味着梦境主人需要足够强大,随着时代往前发展,其学派内的神秘逐渐被灵魂学派所窃取占据,再也没有出过一位半神,于是短短一百多年内便彻底没落。
巫灵学派是一种介于生死之间的学派,并不主张彻底抛弃肉体。而是讲究另一种形式的灵魂永生,通过将自己转化成死灵,以其他的方式对肉体和灵魂进行防腐设计,固化自身的存在形式,以此来达到近似于冻眠状态的永生,事实上也的确成功了,这一学派的最高级别能够达到巫妖,巫妖也是不折不扣的传奇。
但它的缺点同样非常明显,冻结就意味着难以进步,意味着不在活动,而生命在于运动,成为巫妖就意味着彻底自我冻结,这辈子都死在这个阶段了。
因而巫灵学派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半神……虽然至今巫灵学派都没消失,但存在感已经十分微弱了,为了保证自己不死,大多巫妖一百年也未必能起来活动一次。
最终一种的神火学派,意思就很明确了,收集众人信仰点燃神火,从半神跃居为真身,通过吸纳庞大的信仰精神力让自我超脱凡俗,它的思潮接近于宗教,一度让神火教派盛行,本质上就是人人为我式的信徒供养真神,它的确有一定的可行性,只要信徒质量够高就能够供养出半神和无限接近于真神的半神。
可惜这一学派触碰到了帝国的根本利益,被早创时期的帝国初代皇帝盯上了,经过五代皇帝跨三百年的扑杀,最终消亡于历史之中,其知识不得保存却阴差阳错的落入圣教国之手……
这结果自然也是相当棘手的,从今往后,整个圣教国始终能够保持足足九位红衣主教的半神战力。哪怕是信仰之力强行撑起来的伪造半神,也不容小觑。因为他们可以量产,因为不缺纯粹的信徒。
西方世界对灵魂的探索集中于此。
东方世界对灵魂的探索则是别的道路。
譬如说阴司,城隍、土地神……九成九都是死者灵魂转化而成的香火神,食民间香火,和万民同在,和国运同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鬼仙,是另一种存在形式,不同于香火神,是一种以魂体为基础进行修行的道路,非常罕见,自古以来就没有几人成功,在大明有个酆都,内部大约十万亡魂靠着轮回井修行,内部的阴司数量经过严格控制和筛选,即便是阎罗也不敢自称鬼仙。
“鬼仙敕封可以跳过这一步,直接帮助亡魂凝练出鬼仙魂体,铸造修行的基础灵台。”云出岫解释道。
“有这么神奇?”白维挑眉:“有这么容易?”
“容易吗?”云出岫摇头:“并不容易,还魂大醮早就已经遗落在历史里,过去这种册封仪式是非常复杂的,动辄需要庞大的香火神力和生灵愿力,唯一与还魂大醮条件的仪式祭祀只有一种……”
“泰山封禅。”
泰山封禅仪式起源于神州第一位皇帝,始皇帝嬴政,鲸吞七国,收容龙脉。
之所以要进行封禅仪式,目的是为了镇压神州七国各地的牛鬼神蛇。
将龙脉凝练成一股。
神州龙脉并非自古就有的,起初在人神共同行走的时代中,大禹铸九鼎分九州,三皇五帝,夏商周,继而战国时代,龙脉都没有成型。
到了始皇帝为止,才有了大地龙脉之说。但这也是要慢慢养起来的,嬴政当年与其说是封了泰山,倒不如说是把牛鬼神蛇和散乱的神州地脉都丢进熔炉里面等着慢慢凝练……他亦无法轻易抵御这种反噬,于是死去之后,大秦也随之崩塌。
紧随而来的汉朝起始,才渐渐有了龙脉之说,朝廷气运便是气运龙脉。
汉武帝十次东巡、六次封禅,图的是什么呢?
一方面是借龙脉压制四方,一方面是为了巩固自身皇权。
原本这条龙脉养一养也挺好。但随着三国到来,汉朝气运龙脉崩毁,龙脉摧毁则遍地妖孽,紧随着魏晋之后的是什么……读过历史的都知道。
云无心道:“如果还魂大醮足以比肩泰山封禅,你是如何凑齐这个条件的?”
云出岫说:“并没有凑齐,我不论如何都不可能凑齐这个条件,而且现在也早已没有这个仪式了。”
如今的大明没有皇帝,龙脉也早已和当年不同,泰山封禅仪式亦没有必要。
她又说:“虽然没了泰山封禅,但也有与之相近的另一种替代仪式。”
云无心想了想:“泰山封典吗?”
虽然一字之差,但泰山封典是面相全国少年少女的固定仪式,全国十岁到十二岁之间的少年少女都要统一参加,每个人至少也得参加两次以上,目的是什么呢?
搜集英灵血脉。
这是一种大型的觉醒仪式,每次筹备都需要大量时间精力,但每一次都要做。
不仅是明国,在瀛洲也一样,瀛洲则使用的是泰山府君祭,泰山府君被誉为冥界第一神,通过祭祀它也能迅速定位到转世轮回的英灵。
云出岫点头:“泰山封典相较于泰山封禅要简化许多,我参加过几次,通过对它的模拟来重新结构还魂大醮。可以最大程度的节约耗材,同时也去了欧罗巴学习了一下灵魂学派的相关知识。”
白维神色微妙:“倒也是学贯中西,学以致用了。”
他虽然研究灵魂,但也没这么好学,不会千里迢迢跑去留学。
云无心问:“成功了?”
云出岫沮丧道:“失败了,我并没有从它的躯壳里搜索出残魂。如果要定位,大概只能通过转世轮回进行定位了,泰山府君祭会更有效果,可惜我不会。”
白维起身:“带我去看看它。”
云出岫微微点头,她起身带路,云无心稍稍慢了几步,传音给白维:“你是不是早就认识灰猫?”
白维点头:“当然,我十岁时候就捡到了她,你怕是忘记了吧。”
云无心戳穿:“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十岁时候的灰猫还没恢复多少记忆和灵智,还有那首曲子……你十五岁之前根本不会弹钢琴。”
白维默然,未婚妻太聪慧了,很多事情的隐瞒根本逃不过她的雪亮双眼。
云无心没有着急追问,她只是将问题点出来,等着白维自行坦白。
来到后山里的一处隐蔽洞府,云出岫撤去阵法,进入山体内部,这里显然经过了细心的改造。
就像是藏在老头环各种犄角旮旯里的地下墓地似的。不仅隐蔽还有好多傀儡陷阱以及幻影墙壁。
抵达了内部的隐藏密室,一座拟造的沙盘阵法呈现于眼前。
“须臾方寸山。”云无心一眼就认出了那件宝物,她愣了一下:“这可是道家至宝。”
随后她又看向沙盘里的沙子:“恒河沙宝盘……佛教尊宝,仅次于佛陀舍利。”
小老妹震惊了,第一次发现自家姐姐居然这么有钱。
“不我偷的。”云出岫辩解道:“都是宝库里的……没有这些,我没办法进行模拟。”
云无心神色古怪:“真没想到,五百年前的灰猫居然偷了这么多的宝物,她怎么做到的?”
“与其说怎么做到,不如说她到底是想干什么?”白维轻轻揉着眉心:“这么多至宝耗材,存放着也不带走,她有这么重的收藏癖吗?星际仓鼠玩家?”
夏绿蒂的爱好很少,最喜欢躺在沙发上睡懒觉晒太阳,她是猫不是松鼠。
云出岫将话题拉回正轨:“它就在那里面。”
她打开了方寸山,一枚匣子飞出,落入她的掌心,打开匣子,里面是安安静静沉睡的一只灰猫,没有呼吸,浑身是散发着冰凉丝丝的气息。
“我用千年冰魄稳住了它的肉体,但仅此而已。”云出岫苦涩道:“这里面已经没有了残魂。”
她屈指一弹,忆梦宝珠离开手指,盘旋在方寸山的上方,投影出斑驳的光景:“我运转了仪式,却无济于事。”
白维接过匣子,轻轻触碰冰凉的灰猫,眼中流淌过少许缅怀的温和,很快又变成了凝重。
白维产生了某种联想,他低沉道:“你错了。”
云出岫投来疑惑的目光。
“仪式成功了。”白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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