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奥蕾迦娜00032
“您……您好,咱是塔耳塔洛斯的奥蕾迦娜0032大统领。”
听起来根本不像是文明之间的交流,反倒是不同公司的社畜初次见面时毫无新意的打招呼……
“你终于想起来要说这句话了?”
“恕在下直言,这种话应该在一开始说才对。”
“之前完全都没人提醒咱,咱特么还以为已经达成共识了呢。”
“特么进展那么快。我们甚至没来的说话你们就已经讨论到进村子去吃东西上了好吧!”76强行忍住了拍桌子跳起来的冲动,头上的触角状呆毛就像万用表的指针一样左右来回甩来甩去“对话的部分太过于自然结果完全错过了吐槽的时间!”
“噫~”奥蕾迦娜将上半身趴在桌子上,整个人显露出疲劳的神态,她将右手伸向墙角的猫咪,喵喵的叫了两声试图将猫引到身边来,但是那只六腿猫完全不想理她,在原地坐着像个大爷一样“回去得改外交手册了,这次的事情是个非常典型的教训……”
没有听懂外星话的外星人(无误)虽然不清楚他们说的啥,但是对面副官的情感已经确实的传到了每个人心中。
在这个问题上,这次双方总算确实的达成了共识。
既然都已经收起武器坐在桌边了,那好好谈谈总比打起来要好。
但是从哪里开始谈起呢?
奥蕾迦娜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脱下了头盔的原住民,他头上的盘角让他多了一份非人类的异质感,如果把衣服脱下来的话,应该还能看到后腰处已经退化的第二对肢体。而这个百夫长的副官则不相同,他的脑袋和人类没有区别,但是背后却有着一对白色的翅膀——之前战斗中挂在翅膀上的盾牌已经取了下来,翅膀变圆的羽毛和绒毛秃了一大块,似乎是常年持盾所带来的影响。会将翅膀用于防御而不是飞行,恐怕是因为这翅膀根本飞不起来吧。
那个副官似乎被盯着有些不舒服,他缩了缩翅膀,打算将话题展开:“请问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又要来干什么呢?”
开口就是哲学三问!这副官很厉害啊。(沉思)
“我们是塔耳塔洛斯的战士,从宇宙的彼端而来,来这里是为了解决这个星球的污染问题。”面对这一记漂亮的直球,奥蕾迦娜如实回答,她已经厌倦了互相猜谜这种事情了——这很容易错到十万八千里去,刚刚已经尴尬够了,真的不想再来一次“你们的星球在大约七百年前被植入了某种东西,如果放任它在星球内扎根,那么世界末日将会到来。”
这一句话虽然不长,但是蕴含的信息量却很多。文明水平和科技没有发展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这句话就像是天书一样,每个字都能听得懂,但是拼起来就完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可是,这两个(中世纪水平的)外星人好像完全听得懂。
“……”听到这句话之后,巴塞洛缪·阿伦比爵士陷入了沉默,他细细的咀嚼着这句话,从喉咙管里头发出有些低沉的声音“唔……”
“这……”副官的脸色也开始变了,他的翅膀缩了起来,牢牢地贴在背后。
就在奥蕾迦娜想要给他们进行科普关于基础天文学的东西的时候,巴塞洛缪·阿伦比爵士突然开口了:“看来奥尔登.盖洛普的预测是真的啊……”
“奥尔登.盖洛普?”
“是的,你们从遥远的星球而来,当然不会知道奥尔登.盖洛普。”“这可是无人不晓的大学问家。他出生在污秽降临之后的第二百七十年,他发现了我们脚下的星球其实是围绕着太阳旋转的,而且在四十五岁时用自己制造的望远镜确定了其他星球的存在。他认为,天空中的每一颗星星都是一个太阳,有无数的星球围绕着无数的太阳旋转,其他星球上一定也有人生活,他们总有一天会与我们见面。”
“但是很可惜,他之活到五十岁就死了,原因是冬天在寒冷的天文台上观星,染上了肺炎。”
沉迷科幻的中世纪外星哥白尼……吗?听起来怪怪的。不过这边貌似宗教限制没那么严格啊,他完全没有受到迫害的感觉。这种要是丢地球上,别说冻成肺炎了,怕是要绑在铜柱子上面烫死。(沉思)
“既然能够理解咱的意思,那么就好说了。”奥蕾迦娜满意的点点头“那我们……”
可是,巴塞洛缪·阿伦比却打断了她的话,他那饱经风霜的面孔刚毅的如同一块磐石,吐出的音节铿锵有力,不卑不亢:
“但是将大陆夺回来是我们的事情,死在征途上的战士们都看着这一切,我们不能依靠救世主,我们会用自己的手来抓住希望和未来。”
“诶?”特喵的第一次有人说【我的世界不要你管】,奥蕾迦娜被呛了一下,突然陷入硬直。
遥想当初,灾厄从天而降,毁灭席卷了整个失落大陆,大地在灾厄面前颤抖,就连太阳也恐惧着这可怕的存在——它隐去了自己的光芒,抛弃了地面上的众生躲到了没人知道的地方。教会成天祈祷着救赎,并告诉人们这是由于人们前世的罪过而招致的灾祸,唯有祈祷,献祭和痛苦才能赎清自己的罪。
那时的教会信徒极多,人们将仅存的食物烧掉献祭给神,在饥饿中用藤蔓鞭打自己以求救赎,人人不事生产,放弃抵抗,这在之后几年导致了恐怖的饥荒,饿殍遍地。
可是,救赎不仅没有到来,第一批变异的动物已经开始吞噬人类痛苦不已的身体,失落大陆上的王国一个接一个毁灭,难民艰难的渡过大海寻求庇护——在那个时候,污染者还拥有渡过海洋的能力,它们在其他大陆的沿岸登陆,如同瘟疫一样丛生,每天都有惨痛的受灾报告发出。
那时,世界末日仿佛就快要到来,人人惶惶不可终日,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压力已经到了极限——
然后,有人疯了……该说是顿悟还是疯狂呢?恐怕只有那时候的他自己才知道吧?
但是那个举动却拯救了世界。
那是个忠于职守的城防士兵,在一场死伤惨重的大战结束后,身背同伴被怪物扯下的头颅,手持利剑冲入神殿,一剑斩断了泥塑的神像,向惊慌失措的众人高喊道:
“神已经抛弃我们了……不!这种无情残酷的神我们根本就不需要!!如果这种惨烈的命运是神制定的规则,那就把这可恶的规则和神一起砍成稀巴烂!让我们活下去的不是神,而是我们自己!!”
“现在拿起剑!拿起枪!就让我们接替神的工作,救赎自己,救赎整个世界!让这如同腐烂的垃圾一样的神失业吧!!”
好像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积攒的压力一瞬间被释放了出来,在他的领导下,人民爆发出了令后世历史学家都为之赞叹的求生欲望与战斗力,经历了一系列残酷的战斗,最终终于守住了手中的土地。
而那个最初带领大家的城防士兵,带兵摧毁了怪物在海边洞窟中筑的巢穴,但最终却在战斗中死去。从那以后,污染者的活动范围便仅限于失落大陆,不再延伸开来了。
在这场反击战中,原本的教会势力失去了所有的信徒,最终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而新的教会随之诞生。人们不再信奉那个无情的神明,转而祭祀为了人类与世界的存亡而献出生命的每一个人。骷髅代表着先烈的灵,红色代表先烈的体,红色加上骷髅,便是伟大的先烈常伴吾身。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能靠神明与命运,想要幸福的活下去,全都要靠自己的努力——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人来说,这句话就是无可置疑的真理。这是他们的历史,饱含着痛苦与光荣的历史。
从小接受这种的教育的战士们,无法接受让别人来替自己拯救世界,把握未来的行为。
“你们恐怕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啊……”军团长脸上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起来,她死死瞪着这个百夫长的双眼,压低声音说。
而这个管不了多少人的小军官毫不退缩的和大魔对视:“我们非常清楚我们脚下发生了什么,每一个前来这里战斗的士兵都知道。”
“emmmm……”本来以为势力多样,语言复杂,居住分散就已经是这次救援最困难的问题了,没想到最麻烦的地方居然是人家根本不要救援。
不是不信任,而是根本不要……
对话陷入了僵局。
显然,这些原住民认为自己能够击败深暗虫的爪牙,将它驱赶或者杀死,夺回故土。这是在信息不足所造成的盲目自信,依靠铁剑和弓弩可以击败那些变异的动物,这些英勇的战士就认为自己能够这样稳扎稳打的夺回一切。
勇猛,令人钦佩,但又是如此的天真。而在这种时候,这份自信与天真很有可能会毁了这个文明。
最好的方法是直接给他们看深暗虫袭击的纪录片,这种纪录片统合部的各个文明都有拍摄,从潜入式观看到大荧幕放映的都有,各种不同版本的加起来起码有上百部,随便拿一部出来都能给予他们强烈的精神冲击。
手上的个人信息终端里头正好存了两部。
“你对你们正在对抗的敌人缺乏一个清晰的认识,咱这就给你看,请一定做好心理准备,不要被吓到。”
奥蕾迦娜将电子板掏出来,打开全息投影放在桌上。她坚信,想要让这个文明存活下来,必须纠正他们的天真。
从这个百夫长的口里,军团长能够听出来,他有着非常强烈的骄傲与自豪感,坚信人类终将胜利。骄傲和自豪感固然是需要的,但是这份错误的骄傲和自豪终会被无比冷酷的现实所击败——如果不是现在,那就是在那个深暗虫俘获整个星球然后破壳而出的未来。
活下去,便拥有一切,抱着骄傲与自豪最终迎来末日,就什么也不剩下。这并不是在否定他们的历史,而是有些东西,靠着信念啥的完全无法做到——如果有信念就能靠铁剑砍死深暗虫,那奥蕾迦娜也就不需要花那么多脑子来想着法子怼虫子了。
抱着击碎他们信心的目的,军团长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下按下了播放键。
第381节 第347章:初啼
巴塞洛缪·阿伦比爵士无法理解发现在自己眼前的事情。
他看到这个声称来自宇宙的少女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正方形方块,上面用不知名的方法刻画着闪闪发亮的不认识的文字(告诫,赞美,容许),看上去做工非常精美——那似乎不是工具,而是一种艺术品?
然后,这个艺术品上方的表面突然变亮,一道光从正方形方块上的凹槽中射向正上方,如同话剧舞台的幕布一样展开,形成了一块一米见方的悬空的……画?
和书本上画师所画的风格不同,这画没有任何夸张与抽象的成分,就像现实中用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那样。更神奇的是,这幅发光的画居然会动!
画面正中心,是一面正在不断飘动的旗帜,旗帜上印着好像猫咪的足一样的徽章。
“这……这是?”巴塞洛缪·阿伦比爵士的声音似乎有些颤抖,这对于他来说似乎有些刺激过度了。
“开机画面,”奥蕾迦娜瞟了一眼屏幕回答道“继续往后看,你接下来看到的是我们与这种被称为深暗虫的宇宙巨型生物战斗的历史。”
这是由几个文明圈合作所拍出来的纪录片——《新秩序的诞生》,是非常写实的统合部早期大事件集锦。大量来自现场拍摄的镜头,以及对事件的亲历者进行详尽的采访让这部片子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部评分很高的纪录片。
“深暗虫?宇宙生物?”巴塞洛缪·阿伦比爵士重复了这些陌生的单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
“没错,奥尔登·盖洛普……是叫这个名字对吧?他预测到了其他星球上也有生物,但是除了星球上有,宇宙的虚空中也同样存在生物,”奥蕾迦娜一边解释一边在控制面板上操作着,调整着她认为需要进行调整的东西“这种叫深暗虫的宇宙生物强大,残忍,食欲旺盛,并且会干扰智慧生命的意志、腐蚀它们的肉体,你们现在摊上的就是这档子事情。”
她点开播放列表,将里面写着【魅惑的猫耳】,【邻家的子猫】,【我与迷醉的蓝色眼眸】之类的视频全部从播放列表中移除,以免在纪录片放完之后播放器直接下一曲导致在没见过世面的天真外星人面前放出不该放的东西。要是在这时候不小心造成文化污染可就问题大了。(一本正经)
好吧,其实是不想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喜好以及为气氛着想罢了……好不容易靠着大虫子维持起来的气氛,要是真一放完打虫子马上开车,恐怕会真的在外交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一旦发生,铁定是持续到末代的黑历史(捂脸)
这一轮操作在巴塞洛缪.阿伦比爵士看来非常令人震惊,她只是用手指在玻璃板上点着,那些神秘的符号就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不管他怎么想,也想不通这其中的原理。
巴塞洛缪.阿伦比爵士是受过教育的人,贵族家庭出身的他曾有过不短的学习经历。他的知识与逻辑告诉他很外星人可以抵达地球,而自己却无法抵达外星球所表达的意思是【外星人拥有更厉害的技术】,但是再厉害的技术也是有其原理的——比如最近刚刚研究出的利用蒸汽来运转的机械,看似很神秘,钢铁的锅炉里喷出如云一般的蒸汽,活塞在没有人碰的时候就能自动运转,但那是依靠水加热成蒸汽之后体积变大来推动的。只要理解之后,这好像童话中魔法一样的技术就一点也不神秘了。
但是,奥蕾迦娜大军阀手中的东西,甚至比魔法还要神奇。原理什么的根本无从知晓,就连思考都不知道应该从哪个方向入手。索性,巴塞洛缪·阿伦比爵士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已经开始播放的视频图像中,在那光幕的后面,仿佛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正在慢慢展开。
“老大,这片子没字幕也没本体配音,他看得懂吗?”
“咱已经把音轨输入进去译成本地语言了,虽然存在大量专有名词无法准确翻译,还有不太准的机翻,但是想要看懂是没有问题的。”
那是巴塞洛缪·阿伦比爵士没来没有接触过的东西,在这一方小小的屏幕中,美丽的蓝色星球在宇宙深黑色的背景下如同钻石般漂浮;太阳的明亮的火海在眼前闪耀,近的好像就要灼伤面孔;钢铁的巨舰喷吐着蓝色的火焰行驶在星与星之间的虚空中,威严而沉稳,但与宇宙那巨大的尺寸来时却又如同灰尘一般根本不值一提。
各种型号的巨舰在宇宙中与有着大量眼睛的怪物用光芒进行对决;如同山脉一样巨大的异形被照亮天空的爆炎连同地面一起撕裂;恒星的力量被环绕恒星的巨轮所汲取,化作延伸至宇宙末端的火舌。
如同火雨般降落地面的生物囊泡,被摧毁的战舰在大气中倾覆,手持利刃与多种生物融合起来一样的怪物在异化的森林中搏杀,以及漂浮在天空中的神殿里幸存者所绘制的巨眼,……
不管是哪一样都难以置信,但每一幅画面,每一个爆炸的火花,每一次链锯剑的挥舞和每一滴鲜血都是那么的逼真,仿佛是自己站在现场看一样——这和自己学习时在图书馆里接触到的绘本可完全不一样。
这是真实的。
“先祖啊……”巴塞洛缪·阿伦比爵士全身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看了这些,他才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究竟是何等可怕的敌人——想用剑击败它,就好像想靠着拿剑戳地板来摧毁星球一样无法办到……或者说,滑稽的可笑“这……这不该是这样。”
很好,奥蕾迦娜似乎听到了信仰崩坏的咔擦声。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看到那个空间站了吗?它的制造者是和你们类似的文明,文明发展初期母星被深暗虫卵寄生。”、
先祖啊,他当然记得那个空间站,在绝望中死去的天行者们以及他们在死前画在墙上的巨眼简直像用刀子刻在心里那样清晰,巴塞洛缪·阿伦比爵士觉得自己之后很有可能会做上好几天的噩梦。
“他们并没有像你们这样打算拿着剑去砍掉三四公里长的怪物,而是试图离开自己的母星逃走,但长期的侵蚀让他们失去了逃走的能力,最后所有人都在绝望中死去,我们的搜索队到了之后只见到文明所遗留的残骸。”
“还有这一个,坦卡拉生息地,这颗星球上的原住民被深暗虫所污染,变成了深暗虫的共生体和爪牙,连带着附近星系里的另一个文明也出现了大量被污染者,”迫不得已签下灭绝令,那划过宇宙淡蓝色的引力子光束是如此的艳丽与危险“当那一只深暗虫在战斗中死去的时候,所有居住在本土的坦卡拉人全部死去,另一颗星球也尸横遍野。即使现在带领他们的是一个英明而果敢的领导人,他们想要恢复正常的生活也需要漫长的时间。”
“我们……也会这样吗?”
“如果不即使处理,你们的未来就只会如此。”奥蕾迦娜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表情硬的好像一块石头“这是毫无疑问的现实。”
“啧……”“我……”
“如果你不想让这个文明在未来的某一天顷刻间化为乌有,就应该让咱去见见你们的老大了,”“将你们的人民统合起来,登上我们为你们准备的方舟,离开这片死地。”
登上方舟,离开死地,这句话的意思是要逃跑吗!
“……我去准备书信,”巴塞洛缪·阿伦比爵士当然不想逃跑,但此刻已经别无他法了“明天你们可以和信使一起前往莫拉尔要塞,去找埃斯蒙德·比彻将军和海勒姆·卡斯隆大司……”
他的话被可怕的轰鸣声打断了。
“轰隆——”
就在谈话之间,地面突然开始震动,放在桌上的杯子一个接一个的掉在地上,房梁在摇晃中吱嘎作响。
“地震?!”
奥蕾迦娜眼疾手快的扶住差点和椅子一起翻倒在地的琉璃子,地震的强度不小,如果不是这里的建筑物都不高,恐怕已经出现了人员被埋进瓦砾中的惨状。
“小心头顶!!”
“躲到桌子底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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