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塔罗斯舰队的奇妙冒险 第756章

看到奥蕾迦娜的反应，所有人都慌张的把自己往椅子上绑。海兔一边系各种带子一边大喊：

“新加装的设备不是可以看清楚空间波动和能量流吗？！为什么还是这样！”

“有些东西虽然看得见，但是反应也跟不上！”奥蕾迦娜感觉舰艏在激烈的颤抖着，装在船体两侧的探测器的确读出了参数，但这就像在海中游泳时被卷入沙丁鱼龙卷风——你确实能看见，但是跟不上动作，别说人类跟不上，就连海豹都不见得更得上。于是她只能采用鲨某人的操作，正面撞进去“车钟位置，前进五！！”（注①）

“闭嘴吧！这船有个屁的车钟！”

（注：备车（Standby Engine），船舶操作术语，指开航前使主机处于随时能够工作的状态而准备工作的操作过程。驾驶员通过车钟向轮机部船员传达指令，指令分为‘前进（AHEAD)’和‘后退（ASTERN）’，前进后退各再分四挡，即‘进1234’和‘倒1234’，加上停车共九档，从一到四速度依次增加，前进四即通常说的全速前进。作战舰艇有前进五的第五档，意思是‘强速’。）

（注二：十一区不同，前进挡有九个，分别为微速，半速，原速，强速，第一战速，第二战速，第三战速，最大战速，全速。巡航速度和战斗速度是分开的）

而斯特修斯级巡航舰上自然没有这种车钟，硬要说的话，克隆人战士精确控制航速就像呼吸一样容易，硬要说的话，相关指令也是有的，比如——‘全速’‘开推子’‘超载推子’‘开微曲’‘超载微曲’（具体是推子还是微曲，要看当时船上装的是哪种）这种一开口大家都明白意思，但是却缺乏紧张感的命令。

当奥蕾迦娜报出‘前进五’的指令，并超载加力燃烧器的时候，哪种原本没有的紧张感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斯特修斯喷出长长的湛蓝色尾焰，就像一把锥子一样钉进裂缝外部的乱流中，以惊人的气势往前挤。奥蕾迦娜以精湛的技术控制着这艘战舰，数百米长的战舰在她手中灵活的就像一架敏捷的核心战机——每当从各个方向袭来的空间浪涌改变船体前进的位置时，姿态制御喷嘴都会适时的喷出光芒将船体的偏移修正。

每一次，强大的震动都会毫不留情的传到船体内部，那震动就好像在战斗中被敌舰击中。金属挤压的声音在船体内回荡，船上没活儿的人不是在数质数就是在背圆周率来降低紧张感——虽然说大家已经都穿好了动力装甲，但如果船壳在这里只撑不住裂开，或者船体内发生爆炸的话，那就又得重来一遍了。

这过程持续了数分钟之久，随后一阵诡异的下落感席卷了整艘战舰。这就好像从悬崖上直接落下的感觉不禁让人怀疑船体的人造重力系统是不是在刚刚与空间斗智斗勇的过程中损坏了，但是仪器上的数据却显示刚刚那只是错觉而已。

船体仅有几处无关痛痒的损害，刚刚的下坠感只是因为舰船进入了非物质空间罢了。

外部取景器拍到了画面，依然是那个熟悉的背景。诡谲的闪光在浑浊的空间背景中不断闪烁，星体在世界背面的投影以令人炫目的速度旋转着，那模样混乱而狂乱，大量‘声音’回荡在这无边无际但又狭窄的不可思议的奇特空间之中。竞争和对抗带来的负面情绪远远大于快乐和喜悦，这使得这里的亚空间呈现出一种令人不快的压抑感。

但奥蕾迦娜不在乎这个，她检查了一下通讯链路和时间戳：

“时间对标完成，通讯畅通。呼……”

听到奥蕾迦娜的声音，海兔解开勒在胸前的安全带和拘束具，用力抻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

“松了一大口的样子呢。”

“是啊，熟悉的环境让人放松。”奥蕾迦娜点了点头，她通过取景器看着四周，这种熟悉的感觉就像回到家里摊在沙发上似的“这和垂井里面完全不同，都是熟悉的东西，这就很棒。”

垂井里面那种显然经过调和的空间结构令人不快，物质宇宙和亚空间都属于讨人喜欢的东西，就好像可乐和酱油。无论是可乐也好，酱油也好，都是给人带来幸福的东西，但是你把可乐和酱油兑到一起然后来一口看看？在亚空间恶魔看来，亚空间和常规物质宇宙以那种形式混合起来，大概就是可乐酱油二比一兑起来喝。其中蕴含着只消一口下去就足够让人找不到北的强大冲击性。

琉璃子仍然坐在操作位上，她用传感器扫描四周，警告道：

“好安静啊……和统合部那边完全不一样。”似乎在无意识间开始咏唱其了不怎么吉利的台词“亚空间生物数量很低，可能是这里有什么东西，稍微注意一下。”

“……这儿当然是有什么东西啊。”

“有什么？”

“你，还有咱。”奥蕾迦娜轻轻碰了碰屏幕“本来我们进入物质世界的星系的时候，就已经跑了一批，现在进入亚空间之后跑掉的就更多了。不过这可能会引起目标的警觉，还是稍微注意点比较好。”

“……诶。”

“亚空间波动程度较低，负向混沌数值高，看来这里的人过的不怎么舒服。”

“天天打仗和对峙，怎么可能会舒服。左舷探测器极限距离有常规物质反应，注意一下。”

“明白，探针发射。”

在亚空间中，可视距离都是虚的，你所看见的东西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并不符合近大远小的透视原理，而传感器的效果也没有在外面那么优秀。所以想要精确的找准目标的位置，就必须使用大量探针协助扫描才足够稳妥。这技术在加藤茉莉香船长那边已经很成熟了，那些自由自在的宇宙海盗们经常在甬道里面乱丢探针来寻找‘岔路’，确保自己能够顺利逃离追踪，而统合部这边，类似的技术才刚刚开始运用于实际——一直到最近几个月，统合部文明圈里的交通部门才正式开始研究利用亚空间甬道来构建交通网络这件事情。

不过现在，这些探针并非是平时被用来扫描空间异常的核心扫描探针，而是用来扫描要塞或者战舰位置的作战扫描探针。这些小东西从船体侧面的探针发射器中射出，以最快速度向前推进，很快消失在了视野之中。但在奥蕾迦娜的感知中，它们的信号回波正逐渐形成一张大网。

这张‘网’以十六枚探针作为端点，直径超过二十四个天文单位，高速且毫无遗漏的掠过整片空间。仅仅十几秒钟，网里就出现了东西。在那一瞬间，最外围的探针立刻开始减速，从扫描图上来看，这就像一只章鱼抓住了猎物，正用触手将其包裹起来似的，探针变幻阵型，环绕在目标区域附近，随后同时释放出了下一轮探测波。

四秒钟之后，这个‘异物’的准确坐标就已经清晰的显示在斯特修斯的导航计算机上了。

在场所有人都不再说闲话，全身心集中在自己的工作上。

船体一阵波动，透明的‘幕布’缓慢的盖了上来，船体就好像融入了深空背景一样消失在原地。启动了隐秘行动装置，斯特修斯缓慢的航行在亚空间中。没过几分钟，那个东西毫无征兆的突兀出现在眼前，就好像突然出现的黑色高级车。

在这片安静的不可思议的亚空间中，一个黑色的庞然大物以极具压迫感的姿态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那东西呈长条状，两段较细，圆滚滚的身体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肉刺——介于其比萨尔娜迦世界舰更大，超过百公里的巨大体型，那些肉刺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最小的也比这艘斯特修斯级更大。这令人不快的造型这让它看起来像一只人皮蝇的幼虫，只不过外表是黑色的。

不仅仅如此，还有大量如同发丝一般的触须从它身体下方的末端伸出，这远远超过海葵能给人的印象……那触须细的出乎意料，也长的出乎意料，就好像从那里长出了一大丛头发，正像海草在潺潺水波中随波飘摇，在浪花中舞蹈。

它看起来并没有深暗虫身上常见的硬质外壳，眼柄也只有顶端和末端有，数量很稀少。但是，这玩意儿绝对就是深暗虫——该有的特征它全部都有，眼柄也好，独特的能量反应也好，还有那不断向外散发的精神波动，以及那正像水蛭一样牢牢吸在一个亚空间裂缝上的‘头部’（或者尾部）也好，都证明了它的身份。

而那个空间裂缝对面，应该就是深渊垂井的最下端吧。

海兔打开通讯器，向后方报告道：

“我们发现目标了，图像上传完毕。不算触须，这东西的长轴大约在一百二十到一百四十公里，触须长度目测超过四百公里，报告完毕。”她咽了一口唾沫，这东西的造型让她浑身不舒服“它没有发现我们，继续观察。”

【小心点，监视本地情报传输渠道。】通讯中，战争之镰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搞清楚它到底在这儿干嘛……专门在这儿放只虫子培养邪教徒，从各方面来想都太浪费了。】

他的担心并不多余。

深暗虫想要培养邪教徒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它们愿意，飞到星球上空，往下面丢点啥然后停着不动等着，过不了俩月就能拿到视虫为神的成就，顺便还可以把疯狂博尔特的成就一起入手。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这个目的，花上几千上万年实在太蠢了。

奥蕾迦娜沉声说道：

“咱知道了。”她控制着船只在周围环绕着，小心的避开这只虫子的灵能触须——在这里，恐虐大魔可以轻松的观察到它的思维触须“它可真大……啧……”

传感器顺着它的身躯进行详细的扫描，扫描结果上传至指挥链路的同时，也与数据库进行对比，而结果却让奥蕾迦娜发出小声的呻（大人物）吟：

“不妙啊……”

“怎么了？”

“是活着的浅伏型虫卵，”她盯着眼前的显示屏幕，上面正显示着眼前的怪物和浅伏型虫卵的对比图“而且结构完整度超过百分之七十。”

的确，浅伏型虫卵记录中的个头远远超过这个，但是延展开缓慢吞噬星球的并非是它们的身躯，而是一种二级衍生物。如果用熟悉的东西来打比喻的话，就像是扎加拉酱经常会铺在自己家附近的菌毯。这种衍生生物能够形成一层壳体，缓慢的包裹住星球，就像植物一样从寄生处生长出来，逐渐爬满整个世界。

在完成吞噬之后，这些衍生生物都会被抛弃掉，因此并不会被记入成虫或者虫卵的体型数据中。

而眼前的这一只，用来产生衍生生物的大型器官已经全部消失了，隐约可以看到组织撕裂导致的裂口，以及伤痕痊愈后的浅色瘢痕。

这让奥蕾迦娜想到了之前那个灵能者往自己脑袋里头丢的情报——在久远的过去，巨大的树木生长在地面上。巨大的躯体从地底发芽，生长，黑色的枝干遮天蔽日，就连太阳也被挡住。之后，来自星辰另一端的巴斯塔巨鹰袭击而来，不仅吞噬了深渊之主的大部分身体，还将遮天蔽日的黑色大树一同破坏……

现在看起来，当年来到这里的Buster军团战斗舰干活儿没干彻底。它们似乎只是清理掉了表层的深暗虫衍生物，以及对虫卵进行了攻击，但是只破坏了留在表层的部分——深层次的东西看起来几乎都完好无损。

“上面的部分被打掉了，但是下面的部分看起来还挺完整呢。”琉璃子摸着下巴转动着对比图，喉咙里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用来从地幔层的熔岩中汲取热量和物质的结构都还在，思维（和谐）器官起码还有两个在线。Buster军团的战斗舰会犯这种错误？”

“难说啊，毕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奥蕾迦娜耸了耸肩：“亚空间裂缝附近那诡异的空间环境，确实可以极大限度的压制探测器——就连我们的探测器在进入这个星系的时候都没能找到深暗虫存在的迹象，那一世代的Buster战斗舰出现误判也不是无法理解的事情。”

而且，这个浅伏型虫卵和常规型的也不一样。常规型的尾部是**岩浆层里头的，而这个则完全不管那些，直接把下半身藏到亚空间里。在那时候，恐怕是直接放弃了上半截身体缩进亚空间，就好像壁虎断尾把上半截身体和吞噬行星的衍生物一口气全部抛弃，以此骗过了‘掠食者’吧。

但这接近四分之一的身体可不是尾巴那么不重要的东西。这对于它来说也是相当沉重的代价——至少三分之一的思维（和谐）器官就此损失掉了，其他代价尚且不明。

这时候，海兔突然开口道：

“探测到了思维波，从那些触须上发出来的。”她脸上的表情很疑惑“非常杂乱，但是……和十六号数据档案能对的上。”

十六号数据档案，指的是进入这个宇宙之后编辑的第十六份数据文件。这编号只是临时编号，等到事件结束之后归档时会加上新的前缀序列以示区分。而这第十六号数据档案的内容，则是对当地人的DNA的解析。因为DNA的解析是一件繁琐而复杂的工作，因此直到现在都还不够完整。可是即使是这不完整的数据，都已经可以看出些端倪了。

“唔？”

“这是……控制那些散装DN**段的激活信号。”海兔抬起头来，露出严峻的神色“它一直在通过亚空间裂缝将这些信号广播出去——这些信号不仅仅只通过垂井的裂缝，更通过这两个裂缝广播出去。这是灵能操作的次生反应，因此并不携带深暗虫能量波动，看起来就只像是宇宙背景里的什么东西一样。这样的信号围绕着整个星系外围，真是厉害……”

大量的植入片段，每一个片段都有相应的激活信号，在接收到了强度足够的信号时，该DNA序列将被激活。而在这里采集到的思维波可以和那些‘开关’一一对应。

而利用引力和太阳磁场的力量，深暗虫成功的将这些广播信号束缚住在距离最外层行星不到一点五个天文单位的环形区域内，形成了一道稀薄的隔离带。每隔数分钟，广播信号就会在‘隔离带’里面跑一趟。

在隔离带里，信号强度较内部更高，如果有船只进入的话，上面的人就会变成怪家伙。而就算不靠近，逸散的微弱信号同样会让人感到不适，再加上亚空间裂缝对星系本身的侵蚀，当地人那一系列奇怪的举动，对宇宙的看法，还有诡异的科技树似乎都可以理解了。

这根本不是什么自然环境造成的，而是被刻意安排成这样的。

“这么多年以来它都在这么干，但是……为什么？”

“这应该是封锁的一种方式。”

“什么意思？”

“如果刚刚把改好了基因的原住民撒开来，然后立刻广播这些信号，那就不用养了，直接养死了。”奥蕾迦娜规避开周边无意识飘动的灵能触须，问道“对吧？”

“是这样没错。”

“它们追求的肯定不是杀人，用这种诡异的方法杀，从控制成本的角度来说也不对劲，”她继续说道“咱倾向于这是一种通电的围栏。”

海兔眨了眨眼：

“通电的围栏？”

“嗯，”奥蕾迦娜停了停，解释说“有很多养牛的地方就有在用，这并非一种非常结实撞不开的超合金墙壁，而是一种‘心理屏障’。用电线围成围栏，围栏上施加每秒一次的电子脉冲电流，溜达到旁边的牛触碰到的时候，就会——啪！”

一边说着，她一边做了个爆炸的手势。

“就像不小心摸到电蚊拍一样，一痛，吓一跳，然后远离。多来几次，牲口就会产生条件反射，为了远离这痛苦就会远离围栏。即使这个围栏认真一撞就会倒，它们也不会再靠近。从根本上防止动物冲撞毁坏围栏，甚至可以不用埋地很深，墙也不需要厚，又便宜又好用使用寿命还长。”末了，她说道“所以不少养牲畜的都喜欢这种……不过养山羊的还是算了，山羊还是得栓着，不是因为会跑，是因为这些家伙会上房。”

“你怎么这么了解这方面的东西啊……老家搞畜牧业的？”

“怎么会，我们老家是搞艺术的。”

“哈？艺术？”

“嗯，我们老家做烟花的——爆炸的艺术，世界人民都说好，奥运会都在用。”（一本正经）

“……”

琉璃子把话题拉了回来，她问道：

“也就是说……是它们自己限制住了自己？”

“某种程度上来说，确实是这样。”奥蕾迦娜轻轻点了点头，小声说道“一些小小的，廉价的，不伤及根本的痛苦，就能轻松让围栏里所有的动物都不会尝试逃跑。咱觉得和这里蛮像的。”

“让这里的人对宇宙产生恐惧感吗……”

就这一点来说，这虫子做的相当成功——它在认认真真的放牧人类，就好像在精心照看着一窝蚕。

但是，它并非主谋。

这只已经残废的浅伏型虫卵，不是农场主，而仅仅只是一只牧羊犬罢了。真正的幕后，到现在仍然还没有找到……但多少，已经有了一些头绪。

牧羊犬总得告诉自己的主人，自己有好好在这里放羊，而不是每天没事儿做跳山羊玩儿。而无论是亚空间通讯塔，还是抵近观察，都没有发现对方有在使用亚空间途经进行超光速信号的长距离传输。既然不使用亚空间途经，想要长距离通讯就只能依靠另一种方法了——

“开始对行星圈外围，还有日鞘区域进行分析。”奥蕾迦娜抓起通讯器，对外部的墨菲斯托号下达了指令“有这种技术的话，利用太阳风的激波向外传输情报，然后经过一两道中转来进行长距离通讯也不是难事儿！对照莉格露的符卡列表，把可疑的磁场变动都记录下来，逐条分析不要放过任何一个！”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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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求收藏求推荐咪0w0

PS2：明天继续喵0w0

PS3：有人给咱推荐了一本日轻，标题叫《就算15岁也是我的新娘》

最开始看标题和封面，以为是买厕纸送插画的作品，结果……

这玩意儿讲的……是纸质书籍，传统书店，代理商和电子书，网络书店，还有垄断性大企业（原型显然是亚马逊+谷歌），网络直播等等之间营销渠道的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