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奥蕾迦娜00032
76问答:
“你是怕了吗?”
“这倒没有,只是……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76耸耸肩回答说:
“我们的习惯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猫说喵喵喵,”她头上的呆毛像活了一样动起来,如同天线般竖的高高的,她在依靠这个来对环境中的灵能进行监测“总不能对好人坏人朋友敌人一个样子吧,那多不公平?”
“话是这么说……唔……啧……确实挺有道理的。”
“对吧。”76叹了一口气“能像她那样把这句话做到极致的也算是少见了……不过这都是小事情,我们马上就能知道你的仇人究竟是谁了。”
“哦?”
“那个祭司马上就会全部说出来了,一个字不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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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5节 第15章:我招了(举手)
超过二百米长的人员运输舰‘帕西诺’升上空中,她拔地而起时带起的气浪扫过在安全区外等待的人们。这些难民带着为数不多的行李站在尘埃里,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彷惶不安的表情,灰尘,污渍,血迹,还有被火焰熏黑的痕迹粘在他们的脸上,衣服上。
这些人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了,就和MUV世界的人类一样,他们早已习惯突如其来的迁移。在火焰与硫磺烟雾中,耳旁充斥着发动机的引擎声,士兵的叫喊,枪声,恶魔的咆哮,朋友和家人随时都会倒在血泊之中,就这样不断的撤离,撤离,撤离……在一个地方没有呆多长时间,恶魔就像跗骨之蛆一样跟了过来,制造死亡,然后大家再继续撤离,撤离,撤离……
慢慢的,不够强壮的老年人从队伍中消失了,精神不够坚韧的人从队伍中消失了,想要保护家人的人拿起了枪,成为了士兵,过了不久也消失了。人越来越少,留下来的人越来越绝望,一直到了今天。
这次保护大家撤退的是从没见过的士兵,他们就像那些受人爱戴的精锐守卫一样穿着厚实的盔甲,手里拿着大号的武器,把恶魔打得血肉横飞。但即便是这样,他们叫喊着的仍然是撤退——只是这次撤退的地方是太空。
从宇宙中降落下来的,装有炮塔的船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进入大气层的体积。在战争刚刚开始不久,就有不少人以冬眠状态用太空梭运载着射向宇宙,但那最初逃走的几十万人是否还活着没人知道,不过大部分人都认为,那些先走一步的人恐怕早就死了……恶魔既然能够摧毁火星基地然后攻击地球本土,那它们又怎么可能拿几艘飘在轨道上的太空梭没有办法呢?
宇宙就一定安全吗?这个问题没人知道,但有一点大家都清楚,那就是如果不继续撤离,那自己就完蛋了。
不知道该说这么多年都看明白了,还是已经认命了,或许那些嘶叫着靠近的恶魔也起到了让人下定决心的作用。几乎全世界各地的难民们的反应速度和配合度都好的让人难以置信。
“第四船已经升空了,离开大气层之前别忘了协助火力压制。”
【了解!】
愤怒团第九连副连长埃雷拉·多米尼克给自己手中的突击炮更换了弹箱,再次从掩体后方向城市的方向进行一轮压制射击。僵尸虽然不知道躲避,但是从幼魔开始恶魔就稍微有点脑子了,它们知道枪能打死自己,所以遭到射击就会躲避在掩体后面。
但说实话,将废墟当做掩体躲藏在其中其实不是个好点子——运载难民的人员运输舰虽然不是战舰,但是塔尔塔罗斯就没有不带武器的船,用于拦截导弹和舰载机的近防炮虽然以宇宙战舰的角度来说是‘小炮’,但是在扫射藏在废墟里的无防护目标时可谓是压倒性的火力。
一串一串的光点从船舷两侧的炮台飞向地面,在黄昏的城市中绽开耀眼的光圈。即便只是撤退时顺手来两下,也能打出一道隔离带来,这能够将陆战队员们承受的压力降到最低,直到下一波恶魔传送过来。不知道是因为恶魔的损伤太多,敌方指挥系统受损导致无法快速调集目标,还是因为恐惧而暂缓了进攻的态势,恶魔们的攻击从一小时前就变得虚弱了起来,这让当地的军人们能够暂时离开自己的岗位,好好地喘口气。
精锐守卫戌神沁音打开面罩,手里拿着一瓶酷菲用吸管小口嘬着,向埃雷拉·多米尼克问道:
“真的不用担心邪教徒吗?”
在之前的通讯(借用投送至各地的陆战队的通讯系统)中,戌神沁音确认了好友兔田的生还,她不仅出院了,目前仍在第一线活跃,这让沁音感到松了一口气。但在这通讯中,兔田提供了一个重要的情报,那就是邪教徒似乎有办法通过某种仪式来联系恶魔,让恶魔打开传送门进行精准的传送——这或许就是这次恶魔潮大爆发而事前完全没有任何情报的原因。
因为有内鬼啊……(远目)
人群中混有邪教徒这件事情大家都清楚,自从很多人开始从古老宗教方面来解释恶魔入侵之后,这种现象自然而然就出现了——不少人将其解释为神罚,并且由此延伸出了恶魔信仰和赎罪意识,但是平时他们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和一般的教徒差别也不大,基本上只要不搞事就完全不会暴露。如果是得了传染病,那么依靠验血之类的方法能够确诊,再不济还有点症状,但是思维和理念上出了问题,再优秀的医生也没办法治疗他。
因此突然出现的杀人血祭现象是让每个避难所的管理人员都头痛不已的事情,因为这根本没办法管理。而现在大家发现发生这种事情受害者不止一个,而是会有一大群恶魔就这么刷脸上之后,那就更是慌了神了。更糟糕的是,现在根本没有办法一个个检测(也不知道该怎么检测),恶魔又紧逼过来,除了将人们撤离之外毫无办法,只能将所有人全部装船送走。想到邪教徒可能在船上干出什么事来,戌神沁音都觉得自己的胃抽搐的像给田鳖咬了的牛蛙似的。
埃雷拉·多米尼克摆了摆空着的左手:
“嗯,我们有一套足够可靠的应对方式。”他的声音中没有任何犹豫或者迷惘——借助生物传感器的回馈数据,他瞄准烟尘后面的光点射击,火光在枪口不时闪烁着“邪教徒可能还是会闹事,但是他们所使用的一切召唤恶魔的方法全部都不会生效,剩下的就是派人过去把他们打一顿就好了。”
暗色岩长官已经找到一个简单的办法来压制邪教徒召唤恶魔的行为了,那么这件事情就不再需要自己担心。埃雷拉·多米尼克认为自己可以作为一个战士,将全部的精力投入到眼前的行动之中。
“总觉得有点无法安心……”
“放心吧,两点钟方向!扫射!”
跟着他的指示,陆战队员们手中的武器开始咆哮,沁音也加入其中,她手中的步枪将灼热的等离子团块抛向敌人那边——因为优化过的热循环系统,她不需要害怕武器过热之后所造成的不良影响,射击产生的热量反倒可以储存起来,作为应急能源来使用,或者进行一次近距离的释放来消灭大量靠近的敌人。只要扣住扳机就可以一直打到能量匣全空位置,这让用电浆手枪的愤怒团陆战队员很是羡慕。
一边射击着,她不禁想到——
或许这是恶魔所经受的第一次全方位的失败……对全球各地包括轨道上发动袭击,显然是想将这些来自异世界的盟友一起歼灭,同时毁灭人类或者继续维持战争状态。但是显然,它们失败了,这就好像对穿着板甲的敌人使用百裂脚,每一脚都重重的踢在铁板上。
接下来会怎么样呢?那些恶魔是咽下自己的失败后撤退?还是继续踢铁板?
戌神沁音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但至少在现在她能肯定,自己正站在变化的最前沿。
她能够看到,世界已经开始变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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轨道上的战斗也已经结束了。
“小心点,注意牵引区域,不要拉断了。”要塞指挥官阿丽亚·切尔内赫坐在指挥席上,她正为自己的胜利而感到兴奋,白色带黑色斑点的毛绒长尾巴在椅子后面甩来甩去“把损失报上来。”
生于北方的阿丽亚·切尔内赫拥有高纬度地区的人所特有的彪悍,这不限于把棕熊当成仓鼠,东北虎当大橘,还有发现对方对自己进行突击而自己的火炮无法在短时间内将对方摧毁的时候,直接油门一踩撞上去用冲锋打败冲锋。
机动要塞依靠自身的质量还有结构强度,就像重型坦克撞上了摩托车让对方体验了粉身碎骨的滋味。为了避免其残骸被引力牵引落到地球上造成二次灾难——这鬼东西可比落在糸守的陨石要大多了——千征令使用了旗舰级牵引器拖曳着残骸缓慢的离开引力区。
另外两艘恶魔战舰在会战航母和护航舰队的饱和打击下已经千疮百孔,其残骸也被捕获由工业舰拖往引力圈外,技霸和疯医们正在讨论到底是想办法保养拖回去还是现在直接开始研究。
阿丽亚·切尔内赫并没有去配合技术人员的打算,现在可是战时,敌人随时可能会来,所有战舰都必须保持警惕保护人员运输舰的收容,没可能分心让你们去搞研究。因此对希望派遣科研舰对残骸进行调查的请求她直接点了否,并指挥舰队继续执行原定计划。
损管队长达夫妮·苏莱曼技术军士很快把报告递了上来:
“六到十四区的第一层装甲外板损毁严重,外部的无人机机库,八组长程粒子炮,十四个防空阵列被撞毁,恐怕是没办法修复了。”在报告的时候,她没有掩饰自己对指挥官采取撞击战术的不满,末了,她补充了一局“传感器损伤轻微,我们起码还没变成瞎子。”
“内部呢?”
“有个兔崽子拿伏尔戈炮在第三机库上开了个洞,把待机状态的‘白蚁’炸了一架。还好引力子炉是未启动状态,不然可能得崩飞半个机库。”
“不是待机状态一根伏尔戈炮也伤不到‘白蚁’……其他地方呢?”
“别的地方基本上都不严重。清理尸体和环境消毒的工作已经在进行了,大概还要三个小时可以完工。”
白蚁是会战航母和要塞上才能搭载的重型铁骑轰炸机,以强悍的火力著称,其体型用ZAFT的分类方式得算在重型MA里头。其强有力的护盾和充足的火力让它们能够承担起对旗舰的攻击任务——当然,造价当然不便宜。不过反过来想想,敌人都冲进来登陆了,只造成这么点损伤已经算是撞大运了……
因此,阿丽亚·切尔内赫没有去怪罪谁的打算:
“……以后还得更加谨慎点才行啊。”
“是啊,那种地方发射伏尔戈炮……”
“我说的不是伏尔戈炮的问题。”她轻轻摇了摇头,有着漂亮色彩的嘴唇轻轻地上下动了动“我们的会战航母还有堡垒竟然在那种状态下被跳帮了,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的确……护盾基本上是完整的,跳帮应该跳不进来才对啊……”
“对面的传送系统太先进?还是我们的设备有之前没有察觉到的漏洞?这之后一定要好好地调查一下。暗色岩长官判断现在要用灵能压制设备遮蔽全舰来阻碍对方打开传送口,但这只是一种应急手段。”阿丽亚·切尔内赫皱起眉头“现在只能这么干了。”
暗色岩认为那种献祭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复杂,其仪式性是邪教徒自己加的,他们实质上只是利用通过痛苦临时提炼的微量亚金配合自身的灵能点亮了类似于诱导力场的东西。那么,只要使用每艘船上都有搭载的AMF发生器,那么就可以有效避免恶魔被投到自己的船上。
但这也会对自己这边的灵能者造成些许不良影响。
“打开AMF其实也没什么,我们不靠灵能也可以战斗的。”对此损管队长满不在乎的说道“我其实并不在意。”
“没错。灵能对我们来说只是锦上添花,但是对于对面来说就不是这样了。”损管队长没有感觉到压力,但是指挥官却清楚的感觉到了,对于敌方未知技术的谨慎让她无法放下心来“可能……我们可能应该对此感到庆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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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隐者的灵能如同一根探针,深深地刺进了祭司露出的空隙之中。
一道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祭司觉得自己全身的肌肉在一刹那间收紧,那个强大的意识正在挤进自己的思维,他拼尽全力朝那个方向望去,只看到笼罩在一团黑暗中的男人脸上发出蓝色光芒的双眼,在他旁边还站着个小姑娘,手里不知道为啥拿着一块一人高的西瓜冰对着自己。
必须赶快离开,如果再暴露在这种灵能下就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他全力挣扎……但是毫无反应,他能清楚的感觉到每一根手指头的触感,却无法稍微挪动哪怕半厘米,即使是在束缚具容许的范围内也不可以。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觉得自己好像正浸泡在温水之中,冰冷坚硬的拘束具感觉不到了,全身上下的痛楚也消失了,整个人被一种温和的喜悦感所包围。
耳旁的声音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虚无缥缈,这让他想起了很多东西——故乡的熏香,音乐,还有小时候爱吃的一些东西。
“你是谁,从哪儿来?”
那声音问道。
他本能的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大脑所有的精力似乎都用来组织语言了。他磕磕巴巴的开口道:
“……我……我是迪阿修士会的高阶牧师,名叫迪阿·拉纳克……”
76点了点头,在电子板上记上这个名字,把中间那个点用不同颜色打的很重——避免把这个光头和同样没有头发的灵能坚果混淆,示意暗色岩继续问。
奥蕾迦娜让自己变回常规模式,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咕咕的喝了半杯,然后把剩下半杯伸到暗色岩的杖子顶上,那只鸽子愉快的低下头也咕咕咕的喝了几口:
“很好很好,辛苦了辛苦了~”
“咕~咕!”
“他这是……”约翰惊讶的问道“被控制了吗?”
“只是一个暗示。”奥蕾迦娜摇了摇头“意志不坚定的灵能者容易被亚空间恶魔影响和侵蚀,就像之前告诉过你的那样。我们也是亚空间恶魔,他也是灵能者,咱刚刚的那些举动就是为了突破他的心理防线,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简单的多了。”
虽然早就知道是这样了,但是亲眼见识过之后约翰·格里姆仍然觉得有些不安。
“唔……”
长时间的战斗让他对很多事情都保持着必要的警惕,特别是精神方面的——这不奇怪,和恶魔战斗就必须要随时注意自己和同伴的精神。而奥蕾迦娜在自己面前展示的,就是他们强大的精神影响,甚至是污染的能力,即使是能够控制恶魔的指挥官,在他们面前也像婴儿一样弱小。
奥蕾迦娜之前确实讲过他们真正的敌人是那种叫做深暗虫的可怕生物——自己这辈子估计都吃不下焗蜗牛了——也讲了统合部的制度和理念,以及控制的广大区域,那是一个真正的大规模星际文明。即使没有去现场看,约翰·格里姆也不认为奥蕾迦娜是在撒谎,因为这描述符合他自己的观察结果和想象。
终焉世界号那种水准的战舰,恐怕也只有这种等级的文明才能制造的出来。
但是,他们所拥有的精神污染的能力也是真的,这让人不得不把他们和那些恶魔联系到一起。而且很快约翰便意识到,他们的可怕程度显然在之前那批恶魔上面的。
如果塔尔塔罗斯对地球下手的话,那人类会怎么样?还能存活下去吗?即使她的亚空间投影光辉明亮,但是威胁始终是存在在那里的……
想到这里,这个独角兽男人沉默不语。奥蕾迦娜瞟了他一样,明白了他在想什么——早在一开始带他进来看审讯的时候,奥蕾迦娜就已经清楚他会这么想了:
“你在害怕吗?”这是必须现在说清楚的问题“别担心,我们不会对地球动手的。我们需要的是朋友,即使不说并肩作战,至少也能在精神上支持我们的朋友,贸易和文化交流的伙伴——而不是燃料和奴隶。咱希望我们下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是以受尊敬的客人身份,而不是以主人的身份出现。”
“……”
她的态度非常真诚,但是这让约翰仍然一脸复杂……和刚刚的动作比起来,这实在是温和过头了。对比起来就有种诡异到滑稽的冲突感。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奥蕾迦娜已经继续按照她的节奏说下去了,她指了指门口站岗的,如同雕像一样威严,头盔挡住脸部看不见真面貌的士兵:
“不要把我们和这里的恶魔混为一谈——我们都有家人和朋友。门口左边的那孩子和你一样,养了一只名叫归蝶的兔子,每次任务结束之后都会带着兔子去公园玩。右边的喜欢打游戏,假日的时候会在宿舍里点几份披萨,和朋友们一直玩到晚上,累了就直接歪在沙发上……”她抱着双臂坐在金属桌上,如果不看那身盔甲,那动作和普通的年轻人也没多大区别“有的人刚刚恋爱,有的人喜欢搞音乐,还有的人喜欢画些性癖古怪的纸片人……这和娜兹她们有什么不一样呢?”
无论是说的话还是动作,里面的生活感都扑面而来。仔细看看就能发现,那个看起来像是巫师的暗色岩,手里的电子板的待机画面是看起来圆滚滚的猫仔;被称为76,用冷酷而精准的词语询问陷入暗示状态的恶魔指挥官的女人却带着绒线编织的手套,上面画着二头身卡通风格的金发和黑发少女。
确实,他们和外面的恶魔是截然不同的存在,或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塔尔塔罗斯的‘恶魔’,和自己是同一类人也说不定——在换下这套盔甲之后,他们就是普通人,和那些游荡在荒野上,以人类的灵魂为食的‘恶魔’从根本上就不一样。
“这和我的想象……有点不太一样。”
“把事情交给咱吧!咱会料理好一切的,咱从不对咱的朋友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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