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塔罗斯舰队的奇妙冒险 第908章

先行者擅长制造巨构，擅长到了如果能够找到活到现在的先行者大架构师的话，奥蕾迦娜就算用绳子绑也要把这种人拖回去的程度——就和莱因哈特手里有RUA一下就可以变出舰队的神灯一样，先行者的大架构师手里头肯定有RUA一下就能变出矿来的神灯。

否则他们绝对没办法环带，盾世界和方舟说做就做。

在看到这个盾世界的瞬间，站在舰桥上的奥蕾迦娜脸色就变了。那是一颗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机械之星，个头和地球就没差多远，根本没有做任何掩饰，就好像要炫耀技术实力一样大大咧咧的杵在那儿，搁哪儿看着像赛博坦似的，展现出上古文明该有的样子。

所有超古代文明的遗迹露脸的时候差不多都是这德行，靠自己巨大的体型把进来考古的人吓一跟头，然后遗迹里头塞点很闹心的玩意儿——不管是古老者在南极附带妹抖的破屋子，塞了柱之黑暗巨人和一堆咕咕的超古代遗迹拉莱……露露耶，还是塞了一堆奥蕾迦娜的天空之城西纳普斯啥的，就连萨尔纳迦的遗迹也是这个套路。

只是萨尔纳迦的神庙里头闹心的东西是之前绝大多数萨尔纳迦的尸体，把阿塔尼斯大主教差点吓了俩跟头。

“这得多少矿啊……”她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小声嘀咕道，然后将声音提高到正常大小“两边都选了这个‘安魂’，不会是约好了吧？”

塔尔塔罗斯的舰队在拥有了准确坐标的情况下，拥有极强的长距离机动能力，特别是在终焉世界号在场的情况下——搭载了跨世界引擎的泰坦舰上带了犹鸽神选加一个阿比盖尔，这机动力甚至比同时拿着如果电话亭和任意门的蓝胖子还高了。

因此即便之前击破05号环带稍微花了些时间，但是舰队仍然轻易的赶到了两支部队的前方，同时架好了几乎所有能够干扰跃迁的玩意儿。

只要有咱在这儿，你就是阿卡林戴个石头帽子都别想混进去。

她抱着双臂，像钢巴斯塔一样站在提亚马特的舰桥上——考虑到安魂星里头有一艘名字叫‘衣钵临世’的先行者战舰，想要镇住场子就必须得用超旗舰队才行。

在各种科幻作品的战舰里面，衣钵临世号的个头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三百七十一千米的长轴傲视群雄，就连舰宽（138.6km）都比死星的直径（旧正史死星120km直径）还长，一时半会儿还真的很难想到有什么比衣钵临世更大的船。

而宇宙舰这种东西……个头通常会彰显战斗力。一千米和一千两百米的战舰可能差别不是很大，但是五公里和接近四百公里之间的差别就吓死人了，能够造出这种规格的船本身就是对技术的夸耀。但是考虑到衣钵临世的船体材料并不是实际存在的金属，而是可编程复合实光（硬光）材料及其能量连接器，它可能不需要多少矿……

硬光，正式的名称是玻色子光子场，是一种可以将光转变成固态的技术。从捕获的圣西姆高阶教士装备的硬光盾的研究来看，这东西的原理和现在已经基本掌握的‘光-物质转化’天差地别，拉达姆的光物质转化是用力场筛出正物质和反物质，正物质拿来当材料用，反物质搜集起来当炮弹使，但是硬光就是单纯的，将光变成高强度的固体来用。

问题也不是没有——在研究了那个硬光盾之后，大家就明白为什么先行者的巨构主要结构依然是实际物质而不是硬光了，因为这玩意儿耗能很夸张，越大的建筑就越是容易受到能量功率的影响。而维持在耗能和结构强度的临界点的，差不多就是四百千米级的空间结构——比如衣钵临世。

用高耗能的设备来维持船体结构，这本身就是一种弱点。根据之前在04号环带对相关设备的测试结果来看，只要抓住这个弱点进行攻击，以这艘提亚马特的性能来说想要胜利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之所以调集超旗抵达这里，并且开始锚定战斗要塞而不仅仅只是带拦截部队过来抓那两支舰队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万一出了意外就在这里阻拦衣钵临世。而是必须在这里唤醒宣教士，然后集中兵力就在这里把问题给解决掉。对于这个其他文明来说，一个宣教士加一艘衣钵临世和一枚正在孵化的深暗虫卵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威胁，一旦出来那就是不知道死多少人的大灾。

你能怎么办？随时常备一支足以对抗衣钵临世的旗舰队，就为了这艘先行者战舰一支待命，一旦这里有动静就跳过来解决问题？那是不是意味着在天知道多少年的时间里就一直有一支旗舰队无法投入战斗？如果意外和一些很难搞的情况同时发生——比如又来了一只带着一大堆小弟的超母舰级的时候，是不是要一边怼深暗虫一边分出相当战斗力的部队去捉衣钵临世？

那谁受得了？

在奥蕾迦娜忘记墨菲这号人的时候，ONI和圣赫利欧斯之剑里头的某些人让她重新回忆起了机器条子那一身荧光闪闪的盔甲。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那它总会发生。避免感情用事，消除隐患就成了必须要做，而且优先度特别高的事情。

但是在对抗衣钵临世号之前，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十万年之前，宣教士被封印在这个星球上的时候他的座舰衣钵临世号上搭载的重组机被拆除以降低威胁。所以现在必须快速确保重组机。

那个重组机是一个非常可怕而亵渎的机械，它拥有提取意识，记忆和人格的能力。简单来说就是将生物的物质躯体彻底摧毁，并在极为痛苦的过程中提取智慧生物的意识和灵魂之后，将其数据化转移至引导者，战斗机械等等一系列先行者机械之中是它的主要功能。在古老的过去，先行者曾经使用重组机来处决幸存的人类，而在先行者-洪魔战争的过程中，宣教士使用重组机提取意识来制造自己的战斗机器人部队‘普罗米修斯’。

如果梅克族或者地狱手里有这东西的话，恐怕就没什么反抗军和精锐守卫了，只要轻轻一照，灵魂嗖嗖的就送到内克拉沃发电了，还能在提取的过程中把制造痛苦的程序给做一部分……不管从哪个方向来讲都是一种可怕而亵渎的机械。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玩意儿的画风和先行者的其他技术有那么点不一样。

因此，在一开始，奥蕾迦娜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她打开通讯器，对正在另一处巨构忙活的火灵问道：

“火灵，你那边活儿干的怎么样了？”

火灵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大功告成的喜悦感，听起来就知道那边的工作相当顺利：

【我们已经在03号环带建立压制协议。就在刚刚重组机已经被拆除装船，由寒鸦号运走。重组机锻造厂区块正在执行升空程序，即将拖运至安全区域。】

从343究极火花的态度来看，虽然引导者对混沌势力的声望是蓝，允许塔尔塔罗斯在环带上驻军，乐意配合实验和研究，但是却不允许拆除设施，并执拗的坚持要保存生物样本。但03环带的引导者做法却不一样？

“你们和引导者发生冲突了吗？”

【没有，我们还取得了引导者859重力排钟的支援。】火灵的话语中透着疑惑【它说‘协议设定将重组机交给混沌界的使者们’。】

“诶……？”

意料之外的情报让奥蕾迦娜的思维断线了一瞬间，‘将重组机’交给混沌界的使者们？

众所周知，先行者的遗产是属于人类的，这也是343坚持不让塔尔塔罗斯损坏自己手里的环带的重要原因之一。按照先行者的设定，之后无论是方舟，还是环带，还是盾世界都是给人类的，其他种族甚至都没办法正常启动。奥蕾迦娜也没打算吃绝户，强行夺走遗产，现在不让人类碰这些东西就真的是因为坟里有脏东西不能随便埋头挖。

但是，重组机显然没有算在‘给人类的遗产’的范围内。

引导者不仅没有阻止火灵的部队拿走重组机和生产设施，甚至从旁协助并且明说‘将重组机交给混沌界的使者们’。

有意思……

又是一块拼图，她默默颔首，嘴角浮现出诡异的笑容——不会之后和普罗米修斯骑士交手的时候，发现这特娘的全是红字战士吧？（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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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魂星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呢？”

“不知道，可能是武器，也可能有像是无畏号那样的战舰。”面对部下的提问，朱尔·穆达玛回答说。

这些天里，他只要有时间就花在解读记录器的数据上。朱尔·穆达玛是一介武人，他擅长战斗以及指挥战斗，却几乎从没有干过这活儿——几乎所有圣赫利人都不会解读遗物数据，因为这原本是圣西姆人该做的事情。圣赫利欧斯之剑里有那么几个圣西姆人，其中不是作为提尔·瓦达姆的重要参谋（指引导先知）就是全在坐牢，根本没有办法带出来。所以只能啥都自己上了。

一直到现在为止，他能搞清楚的就只有安魂星这个东西是一个人造行星，是有厚实装甲外壳保护的空心球体，里面是和环带一样，可以居住的区域——有如此巨大的空间，想要停泊大量的战舰也不是什么问题。

像什么一进去就发现里面停了一堆先行者大战舰这种梦朱尔·穆达玛也做过，但是他没让这种令人愉快的幻想缠住自己多久。先行者的设施里一定有哨兵，如果运气再好一点，说不能能够入手现在已经相当稀少的‘工程师’，这样困扰圣赫利人的战舰维护就不再是问题了。

时间就快到了。

朱尔·穆达玛看着符号和数字在导航台上滚动，没过多久，显示屏陆陆续续的被绿光覆盖，点点繁星进入了他的视线。

然后……

朱尔·穆达玛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那根本不是繁星，而是航天器的推进焰和航标灯。

充斥眼前的是大量的战舰，全部都是统合部的战舰，自己的舰队就好像直接冲进了一个口袋似的。它们已经摆好了阵列，就在这一刹那，警报声顿时响彻了整个舰桥。

传感器一刹那间少出了至少七百五十个目标，半数以上是一千米级的战舰。统合部的千米级战舰在战斗力上绝对不是星盟的同尺寸战舰可以比拟的，它们火力强大，防护和机动也优秀的吓人，这是在致远星战役的时候大家都知晓的事情。

而除此以外，还有不少从未见过的大型舰，其中最大的逼近二十公里，圣赫利欧斯之剑的鬼影号如果在它旁边就好像咕噜人似的不起眼。现在，炮塔一个接一个的升起，导弹发射器的发射口也接连展开，蜂群一样的舰载机正从航母的发进口不断涌出。

这里根本就不是无人看守的遗迹……在大量舰队集结在05号环带的时候，统合部竟然还可以把这种规模的部队部署在这里，他们的力量到底还有多少？

这个事实让朱尔·穆达玛浑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自己会死在这里吗？不，这不是现在要考虑的内容！

他的大脑飞速的旋转，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的事情正从脑海中快速上浮——自己死了，战舰被炸沉没反而没什么，万一被知道了自己的所属是圣赫利欧斯之剑，那么自己的行为实质上就构成了圣赫利欧斯之剑违约。这将让圣赫利欧斯之剑跌向不利的局面。

这种程度的违约，绝不是道歉就能了事的了。

副官脸上也带着惊恐的表情，他望向自己的上司，期望他能找到一个办法来让大家度过难关就像以往那样，但他只在朱尔·穆达玛的脸上看到了和自己同样的表情。

【不明势力的战舰！立刻停船！说明你们的来意！】全领域通讯接入舰桥里，里面身穿墨绿色装甲的士兵用圣赫利语大声说道【你们已经进入禁区！停船接受检查！然后报告你们的所属！】

“指挥官！他们瞄准我们了！”

绝对不能让他们上船，也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朱尔·穆达玛猛地一挥手：

“准备开始跳跃！我们得离开这里！”

这让一片慌乱的舰桥冷静了下来，乘员们仿佛是跳起来似的执行起他的命令。

但是原本灵活无比的跃迁引擎，此刻却仿佛迟钝的糊了泥巴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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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打算进行跳跃！”

提亚马特号的舰桥中，奥蕾迦娜正坐在舰长席上，全程观摩这场战斗。

就和自己预料的一样，圣赫利欧斯之剑那边造反的家伙直接一头闷了进来，在发现局面不对之后立刻准备落跑——这可不能如他的愿。自己必须得抓住这个指挥官以儆效尤，如果让眼皮子低下的战舰就这么溜了那可就丢大脸了，特别是现在这种丢脸等于威信下降的时候，这可是无论如何也要避免的。

她轻轻摆了摆手：

“开始物理反跳，射击！”

旧星盟的星舰驾驶员有个毛病，他们即使在引力阱里头也会毫不犹豫的把跳跃引擎开满，根本不在乎这么操作会不会把整艘船搞炸。而在研究了星盟战斗历史之后，塔尔塔罗斯的指挥官们不禁哑然——

星盟完全没有反跳的设备，但他们在战斗中依然有反跳的操作，在和叛军（星盟一直都有叛军）作战的时候，舰队指挥官倾向于向叛军战舰的能量供给舱段射击，用等离子炮切开船体，破坏敌舰给跃迁引擎的供能来阻止对方的跳跃。

反正船体啥结构都知根知底，那么直接打就是了，运气好第一轮集火就能让对方停止跃迁。思路上来说，和往滑膛炮里头塞用锁链捆起来的铁球撕对面的帆布和桅杆一模一样，简单粗暴但是意外的有效。

那为什么很少对UNSC的船用这一招呢？

因为UNSC的船多半扛不住一发等离子鱼雷，吃上一发直接就炸了，根本没必要去刻意反跳。你何时见过星门口的秒锁龙卷风带了反的？

接到命令之后，第一梯队中担任主攻任务的血鸦老兵们立刻做好了准备，人均外科手术打击理论V同时熟读了星盟战舰内部结构图的他们在这种距离完全不会失手。

几艘亥伯龙神级战列舰顶着灼热的等离子束快速靠近，疾速加农炮瞄准了这些旧星盟战舰的后部甲板，然后同时射击。双方在不到三百公里的极近距离以绚丽的火力互相射击，等离子和重金属粒子束在对方船体上凿出深深的洞来。

在这短暂的交火中，亥伯龙神性能极佳的装甲维修器总能快速的修补装甲上的破口，内部力场稳定系统也将对船体结构的损伤降到最低，但是旧星盟战舰就不是这样了。SDV级和CCS级战舰没有CAS那么强的护盾，装甲也略显薄弱，因此开战没多久就被打的狼狈不堪。

雨点般的粒子束集中轰击在旧星盟战舰的后部甲板上，在护盾停机之后如同长枪一般刺穿了几层厚厚的装甲，烧熔装甲与船体，将甲板炸翻，一直穿到对面，切断了它们的引擎。

旗舰的航线歪斜了。能量管线泄露产生的诱爆在控制室里掀起冲击，让所有人摔倒在地上。中央显示屏被静电干扰，图像变得支离破碎；在静电慢慢消失后，图像还不停地抖动。朱尔·穆达玛被掀到地上，背部遭到强烈震击，一口气几乎喘不过来。

虽然可以感到周遭嘈杂的声音和强烈的气流，但耳旁还是嗡嗡作响，过了好半天他才能够理解近在咫尺对着自己大嚷大叫的副官在说什么——

“船体后部中弹！我们失去了和跃迁引擎的连接！”

“！！”

敌人仍然在靠近，他们以可怕的势头逐渐紧逼过来，已经能够看到登陆艇的喷射光了——

【重复！立刻报告所属！】

“怎……怎么办？”

“继续抵抗吗？”

“可他们就要打过来了！”

“不能说，如果我们说了，那就会牵连到圣赫利欧斯。”

士兵们惊愕的声音让朱尔·穆达玛感到异常烦躁——他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是自己冒进把士兵带进死地的懊悔，另一方面则是士兵在此刻的慌乱。该死的，事到如今作为一个圣赫利人难道还会去思考抵抗还是不抵抗的问题吗？

如果你不抵抗被俘，之后你打算报出‘我是圣赫利欧斯之剑的士兵’这样的话吗！

他站起身来，大声吼道：

“打开通讯！”

“指挥官？！”

“服从命令！！”

“是！”

朱尔·穆达玛趔趄着的走到控制台前，在仅仅几步路的途中他就已经决定好了一切——在这里的不是圣赫利欧斯之剑的朱尔·穆达玛，他可以给自己安上别的身份，一个可以合理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还不会牵扯到圣赫利欧斯之剑的，几乎没有任何破绽的身份：

“我是……永恒真相之仆的朱尔·穆达玛密！异教徒！安魂星的宝藏应该属于我们！！”

他大吼着将火控官推到一边，锁定袭来的登陆舰打开了激光点防御。

仅仅一瞬间，那些大意靠近的登陆舰就被无法规避的光速攻击命中，陆战队员被穿过舱体的激光蒸发殆尽，船体沿着惯性前进几秒之后就炸成了火团。看到这一幕，旁边的战舰也跟着开始进行防空，同时继续对周围的统合部战列舰发射等离子鱼雷，交火顿时变得更加激烈起来。在船体被击中的震动之中，朱尔·穆达玛屹立在舰桥上，在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继续大声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