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塔罗斯舰队的奇妙冒险 第987章

“但是这么多的纳米机械是怎么弄出来的啊？它的质量可能有木星的上千倍甚至更多！”驾驶员也一副呆愣的模样“还有这种连个基础结构都没有的纳米机械群到底是怎么运转的？”

奥蕾迦娜活动了一下脖子，脸上了然和赞叹的表情混在了一起：

“堕落大爹修巨构的原材料来源一直是个谜，我们可能永远也搞不清楚先行者那个大的鬼畜的盾世界是怎么修起来的。”她指了指全息投影上的的画面——外部旋转的云层包围着中间的恒星，看起来就像一枚炸的正好的煎蛋“但是这个戴森云咱倒是能推测出个大概。”

“喵呜！”豹子一副等着听的样子，尾巴在后面一卷一卷的“怎么做的？”

“首先拆几颗行星。”奥蕾迦娜说道，她指了指那颗恒星的方向“那边一颗行星都没有对吧？”

这个异常空间之中有两颗恒星，按照轨道来判断是互相运转的双星系统，两个恒星之间的距离超过了四百个天文单位。一颗行星距离自己的恒星的距离小于离另一颗恒星距离的五分之一，那么它就能够稳定的运行在自己的行星系这个安全的港湾之中，反之则不行——以南门二为例，两颗质量和太阳相近的主要恒星在距离三十五个天文单位的距离上疯狂旋转，最近的时候甚至就十一个天文单位，这二者之间就不可能有气态巨星，因为距离太近，而岩质星球虽然能诞生，但是因为俩太阳在这种距离互相绕，彗星根本不可能落地，自然也就没有水和生物了。

但是0.2光年外，属于三体星系的另一颗恒星比邻星表示你们绕你们的和我有啥关系？我想怎么发育完全看我自己，艾伦·耶格尔都没我自由。

实际上，不需要0.2光年，就算四百个天文单位也已经足够遥远了，一颗恒星无论是引力还是热量啥的对另一颗行星的影响都微乎其微（59AU外的冥王星几乎已经接不到太阳的热辐射了），两边可以看做是独立演化的行星系。

两个独立演化的行星系，两颗规模相近的恒星，距离这么近（以星系来说），一边子孙满堂，一边就一个光杆，你开啥玩笑呢？那么大的原行星盘你给弄丢了吗？咋其他同学有你就没有呢？（露出大军阀小学时班主任的表情）

唯一的解释就是……拆了之后拿去干别的事情了。

琉璃子无法轻易接受这个结论：

“物质量肯定不够啊，就算这里还有一组九大行星，而且全部是重金属内芯的岩质星球，全拆了也不够啊？”

一直以来跟着奥蕾迦娜，平均每三天就会被自家老大逮住絮絮叨叨至少半个小时关于各种环的话题的豹子，对于巨构所需的材料量早已了然于胸——使用一个行星系0.14%的质量，去给占行星系质量99.86%的天体造一根腰带那是做梦，更别说全部围起来围得看都看不见了。

“不需要一次到位，只需要完成一期工程就行。”奥蕾迦娜解释道，她双手十个手指像章鱼一样扭动——虽然能猜到她是为了表现戴森云不定型的感觉，但是不知怎么的看上去有点低俗，而且她自己没意识到“这不是戴森球或者戴森环，需要一个稳固的结构作为框架。你看，只要用行星的物质作为材料，全部制造这种小型纳米机械，然后……”

她说着，在旁边投影的窗口打开一个立体画板，不动声色的把上次关闭是没关掉的铯图隐藏起来，镇定自若的在空白的空间里勾出一个恒星——

“老大？刚刚你关了什么？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很‘6’的东西。”（刻意在色孽的圣数6上压了重音）

“2K时代艺术文物的电子版，看这里看这里。”奥蕾迦娜态度强硬，侧过脸去盯着刚刚画出来的恒星，耳旁的机械构造物上紫色的指示灯闪个不停“咱在这里加上一坨纳米机械——咱猜它们的性质是这样的。”

她用注入灵魂撒孜然的姿势在恒星上添加了一团黑色的东西，它仅仅只占据了恒星表面的一小部分，但是黑得很离谱。

“利用恒星本身的磁场，让自己保持在恒星的特定距离，”奥蕾迦娜继续说道“然后它们就能安定的能够获得能量，就这样继续增殖……”

驾驶员罗猫猫举起右手，这动作就好像她还在海军学院里念书似的：

“老大我有问题！你是说这种纳米机械还有把能量变成物质的能力吗？”

众所周知，任何具有质量的物体，都贮存着看不见的抛瓦，而且这个由质量贮存起来的能量大到令人难以想象的程度。如果用数学形式表达质量与能量的关系的话，某个物体贮存的能量等于该物体的质量乘以光速的平方。那道有名的公式被各个文明中的科学家发现，当那个文明能够理解其中的含义，并且将其实用化之后，他们将会获得前所未有的提升。

一夜之间，旧时代的能源将会全部过时，许多因为能源供给不上而迟迟未有进步的技术将被解除枷锁，这将似的文明在一段时间内以惊人的速度向前迈进。

但是，质能转换不是说物质变成了能量——能量和质量都是物质的属性，它们互相不是独立，而是依附于物质。也就是说，承载能量的依然是物质，核反应并非是物质转换成了能量，而是而是物质由一种形式转换成另一种形式，伴随着能量也只是由静能转换为了辐射能……

所以说，我充满抛瓦之后把抛瓦实体化凭空造物不可能大范围实现……有心情考虑这个不如直接去钻研硬光之道。

“那怎么可能。”奥蕾迦娜摇了摇头“它们有物质来源的，你看——”

在画面上，有东西从那个恒星上喷发出来了，那是日珥。

耀眼的火舌喷发而出，升上天空狂乱的舞动，它从那团黑云周围略过——然后黑云变多了。

“……开玩笑的？”

“不，咱认真的，而且已经观测到了。”奥蕾迦娜脸上的笑容简直抑制不住，她就像个第一次看见焰火的孩童，满眼都是好奇和喜悦“喷发出的恒星物质被纳米机器人所捕获，然后用来复制自身。咱从来没想到过还能这么操作。”

“恒星本身就是原材料……”罗猫猫咽了一口唾沫“这太疯狂了……”.

日珥的温度并不高，但是个头真的很高。特别是爆发日珥发生时，日珥会以每秒数百公里的速度冲上几十万公里的空中，最高能喷到一百五六十万公里高——超过五光秒，甚至比恒星的直径还长。而日珥的温度，只有大概七千到八千开尔文而已，是动辄一两百万开尔文的日冕层中的超级冷气团。其主要成分是氢和氦，以及一些微量的其他元素，除此之外，恒星还不断地向外吹拂以基本粒子构成的太阳风。

这一切都会变为‘能够使用的物质’，即便利用率并不高——想也知道一些必要的元素丰度无论如何都不会够，但是总量高，而且建造的时间是真的多。

“很有堕落大爹的感觉。”奥蕾迦娜赞叹道“这个戴森云不是一两天，一两年，一两个世纪建成，这些设备可能花费了数千年才到如今这个规模，然后稳定运行了数万年之久。”

虽然不是硬质结构，甚至没点本事根本看不到，但它确实是不可思议的伟大奇观。

但是因为不是硬质结构，甚至没有一个稳定的实体……

“虽然是很了不起啦……但是不给他关了就不行啊，毕竟是给神印供电的设备。”琉璃子挠了挠耳朵，犯了难“这要怎么关？”

“呃……”

这鬼东西确实让人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如果是戴森球或者戴森环的话，其结构的完整性非常重要。分析其结构之后，破坏掉上面的承力结构——这种结构通常都是超高功率的力场发生器之类的东西，以星环共同体的环带为例，上面有数十万个这样的结构——整个巨构就会因为自身的质量崩塌，化作铁雨坠入恒星之中。因为大量重金属的坠入，甚至可能会影响恒星的聚变流程，减少恒星的寿命。

但是本身就依靠磁场维持着松散的结构漂浮在恒星周围的云层完全不吃这一套。

它们时时刻刻都在修补自身，本身就拥有极强的对抗电磁脉冲的能力——毕竟是用于恒星周围工作的机器，这个性能如果不好设备都跑不起来。即便是大当量的核弹头，广域立体炸弹，还是末日武器，对于这种以光秒来计算大小的‘群’来说，都让人觉得虚弱无力。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寸法师拿着一根针同史莱姆王搏斗，史莱姆王就在那里不动弹让他打，打一年都不会有什么效果。

也就是说，大概率得将‘歼灭恒星’来作为目标。

这并不算特别困难。

在经历过与深暗虫进行的逐日战役之后，统合部已经有了针对恒星进行打击的能力。但是如果在这个行星系中发射黑洞弹的话会产生其他的问题……

越小的黑洞蒸发越快，并且蒸发时会炸的越厉害，这话没错，但是黑洞的质量只要到月球等级，蒸发的时间就得按万年来算，而使用这样一个‘稳定’的黑洞去攻击恒星……反正按照之前的经验来看，这会直接在恒星上开个贼大的洞，导致恒星内部物质喷出，结构破坏后直接被摧毁。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挡住这样一个质量兵器，唯一的问题就是……

黑洞本身会引起严重的空间歪曲现象，它到底能不能在这种诡异的异常空间结构内使用？

而且……

奥蕾迦娜的视线飘向另一边那个‘正常’的星系之中，那三颗闪闪发光的行星让她非常在意。那是三颗经过改造过宜居星球，上面有致密的永续性行星护盾，侦测探针检测到能量在其中完美运行，找不到任何破绽，其强度远超任何仍在实验中的统合部行星护盾。光从那个高到吓人的能量参数来看就能马上意识到，一般的舰炮轰炸根本没有办法突破这层‘完美护盾’。

“详细的探测结果出来了吗？”

“电磁波大部分都被拦截了，只有0.36微米～1毫米波段的部分能够出入。”分析士回答说“也就是说可见光，一部分红外线，还有紫外线。”

奥蕾迦娜点了点头：

“筛出了对生物有用的阳光吗……”

这种设置的原因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为了保证里头的生物还能够正常生活。

如果只是放着野兽的自然保护区还好……但无论从哪一点来分析，这种看起来就像是庇护所一样的星系里头，经过这样仔细保护的星球上，怎么可能只有一些珍禽异兽？就是再超级宇宙无敌动物保护主义也犯不着这样吧？

她开口问道：

“那有没有发现城市呢？”

“第一颗星球上城市规模很小。”分析士耸了耸肩，露出疑惑的表情“没有看到像是发电站的设施，火电站，潮汐能，风能，太阳能，都没有见到。但是从城市规模，设施水平和灯光来看已经进入电气时代——可能是从戴森云直接供电的。预计人口大概不会超过十亿人吧。”

啊……果然如此……这里真就是个庇护所。

当年那个文明的遗族似乎就住在这里，而且还是常住——还特意从旁边拉了电线（误）过来，这样即使关在小黑屋里（误）也不怕停电了。

但问题就是……电气时代？

从侦查探针透过行星护盾往下看，飞行器啥的完全没有。公路网络还很原始，铁路倒是不少地方都有，但是列车运行的速度没有一列超过每小时七十公里的。海上的船上甚至不少还支棱着帆……

当年被先驱辅助过的文明过了不知道多少万年之后还在坐每小时七十公里的火车到处溜达，支棱着帆在海上航行，全球人口十亿，整一幅十九世纪电气朋克的模样。这正常吗？

一看就知道这中途是玩脱了，鬼知道这是爬起来的第几代文明。估计当年的历史真相要么早就啥都不剩，要么已经变成一个超级夸张的神话了。

“啧……其他两颗呢？”

“第二颗星球的文明大部分已经毁于地质灾害，文明仅剩下海边的几处城邦群，预计全球人口少于四百万。”分析士偏过视线“而第三颗似乎曾经陷入过核战争，检测到丛林中有大量废墟，尚未发现大型聚居区，智慧种族或许存活，但绝对不会超过部落等级。”

emmmmmm……

意料之中，情理之中。

如果……这里说的如果……一颗星球给罩起来了，里头的文明又没有控制端，那他们就会被牢牢的关在里头。当人口提升，空间压力一大，那必然会打起来，就像是炼蛊似的。但是炼蛊至少赢了的可以出来当个金蚕王啥的，虽然会被吃掉让食用者升一级，但是那是出来之后的事情了。闷在护盾里头打核战争，轰轰轰轰全部一炸，那不得重新开始吗？

向外的路堵死了，那就只能内耗了啊……

但是有一点确很奇怪，如果真的是保护文明的庇护所，那至少要给住在里面的人发钥匙才对，不发钥匙那不是庇护所，那是坐监啊……可是如果真是关罪犯还是战败者的监狱星球，有必要和这个超级电源一起保护起来吗？

完全搞不明白。

“能找到进去的方法吗？”

“如果下面没有那些城市，我会考虑用末日武器从这个角度——一发过去。”分析师沿着行星的切线在上面划了一条，按照这个路径，末日武器会击穿护盾而不会击中行星“但是有人就不行了，万一计算出现了些许差错就会造成一场巨大的地质灾害……或者只打穿了一层，末日武器的能量被另一边护盾兜住全部闷在里头。寒风动能长枪虽然不会被‘兜住’，但是超近距离引力异变肯定会把地壳像掀头盖骨那样掀起来一块，所以一开始就放弃这个了。”

“呜哇……”奥蕾迦娜忍不住捂住脸“总之，先不要轻举妄动，仔细分析这些‘安乐天使’，我们得找个万无一失的稳妥方法——”

就像之前对战争之镰承诺过的那样，自己一定会冷静行事。即使在宇宙中大量布设神印，害死了无数人的行为曾经一度让自己在物理意义上气化了，但是自己绝对不会选择在这里直接不管不顾的歼灭恒星，把这里的一切都融入火海和空间异变之中。自己必须知道这里，以及这个宇宙发生的一切，让有罪的人受到最可怕的惩罚，因为单单是死亡还不足以偿还他们犯下的罪孽；而无辜者则会得到他们应得的生活。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是无上的美德，如不进行具体分析一律对待，那不光是懒惰，还是一种罪恶。

分析士点了点头，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工作上，开始认真的从最细节的能量环流来仔细调查那些能量护盾。奥蕾迦娜打开一罐酷菲，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

但没过几秒钟，到刚刚为止一直在一个人侦查其他星球的蒙妮卡突然跳了起来——

“老大，你看十四号探针。气态行星的外侧观测到大量的奇特阴影！我最开始以为那是大气风暴和云层造成的阴影！但是你猜怎么着？”她兴奋地说“那全是悬浮大陆！上方的表面积可能有一百五十个地球那么大！有大面积的水域，还有大量生命反应！星球上没有护盾，所以我们可以直接下去！”

“！！！”奥蕾迦娜被突然跳起来的蒙妮卡吓得差点一口酷菲喷出去“城市和文明水准呢？有航天器了吗？”

蒙妮卡没有说话，只是把拍到的图像从全息投影里面播放出来。

那是一艘有着木质船身和巨大气囊，超过七十米长的飞艇，她周身有着飞翼一般的巨大船帆。她在气态巨行星的上层大气中摇晃着，正在从一块大陆驶向另一块大陆，船员们身上穿着由皮革组成的厚重衣服，在甲板上拉着绳索忙前忙后，控制着巨大的船帆让这艘飞艇在云海间乘风波浪。船长站在船尾楼上，大声喊对着船员喊叫着什么，在他的命令下，所有人配合无间。

从比例上来看，这位船长身高没有超过一米八，但是他的面容……

那完全就是一个先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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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0节 第181章：先行者与尸鲲（雾）

芙兰双手插在白袍的口袋里，慢悠悠的从窗口踱过，她漂亮的红色眼睛扫过仪器上的数据，轻轻叹了一口气：

“脑波逐渐平缓下来了。”

在窗口对面，是两层高强度的防护力场，房间中央的船上束缚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巨人。他双眼紧闭，眼眶深陷，尖锐的犬齿从萎缩的嘴唇边伸出，脸上干瘪的皮肤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具骷髅。他不是别人，正是昔日最强先行者战士——宣教士。

在盾世界一战，他受到恐虐魔军（四舍五入）的围剿，将一个大魔逼迫到自我放逐的地步，但仍然被恐虐大魔燃烧生命的一击重创。而后，即使坚持启动了座舰衣钵临世，却依然在之后的舰队战中被击败。塔耳塔洛斯的部队回收了身受重伤的宣教士，将他从死亡线边缘拉了回来。

而现在，他虽然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但至今没有办法醒过来。

疯医阿德蕾亚跟在芙兰身后，这个用绷带遮住左边半张植入了改造器官的面部，从没被绷带遮住的地方可以看出她也是一位美女，但不光是脸上，就连双手和大半个躯干上也覆盖着绷带。这位疯医也是芙兰的学生之一，和激进派的芙兰不同，她的治疗方法趋于保守和传统，不喜欢像自己的老师一样为患者选择‘追求性能’的器官，而只希望让患者能够‘恢复受伤之前的样子’。

这和她那前卫的造型恰恰相反。

“但是意识方面完全没有改观啊，”阿德蕾亚露出有些疲劳的表情“身体恢复了也没有用……”

“十万年积累的疯狂超出我们所有人的想象，即使使用了亚空间的力量，也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治愈他。”芙兰摇了摇头，她重申道“我可不想唤醒一个疯子。”

“我也是。他的大脑必须经过手术，将那些损坏变异的神经结构给修正，才能够让意识有恢复的环境。我们干等可没有用啊。”

“没办法做。”芙兰露出一副‘我确实是很想动手术，但是真的没办法’的表情“宣教士的身体结构乃至DNA被他自己拿着乱改，到处加密，我们都没办法破解，也拿不到原始版本的先行者DNA样本，没办法克隆出替换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