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塔罗斯舰队的奇妙冒险 第990章

“原来如此。”

西游记里头，一个妖怪会不会被打死，看的不是它强不强，而是它有没有后台。如果它是哪只神仙养宠物不封窗结果跑掉的玩意儿，那就会被捡回去，如果是一般的妖精就直接打爆了。而刚刚见到的飞空大鲸鱼有明显的情绪和思维反应，再加上它不像是能够自然演化出来的生物，有着些许灵能反应和思维网络存在，看起来似乎是被制造出来的生物完成了本地化。

这让奥蕾迦娜觉得在情况搞清楚之前不要随便猎杀比较好。

更何况，光是把它驱赶离开，就已经足够让旁边那条船上的人震惊了。

奥蕾迦娜戴上头盔，拍了拍琉璃子的肩膀：

“那咱就过去了，你跟过来给咱撑门面喵。”

“喵！”

因为对方把船帆撑太开，管狐艇不容易靠近，于是两人一前一后的起跳……

“诶诶诶？！等……”

“这地板撑不住……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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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住尴尬，奥蕾迦娜和琉璃子被那位先行者船长领进了船尾楼里面。

这位船长自称名叫昔日星辰——这是个很符合先行者文化的名字，这或许表示这个世界的先行者依然还在某种程度上保持昔日的习俗。但是他并没有称呼自己为先行者，而是一个很没有特色的名字……低地人。

除了他之外，船上并不全是这些低配先行者，更多的是和人类看起来比较相似，但是手指数量为四，拥有较长耳多的‘平原人’，以及拥有四条手臂，脑袋很大的‘多臂人’。这些不同的种族在船上各司其职，认真干着自己的工作，而且面对自己和琉璃子这两个外貌和身体结构不同的外来者态度非常平静，一点也没有看到异形时的惊慌，甚至连恐怖谷都没有触发。

他们只对那艘管狐表示出了足够的惊讶，这种不需要气囊也能飞行的金属船才是新鲜玩意儿。

这极大可能表示，在他们的故乡，本来就有着大量不同的智慧种族共同生活着。

有意思……

在双方进行了一些基础的自我介绍之后，昔日星辰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们是从天堂来的吗？”

这话一说出口，昔日星辰在对方脸上看到了茫然和莫名其妙。

“啊这……”

错愕也爬上他的脸：

“嗯……？”

奥蕾迦娜四周看了看，然后说道：

“我们因为一些意外到了这里，具体的说起来有些复杂。”她认真的开口说“能先告诉我们，天堂是什么吗？因为我们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今天刚刚到这里，对这里的文化与信仰一无所知。”

这话可不是对所有人都能说的——有关信仰方面的问题直接这么说可能会被狂信徒当做异教徒，这样一来对话就无法进行下去了。因此奥蕾迦娜在听到‘天堂’的第一时间是进行情绪读取，然后往四周看其他人的脸。

如果是信徒的话，这时候应该是保持着崇敬和殷切的表情看过来了。

但是没有，不仅仅没有，甚至还有几个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特别是那个多臂人……他们脸上的表情更多的是无可奈何，一副‘不要在重要场合说这些’的样子。就好像老板在和人谈生意的时候，突然开口来了句——

“你知道lovelive吗？”

后面的员工就会露出恨不得上去给他把嘴巴捂住的表情。

于是奥蕾迦娜当即做出判断——这信仰并非是大规模，所有人都认可的信仰，而是只存在部分群体内，同时可以和其他信仰共存的安全信仰，信徒本身也不属于狂躁的类别。那么自己来问的话就不会出现安全问题。

SAFE！

而事情就像奥蕾迦娜所判断的那样。昔日星辰露出了然的表情，他搓了搓自己的鼻子，小心地通过机关打开里外的盖板，墙壁上顿时出现了一个透明的舷窗——从里外两套盖板的设计来看，这应该是个不便宜的东西——船长把琉璃子和奥蕾迦娜带到舷窗边：

“你们看天空中，那个方向。”

“嗯？”

他指着的方向的空中，有三个些微的亮点，在黄昏的天空中还算显眼。

“喵！”

琉璃子发出小声的惊呼，她一下子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战术视图上的结果非常清楚，那三颗亮点正是那三颗被‘安乐天使’所包围的行星。

对哦……

既然能够从这里观测到，那么它们必然就会成为原始文明神话传说中的一部分。智慧生物就是这样的，他们会给天上所有能看到的发光的东西构思出一个故事，满天星辰没有一个逃得掉——而这里并没有满天星辰，那些能看到的东西所受到的喜爱就更多了。

“能看到三个明亮的星星吧？那就是天堂。”昔日星辰说道“在神的思宠中去世，再无需炼净的人，就能去到那里，和神，和先祖一起在乐园中度日。”

“唔，能详细说说看吗？”

“天堂有三个，分别是至高天堂，那是最荣耀的地方，生活在这个国度中的人永远住在神和他的儿子们身边。”

“然后是原动天堂，那是创造的起始之处，智慧与仁慈的发生地。生前高尚但却不够坚定的人会住在那里。”

“最后是神之国度，在那里住的是对正义之事不够勇敢，对邪恶视而不见，随波逐流也容易被物质诱惑，但内心深处仍然有着良知的人。而在外面，只有无边际的黑暗，哀叹，哭泣，憎恨……还有漂浮在虚空深处的黑暗太阳，那是为恶人所准备的。神和我们的祖先们一起创造了这个世界，将有智识的生物从洪水与风暴蔓延的外层黑暗解救出来，在这里安居乐业。”

说起这些来，他如数家珍。

奥蕾迦娜则注意到了其中的关键词——漂浮在虚空深处的黑暗太阳。

这不正是那颗被戴森云所包裹的恒星的吗？在黑暗中燃烧，却连一丝光芒也无法放射出来，就像永远沉浸在深渊中一样——但对于这颗星球上的原住民来说，它应该是无法被观测的才对……

还有后面的——神和我们的祖先们一起创造了这个世界，将有智识的生物从洪水与风暴蔓延的外层黑暗中解救出来，在这里安居乐业。实在是难以忽视……

奥蕾迦娜还在细想，那位似乎是领航员的多臂人插进话来：

“黑暗太阳还是我们发现的呢。”

“可是我们老早就知道它在那里了。”

“在遇到我们之前，不少低地人还在那里将信将疑哦。”

“没那回事，我们从来都不曾怀疑过。”

两人突然就拌起了嘴——那个多臂人虽然外形有点吓人，但是实际上似乎是个性格跳脱的家伙，而且还和船长昔日星辰的关系很好……虽说看起来像是没头脑和不高兴式的关系。

但是这都不重要——

“能告诉咱是怎么发现的吗！”奥蕾迦娜诧异的看着那个多臂人。从刚刚的对话来看，黑暗太阳不仅仅是传说，甚至还被确实验证了。以目前看到的技术水平来看，他们应该没有这种能力才对。

“我们出生就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奥拉苟斯用一只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她似乎也想不出来该怎么描述那种感觉“它在我们的……心里？就好像是在我们的心里燃烧？我们可以感知到它的力量，触碰到它的温度，甚至知道它在哪里……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能成为领航员。如果不知道黑暗太阳的位置，那么就没有办法在这种地方行船了。”

说到这里，奥拉苟斯发现了一丝违和感。

这些人是第一次听到黑暗太阳？那他们又是怎么在这片云海中航行而不迷失方向的呢？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故事吗？”

“没错，但是细节方面有差异，每个种族都有每个种族关于这个世界的故事，”昔日星辰回答说“每个故事都大同小异，即便是在不同的大陆上，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种族，依然能说出差不多的故事。我们相信我们的信仰是真的，故事也是真的，只是神不止一个，先祖也不止一群吧。”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异乡人啊，你们也有这样一个故事吗？”

奥蕾迦娜正在思考怎么回答，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宛如汽笛一般的声响。

听到这声音的人表情顿时严肃了起来。昔日星辰站起身来，鼻孔颤动了两下：

“这是天空巡视者的叫声，它可能还在附近……我们最好马上离开。”

几乎同时，旁边的管狐登陆艇也发来了雷达探测数据，探测结果表示并不只有一只，而是三只在附近。它们就像鲨鱼一样在周围转悠着，更远的地方似乎还有群落的样子。奥蕾迦娜在看到雷达扫描图后就做出了选择：

“说的也是，其他的话我们路上再说吧。把位置告诉咱，我们用这条船拉你们过去。”

这条飞艇慢慢飞可没办法逃离尸鲲（雾）的追击，但如果加上管狐的动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真的吗！”

“不过这可不是免费的。”

昔日星辰毕竟是个商人，对于对方的提议他只觉得是理所当然，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些外乡人想要什么，胃口有多大：

“这合情合理，价钱方面……”

对方确实是救了这船人的性命，但是一旦进入这种谈生意的状态，他可说不出‘恩公，这船货随你挑’这种话。

而奥蕾迦娜对这条船拉了啥根本毫无兴趣，她在意的是其他的东西：

“我们想要认识这个世界，到了之后你来带我们到处转转吧。”她说道“当地有力人士的介绍也拜托你了，以及……我们想要知道那些关于神的故事。”

昔日星辰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就这些吗？”

“这些就够了，嫌贵了吗？”

“不，您真是太慷慨了。”

“那就准备开始拖航吧，准备绳索！”

【了解！】

船上顿时忙活了起来，水手们熟练的整理缆绳，和管狐上发生的过来的高强度牵引索固定在一起。同时管狐也是扫描整条船的结构与材质，估算这条船到底能够承受多大的拉力，随后立刻制定了一个安全的拖航计划。

在离开这条船时，奥蕾迦娜回头对那位低配先行者船长问道：

“嗳，咱问个事儿。你听说过……【Ghibalb】吗？”

【Ghibalb】不是别的，正是先行者的母星，一个绝美壮丽至极的世外桃源。在那遥远的过去，先驱选择了这个星球，将上面的智慧种族——也就是先行者当做衣钵的候选人进行培养。如果要做比较的话，Ghibalb之于先行者，就是艾尔之于普罗托斯人。

在听到这个词的一瞬间……

“唔？！”

奥蕾迦娜只是觉得可能会有效，但没想到对方的反应竟然强到这种程度。

他就像被雷击一般猛地颤动了一下，向后退了两步，那张先行者特有的坚定面容上无声的流下泪来。他的双眼中透着沉重的，穿透时间的哀伤，虽然还在看着自己，但那双眼睛里空荡荡的，好像是在透过时间的长河，看着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我……我……我好像听过，但是……但……”他用双手捂住脸，泪水渗进了他的手套里“我很……抱歉……神啊……不……我们不能……但是……衣钵……不……不能这样……这会毁掉未来……神啊……你为什么抛弃我们……对不起……救……”

奥蕾迦娜能感觉到他的恐惧和震慑，但是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颤抖和些微的灵能反应，昔日星辰发出了一阵痛呼，他用力眨着眼睛，胡乱擦去脸上的泪水——从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回来了，但是刚刚的震撼和恐惧仍然留了下来。

“神啊……刚刚那是……什么？”就好像从梦中醒来，梦里的记忆就像流水一样从指尖滑走，怎么抓也抓不住。昔日星辰不知道自己为何在害怕，害怕的是什么，只知道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打湿“发生……什么事了？我刚刚……”

“这可涉及到了一个漫长的故事了。”奥蕾迦娜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她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接近了真相“先把这些放到一边——你现在需要作为一个船长指挥你的人，等我们从这里离开之后再细谈。”

尸鲲（笑）已经可以通过肉眼目视到了，它们作为云海中最显著的威胁，让船长把刚刚感受到的一切都放到了一边：

“嗯……嗯。所有人注意！小心摇晃！！”

【准备开始牵引！发动机角度调整！】

“启动！”

【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