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次元镜子
符华没能回答苍玄。
“？”
这时苍玄才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她看向符华眉头微皱：
“赤鸢，你为什么露出现在这个表情？难不成你还以为我会害你？”
此刻符华脸上的表情很奇怪，不但没有友人重逢的欣喜，返到还带着一些陌生的疏远表情，好像此时站在她面前的自己不是她的友人，而是什么陌生人一样。
并不是苍玄认识的符华所会露出的表情。
“……抱歉，我已经不记得了？”
符华下意识的将视线瞟向别处，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但此刻的她就是没有勇气和苍玄对视。
她已经忘了，忘记了对方口中的零七，同时也忘记了对方，忘记了曾经的那些约定，若非进入了奥托准备的装置，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曾经有个叫苍玄的友人。
面对回忆角色还好说，面对意识的话……
第四十三章、命运的一环
“忘记了？”
苍玄听到符华的话后眼睛眨了眨，表情渐渐的也严肃了起来，然后似乎是为了确认什么一样，对着符华问道：
“外面，过去多少年了？”
她没有追问符华忘记了多少，而是问她过去多久了。作为被复制出来后就一直保存在羽渡尘中的苍玄来说，她并不知道外界到底过了多久。
“大约五千年了。”
符华依旧没能敢正视苍玄。
“五千年啊……”
听到符华的话，苍玄似乎是松了口气一样露出了微笑，然后突然伸手一把捏住了符华脸的两边并扯了扯。
“苍玄，你在干什么？”
苍玄突然的动作让符华不得不看向她，只见对方扯完她的脸蛋之后，又捏了捏她的手腕，绕着她转了一圈，还量了量她的腰，最后回到正面盯着符华匮乏的胸部。
“我说赤鸢啊，你这五千年不会是馒头腌菜、水煮面条吧？怎么看上去不但没长，还缩水了一样？”
“……啊？”
本以为一同誓约守护人类文明，毕生指引人类前进的友人会指责自己，然而这种场景却让符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老实回答我，你是不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然而苍玄却丝毫没有顾忌符华的样子，她双手叉腰，从气势上来说此刻的她反倒和之前活泼的丹朱有几分相似。
“这个，那个…最近几年的饭菜还不错。”
符华又别开了脸，虽然不知道五百前自己怎么过的，但是自己确实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在太虚山上过着只吃馒头、腌春不老、长寿面之类生活。
“也就是之前的被我说中喽？”
“对。”
符华点了点头，她已经准备好接受责骂了，不过和之前的不敢面对不同，她感受到了友人跨越千年的关心，她愿意正视自己的过错。
“赤鸢，你让我很生气，但是……”
苍玄原本生气的语气，突然一转，露出笑颜道：
“我很开心哦。”
“唉？”
想象中的责骂并未到来，让符华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当她看向苍玄的时候，此刻的苍玄笑了，用她那本就表情不多的脸露出了一个看上去很开心的笑容。
“我很开心哦，开心即便过了五千年你依旧好好的站在这里，依旧是我认识的那个华，而没有变成别的什么人哦。”
苍玄补充道。这是发自内心的话语，真正的自己和丹朱为了不让华孤独的活在世界上可是做了很多准备，即便中途发生意外，甚至华也失去了记忆，但她依旧好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作为友人，又有什么是看到友人平安无事更值得开心的呢？
“苍玄……”
听到苍玄的话，符华眼眶一湿。五千年前的友情，仿佛穿越了时空，不，是真的穿越了时空抵达了自己的身前。
“别露出那样的表情，如果丹朱她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这样说……”
苍玄看着符华快哭一样的表情，她双手叉腰，模仿着自己活泼好动的妹妹：
“赤鸢，你这个呆瓜，这种时候不应该笑吗？给我笑，不准哭！懂不懂？”
活灵活现的丹朱，苍玄扮演的丹朱和本人没有一丝不同。
“是。”
符华嘴上如此说着，但事实上她眼眶中的泪水还是流了出来，露出了一个带着泪水的笑容。
她很开心，但正因为开心才会流泪。
“你呀……”
苍玄看着符华的样子，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从怀中拿出了手帕，轻轻地将符华脸上的泪水擦去。
“谢谢你，苍玄。”
“不用谢。然后差不多也该进入正题了，赤鸢，你来这里是为了找什么？难道是为了寻找我埋下那些量子计算机的位置？”
友人的重逢值得庆祝，但是符华身上还肩负着使命，符华是不会仅仅为了自己而特意寻找过去的人。
“那些东西的位置能够带回去最好，不过我劇这次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契’。”
面对苍玄，符华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那些前文明知识固然重要，但归根究底，她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探明契的秘密。
“契？零七？你找他一个死人干什么？”
“死人？他死了？”
符华疑惑的眨了眨眼睛，苍玄回答她没有任何迟疑，并不像是说谎，现在也没有必要说谎。
“嗯，据我所知，上个纪元他为了让对抗终焉律者失败的战士们安全撤离月球，先入侵了终焉律者的意识，然后以自己意识消融为代价收束了终焉律者沉睡所散溢出来的恐怖崩坏能，这是参加了那场战斗吼的你亲口对我说的。”
苍玄面无表情的对着符华说道。
“我亲口说的？但是我在前不久刚遇到自称是‘契’的人……”
符华简单向苍玄讲述了她与‘契’相遇的事情，并顺带说明了外界现在人类文明的情况，逆熵、天命什么的。
“操控他人身体战斗，并让他人进入融合战士一样的姿态，这确实是只有他能够做到的事情，但是不应该啊……”
听到符华对‘契’的描述，苍玄眉头微皱，似乎有什么想不通的事情。
“什么不应该？”
符华追问道。
“其实我在醒来后确定要给你带一句，从风格上来说应该是零七要我转达的。
但是如果他还活着的话，你们见面后他应该会直接告诉你才对，现在显然并没有出现那样的情况。”
苍玄她出现在这里当然不是为了和符华叙旧，作为意识拷贝的她也有自己的任务，他需要转达给符华一句话。
“什么内容？”
听到苍玄的话，符华疑惑的问道。
“唔……在转述给你之前，我得先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琪亚娜·卡斯兰娜和一个叫做比安卡，外号是幽兰黛尔的人么？”
苍玄问出了两个让符华无比熟悉的名字。
“……确实存在着这两个人，一个是现在对抗崩坏组织天命中的最强女武神战士，另一个则是被植入了空之律者核心的克隆人。”
符华点了点头，然后没有急着追问要苍玄带的话，转而皱着眉头问道：
“他到底是怎么知道五万五千年之后的她们的？”
之前是奥托的时候符华就有疑惑了，契是如何跨越时空的阻碍知道未来存在的人们的？
“唔，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但是契的话大概会这么回答：
‘就像你看到树苗确定它会向上生长的原理一样，她们的存在在我眼中就是既定存在的事实，被确定的未来，是命运的一环。’”
第四十四章、
“命运的一环？”
符华的脸上出现凝重，苍玄口中的比喻并非不能理解，但也正因能够理解，她此刻才会露出如此表情。
如果说人类发展至今都是‘命运’，只是树会向上伸长一样简单可以预测的事情，那么这份命运是由谁规划的？
这份命运又能否改变，如果可以，为什么上个纪元的人类没能以此战胜崩坏，如果不能改变那——
——我们努力对抗崩坏的意义又存在哪里？
“很让人震惊对么？如此精准的预测未来，仿佛人类文明也只是命运的提线木偶，所谓的文明也只不过是浩瀚世界的一粒沙石，渺小而脆弱。
这是所有人在直面他那份‘预言’特性时的感受，仿佛以人类之身直面毁灭世界的黑洞，空虚而孤寂，连思绪也仿佛冻结了刹那。”
苍玄目睹了符华的神情，她轻轻地摇头，随之说道：
“赤鸢，这并不是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东西，他口中的命运是否注定，没有到一锤定音的时候谁都不会知道，而且他也不能预言绝对完整的未来。”
“就像你……在传递话之前要确定琪亚娜和幽兰黛尔是否存在一样？”
在苍玄的提醒下，符华猛然注意到，如果‘契’可以完美的预言，那么给他带话的苍玄完全没有必要事先向符华确认琪亚娜她们的存在，而是直接传达就行了。
“不愧是你，这么快就理解了。”
听到符华的话，苍玄露出了笑容，随之解释道：
“事实上，他让我告诉你的是：
‘幽兰黛尔是恒沙计划的关键，而琪亚娜·卡斯兰娜很有可能成为最后人类战胜崩坏的希望。’这是在幽兰黛尔和琪亚娜·卡斯兰娜都存在的情况下我要告知的。”
“她们都存在的情况下，意思是可能会出现只存在其中一个的可能？”
“对。”
苍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