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行空
还整天说什么玉皇大帝,难道他是想要神化自己的身份?
狐疑的看了沈落雁一眼,墨非摇了摇头,道:“没有!当皇帝太累了,像什么秦始皇,一天处理的奏折都能码成一座小山了,我可没有什么闲心思处理政事,一点都不好玩!再说了,你觉得以我的修为,是距离人道极致的人皇距离近,还是距离武道极致的破碎虚空距离近?”
沈落雁仔细想了想,也觉得不可能。
就是墨非表现出来的特质,根本就没有一点政治属性,他要是当上皇帝,那不就跟闹着玩一样?
这人要当上皇帝,那就是个比杨广都还要昏庸的暴君!
战场打扫完毕,这支队伍又开动起来。
“那先生有意为你的徒弟谋上一个大好前程吗?”沈落雁眼神奕奕看了前方李靖一眼,话语一转,说道。
“此话怎讲?”墨非道。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先生这位徒弟天生将帅之才,不论如何,总是要有一个供他发挥的舞台。”沈落雁笑道:“我瓦岗军乃是如今天下第一等的势力,足够令徒纵横捭阖,笑傲天下!我主李密,亦雄才大略,得闻令徒之才,纵使有天凡少主一时之委屈,也必不会为先生所为之怒,使得令徒有足够的发展空间!”
沈落雁见识到了李靖的才华,忍不住想替李密招揽一番。
即使未能得见李靖之全貌,沈落雁也觉得他的能力在瓦岗军诸将之上。
于瓦岗而言,李靖就仿佛是刘邦之与韩信!
这也是先前沈落雁询问墨非是否有野心的原因之一。
“哈哈!”墨非笑了,道:“我这徒儿没有挖到落雁的墙角,没想到落雁却想着从我这里把他挖了!”
自李靖组建这支军队的时候,也曾想调用秦琼任用。
他也在秦琼对抗飞马牧场的时候,见识到了其有勇有谋的一面。
但是秦琼拒绝了,他唯沈落雁马首是瞻,甘愿担当沈落雁的护卫,也不愿意担当李靖手下的将领。
现在在车厢外面替墨非和沈落雁赶车的人,就是秦琼。
“先生意下如何?”沈落雁不急不缓的说道。
“还是算了!”墨非摇了摇头。
“为什么?”沈落雁皱眉道。
“李密,冢中枯骨,非成大事之人,就算我这徒儿非要投靠一个人,那也不可能是李密!”墨非道。
沈落雁眉头紧蹙,倒是没有急着第一时间反驳,道:“落雁愿闻其详。”
“落雁身为李密心腹,受到了视野影响,一叶障目,看不清李密实属正常。”墨非无所谓的说道:“实则李密外宽而内忌,好谋而无断,特别是在攻占了洛口仓之后,越来越刚愎自用,听不进逆耳忠言,落雁是否有感?他乃袁绍之流,非曹操那种雄霸天下的枭雄!”
“性格原因,倒也罢了,可是天下人如今都知道,瓦岗之主乃是翟让,而非他李密!瓦岗军作为天下第一等反王势力,有问鼎天下的资格,你猜翟让能不能放下贪欲,急流勇退?瓦岗内讧,近在眼前!瓦岗军之所以是天下第一反王,那是因为翟让和李密还在精心合作,双方内讧之后,你觉得瓦岗军还能维持住如今的景象?”
先前还不想讲李密说得太直白,可是沈落雁自己凑上来了,那么墨非就成全她。
沈落雁试图挣扎:“翟让,守足之犬,平庸之辈,这如今瓦岗大半都是我主李密打下来的,翟让只不过占了名义上的便宜……”
“那也不是李密忘恩负义的理由!昔日谁不知道,在杨玄感叛乱失败后,李密狼狈得像狗一样四处逃窜,躲避杨广的追杀,是翟让收留了他,方才使其安定下来,对他有大恩,他却在功成名就之后反噬翟让,吞并人家辛辛苦苦的千般积累,将来甚至还有可能灭人满门,以除后患,你让那些聪明人谁敢跟着李密混?”墨非冷笑一声,道:“翟让能力比之李密平庸了一些,却也绝非庸庸碌碌之人,坐以待毙之辈,手中尚握有瓦岗军少半力量,因此翟让和李密之间,必有一战,时间早晚而已!”
“那先生觉得,我主应如何破眼前之局?”沈落雁心中千思百转。
墨非所言的李密致命弊端,沈落雁不是不知道,她是不想知道。
因为凭借她的智慧,也无法想出解决之道。
这种时候,她也只能选择性的忘记。
李密对她沈落雁有知遇之恩,因为当今天下反王那么多,只有李密愿意给她一个女人以施展野心的平台,其他人只会在意她的美色,如果她不想后半生只在家养儿育女,她就根本无法放弃李密,投奔新主。
现在墨非既然说了出来,沈落雁也不得不面对了。
“我不知道!”墨非耸了耸肩,道:“我只知道,只要李密不想给翟让做嫁衣,甘心捧翟让当皇帝,那他们两人的命运就注定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过分了啊!
杜伏威亲率七万大军,把竟陵重重围困,截断水陆交通,只开放了东南官道,以动摇竟陵军民之心,粉碎其死守之志。
一架摇摇晃晃的马车沿着大街行走。
街上一片萧条,店铺大多停止营业,间有行人,亦是匆匆而过。一派城破在即,人心惶惶的末日景象。
“吁!!!”
忽的,外界传来了秦琼勒马的声音。
“来者何人?”秦琼闷声喝道,与此同时,他的摸到了自己腰际的双锏之上。
秦琼主用两种武器,枪和锏。
枪的长度长,适用于马战;锏长度短,适用于步战。
在秦琼的视野里,一片萧条的大街道路上,忽然冒出了三个身着白衣的大美人儿。
秦琼脑子又没有蝌蚪上脑,自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听到秦琼的喝问,领头的女人一脸幽怨的说道:“小女子在寻找丢弃奴家姐妹的负心人,不知道将军是否看见。”
“秦琼未曾得见,还请阁下让开道路,放吾等过去。”秦琼拱手道。
他只看了那领头的女人一眼,立马就有心神动摇,魂飞魄散之感,让他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同时也确定眼前这几个女人,绝非寻常之人。
“将军,奴家苦啊!”那女人说着说着,就泪水盈眶,拿出了一张手帕,擦了擦眼泪:“奴家姐妹原本扬州人士,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发了什么疯,非要带我们来着竟陵,到了之后又将我们姐妹丢弃在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然后自己就出去拈花惹草,才了没几天,就听说他找了两个狐狸精,在外面花天酒地,乐不思蜀了……这让我们姐妹还怎么活啊!”
“咳咳!”墨非咳嗽一声,从马车里面站了起来,看着祝玉妍,严肃道:“你过分了啊!”
“你造谣自己可以,怎么能随便造谣秀珣和落雁呢?”
“到了现在,你还替那两只狐狸精说话,人家不要活了!”祝玉妍泫然欲泣,将一个遭遇不幸家庭的卑微女人弱不禁风的样子,演绎得活灵活现。
“那你就去死啊,我又没有拦着你!”墨非翻了翻白眼。
“啊,你果然是想我死,然后好和两个狐狸精双宿双飞!”祝玉妍纤纤玉指指着墨非,生气道:“奴家偏偏不如你意!我就是要活着,看着你们究竟是怎样勾勾搭搭的,矢志不渝的提醒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要让你下半辈子都活在愧疚之中……”
“差不多得了啊!”墨非横了这老妖精一眼。
戏精!
“你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怎么忽然间多出了两只狐狸精,人家就没完了!”祝玉妍瘪了瘪嘴。
原本只有她一个人,现在一下子就多出了美人场主商秀珣和蛇蝎美人沈落雁两个大美女,这让她压力好大的。
“没完了是吧?”墨非轻轻一笑,身体化作一道青烟般消散,眨眼间落到了祝玉妍的身前,狠狠弹了祝玉妍几个脑瓜崩:“没完了是吧?没完了是吧?没完了是吧?”
接连铿锵三声,让祝玉妍都忍不住抱头叫疼。
“什么嘛,你自己在外面沾花惹草,怎么就不准我说了?”祝玉妍不忿的抗议。
“这位姐姐误会了!”沈落雁掀开帘子走了出来,看向祝玉妍,眼神绽放异彩,道:“在下和墨非先生,并无一丝一毫的瓜葛,算不上什么狐狸精,但是商秀珣那位美人场主,可就不知道了。”
以沈落雁的自信,在对比自己和祝玉妍的时候,都发现,这个女人比自己魅力更多一分。
她身上有一种似乎让女人都不由得为之心动的吸引力。
在看到沈落雁的瞬间,祝玉妍伸手一招,天魔立场一发动,沈落雁自马车上,直接被她拉扯到了近前。
她伸手挑住了沈落雁的下巴,以欣赏的目光打量了一下沈落雁的容貌,道:“倒真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怪不得那个负心汉,要把我们姐妹留在竟陵,也要去找妹妹你。”
在祝玉妍的盘算之中,飞马牧场的商秀珣,虽然也貌美,可终究没有经历过什么世事,单纯,非常容易欺负。
可是沈落雁就不同了,这女人手段狠辣,智计百出,即使是她祝玉妍,怕是也要打起精神来,仔细应对,不然一个算计,可能也会让她很惨的。
如果早知道墨非前去飞马牧场,除了撩拨商秀珣之外,还带回来了一个沈落雁,那她就不惜一切代价吩咐瓦岗军的细作,先杀了这沈落雁再说了。
被祝玉妍挑着下巴,沈落雁心中大骇,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她亦是一位先天境界的武学高手,可是祝玉妍这一手,几乎让她无还手之力。
瓦岗军诸将,没有一人能够做到祝玉妍此时之事。
祝玉妍应该是除了墨非以外,她所遇到的最强者了。
“怪不得这女人能够成为墨非先生的女人!”沈落雁心中暗道。
为了不掺和进这对夫妻之间的战争,沈落雁再度重申道:“夫人,您真的误会了,在下和墨非先生并无瓜葛。”
“夫人,你说我是夫人吗?”祝玉妍眼睛一亮:“妹妹你可真有眼光。”
“行了,闹了半天,你闹够了吧?”墨非一挥手,打散了祝玉妍的天魔立场,让沈落雁重新恢复了自由,一指祝玉妍对着沈落雁道:“你别听她乱说,她可不是我的夫人,只不过是一个我抓捕回来当婢女的女人!你就叫她小妍吧!”
然后墨非再指着沈落雁对着祝玉妍道:“她你也应该知道得比我还清楚了,瓦岗的首席军师,蛇蝎美人沈落雁。”
沈落雁惊愕的下巴都快掉了。
说了半天,原来眼前这个厉害女子,只是墨非的一个婢女?
那她还理直气壮的质问自己?
理清了头绪,沈落雁就发现,这女人貌似有些神经病,跟墨非是一样一样的,看来这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吧?
这也就是墨非才纵容着她,要是自己的婢女,敢这么做,自己早就吊起来抽了。
心中对祝玉妍涌起了一股怨气,但是沈落雁面上却分毫不露声色。
不是心机深厚,而是从心,这女人就算不是墨非的正牌夫人,但是武功太厉害了,她万万不是对手,所以先苟一段时间再说。
“你个死没良心的!”祝玉妍拿着小拳拳锤了锤墨非的胸口,道:“我原以为,经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咱们之间的关系,早已经有了改变,没想到你还记着当初。”
“那是你想多了!”墨非拍了祝玉妍脑门一巴掌:“好了,这大街上的,也不是说话之地,带我们去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一行人被祝玉妍带到了一座僻静院落。
在此过程之中,素素、傅君婥、秦琼,都低着头,一言不发,大佬们在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凡人就自觉些,不要自找麻烦了。
“此时竟陵状况怎么样?我们在来的路上,似乎听闻有些不妙。”墨非喝了一口热茶,道。
“竟陵怎么样,关我们什么事?你就是为了那个叫商秀珣的狐狸精吧?”祝玉妍气呼呼道。
墨非没有再说话,以一双死鱼眼盯着祝玉妍。
祝玉妍讪讪一笑,意识到,自己撒娇太过,得到的就不是补偿心理,而是厌烦了,也就不再胡闹。
“的确不太妙!”她点了点头,道:“方泽滔兄弟俩昨夜死于非命,竟陵现在群龙无首,竟陵现在大势已去,城破只是早晚间事。”
“方泽滔兄弟俩都死了?”沈落雁皱眉道,似乎有点不敢相信:“他们身处自己的底盘,随时随地都有重重护卫,谁能杀得了他们?”
“不会是你干的吧?”墨非瞥了祝玉妍一眼。
如果是祝玉妍出手,那么方泽滔兄弟俩都死干净了,就一点不稀奇了。
阴癸派和南方军阀,多有合作之处。
按照既定的命运,就是婠婠玩残了方泽滔,导致竟陵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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