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行空
李阀连打着为佛门报仇的旗号,收敛其余残余佛门实力的口号都不敢喊……
估计也是怕了墨非凶残的名声了。
佛门扶持起了李阀没错,但就跟脱胎于明教的朱元璋一样,一旦诸侯膨胀起来,翻脸就能不认人,又岂是你宗教还能继续控制的住的?
“东突厥……”墨非眼睛眯了眯,道:“李渊此举,可谓是流毒无穷啊!”
单纯站在一个政治家的角度来看,李渊的行为有利而无害,他可以向突厥借兵,可以稳住自己的后方,如果不称臣,李渊将始终被掣肘,永远无法建立大唐王朝。
可是占据华夏正统学术地位的儒家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思想——奉天法古。
借敌人之手消灭敌人的做法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玩得转的,李世民可以先臣服于突厥,然后大破之,这需要非凡的才能,一般人要是学习这一招只能学会前半句——臣服于突厥,而做不到后半句的大破之。但是偏偏有人东施效颦,比如唐肃宗向回纥人借兵,他们许诺只要回纥人愿意借兵,攻克长安之后,唐只要土地,金银子女都归回纥。后来长安被攻破,回纥人把长安洗劫了个底朝天。
明末思想家王夫之点评说:唐起兵而用突厥,故后世师之。不仅是唐肃宗,还有石敬瑭,甚至后来的吴三桂都可以被当场这种不肖之徒。从这一点来看,李渊拍板向突厥称臣,实在是遗祸千年的一个行为。
这就是前现代主义国家,民族意识观念尚未觉醒的弊端。
“李阀得到东突厥始毕可汗襄助,王世充挡得住吗?”白清儿问道。
“李阀李世民,差不多是个诸如霍去病般的天马行空的军事天才,能力大概和李靖相差仿佛,不是个好对付的人。”墨非道:“但是王世充也不是废物,依靠洛阳这座天下雄城,只要他不自己找死,出城去和李世民野战,想必守好洛阳,应该还是没问题的,至少等我们和瓦岗军决出胜负,还是没问题的。”
空前强盛的大唐帝国的建立,主要是靠三个人,初期李渊,中期李世民,后期李靖。
李世民在攻打王世充和窦建德的一番操作,简直可称得上神来之笔。
当然,由于李世民开创了皇帝干预史官的记录,关于他的很多神勇的事迹,可信度不太高。
大多数都是属于其他人的阿谀奉承,他自己也很不要脸,给自己增加了很多戏码。
比如关于李渊起兵,流传下来的故事,李世民怎样怎样出谋划策、英明神武,实际上全是他自己篡改的。
因为太原起兵的时候,李世民才是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既没有阅历也没有资源,只有李渊才有。即便有人投靠李世民,也是看中李世民背后的李渊。起兵造反这种大事,根本不是李世民这样的小年轻就能安排出来的。
根源还是玄武门之变,这次政变,李世民杀了哥哥弟弟以及他们的家人,再把老爹赶下了台。说是禅让,实质上就是篡位。李世民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地道,也怕历史上留下骂名,因此命令史官大规模篡改史料,将自己说成是太原起兵的策划人,说老爹是被自己逼着起兵的,再把大哥李建成说成是饭桶。这样自己杀亲篡位的行为多少显得合理些。
但是不管缘由如何,李世民以弱胜强打败了王世充和窦建德应该是没跑了。
不然李渊怎么会让他建立天策府,形成一套另行运转的小朝廷似的班底。
“那我们得提醒一下王世充了。”沈落雁点了点头。
李阀以太原为基本盘,又占据长安,几乎重现了昔日秦晋两国的疆域,实在让人忌惮。
哪怕沈落雁没有跨越时空的记忆,也约莫能够看出来,李阀的威胁比王世充、窦建德等人大得多。
在离开了李密后,沈落雁也鬼蜮权谋之中跳了出来,能够清醒的复盘天下大势。
如果不是墨非搅局,天下有一半可能都是落入李阀的口袋。
师妃暄美眸闪现复杂之色,佛门精挑细选出来的天命之子,在墨非面前也评价不俗,她也不知道该为之高兴,还是该为之悲伤。
毕竟以墨非的武力值,以李世民如今身边的护卫力量,他想要在李世民彻底崛起之后,抹杀掉对方,绝不是一件难事。
……
瓦岗军和骁果军之间的大战,哪怕有沈落雁插手,也不可能短时间能结束。
而墨非在江都待得久了,身体都快生锈了,自然想着出去转转。
自骁果军的军营离开后,墨非就朝着竟陵方面去。
嗯,不是去看望美人场主商秀珣,而是他想念李靖这个徒弟了。
毕竟李靖的忠厚老实,在他几个徒弟之中,是仅有的。
寇仲在和宋阀合作,共同扫平南方,李靖也没有闲着,忙着清理自己四周的人。
在竟陵西侧崛起了一个势力急速膨胀的诸侯——“吃人魔王”朱粲。
大业十一年十二月,朱粲便聚众作乱,自称迦楼罗王,拥有部众十万多人,在这方面而言,他还是大多数诸侯的老前辈了。
朱粲性情残暴,没有什么宏图大志,更没有什么远大的政治理想。他所热衷的就是攻城略地,杀人相食。他率领这样一支灭绝人性的部队,东杀西屠,征下郡县,不问善恶、无分良莠,全部杀光,所过之处鸡犬不留。
军队没有东西可以掠夺,军中缺乏食物,朱粲就让士兵烧煮妇女、孩童来吃,并对其部下说:“没有比人肉更好吃的食物,只要其他的城镇里有人,何必为挨饿发愁呢!”朱粲美其名曰人肉为“两脚羊”。其中老头老太太叫做“饶把火”,意思是说这种人肉老硬干瘦,要添薪加柴饶多一把火。年轻的女性就叫“不羡羊”,意思是说这种人肉的味道芳美,胜过其他肉类;孩童则统称“和骨烂”。意思是说孩童骨脆肉嫩,用火一煮就肉骨烂熟,其灭绝人性的程度令人发指。
李靖对这种丧心病狂之徒,自然深恶痛绝,在朱粲选择东进之后,毫不犹豫率领竟陵军出击,去吊打朱粲。
原本朱粲的地盘大约在云贵一带,被李阀、王世充、瓦岗以及寇仲的少帅军夹在中间,快被玩成夹心饼干了,根本没有动弹的机会。
可是现在寇仲的少帅军南下扫平江南,瓦岗军和骁果军爆发大战,李阀和王世充又即将掀起新一轮的战争,就几乎没有人再能腾出手解决朱粲了。
所以朱粲在玩坏了自己的地盘后,就趁势东进,寻找新的富饶之地,掠夺一番。
眼看着朱粲距离竟陵也不远了,李靖当然不可能选择惯着他。
当墨非带着白清儿和师妃暄两个侍婢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了一场击溃战。
李靖的竟陵军装备精良,和朱粲的军队差别很大,一眼就能看出双方的区别。
在竟陵军的这一方,随着领军主将的号令,一排一排的弩箭,在数息的短暂时间下,连续发射二十挺挺八弓弩箭机射出弦架的强箭,由战士快速上箭时,另二十挺弩箭机立即接力发射,在射程内的敌骑无一幸免的人仰马翻,血肉飞溅,情况教人惨不忍睹。
“这根本不是战争,而是一面倒的屠杀。”师妃暄皱眉道。
朱粲的军队,装备简陋,只是光凭一股野性作战。
而朱粲本人,才能也并不是很高,他能够崛起,最大原因是时事造就。
反观竟陵这一方面,装备精良,一万精骑,两万精锐步卒,后勤系统也运转得非常良好。
李靖本人又是不世出的战神级人物。
所以竟陵方面只有三万军队,却照样能够将朱粲裹挟的十多万军队吊着打。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墨非看了师妃暄一眼,道:“或许你也听说过朱粲的名声,但是你肯定没有亲眼见到过,朱粲究竟有多残忍。”
“一般的人屠城都是为了复仇或震慑,而朱粲不是一般的另类,他屠城不仅仅是残暴或变态,他的主要目的是要解决军粮的问题!所以在很多军队缺乏粮食的时候,朱粲却从没为军粮发过愁。他曾经说过:肉之美者无过于人,但使他国有人,何忧于馁!意思就是:人肉是第一美食,只要有人,就不会挨饿。”
“因而他全军上下,几乎都是吃人肉的暴徒。全部杀了,或许有冤枉,但是两个杀一个,肯定有漏网之鱼。”
“这朱粲,还是真的罪大恶极!”听闻了墨非之言,连白清儿也忍不住面露厌恶之色,说道。
寻常之人,都会对吃人有本能的厌恶。
纵观整个生物链,都很少会有吃同类的现象存在。
因为同类之间几乎相同的基因链,会让食用同类的生物,很大可能突发一些基因疾病,吃同类生物的种族容易造成种族灭绝等。
当然,万事万物总是矛盾的,吃人无论是从实用性上,还是从理论道德等多个方面都是得不偿失的,但是总有奇葩存在……
食人族:无法理解那些不吃人肉的家伙,不仅浪费,而且毫无荣誉和信仰可言,总结起来四个字——mdzz!
“自从汉朝大一统思想熔铸在华夏民族之中,整个天下几乎就必然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所以如今世道,就像养蛊一样,互相厮杀,自然总会抉择出一个新的王朝。”墨非看着师妃暄说道:“你们慈航静斋与其多管闲事的玩什么代天选帝,还不如管管诸如朱粲这种破坏游戏规则的人,如此对天下万民的功劳还要更大一些。”
“妃暄,铭记教诲。”师妃暄垂首道。
“先生!”眼见气氛稍微有些沉重,白清儿轻轻一笑,打破了僵局,道:“我听说,飞马牧场优等良马无限量供应竟陵军,使得这竟陵军之骑兵已破三万,而且都是天下一等一的精骑啊!”
对于白清儿这位徒弟,祝玉妍可也是把墨非外面的妖艳贱货都交代了一边。
“咳!”墨非清咳一声,道:“那是当然啦,昔日我帮助过秀珣抵御过瓦岗军的进攻,又稳定了竟陵,让飞马牧场没有后顾之忧,投桃报李,秀珣自然也会对竟陵大开方便之门。而且竟陵军越强大,她飞马牧场也受益匪浅!”
第三百六十八章 飞鸟与鱼
墨非在李靖大战之后,方才进入他的军营,畅谈一番。
不过很显然,墨非和这个糟老头子并没有什么好说的,除了再留下一堆承载新奇理念的书籍,就带着白清儿和师妃暄飘然远去。
然后……
墨非独身进入了飞马牧场。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感谢一下商秀珣以超低价提供给竟陵军三万多匹优良战马。
哪怕寇仲那边已经逐渐攀升科技树,制造热武器了,但是骑兵仍旧是战争之中非常重要的兵种。
没看见八年抗战的时候,我军和鬼子的对抗,仍常常有骑兵的出现。
所以商秀珣以超低价提供给李靖大批量的战马,不单单是价格上的问题,还有很强的战略价值,值得墨非亲自登门道谢。
再一次身临飞马牧场,墨非都不得不为飞马牧场的瑰丽景色赞叹。
无论从任何角度看去,草原尽头都是山峰起伏联机,延伸无尽。
在这仿若仙景的世外桃源中,密布着各类饲养的禽畜——白色的羊、黄或灰色的牛,各色的马儿,各自优游憩息,使整片农牧场更添色彩。
在西北角地势较高处,就是飞马牧场的城堡,背倚陡峭如壁的万丈悬崖,前临蜿蜒如带的一道小河,使人更是叹为壮观。
来迎接墨非的人,还是老熟人,飞马牧场的二执事柳宗道。
一路上,双方说说笑笑,进入农庄牧场后,再重登马背,踏着碎石铺成的道路朝飞马城堡驰去。
不同类的禽畜被木栏分隔开来,牧人在木栏间来回奔驰,叱喝连声,农人则在田中默然工作,耕牛不时发出低鸣,混和进马嘶羊叫声中去。
入城后是一条往上伸延的宽敞坡道,直达最高场主居住的内堡,两旁屋宇连绵,被支道把它们连结往坡道去,一派山城的特色。
道上人车往来,俨如兴旺的大城市,孩子们更联群嬉闹。
建筑物无不粗犷质朴,以石块堆筑,型制恢宏。沿途钟亭、牌楼、门关重重、朴实无华中自显建城者豪雄的气魄。
内堡更是规模宏大,主建筑物有五重殿阁,另有偏殿廊庑。大小屋宇井然有序罗列堡内,缀以园林花树,小桥飞瀑,雅致可人。
在墨非和柳宗道等人不紧不慢的走在道路上时,忽的听见前方传来雷动的马蹄声。
商秀珣那张秀丽的面容首先映入眼帘。
临近墨非几人身前,商秀珣拉紧缰绳,双腿紧夹马腹,动作干净利落。
仅仅两马之隔,墨非轻轻笑道:“秀珣,好久不见了。”
“嗯。”商秀珣美眸也闪现一丝惊喜之色,不过被她掩饰得很好,以淡淡的语气,说道:“我正在训一匹刚从西域进来的宝马,没想到听到他们说你登门拜访,就来见你了。”
“不会打扰到了你吧?”墨非道。
“不会!”商秀珣轻轻摇头,道:“训马之事,又不急于一时,晚几天也行!”
“其实我也挺好奇训马之事,不如秀珣你带我去下马场一探究竟,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墨非微笑着说道。
商秀珣想了想,道:“好啊!”
训马之事,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大秘密,对于商秀珣这种自小生长在马场中的人来说,其中趣味也蛮多的。
于是乎,墨非这位客人,没有按照套路出牌,不是去接风洗尘,而是就跟在商秀珣身侧,朝着飞马牧场的马场而去。
飞马牧场的其他人也很有眼色,自动落后于墨非和商秀珣几个身位,让墨非和商秀珣同行。
其实商秀珣现在年纪也不小了,都是奔三的大龄女青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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