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魔女 第366章

作者:青空乐章

洛兰希尔拿起红纤花细细观察时,一阵脚步声从旁边的楼梯传来,很是轻缓。

“小蕾西,恭喜啦。”艾忒茜似乎是知道了结果,开心的走过来。

“咦,没想到赤梧大人将这个也送给你了。”她看着桌上那鲜红之花。

“这个得好好保存起来呢,等以后进阶序列5时,有很大助益,能帮助你抵御那些扰乱的幻影。”艾忒茜将手指按在下巴上,回忆着鲜花的效果。

“如果用来炼制丹药,似乎也不错,可以找万紫千红谷的大师,不然很容易浪费。”

“好了,小蕾西,今天就好好庆祝下吧。”说完后,艾忒茜走下楼,开始招呼起其他女仆来。

精灵店铺外,马车上。

艾琳和刚才那位黄衣女子坐在车厢内,车轮缓缓转动,想着城外驶去。

“那个孩子怎样呢。”艾琳看着身前这位女子,见她衣领上的红纤花没有了,知道洛兰希尔是通过了。

“底子很不错,性格也比较能沉住气,不是那种浮浅急躁的。”然后她就停下了。

“嗯,之后呢,其他方面呢?”艾琳好奇的问。

“我才和她坐了一会,怎么可能全部看出来。”黄衣女子瞥了她一眼,缓声说道。

“你们把九幽之道看的太过离奇,此道并不能读心,也不能一眼看穿别人未来的成就。”

“其实大多弟子在早期,你是看不出今后到底会成长到何种地步的,人心如透明的石头,无人可见,即便是自己也不一定就完全了解自己。”

“好了,不和你们这些东方人讨论心迹和理念了。”艾琳摇摇头,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能看到你来,我就安心了。”

赤梧端起桌上的茶水,慢慢饮了一口,眉宇也微微舒展,然后放下。

“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呢,从我们认识起,不知不觉也过去二十年了。”她柔声说着,看着身前这位依然年轻的冰精灵,想起那年两人共渡夜光海的情景。

“不想当年那个娇生惯养的冰精灵大小姐,如今也适应了平凡的生活,咯。”

“这就是生活呀,虽然平凡,但我也喜欢这种安宁和平淡,天天坐在屋顶看着太阳下山,也是一种快乐。”

两人这样一句句交谈着,直到马车走出城外。

“那么就送到这里吧,出城后,其他四派也不会感知到什么踪迹。”赤梧看着身前的艾琳。两人此刻站在道路边的亭子里。

“好的,以后再见。”艾琳挥挥手。

赤梧微微点头,从袖子中取出一个小小的葫芦,打开盖子后,一个鸟型的幽灵在身侧幻化成型,然后凝结成一只黄鹤。

乘上这只黄鹤后,赤梧的身形也渐渐化作天边的黑点,消失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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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下赤梧送予的两样东西后,洛兰希尔也勤加修习起来,平日里也常来店铺里和艾忒茜交流修习方面的心得与体会。

而这时大选中的其他几位天才也选定了派系。

应残萧进入雁行门,荒牯进入涌雷府,巫星魁准备前往挼蓝洲,那里有一处隐世上门,而唐南莲则是打理好行礼,准备前往牧晴洲青鹿原。

分别那天,当初晚宴认识的几人再一次相聚,不过这次人数就比较少了,大概只有10来人。

城外半山坡上的亭子内,一桌酒宴已经摆好,桌子中间还炖着红炉小锅。

“葭兰姐姐.....”唐南莲坐在洛兰希尔身旁,说着自己对未来的期盼和担忧。期盼进入青鹿原大放异彩,担忧去拜山后,不被人看好,不能进入山门。

“去试试吧,总有办法的。”洛兰希尔安慰着唐南莲,然后看着桌上其他几人。

荒牯依然少言,倒不是因为内向,而是他不知说何话语为好,于是放开吃喝,看着也颇为洒脱。

巫星魁则举着酒杯,看着亭子外艳丽的蓝天,口中低吟,正在思索冥想着新的诗句。

应残萧则单独坐在桌子一边,两侧无人,慢慢饮酒,眼神凝视着盘中佳肴,但思绪似乎飘到了其他地方。

“此去之后,再相聚又不知是多年之后了。谨以此酒,送别诸友,千里顺风.....”蓝元青缓缓站立起身,口中说着惜别的话语,众人也一一站起。

在这酒宴的欢声中,这几位年约18左右的少年就此分离,奔向各自的未来和前程。

第三十一章 苍红之国

西大陆,苍红帝国。

距离那次天地变色的惊变,已经过去6年。在经历了帝都内乱,权利更替,等种种争斗混乱之后,整个国家终于暂且稳定下来。

旧有的大贵族们虽然没有被打倒,但实力和影响力却大不如以前。在新任皇帝的提拔下,大量军功勋爵进入国家高层和关键岗位。他们大多出生草野,天生就与大贵族们不和,这些年大量蚕食着原本归属于大贵族的权力和利益。

面对这种情况,大贵族们本准备联合对抗,但在新任帝皇的高超权术下,一部分大贵族被收买,拔为新的贵族议会代表,他们的权力反而比之前更大了。如此一来贵族内部也出现了分裂,原本暗潮涌动,各地隐隐爆发的叛乱也因此被内鬼供出。

得到消息后的皇帝派出手下军团,前往各地镇压,收拢那些叛乱贵族的土地、财富、权力,又将其中部分作为嘉奖分给那些平叛的军团,如此一来,牢牢抓住军方的支持。

但他也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将大贵族们全部打倒。在位置逐渐坐稳后,他又逐渐采取怀柔政策,拉拢了不少大贵族,以平衡国家上层的权力,不至于完全偏向一方。

就这样,经过六年时光,这位仅仅二十多岁的皇帝就牢牢掌握了这个庞大的帝国,让自己的意志贯彻到帝国上下。

随着新军功制度的推行,越来越多的平民、贵族子弟进入军中,效仿帝国数百年前崛起的旧事。

今年,又一轮帝国的宣讲队伍从帝都开拔到地方,他们身着深红长衣,手持法典和权杖,宣扬帝皇的意志。

自从新的帝皇登基后,这个国家的风貌发生了巨大变化,之前那些欺压和不公在军队的强制推行和审判下,得到了极大的缓解,许多旧有的权贵被清算打倒,整个国家开始焕发出新的生机。而那些因饥荒和贫穷沦落的人也被招入军中,让治安逐渐变得好起来。

南方大城,塞拉提斯。

八匹枣红的军马在前缓缓拉行,后方的车身宛如梯形的阶梯,一位身着华丽红袍,头戴金冠的典仪官站立其上,高声呐喊。

在马车的前方和四周,是一位位身着钢铁盔甲的军士,他们身着暗红披风,手中高举着长戟和旗帜,那鲜红的蔷薇图案在风中烈烈翻动。

这位来自帝国首都的典仪官,传达着皇帝的话语和意志,其声音在超凡之力的作用下传出去极远,城中各处的居民也因此被吸引过来。

“为了结束这千年来的动乱,为了开拓更多的土地,为了让帝国的子民过上更加优渥的生活。”

“我们,苍红帝国的子民,必将用剑犁出帝国所需的土地和一切!”典礼官高声宣读着帝皇的话语,随着车辆前行,一阵阵鲜红的花瓣也随风飘洒,在空中飞舞。

城中的民众们将街道拥挤的水泄不通,大人小孩,男人女人,行商小贩,贵族平民,皆看着那整齐而威风的前进方阵,他们有的欢呼,有的交谈,场面热闹而喧哗。那一双双眼神中,有着崇敬和狂热。

自新皇登基以来,这种宛如宗教般的崇拜也越来越兴盛,甚至有些大贵族怀疑,这是新皇暗地里推动的,以稳固他的权力和统治。

但不得不说,由于发动政变的时机是在太过凑巧,而关键时刻的日月同辉,也将整个天平完全压在了爱德曼兄弟这边,让其以摧枯拉朽之势扫清了障碍,获得了皇位。

如此一来也让他们身上笼罩了几分天命的味道,这也造成了民间崇拜的扩散。

高大的车身上,那位穿着华丽的典仪官依然在高声呐喊,其声音宛若雷鸣,传向四方。

“那么,为了帝国无上的荣耀,也是为了你们自己。”

“你,们,愿,意,发,动,全,面,战,争,吗!”

“愿,意!”

狂热而统一的声音压倒了一切,这个庞大而强盛的帝国也终如火焰般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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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鲁尔纳,现克兰西亚琉璃省,皓石郡。

靠山矿场上到处都是身着粗麻灰衣的囚徒,他手持矿搞,费力而小心挖掘着山壁上的矿石。

这处矿山上出产一种易碎的风信锆石,是某些炼金造物所需的超凡材料。但因为其质地脆弱,不能暴力开采,所以都是让矿工们手工采集。

炎炎烈日下,不少矿坑被太阳直射,其工作环境很是恶劣。

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依然弯着腰小心的挖掘着找到的一小颗风信锆石,其正隐藏和镶嵌在岩土中。

浅红的泥土和碎石逐渐剥离,那颗如鹌鹑蛋大小的石头慢慢显露出来,然后被这位男子小心翼翼的取下,放入一旁的小罐子里,其中早已垫上沾灰的棉花,防止其碰碎。

“呼,不容易。”他呼出一口气,用带灰的手臂擦了擦额头,防止汗水进入眼中。

这位男子慢慢伸直腰杆,防止过快而导致腰闪了。自从世界变化后,他就失去了超凡力量,如今只是一个脆弱的中年人。

喘息一会后,他重新拿起身边的小罐子,看了看其中三个亮晶晶的小石头,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看来今天能多换几个大馒头吃了。

回望周围,他扫到一位坐在山壁阴影中的身影,然后脚步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

“嘿,老拉克,今天收获怎样。”他打着招呼,然后靠在山壁旁坐下,也不管地上的碎石和灰尘,这些他早就习惯了。

“还行,找到一个。”被叫做老拉克的男人大概50多岁,脸上有不少皱纹,眼神也有些浑浊。他蹲坐在地上,眼神半睁半闭,看着远处阳光猛照的区域。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老拉克嘴中缓缓吐出一句,其中带着叹息和哀愁。

“哎,别想了,就这样慢慢过吧,能活一天是一天。”旁边这位中年人劝解一句,将那个小罐子视若珍宝的放在怀中,靠在石壁上,准备打个盹,熬过这一天最为炎热的时刻。

“你倒是看的开,我就不行了,最近我又做梦了。”老拉克的声音中充满了怀恋。

“梦到什么了。”

“梦到我年轻的时候,那时候才19岁左右,我在埃梅纳斯追求一位漂亮的精灵小姐。她是那样美丽和矫健,宛若晨曦的雨露,令人想靠近和触摸。”

“后来怎么呢,我记得你妻子是当时菲尼克家族的三女吧。”

“确实,我的追求失败了,后来回莫兹瓦,听从祖父的安排,娶了菲尼克家的女儿。而这一晃,就三十多年过去了。”老拉克回忆着往事,眼神飘向远方。

“但如今,我又是孤身一人了,妻子儿女都没有了.....”

“而且,如今还是一名囚犯,过往的财富和权势都没有了。我实在找不到还有什么值得留念的,让我继续活下去....”老拉克的声音逐渐低沉。

“梦到年少的时候,我感受到的,只有深深的绝望,因为再也回不去了....”说着的时候,老拉克声音哽咽,脸庞上留下两行眼泪。

旁边的男人怕了拍他的后背,缓声说道:“我知道,我懂,好好活,不要想太多了...”

“不,你不懂,你们谢利亚家好歹还有人没有牵连进来,而我,我们瓦尔特家族,已经没有后人了。”他将脸深深埋进手掌中,温热的泪混合这黑灰从指间流下。

“唉......”旁边的男人微微摇头,不再言语。

两人就这样坐了一会,一位穿着盔甲的持枪士兵走了过来。

“你们谁是威特雷o谢利亚?”

“我是。”这名四十多岁的男人扶着石壁站立起来。

那位士兵看着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开口道:“跟我来。”

威特雷拿着罐子,小步的跟在这名士兵身后,偌大的矿场里,不少蹲坐在阴影中的囚徒,看着这阳光下行走的两人,其眼中有着几分麻木,也有着几分羡慕。

两人走到矿场的边缘处一个小屋旁,两名身着厚重盔甲的战士审视了下两人,才挥手放行。

那名士兵将威特雷带进这个小屋子里,然后开口说道:“你们有半个小时交流。”

他将一个磨损的黄铜钟表放在桌子上,然后退了出去。

威特雷这才看见屋子里有另一个女子,她大概20多岁,穿着简单的白色棉布裙,站在桌子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