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骗师的第九周目 第391章

比起坂本龙司的意气发言，摩尔加纳的讲述就要详细多了。

“因为当时的里世界还没有现在这么安全，所以V家人在一段时间里都处于比较危险的境地，一边要解决殿堂，一遍要保护她们的安全，回忆起来真的很累。”

“最开始的时候，是让她们住在殿堂的安全屋里，然后我们怪盗团这边轮流派人看顾。而且殿堂终究是要打破的，所以某种意义上她们也一直在搬家。”

“到了后来，你想出了个法子能让她们自己拥有战斗力......”

“于是我就跑去混娱乐圈了是吧。”雨宫莲接过话头。

这下清楚了，确实是时间紧迫，得用尽可能快的速度让V家人获得高人气。

“她们大概也是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上你的。”摩尔加纳补充道。

“咳咳咳......”雨宫莲被迫从沉思中脱离出来，有些尴尬的咳嗽了几声。“我应该声明过那些歌都是抄的吧？”

“嗯，解释过很多次，挺啰嗦的。不过你的解释貌似没什么用的样子。”摩尔加纳补刀。

“停一下停一下，关于这边的问题就先放一边吧。”

回到正经问题上，雨宫莲很多事情能够想明白了，但依然还有一些想不明白的事情。

是，V家很特殊，怎么个特殊法，雨宫莲已经知道了，但是雨宫莲把她们拉进来是想干什么呢？

【V家人能做到什么】雨宫莲知道了，但是【V家人究竟做了什么】。

找来一堆【人造神明】，难不成就是单纯的找来增加战斗力，让她们来和神明打架的？

感觉没这个必要，过去的雨宫莲应该没有战斗力方面的烦恼，按照 天野达哉说的，二周目的时候他就把那些异闻录神明全弄没一次了。

所以找V家应该是为了某种功能性的目的。

......共情？

雨宫莲想起来VOCALOID和Vtuber有一定的相似之处，浅显表现就是那种异常的共情能力。

那要这么说来，Vtuber们的功能定位也和VOCALOID相似？

有点意思。

雨宫莲想得差不多，又抬头看向龙司和祐介，问道：“话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干这些事吗？”

“......”坂本龙司和喜多川祐介面面相觑。

“为什么？”坂本龙司问道。

“不是......我不是在说设问句，上面那句话后面不跟答案的。我是真的在问你们。”这说话别扭得雨宫莲自己都笑了。

“你是指哪些事？”坂本龙司又问。

“就是重置、拉人、非得把那群神弄没之类的事情，你们不觉得以前的我干这些事情又偏执又拧巴吗？我总想不明白驱使我这么干的动力是什么。”雨宫莲的语气仿佛和自己无关一样，对失忆前的自己评头论足。

“啊？你问我这个......我不是很清楚啦，不过要我说的话，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如果不进行到底岂不是很没骨气？而且我肯定是不甘心的。”坂本龙司挠了挠头说道。

嗯，很有他风格的回答。

“以前的我没有和你们聊过这方面的事情吗？”雨宫莲又问。

别的人就不提了，怪盗团相处这么久，而且每次行动都会开行动会议，雨宫莲带着怪盗团做的这些事情怎么说也算大行动了，在会议里应该说过很多东西。

因为怪盗团的规矩是——但凡有团体行动，必须全体团员一致通过。所以雨宫莲想干什么的话，怎么说也得想办法说服他们才行。

当然单独行动不受限制，比如说雨宫莲有时候就会陪着喜多川祐介去印象空间里找灵感，这种行动就不需要通告其他怪盗团员。

话虽如此，雨宫莲也没有对自己问的这个问题抱有太大希望，毕竟他知道自己很擅长骗人。

如果只是撒谎的话，他自己应该能分辨出来，但是骗人可不止这么点手段——避重就轻，以偏概全，隐瞒关键，有十句真话但只说七句，甚至一句假话都不需要，就可以构成一个巨大的骗局。

人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驱使一个人去做一件事的动力，通常都是由无数个细碎的理由堆叠出来的，那些所谓的【没有理由】和【意气用事】，也只不过是对自己了解不够深刻，或是语言能力弱势，说不出理由而已。因果的因是必然存在的。

所以当初的雨宫莲不一定把所有的事情全告诉同伴了，可能只说了一部分——比如说他承载了丸喜拓人的愿望，他把很多世界拖下水已经不能回头，他对这个世界每隔几年就冒出来一个所谓考验人类的生命感到厌烦，还有他从小到大极度缺乏安全感养成的性格，等等。

这些都是真实的理由，能够给雨宫莲提供动力去做一些事情，但他觉得还不够。

因为到目前为止，雨宫莲能够想到的这些理由，都能找到其他的解法。

换句话说，他并不是非得像第八周目那样，搞出那种突然背叛伙伴的幺蛾子来。只有以上几个目的的话，还有很多其他的路可以走。

一定还有某个他还不知道的原因，导致目前为止的现状，成为过去雨宫莲达成目的的唯一解。

“......在我的印象里，这个话题其实讨论过不少次。”喜多川祐介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

“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印象，开会的时候说过不少次来着。”摩尔加纳也接话道。“最开始的时候，应该是类似一时意气的感觉，当时我们知道了这个世界有很多站在天鹅绒房间对立面的神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来对【人类的存续】做出考验，再加上正好经历了丸喜拓人的殿堂，所以一致同意对此做出反抗。”（注①）

“后来嘛，发生了一大堆事情。包括第二次的被迫重置，第四次从幻想世界接过的责任，第六次为了让V家人拥有实体。就像龙司说的那样，与其说是要找什么向前走的理由，倒不如说找不到停下来的理由呢！”摩尔加纳说道。

不够。

雨宫莲在心里说。摩尔加纳的回答对他上面的怀疑没有什么帮助。

于是雨宫莲又换了个问法说道：“这些公理和正义之类的东西姑且不论，以前的我有没有提到过关于私心之类说法？”

“私心......？”这一下子把摩尔加纳和坂本龙司问住了，你这不听劝的八嘎居然还有私心这种东西？

什么私心？凭自己失控为借口，顺理成章的多找几个女朋友吗？

“关于这个，我倒是有一个相关的印象。”喜多川祐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挺早的时候了，有一次我和你一起去印象空间取材的时候，聊起印象空间的那些阴影和人类欲望相关的话题。”

“那个时候你和我说过，你非常讨厌这个世界。”

“......”雨宫莲愣住了，呆呆地看着喜多川祐介眨了眨眼睛。“啊？我还说过这么厌世的话吗？”

雨宫莲很想说不至于，就算是他还没恢复记忆，活在亚尔达拜特阴影里的时候，他也觉得冤有头债有主，主要是那些脑子里缺根轴的蠢神搞事情，不至于怪到整个世界上。

虽说想这么辩解，但是话到嘴边，一些事情又自然而然的浮现在雨宫莲脑子里。

这个世界，和他穿越前所在的那个世界，氛围差别非常大。

究竟该说是世界本身有问题，还是单纯的只是这个日本社会本身就很扭曲呢？

不管怎么说，这个世界有神，这个世界有某种至高的规则和道理，而且在这个道理的运转下，让这个世界显得阴沉又压抑。

无论这个社会究竟有没有问题，人欲对这个世界能够产生的负面影响太出格了。

虽然如今已经失忆了，但是雨宫莲莫名的觉得，自己对这个说法似乎是认可的——他可能真的很讨厌这个世界，至少，很讨厌八周目之前的世界。

至于如今......呵，暂不评论，留待观察吧。

雨宫莲隐约能够猜到过去自己的目的了，大概是想改变世界，不是单纯的把神明驱逐出去，是更彻底，更根源上的改变。

也就是说，雨宫莲最初的想法是对的，八周目的世界并不是终点，只不过是半途，所以才有了第九周目。

这个猜测目前还非常模糊，只有一个大方向，无法将其变得具体——雨宫莲不知道过去的自己想把世界变成什么样子。

因为目的是模糊的，所以也无法用这个情报反推过程。

不过雨宫莲也不气馁，今天的收获足够多了，至少，终于把其他迷惑性的支线道路排除，定位了主干道的位置。

“话说，恢复记忆之后我完全不知道要干什么诶！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坂本龙司挠着头问道。

过去的一到八周目里，每次轮回都有非常明确的目标，虽然有时候雨宫莲会单独行动不带怪盗团，但是当时至少也还有殿堂在呢！怪盗团都是有事做的。

哪怕是第八周目，也因为雨宫莲自己搞幺蛾子，给怪盗团整了个boss和殿堂去打。

可是这第九周目，坂本龙司突然发现......好闲啊！这就休假了？

“安排嘛......其实也有。你已经知道我目前在做Vtuber了对吧？”雨宫莲听到坂本龙司的话，狡黠地笑了起来。

“嗯？啊！说起这个我真是被吓到了，你怎么又跑去做直播业了？”坂本龙司没有察觉雨宫莲状态的改变，还是那么老实地回话道。

“因为虽然我暂时失去了记忆，但是直觉告诉我，Vtuber这个东西，应该就是这第九次的主要目的了。”雨宫莲积极地解释着，然后话锋一转。

“说起来，之前我已经想办法让祐介同意出道了，摩纳近期内也会出道，杏那边我上次去电视塔就和她聊过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她也同意了。其他人暂时没有恢复记忆就不考虑......所以龙司，好像就差你了诶！”

“嗯？！”坂本龙司的表情惊恐起来。

“龙司，你要不要也出道当Vtuber啊？”雨宫莲脸上的笑容如化雨春风。

“诶？”

“诶！”

“纳尼！！！”

注①——【人类是否有资格存续下去】，每隔一段时间进行一次考验，是整个异闻录世界的基调，也是大背景。由【宏伟之理】定下来的规矩，是所谓的【世界设定】（或者说作者设定）。

一开始执行这个设定的是代表存续的费列蒙和代表毁灭的奈亚拉托提普。而奈亚被周防达哉打败之后就神隐了，费列蒙把自己的权限交给了天鹅绒，而顶替奈亚的则变成了其他乱七八糟的神明。顺带一提奈亚只是被打败，没死，说不定未来某个续作里会被作为情怀拉出来搞一波事情。

第一百二十六章 P系主角团的传统艺能

6月16号→6月17号/金曜日

“早上好老板。”

雨宫莲从二楼走下来，摩尔加纳踩在他的肩膀上。

“早上好。”惣治郎随意地打了个招呼。“你昨天好像和同学开学习会开到很晚的样子？”

“啊？啊对，那两个家伙成绩不怎么好。”雨宫莲反应了一下，然后立刻顺着往下说。

虽是谎言，但也没错，一个体育特长，一个艺术特长，坂本龙司和喜多川祐介的成绩确实不怎么样。

不过真实情况是，昨天他们三个就【当Vtuber究竟是指要干些啥】这个话题聊到了很晚。

至于让坂本龙司当Vtuber的提议？当然是完全没什么阻碍地通过了。

坂本龙司属于是那种性情中人，对新鲜事物接受程度很高，而且鲜少会提前顾虑自己能不能做好，在他看来首先是努力去做，然后其他的靠骨气来补足就行了。

而且如今的他也不是过去那种不读空气的性格了，按照之前听到的说法，莲、杏、祐介都去玩那个叫Vtuber的什么东西，他如果不加入，那不就等于自己一个人掉队了？

既然不排斥，又不想掉队，那就同意呗。

不过他们两个和当初的雨宫莲一样，对这个行业完全一头雾水，主要是自己并不具备这方面的专业技能，所以完全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Vtuber说到底，还是要么偏主播，要么偏综艺的那么一个行当，企划和运营姑且不论，它对娱乐方向的专业技能是有需求的。

就算雨宫莲和他们说什么只是作为业余爱好当着玩，不用对标专业人士，但是在看不见这个行业带来的精力消耗和生活压力之前，他们还是想尽可能把这件事情做好的。

毕竟人类对于【优秀】有着本能的追求，至于【放弃】和【偷懒】，那是切身体会到困难之后才会产生的想法。

于是雨宫莲就给他们参谋了一下，出道后有哪些内容适合他们去做。

说实话这还挺新鲜的，因为雨宫莲自己才出道不到三个月，如今居然在这儿给别人做职业规划，也就是龙司和祐介相信他，换了其他人八成是不敢听他的。

在雨宫莲看来，其实坂本龙司和喜多川祐介都属于那种比较适合走视频势路子的人。

但是和诸如绊爱、织田信姬这一类传统意义上的视频势Vtuber不同，这一类视频势其实还是走的搞怪谐星综艺路线，坂本龙司和喜多川祐介比较适合那种非Vtuber，正常做视频产出内容的播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