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懂了
“嗯......早上好，诺艾尔学姐。”雨宫莲就这么看了一小会儿，发现白银诺艾尔似乎完全没有发现雨宫莲站在她面前的样子，于是主动开口打招呼道。
雨宫莲和白银诺艾尔都住在四轩茶屋附近，时不时就会在去上学的电车上遇到。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偶遇的频率是逐渐增多的。
“诶？”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的白银诺艾尔，有些迷茫地抬起头，然后就看见拉着电车扶手微笑看着她的雨宫莲。
“咿！”白银诺艾尔仿佛受惊的猫一般颤了一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把手里的书合了起来，忙里忙慌地胡乱塞进书包里。
“啊......雨宫君，早上好......那个，真巧啊！”白银诺艾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自然地说道。
这个反应理所当然的吸引了雨宫莲的注意，他的视线下意识地移动到白银诺艾尔手里的那本书上，虽然白银诺艾尔很快就把书塞进了包里，但是他还是扫到了书的封面一眼。
书的名字是《我和我以外》，只看名字什么都判断不出来的一部作品。
这个名字雨宫莲自然也不认识，但是他认识书封面上的人——修身西服小饰品，金色波浪大墨镜。
那是现如今被称为【日本第一男公关】，或者说【牛郎皇帝】的罗兰。
如今日本娱乐圈万物皆可偶像营业，男公关里自然也有人乘这股东风。当然，他们不会自称偶像，不过立人设做宣传那一套，和偶像营业如出一辙就是了。
这不，都出书了。
罗兰在日本的知名度确实不低，他是男公关里唯一一个因为话题性火出圈的人，无论那些圈外人对他的观感如何，能做到这一点，说明这家伙的营业非常成功。
“诺艾尔学姐最近的兴趣是在这方面吗？”雨宫莲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
如果换做是平时，或者换成其他什么事情，雨宫莲会非常读空气地当做没看到，并且善解人意地主动引开话题。
但是对男公关感兴趣，就有点让人在意了。
不带偏见地直接说结论——男公关这玩意儿即使是在日本本地，都是被广泛厌恶与抵制的群体。
以前介绍男公关的时候，主要介绍了他们的工作和规矩，听起来给人的感觉还不错。所谓笑贫不笑娼，虽然是灰色乃至黄色领域的职业，好歹也算是靠服务混饭吃。
但是！
但~是！
那只是【理论性质】上的男公关，这个职业实际上的生态，是非常受店内的营业文化影响的。
举一个非常近的例子，P5的原作中，新岛真支线剧情里，作为学生会长的真会持续关注一个问题女学生的在校情况。这个女生最后交了个男朋友，是个男公关，最后被揭穿是个敷衍性地养着很多【公主】，欺骗感情和金钱的男人。
那么这种情况在现实中，是否真实存在呢？
是的，真实存在，而且是大多数。
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现实中的男公关，比游戏里那个很弱的丑角，专业得多。
“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只是......关于这本书最近的话题性很高，我就......有点好奇而已。”白银诺艾尔慌张地解释道。
这是实话，既然前面都说过了，男公关这个职业处于鄙视链底层，那么这位所谓的【牛郎皇帝】如此高调地宣传自己，还著书立传，理所当然的引起了极大的争议。
白银诺艾尔作为一个十多年的资深恐男，平时就对男性接触甚少，唯一接触得比较多的就是雨宫莲。会对男性心怀好奇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恐男是源于心理阴影导致的症状，实际表现并不是说像什么思想钢印一样觉得【男人是剧毒的】，那份【恐惧】更多是【应激反应】。
这不是个持续生效的光环效果，这只是个被动触发的限时debuff。
所以【恐惧】和【好奇】并不矛盾。
既然是应激反应，那么就意味着存在相应的触发条件。
什么情况下白银诺艾尔面对关于男性的元素不会产生恐惧呢？当然是【无威胁的情况下】。
纸片人，电视偶像，以及诸如此类和自己人生相距十万八千里的东西，可以在满足自己对男性好奇，对帅哥观赏的同时，不触发恐男心理。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诺艾尔学姐你不要紧张，我也好奇过，所以我能理解的。”雨宫莲连声安抚着说道。
如果雨宫莲对牛郎完全不好奇，当初他在新宿的时候又怎么会专门和几个男公关了解他们的工作和日常呢？
人对一些自己很难接触到的东西都会产生好奇，而当这个东西还带点黄色要素的时候，那就更好奇了。
“诶？雨宫君也对这方面的事情好奇过吗？”白银诺艾尔听到雨宫莲的话后非常诧异，男生也会对男公关产生好奇心的吗？
“其实这个主题近年在网络上还挺热门的吧。时不时就会有一些拍Vlog的播主做些到店体验视频。所以对这个好奇很正常啊！我当初对这个感兴趣的时候还特意找相关人员做过采访哦。”随着雨宫莲轻描淡写地分享自己的经历，白银诺艾尔很快就不紧张了。
紧张和慌乱来自于担心社死和作为女生的印象遭到误解，万一被误认为是【会去找男公关的女生】，那白银诺艾尔可能自杀的心都有了。
“那个......雨宫君你是怎么看待......这个的呢？”白银诺艾尔弱弱地问道。
“嗯......你要问我的看法的话......如果对方即不要钱也不要权，那么确实就和你在书上网上看到的一样美好了。”雨宫莲有些为难地点评道。
男公关为什么在日本风评这么低？是因为其他男人妒忌这帮家伙讨女人喜欢，看不起他们吃软饭吗？
不，这不是主要原因。
大部分男公关的店，主张的是狼性文化。内卷极其严重，有些店里，当日营业额最低的人，要当众下跪谢罪，并保持着跪姿擦地板。店内的员工地位呈正金字塔型分布，结合日本传统艺能的职场资历文化，不难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工作环境。
在这种环境下，营业额就是一切。
名义上是服务女性，实际上是吞噬女性。看似女尊男卑，实际上将女性物化到了极致——看呐！那是行走的香槟和花票。
男公关被人鄙夷的主要原因，是这个行业的人总是不厌其烦地摧毁女性的人生。
雨宫莲对男公关感兴趣，并且觉得其作为一个职业而言算得上有趣。但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不要去近距离接触它。
“......”白银诺艾尔身体僵硬地咽了一下口水，雨宫莲的科普的语气很轻描淡写，但是她毫无疑问还是被吓到了。
“这......这么恐怖吗？”
雨宫莲看着白银诺艾尔，将她的反应都纳入眼中，轻笑两声，带着思索的神情温和道：“学姐你是不是......有想过去尝试一下？”
“没有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白银诺艾尔连连摆手，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其实只是念头的话，确实是有过的，但是也就是想想，她没胆子去实施。
白银诺艾尔的本意其实也很简单粗暴，她就是想着，男公关的工作是讨好服务女性，主要项目是陪聊陪酒。按照书里说的——是倾听烦恼，帮助客人调节心情。
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并且男公关真的表现得很为客人着想，情商很高，很会聊天的话，说不定不会触发男性恐惧症呢？
这是颅内因果，还是那句话，无论是怎么想的，她都不会去实施的。就算实践的愿景占了上风，踌躇的怯懦肯定会让她寻求宝钟玛琳的意见，然后这个这刹那间的上风也会被掐灭。
“从刚才的话里你应该也能听得出来，我这边是非常不建议学姐你去接触这个行业的。”雨宫莲很是直接地说道。“不过单纯的妨碍和阻止容易激起人的逆反心理，为了避免因为我的存在反而引爆了学姐你的好奇心。我这边其实有个办法可以让学姐体验一下。”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不会去的啦！”白银诺艾尔有些哭笑不得，她哪里会有什么逆反心理，她听完雨宫莲的说辞这会心里面还有点毛毛的，就剩下后怕了。
“刚才我不是这样说过吗？如果对方既不要钱也不要权，满足这两个前提的情况下，大家幻想中的形象其实还是可以存在的。”雨宫莲并不想判断白银诺艾尔的话是真诚还是心虚，他没有停下自顾自地说道。
“所以，只要找个不要钱也不要权的人不就行了吗？”雨宫莲一脸笑容地伸出食指指着自己。
“......诶？！”白银诺艾尔突然间就从原本严词反驳的状态中愣住了。
足足发呆了十几秒，她才反应过来雨宫莲说的是什么意思。
“诶？诶？！那个......没......”
白银诺艾尔想说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就像刚才一样，坚定地反驳和拒绝，绝对不留一丝话柄。
可是话到嘴边，似乎有什么东西阻止她将其说出来一般，硬生生的中止了。
“怎么？难道我不够格吗？”雨宫莲歪了歪脑袋，打量了一下自己。
“唔......”白银诺艾尔有种想要蜷缩起来的冲动。
这根本就不是够不够格的问题啊！
白银小姐在心中有如海浪翻涌，雷霆咆哮。
然而从口中的传出的声音却细声细语。
“那......那就，麻烦你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除我之外，不要去指名别人哦
和白银诺艾尔一起下了电车，出了电车站之后，两人一道同行来到上学必经的樱花坡。
他们两个经常在乘电车的时候碰见对方，但是一起上学还是第一次。通常下了电车之后，雨宫莲就会道别先行一步。
难得一起上学，雨宫莲发现白银诺艾尔似乎有个习惯，总是下意识地喜欢落后他半步距离跟在后面。
这是雨宫莲故意放慢速度等了她几次之后发现的事情。
“学姐，如果保持这个速度的话，我们恐怕会迟到哦。”雨宫莲出声提醒道。
“诶？啊！对不起。”白银诺艾尔恍然惊醒，终于加快步伐和走到了和雨宫莲并肩的位置。
并排之后，白银诺艾尔有些纠结地看向雨宫莲，踌躇着说道：“那个......关于刚才提到的事情......果然还是......”
“那个我已经在后悔了。”雨宫莲叹了口气扶额打断了白银诺艾尔的话。
“咦？后悔了吗？”白银诺艾尔而立刻来了精神，从纠结状态脱离了出来，解脱感和一点点惋惜的情绪同时涌了上来。
“因为我稍微想了一下啊！如果让我来坐这件事的话，果然超级矛盾而且超级羞耻的啊！”雨宫莲苦恼道。
“那个......这句话具体来说，是什么意思呢？”白银诺艾尔没能理解。
“因为我把自己代入扮演的角色中之后发现，牛郎这个东西......果然绕不开要礼物这个环节啊！”雨宫莲很认真地吐槽道。“虽说是前提是不贪图钱财和店内地位，但是如果不要礼物的话，完全就没有一个牛郎该有的样子了嘛！”
牛郎这个职业本身存在的目的，就是让客人为自己消费，这属于是绕不开的底层逻辑。最多可以优化到【不是那么黑心】的地步。
如果想要让人设完全对钱没有兴趣，那恐怕就比较复杂了。
比如说一个外国菁英阶层的高级大学，突然派出特派员到日本分布来交换学习，中途遇到了点事情被迫和校方中断了联络，并且还被日本国内发起了通缉。走投无路之下，被一家心怀浪漫和男子花道的牛郎店老板收留，自称假名【右京】，以花名【矢车菊】出道。
这样的牛郎，就可以内心澄澈地不求钱权了。
“嘛！确实如果不要礼物的话，感觉就不是牛郎了呢！”白银诺艾尔点点头，不带自身情绪，单纯地顺着话题附和道。
“而且牛郎的说话风格对我来说实在是太羞耻了......啊——突然开始佩服起那帮人了。”雨宫莲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纠结。
虽说雨宫莲用牛郎的那一套来对付过巡音流歌，但那是当时的情况使然。当时他和巡音流歌的状态大概就是两边都不防守在那儿对A，只要先把对面的血条打空就能赢。所以非常时期不会觉得太过羞耻。
本来牛郎的那一套就是营业风格，什么叫营业？就是为了节目需要和人设需要而故意展现出来的一面，潜在中就存在【虚假】和【伪装】的含义，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逢场作戏。所以在平常状态下和女生相处用那种风格，对羞耻心的负担真的太重了。
“原来雨宫君也会害羞啊！”白银诺艾尔像是发现了雨宫莲的弱点一样，不自觉就放松下来。
“......我觉得学姐你肯定没有理解像男公关一样说话究竟能羞耻到什么地步。”雨宫莲无奈地看向对方。
这是理所当然的，毕竟白银诺艾尔只是刚刚对这个职业感兴趣而已，连纸上谈兵的程度都算不上，就被雨宫莲把眼睛遮住了。
“所以，在人多的时候，或者公众场合之类的情况下，就把扮演和体验稍微取消并且延后可以吗？”雨宫莲说道。“反正，在学校里学姐你是三年级，上课时间基本上也见不到面。”
“诶？”白银诺艾尔愣住了。
不是......不是说后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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