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幡老黑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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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伯尔纳定是带着艾丽妮一起离开盐风城返回审判庭的，毕竟向上面报告如此重大且离奇的事务，肯定得由他这个大审判官亲自出面才能取信于人。
他倒是很想让艾丽妮代替自己留下来继续增进鲨鱼辣椒博士的好感，但伯尔纳定轻易就看出了艾丽妮的内心变化，为了避免内心矛盾激荡的她一不小心得罪对方，于是只能将她一同带走。
伯尔纳定当然明白，除非用极端手段给艾丽妮洗脑，否则自己这个实习审判官的培养计划已经算是彻底失败了，不过相较于伊比利亚即将迎来的“机遇”，区区浪费一个颇有潜力的年轻审判官，无足轻重。
现在这里只剩下棘刺独自面对鲨鱼辣椒博士和斯卡蒂二人，他本可以当做无事发生直接溜走，但在思虑片刻后，明知可能会遭遇生命危险还是主动靠了过去。
“鲨鱼辣椒将军大人，在下棘刺，曾经隶属于伊比利亚惩戒军，但我现在已经是个叛国者了，敢问您刚才说要彻底消灭海嗣是否属实呢？”
棘刺本以为对方会豹跳如雷，大喊“就你这愚蠢的碳基土著也敢质疑老子”这样的话，却万万没想到鲨鱼辣椒博士突然伸手一揽就十分自来熟地跟他勾肩搭背起来，连语气也跟刚才有着星熊与桃金娘之别。
就像是……在炎国东北澡堂子里“坦荡”相遇的俩哥们一样。
“嘿嘿，小老弟，我看你骨骼惊奇天赋异禀，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寻找新的身……咳，寻找新的发展机遇？年轻团队、待遇优厚、包吃包住，弹性工作制、扁平化管理、上升空间很大哦。”
第530章 覆潮之下，kono SharkChili da！
窘迫的棘刺从来没有预想过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更加是因为穷凶极恶的鲨鱼辣椒博士那马力过于充沛的胳膊正勾着他的臂膀，这让他感觉自己是一只被人握在手心里准备去势的小鸡仔。
你可要知道，那可是能抱起斯卡蒂的超高输出功率握力家手臂！强而有力呀强而有力，区区棘刺不过是垫脚的海胆罢！
就是有点扎脚底板。
“您，您是在开玩笑吧，难道赛博坦星也会需要我这样的碳基人？”
“什么赛博坦？谁跟你说过赛博坦？赛博坦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棘刺整颗海胆都被鲨鱼辣椒博士这一连串反问给整楞了，不过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刚刚才跟伯尔纳定说过需要一些土著的人手。
“如果鲨鱼辣椒将军大人是需要我这样的阿戈尔人下海协助清剿海嗣的话，虽然我的意愿非常赞同，但我的能力恐怕会让您失望。
因为我已经不知是第几代的陆上阿戈尔人了，灼热的日光和干燥的空气把我变成现在的样子，早就失去了前往深海的资格，顶多也就是比一般陆上人更会游泳而已。”
棘刺并不是在找理由退却，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对于海嗣的危害性大概没几个陆上人能比他这个整天都会在海边听到“深海电台”的人更加清楚，或许这也是他决定离开伊比利亚的原因之一。
不过棘刺很明白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他下一步的计划就是寻找那些能够给予他机会去彻底解决问题的组织和势力，比如去某个武德充沛的医药公司碰碰运气，至少这跟他剑士与神经学药剂师的身份十分契合。
至于这个鲨鱼辣椒队长，哪怕他貌似很强大，但棘刺并不觉得他能一个人解决掉海嗣，更不用提刚才他还把几乎所有“骄兵必败”的桃金娘宝具都原地插了一遍。
“你这小老弟能不能不要自说自话，我要你下海做什么！？不过如果你真要下海的话，我可以把你介绍到多索雷斯去造福那些饥渴的富婆，只是身体方面的需求就有点高了，因为肾虚总会发生在你一夜暴富之后。”
“……？”
你不对劲！
棘刺终于意识到了某种问题，就连“海胆甲壳”都已经退化掉的他硬生生在头顶伸出一撮刺状的头发，然后弯成了一个硕大的问号。
这种对泰拉“风土人情”极为熟练的俏皮话哪里是一个刚刚从外星球来的战斗狂人能够说得出来的？
而且你还是个机器人啊喂！你究竟是怎么对我们这些碳基土著繁衍过程如此了解的？？难不成……
棘刺旋即不由自主地将目光下移到了鲨鱼辣椒博士腰间的那颗小鲨鱼头上，再配合下方隆起的跨间装置，他十分怀疑这并不只是类似腰带卡扣一样的装饰，而是有着某种实际作用的。
总不可能跟摁下开关后就会随着语音“我裤子里有条蛇！”的玩具一样弹出来吧！？
“……嘶！！”
当某种火花四溅，机油飞射的“超级机器人大战”场面在棘刺的脑海中闪过时，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这样的“高等生命形式”对于泰拉土著来说还是太早了。
甚至当鲨鱼辣椒博士察觉到棘刺的微妙眼神时，他不但没有做出任何辩解，反而尤为自豪地双手叉腰朝他挺了挺胯。
“……”
啊啊啊啊啊啊！快给我换上一个没有想象过那种奇怪画面的脑子！
就在棘刺已经快要自我崩解的时候，幸好，斯卡蒂虽然不关心伊比利亚审判官，但对于一个陆上的阿戈尔同族还是有些同情心的，尤其是对方以后非常可能成为罗德岛的干员。
她哪能不知道这是乔博士在对他看重的人才进行招揽前的例行调戏，就连斯卡蒂自己也是经受过这种特殊仪式的“老大姐”，以后棘刺看到她都要大声说话的那种。
“博士，那两个审判官既然已经离开，你就不要再逗他了，不是说好陪我去接幽灵鲨的吗？”
“啊！你看我这个傻子，一进入演艺状态就差点忘了正事，你，小老弟，乖乖站好。”
乔戈一巴掌拍上自己的后脑勺做恍然大悟状，随后双眼冒出两道红光对着棘刺的上半身一通扫描，就在棘刺浑身僵硬地胡思乱想时，鲨鱼辣椒博士再次伸手打开了他腹肌上的小冰箱，然后……
滋滋滋滋~~
随着一阵滚轴的转动声响起，一张罗德岛人事部招聘表格被现场打印了出来，与以往那些提前准备的空白表格不同，这张表格右上角赫然已经贴上了棘刺的大头照，以及博士专属的钢印。
“之前我说的那些话都是出于某种战略目的，并不是针对你，所以你大可以将其完全忘掉，就当无事发生，但如果你想要知道真相，那就拿着它去一个该去的地方，我保证不会让你失望，小老弟。”
棘刺神情呆滞地从乔戈肚子上接过还带着温热的纸张，硬是花了好久从刚才的纷杂思绪中清醒过来，努力调整好瞳孔的焦距才看清这张表格上的排头大字和落在他照片脑袋上的钢印。
“罗，罗德岛人事……作战部总指挥！？”
棘刺是个聪明人，他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很多事情，可是等他抬头再次朝前方望去时，刚才的鲨鱼辣椒博士跟斯卡蒂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一个蛛网状的大陷坑，以及从鱿鱼干上掉撒下来的满地辣椒粉调料。
没错，这也是老干猫牌的，不过是调香师混合其他树果粉后大幅降低了辣度，但依然保留其浓郁辣香味的「六尾级」辣椒粉，深受正常干员舌头的喜爱和年舌头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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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们现在该到哪里寻找幽灵鲨，直接去找盐风城里的流民询问吗？”
鲨鱼辣椒博士跟着斯卡蒂来到一处能够俯瞰盐风城海岸的断崖上，在这里能够完整地观察到盐风城主体靠海岸的那一侧都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所截断的样子，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样奇特壮丽的废土式景观。
甚至会让乔戈有种机体燥热，忍不住想要带着刻俄柏一人一狗进去搜遍满城垃圾的冲动。
“我本来也是这样想的，但多亏博士从那几个人口中套出了情报，这里的流民应该只是被豢养的低级海嗣培育实验体而已，用深海教会的祷言扭曲他们的精神，然后将肉体也转化为怪物。
哪怕他们现在还有神智，我估计也问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还是按照博士你的思路来吧。”
“我的思路？我刚才不还问你要怎么找人吗，我哪有思路？”
乔戈也有丈二鲨鱼摸不着鱼翅的时候，毕竟他的战术需要情报支持，而面对陆上人完全不知其真面目的海嗣，斯卡蒂才是专家。
“博士刚才不是已经向伊比利亚宣告要剿灭海嗣了吗？既然如此，我也干脆配合博士弄些大动静出来，让伊比利亚更加警觉海嗣的动向，而幽灵鲨也一定会知道是我来了。”
“……好主意啊！那快开始吧！”
尽管他不清楚斯卡蒂说的大动静究竟是什么，但乔戈一向是喜欢整大场面的，场面越大越好发挥，小家子气多没意思！
其实斯卡蒂也是兀自考虑很久才下了这个决定，如果她还是原来形单影只的那个深海猎人，斯卡蒂绝对不会再想去惊扰海嗣，因为那只会唤起一场噩梦。
但现在……不一样了。
只见斯卡蒂高举起她放在提琴盒里的大剑，源自深海神秘力量的水蓝色能量开始引动起海面上的波澜，那翻涌和拍打的声音宛如一支庞大的交响乐团在为他们的海洋女神开场伴奏。
一声仿佛激荡于深海与虚空之间的空灵之音自斯卡蒂的口中传出，那是潮汐的悲歌，是浪涌的狂想，不禁让人如痴如醉，无法自拔。
而随着海妖般的美妙歌声开始唱响，越来越多的幽蓝色眼眸于海面上浮现，即便汹涌的浪头也无法遮掩那些渗人的幽光，显然被斯卡蒂歌喉吸引来的不仅是博士的XP。
第531章 就要蒂妈妈，就要蒂妈妈！
盐风城大教堂，这里或许是所有盐风城遗留建筑里唯一一个不会漏雨的地方，那是因为有这里的深海教会信徒在修修补补用信仰维护，虽然大家伙都不专业，倒也十分契合周围幽暗破败的氛围。
不过对于别有所图的深海教会而言，位于地面上方的教堂只不过是个门面摆设，真正的核心应当是在其下的地窖之中。
他们在原本用于长久存放教职人员尸身的地窖里挖了一个隧道，隧道通往一个处于海平面以下的巨大天然洞窟，不过现在已经被深海教会改造成了他们的隐藏据点。
之所以要把隐藏据点修在这么麻烦的地方，一方面是为了满足无法在海中生存的大部分非阿戈尔教徒们想要更加接近深海，以及接近他们所崇拜的海嗣这个愿望。
而另一方面自然也是最主要的，这里作为深海教会的生化实验场所，用来培育更加适应陆上干燥气候，能够脱离海水长时间活动的低等海嗣怪物——恐鱼。
此时这个融合了邪祟祭祀与生命科学两种风格的奇怪实验室正在研究的最新项目便是源石感染，一旦拥有神经损伤能力的恐鱼同时还获得了源石的力量，对陆上人来说完全就是移动灾厄。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高等海嗣们一开始对深海教会的源石感染实验持反对态度，因为这个项目的初衷是制造源石感染恐鱼去对付深海阿戈尔，高等海嗣觉得这同样也会污染他们自己的生存环境。
但后来在深海教会三大主教之一昆图斯的强烈建议下，高等海嗣最终同意了这个项目，不过仅限于用以增强深海教会在陆上的力量，再以此让更多陆上人“下海”成为海嗣来扩大族群规模。
这也是为什么只有幽灵鲨一个深海阿戈尔人被深海教会做了源石感染实验，因为当初实验才刚开个头就被高等海嗣紧急叫停了，于是斯卡蒂抓住时机救出了幽灵鲨。
不过幽灵鲨依然是十分重要的实验体，因为到目前为止只有她成功在源石作用下进化出了源石技艺，而不是仅仅成为一个浑身长满结晶的感染生物。
“尊敬的使者，我必须向您通报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成功回收了那个被感染的孽物，实验进度马上就要获得突破，陆上领土成为深海种温床的日子不会再遥远了。”
在洞窟中说话的人正是全权主持陆上入侵活动的昆图斯主教，他身披灰绿色的长袍，露出一双让人不寒而栗，好似没有眼睑的无神鱼眼，曾经是个陆上阿戈尔人的他明显已经在海嗣的精神扭曲下发生了某种异变。
但他丝毫不觉有异，反而将其视作海嗣对自己的恩赐，当转变真正完成的那一刻，对昆图斯而言就像是获取到了升上“天堂”的资格，他也会成为自己所信仰神明的一员。
而此刻他口中的“使者”，正是来自海嗣的“天堂使者”。
“你做得很好，昆图斯，你一向做得很好，但你应当明白，我并不是在意这个才来到这里见你。”
站在昆图斯面前的是一个拟人形态的高等海嗣，它是海嗣中第一个会说其他种族语言的个体，所以他的称号就叫作“首言者”，也因此才会被海嗣族群派来深海教会当“天使”。
“啊，这个……恕我直言，使者，您为何会在意那个叫斯卡蒂的阿戈尔？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冒犯过主的孽物罢了。”
显然昆图斯并不知道斯卡蒂就是那个亲手弑杀自家“主神”海母的深海猎人，不然他就不会有这样的疑问了，但他也同样不知道，首言者寻找斯卡蒂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复仇。
“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昆图斯，你现在也无法知道这些，不过……等你成为我同胞兄弟那一天，你自然就会明白了。”
“是，尊敬的使者，我会非常荣幸地期待那一天到来。”
尽管昆图斯依然很是迷惑，但当听到首言者毫不见外地说自己会成为他的兄弟时，内心的窃喜便暂时盖过了好奇心，马上就准备当场跪谢。
就在此刻，一阵海妖般的歌声穿透海面与岩壁，清晰地回荡在整个洞窟的空间之中。
“这是什么声音！？”
昆图斯惊愕地当下四处张望，却根本没有办法判断歌声的来源方向，而首言者则是沉默片刻后，吟诵起一段听似毫无意义的深海种嘶鸣。
那是海嗣的语言，不过严格来说那并不能算是话语，只是某种频段的信号，因为海嗣之间是像虫群一样是通过某种类似“虫巢意识”的网络进行精神交流，曾经的海母便是那“互联网”服务器。
海母死后的海嗣依然靠精神交流，但却是仅限于面对面的“局域网”，群体战斗力大幅下降。
这也是首言者为什么说昆图斯成为海嗣以后自然就会明白，因为海嗣的精神网络是完全互相开放的，没有秘密，也没有谎言。
‘是她，这一定是她！依莎穆拉，姐妹，我的等待是值得的，你将接受鲜血的遗言，回归族群同胞的怀抱，终有一天，你也会代替她成为……我们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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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拉！”
鲨鱼辣椒博士赤手空拳地击碎一条像是昆虫腿鳄鱼嘴鲤鱼的恐鱼，紧接着回身又是一击骑士强踢，巨大的力道又将一只食人花形态的怪异恐鱼凌空爆碎成一滩恶心的鼻涕状粘液，还使得其他想要包围上来的恐鱼被接连震退。
斯卡蒂的歌声吸引了潜伏在浅海海底里的大批恐鱼，它们就像听到实体主播嘉维尔表演脑壳碎裂才艺的嘉心糖一样争先恐后地蜂拥上岸，挥舞扭曲丑陋的肢体开始像W一样无序地四处爬动，场面无比惊悚骇人。
尽管它们只是一些低等的海嗣炮灰，但如此之多的数量一旦在同一时间涌入一座城市，不出半天，里面的居民就只剩被扭曲同化，以及成为恐鱼食粮的宿命。
但对于浑身赛博坦合金，连“脑子”都在火种之中的鲨鱼辣椒博士而言，它们贫弱的攻击毫无用处，就是打斗场面过于恶心了一点。
似乎大多数恐鱼都没有内骨骼，都是靠外甲壳包裹的大量体液形成“液压装置”来控制肢体运作，所以一旦遭到重击就会当场爆浆，搞得鲨鱼辣椒博士只能打一会就朝自己来一发高压水泡冲冲澡。
这样反复的时间久了，他也不得已大声开口向斯卡蒂问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