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因幡老黑兔
即使是到如今,凯尔希这等闪耀光芒的人物也依然让令印象深刻,不然她也不会在看到年辣椒罐子上的浮雕时就立刻回想起来。
她相信凯尔希能够做出一番影响世界格局的事业,但要说在代理人问题上让司岁台感到投鼠忌器?令敢说那绝对是不够格的。
代理人是何概念?那就是行走的战略核武器,任何一枚落到居心不明的其他势力手中都是国家危机,足以让朝廷毫不犹豫地发动战争级的力量和资源将其夺回。
凯尔希究竟何德何能,不但拐走了大炎的一枚战略核武器,还能回头扇司岁台一大嘴巴子?
“不不不,凯尔希医生和她的小兔子,应当算是我的雇佣者吧,毕竟是她们给我开工资和餐补来着,但能够成为我老板的另有其人呢。
大姐你还记得不?就是那个飞到天空之外,用眼睛就瞪爆了那个触手怪人的猛男。”
年此话一出,最先惊到的却不是令,而是本以为知晓罗德岛博士“域外魔神”身份的夕。
“……啥!你之前怎么没告诉我这个?”
“哎呀,你整天宅在家里不出去见见市面,告诉你了又有什么用呢,你能理解吗?夏虫不可语冰……诶诶诶别急啊,没有骂你啊我的好妹妹,反正就差不多的意思嘛。”
年说的的确没有,俗话说对症下药,对于缺乏安全感的夕而言,她只需要知道博士是能够庇护她,给她安心感的存在就可以了,没必要涉及她听不明白的东西。
但令不同,驱使她作出行动的是对于她所热爱之物的责任感,因此年不能用什么“魔神”去敷衍她,而是需要将博士定性为一个更大号的“令”。
而且当初有幸获得了“观战”视野的人虽然极少,以至于超人的形象在口口相传中变得愈发宗教信仰化,极度失真,但令是可以用入梦的形式直接看到对方脑中过往记忆的。
就在大炎邻国乌萨斯的上空发生了这么吓人的事情,年相信令绝对亲自去了解过,但夕嘛……嗯,大概抱着阿咬躲在桌子底下吧。
果不其然,令听到这个内幕后,面上那慵懒的神情立刻认真了起来。
“他是你口中的老板!?也对,那黑色的怪物满身邪祟贪欲之念,光是看上一眼就恍觉已被其吞噬,其可怕程度丝毫不亚于强大傲慢的岁,也只有敢与之为敌的英雄才能让你如此推崇了。”
令说着就再次端起酒盏,好似拿新闻联播就酒般豪饮了下去,可见其对于超人对抗害世妖邪的桥段是极为向往的。
年见状内心暗喜,看来忽悠大姐的任务也不是那么困难嘛。
“不过他跟罗德岛又有什么关系?凯尔希身边要是有这种助力,她当年在萨卡兹国的内战中又岂会落得如此狼狈?”
“其实他就是乔海王本人哦,真实身份则是罗德岛的博士。”
“噗!!!”
令一口老酒就喷了出来,对此早有预料的年则直接一个蹲身就躲开了,只剩下我们一脸懵逼的夕宝被当场消毒了个干净。
“咳……不是,额滴神呀!虽然现在仔细想想,他们眉宇之间的确有些相似,但其他的地方差得也太多了吧!”
“嗨呀!这就是咱想跟大姐交代的重点了,乔老板他曾经失忆过一次,而当他被罗德岛的小兔子唤醒时,便觉醒了一种惊世骇俗的技艺。
那就是能够通过转换形态使用多种来自其他世界的力量,上次的猛男和这次的海王都是其中一种形态,只是直观上的力量越强,通常付出的代价也就越高。
所以他才想要不遗余力地将从异世界得来的力量以正确的方式传承下去,孤独的强者可以统治泰拉,但无法真正拯救泰拉,只有靠想要得救之人自己的意志与行动。”
年说得的确是实话,只不过隐去了所谓的代价其实是消耗大量充值源石,听上去好像是要折寿似的,哪怕以后让令撞见了博士当场往嘴里磕源石的场景,估计也只会往这方面想。
总之她这一番话听得令连连点头,以令大姐通晓世俗的程度,很难不让她赞同博士的理念。
同时她也理解了年和博士的真正关系,原本听她喊老板,还以为单纯是那种以代理人的能力换取其庇护的雇佣关系,结果现在看来,博士其实更像是她心目中所认同的主公。
“所以……大姐,请你也来帮助我们吧!其他的地方我不懂,但至少在大炎这片大地上,以及在这漫长的生涯中,我想和家人朋友们一起亲眼见见博士口中的理想盛世,这就是我成为我的选择!”
年说着就朝令单膝跪了下去,令的神情也的确很受触动,只有根本没有心理准备,社交能力贫弱的夕尴尬了起来,整个人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于是年悄悄用自己的尾巴缠住夕的尾巴,然后使的巧劲突然一拉,搞得夕屁股根子一软,不由自主地就跟着跪了下来。
令颇有些欣慰地看着自己“带大”的两个妹妹,曾经任性胡闹的她们,终于也走上了真正寻求自我的道路。
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后的尚蜀已经不再需要她的保护了,
“真拿你们没办法,那就让我也去瞧瞧吧,罗德岛呀,真不知该说是好奇,还是怀念呢……”
令再次慵懒地斜躺了下去,用仿佛在追忆往昔的看着东边的方向,那既是罗德岛的所在,又是每天新的一轮红日升起的地方。
不过在此种如梦般的诗情画景前,却又是另外一副场景。
“坏家伙!干嘛这么用力拽我尾巴?你直接跟我说不行吗!”
“哎呀,事从紧急,情不自禁嘛,不过你的尾巴蛮结实的哦,没想到你宅了这么久,身材还是不错的嘛,来,让姐姐仔细康康!”
“你!?走开啦……大姐,你看看她,就知道欺负我!”
果然还是什么都没变呢。
第670章 槐琥刃牙说
“哈希!”
一位在过去被人捧得高高在上,自称蜀拳大师的武林人根本至没有看清自己到底是如何被击中,只见乔海王一声爆喝,他的双脚便毫不由自主地拔地而起。
最终这位大师划着平抛线飞去了台下,那里满满当当站着的都是其他挑战者大师,当然是顺势将他接了下来。
但他后坠的余势并没有停歇,而是顺着人群继续向后传导,观众甚至能见到他们如同被棍棒横扫过去的芦苇荡般倾倒一片的惊人场景。
只不过在这位蜀拳大师之前,已经有多位挑战者以近乎相同的方式被乔海王击败,所以台下接人的大师们也有了以巧劲化解的经验,起码不至于扭到老腰。
不过对于战败者本人而言,他们所感知到的冲击甚至还没有身后为自己分担的人强烈,仅仅只是身体无从抵抗,外加胸前的衣物被击穿,然后在心口处皮肉上留下了一个骇人的拳印。
“承让!”
乔海王收起架势朝台下行了一礼,刚才被击飞的挑战者哪怕此刻万般不甘心,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觍着脸说自己不服气,只能回上一礼表示认输。
其实规则并未规定被打下台就算输,而是武斗切磋中约定俗成的点到为止,明眼人都看得出刚才那一下如果不是对方没有使用崩拳,那位蜀拳大师现在已经心脏麻痹,甚至一命呜呼了。
你这要是还赖着不肯认输,那就是面子里子统统不要的泼皮了。
不过这也仅仅是乔海王唯一一处手下留情的地方,尊重决斗的他除了不伤人性命外,绝不会因为面对比自己弱的对手就傲慢地肆意放水。
所以到目前为止的挑战者全都被他给打蒙了,一开始大家还以为这位武术之神会自持身份,比方说站在原地不动弹让对方先攻,他再一一出手破解招式啥的。
谁曾想这货丝毫不讲逼格,开场铃一响就是让人连呼吸都没有空隙的疾风骤雨袭来,让挑战者反而成了被动的防守方。
厉害些的还能接上几招然后“惜败”,沽名钓誉之辈就只有被秒杀的份了,这些挑战者的水准当即高下立判,然后被在后台的槐琥记在了小本本上。
不过接下来的一位挑战者,绝对是有真材实料的。
“乔海王阁下,在下终于等到这个机会了,请阁下不吝赐教。”
前海军……啊不对,是浮萍雨师慎楼此时走上了台,即便是不了解他真实身份的观众此时也能看出他的与众不同之处。
如果说乔海王给他们的感觉乃是爆如雷鸣的拳风,那么慎楼认真迎战的气势便像是连绵不绝的剑雨,即便他手中并无真剑,他也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能在气场上与乔海王分庭抗礼的人。
而其他所谓的武术大师,则看上去像是刚刚来到葬肢地(limgrave),在身披黄金重甲的大树守卫黄金大戟和充满压迫力的心脏骤停bgm下狼狈翻滚的无用掉色人。
他们当然有机会赢,但他们并不是能把握住机会的老ass。
“慎师父言重了,武术之路永无止境,我立志改造尚蜀武林,又何尝不是想要见识各种各样高超的技术?请吧!”
两人没有太多废话,只待作为主持人的杜遥夜按下开场铃,因为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纯粹的战意,这也正是乔海王所欣赏的纯度。
然而就在此刻,忽然一声如虎啸山林般震慑全场的怒喝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让开!你还不够格,这个家伙的对手是我才对!!”
一个橘红色的高大身影突然间从台下一跃而起,凌空就是一脚朝着慎楼踹去,虽然这一脚“骑士踢”在旁人看去并无额外出彩之处,但被其杀机锁定的慎楼却危机感骤现。
此招,绝不能硬接。
慎楼就以轻鸿踏水般的身法试图避开,然而却立刻察觉自己只要站在这擂台上,这莫名杀机便无法断绝,唯一的办法就是下台。
尽管这看起来很丢脸,但多年征战的慎楼并不在乎这些,当即一个翻滚落下了台,随后站起身来双眼凝重地仰望台上那个仰头大笑的闯入者。
“哈哈哈哈……连接我一招的胆气都没有,你果然不够格!”
其他观众大概是见惯了被乔海王打下台的挑战者,所以对于此情此景也并无太多感触,反而开始为这位袭击者声声喝彩,他们当然是想要看到更高水平的武斗。
但那些例如梁洵等了解慎楼的人却知道,慎楼可算是尚蜀武人的天花板级别了,就连肃政院御史太合那个技艺类似泥岩的坦克牛头人都得给浮萍雨师面子。
那么能光用气机就将慎楼给逼退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然而当梁洵等坐在贵宾观战台上的人看清来人的相貌时,他们却大惊失色。
这是一个白额吊睛大虎样貌的大橘色福瑞男子,其身形虽然没有安东尼如“山”那般魁梧,但却雄壮健硕,富有流线型的力量感,丝毫不逊色于乔海王的武术之躯。
“天裴!?为何是你……”
“父,父亲?!”
乔海王听到槐琥的惊呼,立刻便知晓了对方的身份,那就是槐琥那因痴迷武术而将年幼的她丢在龙门不管,只身在大炎游历后又不明失踪的父亲,槐天裴。
而槐天裴当年也是老鲤、梁洵的同窗,只可惜梁洵的种族不是菲林豹子,而是库兰塔马儿,否则这龙虎豹三人组早就在龙门干出一番男人都懂的事业了。
所以老鲤此行接下梁洵委托的原因之一,也是希望梁洵能够帮助自己寻找槐天裴,没想到他竟然自己送上了门来,或许是被“武术之神”的名头所吸引。
然而乔海王却觉得没这么简单,因为他在槐天裴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阁下……究竟是何人?”
“怎么,才几天就不认识了吗?那我这就让你回想起来!”
只见槐天裴竟再次朝着乔海王一跃而起发起进攻,然而却不是用脚,而是在空中一个转体旋身,用他粗壮的虎鞭……啊不对,是跟钢鞭一样粗壮的虎尾抽了过去。
乔海王自然没有不应战之理,当即以拳为锤迎了上去,两者相接那一刻,在场观众听到了突破音障的炸裂轰鸣,而被当场击飞出去的……竟然是乔海王!
“什么!!!”
不过乔海王并未被击落台下,而是在空中连续空翻卸力后稳稳落在了擂台的边缘。
这一下就连乔海王自己都没有预料到,对方并没有使用任何技巧和技艺,完全是在用尾巴跟他硬碰硬,这就说明他在力量和肉身强度方面竟然输给了对方。
而且刚才那一下尾巴攻击同样给乔海王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与其说鞭打,倒不如说是横扫斩击……
“你是,岁老二!”
“喂!我好歹是个代理人,张口就被人叫成老二多难听,记住了,乔海王,我的名字是弈,与人斗,与神斗,与天斗的弈!”
岁老二还是那副拽样,但唯独对曾经击败过他的乔海王给予了一定程度的尊重,甚至还报上了自己的名号,正如他在棋局上也愿赌服输的傲气一样。
很明显,他现在是像控制老鲤梦游那样控制了槐天裴的身躯,但光是如此应该还不足以让槐天裴达到能胜过乔海王的力量。
单个黑子分身的力量是很弱的,被乔海王暴打不说,如果没有老鲤带来的那尊酒盏,岁老二也没法制造器伥,而岁相的力量则是来自年夕令三人的心魔,黑子分身只不过是“驾驶员”。
所以,现在乔海王面对的可能不是黑子分身了,而是岁老二收回黑子后的本人。
于是他转头朝着贵宾观战台那个“其貌不扬”的老头看去,只见那太傅老头微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而他身边坐着的麟青砚则是满脸歉意。
乔海王即刻便明白了一切。
这老壁灯,竟然把他给卖了!
肯定是因为傲气的岁老二之前输给了“武术”,他便不再执着于那以苍生为棋的棋局,而是像太傅提出将约定的“棋盘对弈”换成“武术对决”。
他选择的对手,自然就是乔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