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二三二
“没错，从我们相遇到现在，你突然在这层楼里让我们安静下来，为什么会这样呢？”陈领新步步紧逼。
“档案里的楼层是六楼，但这里是五楼，很明显你不是因为六楼的‘东西’让我们两个安静，而是.....这门里的东西。”
陈领新抓住赵丰年的颈脖，把人推到王立家的门前。
砰——
赵丰年没想到对方平常一副普通市民的模样，但动起手来竟然这么狠，根本不留余力。
“我早就和你说过，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你知道不知道，就因为像你这种人的隐瞒，会导致......”
似乎是想起什么，陈领新有些害怕。
孙容趁这个时候分开两人，“有什么事好说，赵警官，你知道的一切对我们都很重要。”
赵丰年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遇到这样的‘同事’，刚才对方眼里的疯狂与怨毒，可不是装出来的，如果不是想起可怕的事，自己或许真的要没。
难以想象，一个人会有这样的恐惧，连疯狂与怨毒都无法抵消的恐惧。
“我没什么好说的,这层楼没问题。”赵丰年捂着脖子说道，在他眼里王立只是学生，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又怎么会为了自己的解脱，去让这么危险的人接触王立。
“你一定知道什么，我们有权知道全部细节。”孙容继续说道。
“你说还是不说？”陈领新又一次抓住赵丰年，把人提起，他右手的力量太过异常，哪怕是一只手，也根本就不是赵丰年可以抗衡的。
自己要死了吗？
虽然他想过自己会在办案的过程死去，可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方式。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王立的声音。
“大晚上，你们在我家门口干什么呢？”
第19节 第十八章 好学生
开门的王立一副正准备入睡的模样，一脸疑惑的看着三人。
在门锁转动时，陈领新就已经松开赵丰年。
孙容则是悄悄的后退一小步，换下高跟鞋以后，她似乎做什么都是悄无声息。
“赵警官？”
“没什么，这两位是冯静的家属，坚持要过来看看。”赵丰年站起，“刚才出了点状况，两位家属有点不太能接受......”
“你们要进来休息一会儿吗？冯静就住在我上面一层，如果暂时没办法接受，只要不打扰我休息，我可以给你们留间客房。”王立说道。
“这几层的租户，除了我最晚都是十点前入睡，有的人凌晨三点多就要出摊。”
王立在邀请的同时，说明租客活动的时间，如果连他也关门，那么就代表今晚是不会有人出来。
在王立看不见的地方，陈领新轻轻推了一下赵丰年的后背，感觉到和刚才截然不同的轻柔态度，赵丰年脸色却比被掐住脖子还难看。
只是学生的王立，竟然可以让陈领新这么忌惮？
“感谢你的好意，但他们是连夜赶过来的，你也还是个学生，就不麻烦你了。”赵丰年点点头，轻轻帮王立合上门。
一直到门被关上，里面的声音安静下来，赵丰年才敢呼吸，“他很危险？”
赵丰年看着陈领新，陈领新则是看向孙容。
“很普通。”孙容摇摇头。
“普通....你们为什么紧张？”赵丰年疑惑道。
刚才陈领新和孙容小心翼翼的态度，他一个警察不可能看不出来，结果得出的结论，王立是个普通人。
“告诉我们，里面的人是做什么的，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孙容问道。
经过刚才的小插曲，两个人都已经和王立相遇，赵丰年明白，如果现在还藏着不说，这会让王立遭遇危险，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想明白什么，但赵丰年带着人在楼梯的拐角开始说起。
............
对现在的王立而言，外面的人很危险。
只是从排水管里听到的声音，王立就知道外面的人并不普通，可以举起赵丰年这个一米九的男人，可以指挥赵丰年，两个人的权限比赵丰年更高。
不过说的也是，如果真的是处理怪异的特殊人才，指挥当地的小警察本来都是必然，但其中最让人感到危险的，还是这两个人的思维。
哪怕是从声音里听到疯狂，怨毒和恐惧，但在寻常的状态下，这两个人不仅仅是思维缜密，更是可以迅速冷静下来。
陈领新把赵丰年按门上可不是偶然，而是有意识的行为，他在用赵丰年的身体敲门。
门响，门后的人若是听到，就必然会出来开门。
那么第二次提起赵丰年，就是试探。
如果开门的是某种东西，那么赵丰年就是最好的挡箭牌。
如果开门的是人，就根本不用担心。
要是没有人开门，陈领新和孙容也不会杀死赵丰年，他们需要信息，需要杀死冯静的那个东西的信息。
事情发展的契机，是赵丰年不想打扰王立的休息，而闭口不言。
这就是王立出来的原因，这个警察耿直的吓人，脑子还时不时会抽搐两下，王立可不想早上出门，看到个警察的尸体挂自己家门口。
隐晦的交手中，王立明白，陈领新和孙容两人都很聪明。
这并没有超乎王立的预料，可以指挥赵丰年的便衣，那么肯定是经过培训。
如果陈领新和孙容没有有效的证件和实力，顶多只是合作关系，不可能表现出这么明显的上下级关系。
交手，就止步于此。
对风险的把控，王立一直做的很好，这样的夜晚，一定会有人的手机为此响起。
因为陈领新和孙容都是聪明人，压抑的聪明人。
...............
教师分配的住宅内，黄元正在批改作业。
他有个习惯，在难得的星期天即将到来之前，他会提前的批改好作业，让自己在假期更轻松点。
批改作业可以看到自己学生的积累，看着自己学生们，用简洁正确的方式答题，在每个人百分百正确的批改中，他一直在笑着。
电子时钟，时间在不断前进，夜晚的气息更加浓郁，即使是在这样的夏日里，也略微感觉到思思凉意。
“奇怪，我好像没开空调吧。”对夏日里的寒冷，黄元有些摸不着头脑。
触及到光滑的脑袋，黄元才想起来，自己早已经没有摸头的必要，他的头发，早就在成为教师时期就掉的差不多，长久的熬夜，用脑过度，年轻时期不健康的生活方式，让一个男人在将近四十前成为光头。
黄元其实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头发，学生们的好成绩，是比头发更重要，更让他喜悦的东西，是因为喜欢看着人的成长，黄元才会成为老师。
桌上手机开始震动，将他望向窗帘的注意力吸引，到底是什么人，才会在这么晚打电话。
应该不是学生的家长。
黄元这么想着，但秉承对每个家长负责的原则，还是接通电话。
“是王立的班主任黄元吗？”电话里传出的声音熟悉，就好像是最近才听过。
“你是之前的警察？”黄元一下子就想起来，也变得紧张，这里可不是教师的办公室，没有其他老师帮腔。
“不用紧张，我找你是确认王立的事，事情已经解决，但是有些东西要记录到档案里，你就按着平常的想法来。”赵丰年循循善诱。
他在楼梯的拐角处，跟陈领新，孙容两个人说了很多，结果对方并不全部相信他说的。
“免提。”陈领新说道。
赵丰年看了眼，对方手套下的右手，想说些什么，又闭上嘴。
稍微的减小点音量，不想打扰到其他人。
不是来盘问的，只是记录点关于王立的评价，这黄元可就来劲了，上次的约谈里，他一直都在懊恼，王立明明是自己的学生，但是赵丰年都是在听别的老师说。
现在心情本就不错的黄元，在今晚好不容易得到得到机会，他一定要把之前憋在心里的都说出来，就在楼道里，三个成年人几乎是挤在一起，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称赞。
从团结集体，乐于助人，到思想觉悟高，积极参加学校活动，努力要求进步......
短短的十几分钟里，赵丰年得到比之前更多的认识，黄元眼中的王立，是他教书十年来遇到最好的学生，从思想方面，学习方面，生活方面，纪律方面，多角度的给予王立好评。
以至于连赵丰年都开始羡慕起来，有这么一个班主任，王立的学校生活一定过得很如意吧。
黄元继续说着王立的成绩和生活，有赵丰年这个警察在电话一边，他似乎感觉屋子里不是那么冷了。
他拉开窗帘，看向窗外。
空调外机没有启动的迹象，外面也没有风，看来刚才只是自己的错觉，在和赵丰年通话中，注意力被转移，房间就没有像刚才那么凉。
“赵警官，我们刚才说到哪了？”黄元关上窗，拉上窗帘，继续谈话，只听见对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黄元耳朵被震了一下，才又传来赵丰年喘气的声音。
“抱歉，刚才手机掉地上了，今晚就到这里吧，你也早点休息。”
“没事就好。”黄元放下手机，继续批改剩下的作业。
赵丰年靠在墙壁，尽量的远离这两个人，无论如何，他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在听到黄元对王立的评价时，身边两个人的呼吸越发的粗重。
王立对这两个人做过什么？
王立是个学生，是个普通人，刚才两人的表现，根本就不认识王立，不然也不会现在才变得恐惧和怨恨。
他慢慢走到楼梯上，准备随时离开，和这样的人行动，还是太过危险。
这两个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情绪才会如同劣质的炸弹一样，随时都会爆炸，率先冷静下来的人是孙容，她抓住陈领新的手腕。
“你冷静点，事情已经过去了。”
带着两人过来这么久，赵丰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两个人身体接触，接触的地方，是陈领新带着手套的右手腕。
果然隐藏有什么秘密吗？
拐角处变得略微寒冷，陈领新渐渐冷静下来。
“我还是忘不了那天，如果不是他，我们也不会变成这样。”陈领新嘶哑的说道。
到底是经历什么样的事，才可以让陈领新，仅仅只是诉说着，就有声带都要撕裂的苦痛，仿佛无数次用喉咙呐喊。
“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们，我也想知道关于你们的事。”赵丰年上前，即使本能在驱使他离开，但有些事如果弄不明白，就会留下更多的遗憾，将冯静带进排水管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果知道陈领新和孙容的故事，那么他会理解的。
与危险的人交流，就如同行走在悬崖峭壁，稍一不慎就会跌落，粉身碎骨，但内心深处，赵丰年却在催促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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