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落风
这个小精灵一样的魔女......总会给西尔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来的不自在。
“玛茜阁下，既然你这么强，难道你没办法储存那些疯狂吗？”西尔看着玛茜，有些疑惑地问道，“如果你这么强大的人都无法储存，我接受了不等于是自杀吗？”
西尔这么问的原因也很简单。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就连魔女也不愿意自己储存的疯狂，换成比她弱这么多的自己，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
而且看玛茜是可以交流的样子，所以西尔觉得玛茜肯定是还有什么东西没说出来。
“当然不会，”玛茜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也会跟薇薇安那家伙一样，赋予你一定的能力。”
“而剩下的，就得靠你自己权衡了。”
玛茜这句话说得云里雾里的，西尔并没有听懂。
甚至西尔都不知道玛茜所说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到现在西尔都没见玛茜展现过她的能力。
似乎是看出了西尔的疑惑，玛茜微微颔首，语气里面带上了一丝自信：“我执掌疯狂与理智的均衡。”
但很快，玛茜自嘲般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但说白了我就是个搬运工而已，在总量不变的情况下，我可以肆意调节疯狂的数值，然后把多余的数值储存在某处。”
西尔好像有些明悟，她点了点头，问道：
“所以，你现在就是把疯狂储存在了门里？外面是理性大于疯狂的情况，所以都被锁在了五阶？”
“差不多，你可以这么理解。”玛茜点了点头。
看来跟西尔猜测得差不多，玛茜可以改变疯狂与理智的比值，但却无法改变总量。
如果比喻成一个水管。
疯狂被限流，理性就会增加，代价就是依靠魔药和呓语晋升的超凡者们很难再往前半步。
而被限流的疯狂，必然会在水管内部不断积攒......
如果一次性把积攒的疯狂都给放出来，就瞬间把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平衡给破坏掉了。
相信这一点，玛茜比她还要清楚。
“所以从限流的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过抵抗要到来的灾难，是吗？”西尔看着玛茜，缓缓开口问道。
“是的。”对于这一点，玛茜没有丝毫避讳，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
西尔也没有压抑住自己的内心真实想法，开口道：
“懦夫。”
西尔的这一声“懦夫”，似乎刺激到了玛茜。
玛茜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看起来内心不怎么平静：“我经历了无数纪元，见识过无数的可能性，你还年幼，我可以给你一个收回刚才那句话的机会。”
西尔稍微歪了歪头，思考了一下后，说：“那我回收一下，刚才的用词是有点不够精确了。”
玛茜看到西尔的这个似乎要认错的样子，稍微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也稍微缓和了一些。
“你不是懦夫，”西尔看着面前的玛茜，嘴角勾起了一个微笑，“你只是一个傻逼自大狂而已。”
“你说什么？”玛茜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身上金色光芒更盛，背后也出现了一圈轮转的光环。
看起来就像是有什么恐怖的能力即将要催发一般。
“难道我说错了吗？”西尔疑惑的问道，“我说错什么了？”
“难道你不是傻逼自大狂？”
“对对对，你说得对，你经历了无数纪元，你能力很强大，见多识广，每个人都对你崇敬有加。”
“一个个不同的纪元在你看来只是一次次尝试而已，这个不行了就换下一个，那个纪元烂了你也开始摆。”
“但对我们来说呢？”
西尔的语速逐渐加快，声音里面也带上了一丝怒意。
她伸出右手，直接一把握住了玛茜的身体，恶狠狠地说道：
“这个纪元就是我们存在的唯一一个纪元，我们所拥有的也只有这个纪元，它就是我们的全部，我们一个个人也组成了它。”
“你来说说看你做了什么？”
“你直接把整个纪元的所有人努力的道路都给封锁了，还美名其曰为我们好？”
“就因为你这个破真理之门，让知道了灾难将至的纪元之光付出了多少无用的努力？浪费了多少人力和物力？”
“我们所有人不都是在为这个纪元活下去而尝试努力？”
“你做了什么？”
“你觉得‘啊嗯，反正解决不了，大家都别努力吧，我大发慈悲让你们活久一些’。”
西尔在说到这里的时候，音调尽量模仿着刚才玛茜的那种平静语调，听着有些阴阳怪气。
“你说说，你这个帮全部人做了决定的人不是傻逼自大狂，谁是？”
西尔把玛茜举到了自己的脸前，死死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
“你 不 是 ，谁 是 ？？？”
说到这，西尔的右手已经几乎用全力死死捏着了，根本没有考虑手心里面软软的玛茜会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事实上，西尔的紧捏，确实不会对玛茜造成任何伤害。
但却给玛茜带来了一股压迫感，再配合上西尔所说的话，玛茜直接懵住了，甚至忘记了挣扎。
在西尔的眼神注视下，玛茜紧紧抿起了嘴唇，眼眶居然开始泛起了微红。
可能是真的没有人对她这么说过吧。
一大一小两双眼睛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对视了许久。
直到西尔的眼睛开始酸涩到要眨眼的时候，她才听到了自己手心里面传来了一个小小的声音。
“对不起。”玛茜看着西尔的眼睛。
就在这个时候，西尔听到了系统那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已获得循环魔女的认可」
「任务[平衡稳定地注视]完成」
「奖励：魔女之纹V——【平衡】」
随着这声提示音的响起，西尔才稍微安心了一些。
刚才她是真的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骂一骂这个想要摆烂的小魔女。
骂完之后，西尔的心里是爽快了，但很快就有了一点点后悔。
万一玛茜被自己骂急眼了，不给自己开门，或者把自己打了怎么办？
毕竟双方的实力差距还是十分悬殊的。
不过好在，结果是好的，自己似乎真的骂对了。
“活得太久了，我似乎看待生命的态度都开始变得冷漠了起来，”玛茜摇了摇头，从西尔的手里抽出自己的双手，揉了揉眼睛，“我不该这样，替那些鲜活热血的生命做出决定。”
“不，你不用为这个道歉的。”西尔摇了摇头，“这个命题本身就是个悖论。”
“如果你真的去参考这个纪元所有人的想法，恐怕绝大部分普通人，都想让你把疯狂关在门里，让他们能平稳度过这一辈子。”
“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态度。”
西尔看着玛茜，接着说道：
“我觉得这个纪元还有希望。”
“你呢？”
看着面前露出微笑的西尔，玛茜感觉自己有这么一瞬间好像都不会说话了。
过了一会，玛茜才缓缓开口：“之前我是觉得没有的。”
“现在我觉得，或许你真的可以。”
玛茜对西尔的态度完全转变了过来，这从玛茜脸上不再刻意保持冷漠的表情就能看得出来。
借着玛茜情绪缓和的这个契机，西尔开口问道：
“那‘真理之门’里面积攒的那些疯狂，该怎么解决呢？”
如果要开门的话，最重要的就是解决这个问题。
并不是西尔不相信系统，而是被笨比系统坑多了，多一层保险总是好的。
「你再骂？」
西尔并没有在意某些不用理会的抗议，而是等待着玛茜的回答。
“把你变成‘门’。”玛茜看着西尔，认真地说道。
“把我......变成‘门’？”西尔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没能理解玛茜说的是什么。
“我会重新把释放出来的疯狂调整到和理智相同的平衡，”玛茜解释道，“而多出来的那份疯狂，则由你作为新的‘门’储存。”
“那存在我体内的那些疯狂，该怎么解决？”西尔微微皱起了眉头，“总不能一直在我这存着吧？”
“肯定不能，你也承受不住。”玛茜摇了摇头，说道，“你不用担心，这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开‘门’后，你每消灭一个由疯狂催生的不可名状怪物，你就可以把储存的一些疯狂释放出来。”
“此消彼长之下，你体内的疯狂也会慢慢消耗掉。”
“只不过......会有些许副作用。”
说到副作用的时候，玛茜的语气开始变得有些犹豫了起来。
见到玛茜这个犹豫的表情，西尔追问道：“副作用是？”
“每次释放疯狂的时候，你肯定会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一些疯狂......长时间下去，我认为你不能承受得住。”玛茜诚实地说道。
“而且亲自把疯狂释放出去，你明白这个意味着什么吗？”
说到这里，玛茜有些担忧地看了西尔一眼，然后才接着说道。
“意味着，你以后见到的某些惨像，可能都是你间接造成的，你会承受无比巨大的心理压力......”
「如果是别人，肯定承受不住这份疯狂，但你记住，还有本系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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