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我不做圣女啦！ 第98章

“站起来，巴洛。”

同时，西尔内心，已经做下了决定，并且在心里安排好了佩儿的去处，一个大致来说算是安全的地方。

西尔看着迟迟没有站起来的巴洛，开口说道：

“我并不能一直让你女儿跟着我，不过我会带她去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西尔也没把话说得太满，无论是为了别让别人发现佩儿身上的异变，还是为了那些财产，西尔也会尝试着接下这个有些特殊的“任务”。

而且巴洛·邦桑迪看起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跟西尔说这些东西，虽然不知道巴洛后面将要面对些什么——显然是凶多吉少。

“感谢您，银鸦大人，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能保护好我的女儿。”巴洛站起身来，看着面前的西尔，眼里全然没有刚才的慌乱，反而嘴角还有一丝释然的微笑。

“您可以我的府邸外面稍微等候些许时间吗？”巴洛问道，“现在小女肯定是受到监控的，需要一些时机，才能让她带着藏宝地点来见您。”

“嗯。”西尔点了点头。

巴洛最后看了一眼西尔，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最后对着西尔点了点头，然后就利用鸦羽披风变身渡鸦，朝着天空飞去。

西尔双手插进风衣的兜里，看着巴洛离开的地方，心里还是带着些疑惑。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巴洛显得如此慌张，有着这么多关系，上面还有人罩着的情况下，依旧能遇到这种危机情况。

而且还要求助于一个对于他们来说是外人的自己。

看起来像是......走投无路了？怎么回事，这不是才几天吗？

无论西尔怎么想，唯一的可能就是伊维萨的问题，导致的了。

用手稍微扶了扶脸上的面具，西尔开始朝着邦桑迪府邸的方向走去。

西尔不是没想过邦桑迪是串通王室在钓鱼的可能性，但巴洛·邦桑迪刚才的那番话，以及他说到女儿时的温柔，让西尔选择了相信。

如果真的是钓鱼，那西尔会毫不犹豫的引爆佩儿身上的诡命血液，让她变成一团扭曲的烂肉。

心里想好对策后，西尔也走出了国王大道，来到了杜克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西尔总感觉，今天的杜克街有些格外的清净。

就连平时偶尔会跑过的马车，现在也见不到一个，还有守卫，西尔走到现在，一个守卫都没见到。

这很不正常。

西尔缓缓摸出了手术刀，藏在手中，然后放进兜里。

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后，西尔才继续朝着邦桑迪的府邸走去。

站在邦桑迪府邸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西尔背靠着树干，看着府邸的方向，开始静静地等待着。

同时，她也在留心观察周围的动静，免得让自己身处包围之中。

就这么一站，快要一个小时过去了，邦桑迪的府邸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在府邸前庭的花园上，也见不到平日里修剪花草的女仆。

“真慢......”西尔扯出表链，看了一眼怀表上的时间，默默叹了口气。

现在的西尔可没有这么长时间来浪费，如果再有一小时没等到人的话，西尔可能就会直接选择走人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就在西尔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异变出现了。

慢慢地，街道上聚集起了人，还有一群拿着照相机的记者。

除了记者以外，其他人都是一身破烂打扮，是根本都不可能出现在杜克街的那种。

这是伊维萨人......但不完全是。

其中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女孩所露出的雪白脖颈，在提醒着西尔，他们并不是伊维萨的人。

而是在装作伊维萨的人。

为什么？

接着——

在西尔疑惑的目光中，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只穿着一件长袍的巴洛·邦桑迪，被守卫推搡着出来了。

无数的菜叶和泥土，从人群之中朝着巴洛身上扔去，人群高喊着些什么。

西尔听不到他们在喊什么，像是一些数字，或者一些无意义的词语。

西尔只能看到记者手中的相机，不断闪烁着灯光。

然后，一位女性隔开人群，似乎在做讲话状，甚至固定了一下姿势，方便记者拍照。

相比起已经全身污浊的巴洛·邦桑迪，那位女人看起来高大而又伟岸。

在那位女人的指挥下，一辆马车缓缓驶来——不，与其说是马车，不如说是拖着个木杆的木板车。

最后，西尔看到了令她不可思议的一幕。

身为三阶超凡者的巴洛·邦桑迪，在其他“伊维萨人”的推搡下，站上了马车。

一个套索，被挂在了他的脖颈上。

全程，巴洛都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只是目光在空中搜寻着什么，然后，他似乎是找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紧接着，随着绳索在另一端被拉起，毫无反抗之力的巴洛·邦桑迪，被吊了起来。

燃烧着镁粉的闪光灯不断闪烁，记录着这荒诞而又让人不寒而栗的一幕。

巴洛全程没有抽搐或者挣扎，他被吊上去失去氧气的情况下，眼睛依旧在搜寻着什么，然后，他的视线与西尔对上了。

终于，巴洛露出了释然的微笑，他的脸已经涨成了朱红色，大脑缺乏供血让他神智开始有些不清，但他还是缓缓动了一下手指，释放了最后一个法术。

一道泛着淡蓝色的灵光，在他手中逸散，在空中的时候，又汇聚成了一朵小花，朝着西尔的方向飘去。

“嘠——嘠——”

一个在空中笨拙的盘旋着的，叫的撕心裂肺的小渡鸦，随着蓝色小花的指引，扑腾到了西尔面前。

通过诡命的血液，西尔知道，面前这只小渡鸦，就是佩儿。

而西尔，也明白了，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缓缓伸出右手，让小渡鸦落在了自己的手臂，西尔再次看向了巴洛·邦桑迪的方向。

此时的巴洛依旧在空中摇晃着，而马车带着人群，也渐渐行进，他们前进的方向，如果西尔没猜错，应该就是伊维萨区了。

他们是准备用巴洛这个“幕后黑手”的死亡，来平息伊维萨人的愤怒。

相信待会，报纸铺天盖地的都是伊维萨人民在XX的带领下成功击败了邪恶贪婪的男爵，获得了更好的生活水平的报道。

而没有纲领，失去目标的伊维萨人，在新的，看起来福利更高的条约下，肯定会屈服的。

因为没有支持暴动的资金，他们撑不了太久。

深深吸了一口气，西尔抿着嘴唇，一股没来由的愤怒在她的心里燃烧着。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甘愿当替罪羊，保全你的女儿。”西尔在心里叹了口气，“安息吧，巴洛。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让这个腐朽的帝国，到地下去找你的......”

小渡鸦站在西尔手臂绝望地嘶嚎着，数次想要扑腾起翅膀朝着马车远去的地方飞去，但却被西尔摁了回来。

“他是个好父亲。他只希望看到你能安全地活下去。”西尔轻抚着渡鸦的脑袋，低声安慰道，“你不该让他担心。”

听到了西尔的话，西尔手臂上的渡鸦停止了哀嚎，她站在西尔的手上，身体有些颤抖，似乎连保持站立都难。

西尔不再逗留，开始绕路朝着伊维萨走去，她的目的地也是伊维萨。

肯定要跟那个游行的车队错开，不然西尔很难保证变成渡鸦的佩儿会不会直接崩溃成一滩血肉，就跟之前的那个小女孩一样。

西尔能明显的感受到，手上佩儿的情绪不对劲，似乎随时处在崩溃的边缘。

特别是在西尔走到苏勒区的时候，佩儿的情绪波动已经到了极致，甚至翅膀都出现了一丝扭曲。

“唉......”

西尔叹了口气，拐入了一条小巷。

在小巷七弯八拐的绕到一个死胡同后，西尔轻声对着佩儿说道：

“变回来吧。”

西尔话音刚落，小渡鸦就扑腾着翅膀起飞，然后一阵黑羽飘散，小渡鸦在空中剧烈膨胀，变成了依旧穿着裙装的佩儿。

而佩儿的身后，披着的则是巴洛·邦桑迪每天披着的那个黑羽披风。

看起来，变成渡鸦，也是这个披风的功效。

化为人身的佩儿，落在地上，脚步一阵虚浮，身体虚弱的靠在了一旁的墙壁上。

她的双眼早已红肿，脸上也布满了眼泪，只是刚才在渡鸦伪装的包裹下，没有展露出来。

“银......银鸦大人......呜呜呜......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救我的......父亲......”佩儿抬着头，带着哭腔，用红肿的眼睛看向了西尔。

西尔也知道，不能对现在思考能力大减的佩儿讲什么道理，只是简单的说道：

“我可以救他，但你会因为这个姓氏被连带着受到追杀，”西尔看着佩儿，柔声解释道，“这是他的选择。”

“可是......可是.......”佩儿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悲恸的情绪已经让她很难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来了。

佩儿的脸庞，已经开始出现了一些扭曲的裂缝，那些被修补的痕迹，又开始重新浮现在她的脸上。

如果西尔再不做些什么，恐怕不需要很长时间，佩儿将会彻底转化成血肉怪物，失去意识了。

“看着我，佩儿。”西尔摘下了面罩，银灰色的长发倾泻而下，西尔看着抬起头的佩儿说道，“你必须活下去。”

“为......为什么......”佩儿的声音痛苦而又绝望，她摇着头，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已经没有......没有依恋了......”

“有。”西尔露出了温柔的微笑，点了点头，“有的。”

佩儿只是抽泣着，看着西尔，似乎在等待她的回答。佩儿脸上的扭曲，也稍微减缓了些许。

“复仇。”西尔淡淡的开口道，“为了你的父亲。”

“复......仇？”佩儿喃喃的重复着这个名词，尝试着理解着它的含义。

从小生活在暗处，因为诅咒而导致性格自卑柔弱的佩儿，之前完全没有想到过，有复仇这个选项。

而西尔说出这个选项后，才有一股无名之火，开始在佩儿的胸口缓缓燃烧了起来。

对于父亲的思念已经情感上的悲恸，开始逐渐化为了对幕后黑手的憎恨，以及对让父亲自杀之人的仇恨。

“复......仇......”佩儿的嘴巴，喃喃的重复着这个词语，“复仇......复仇......复仇复仇复仇......”

最后，佩儿的眼神逐渐坚定了起来，她靠在墙边，抬起头，注视着西尔，缓缓说道：

“我......我想复仇......”

“银鸦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