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Hikari
楚明空看得有点无语，但看着还是挺有趣的。
他还想再向老人打听打听，这又是什么情况，台风海面风暴是这样的吗，但是想到自己的身份特殊，不能随意现身，刚刚都已经偷听得差不多了，料想再去问也不会有新的答案。
况且下雨就下雨呗，不耽误他找人就行，找不到就跑路回去玩猫猫。
目光恍惚了一下，楚明空忽然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和尚。
看着慈眉善目，嘴角有笑，身上的袈裟僧衣古朴老旧，注视着大海深处，像是出神，又像有目的地看着什么。
觉察到楚明空的视线，和尚微微转过身，行了一个合掌僧礼，楚明空回应得比较简单只是点点头。
楚明空对僧人的好感度一般，但觉得有什么不对，想了想还是客套了一句：
“大师在看什么？”
“刚刚刚在看海，刚刚看了你，刚又在看海。”僧人有条不紊地说道。
相比楚明空以前见过的那些咄咄逼人的恶僧，这个和尚在表面态度上友好温和得多。
嗯，回答得相当全面......楚明空嘀咕着点点头：“这海的看点是什么？”
“海里缺少佛，有遗憾就值得看。”
回答一些似是而非的话，看着什么都不是，又好像什么都是，楚明空以前就听过左秋池这么吐槽和尚。
现在一听还真是如此，不过楚明空现在想明白了一点，刚刚到底是哪里觉得不对劲：
“听不太懂，但是我想知道一件事，大师是如何透过寂灭领域看到我的呢，这跟阴时有没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古佛尸
大概是楚明空的脑子被师娘留在她那里了，暂时还没回来，又或许是这和尚的招呼实在是过于自然了，楚明空刚刚第一时间竟然没有发觉到这异样的状况。
这寂灭领域的限制极大，但是隐个身偷鸡摸狗这种事还是值得信赖的，师娘沈雪君都很难发觉他的寂灭领域。
这个大光头凭什么能那么自然地看他一眼，顺便还微笑行个礼？
上次有类似的情况出现，还是疑似猫猫她娘的那位，莫名其妙就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而后直接消失了。
“或许是贫僧也懂得一点寂灭意？”那和尚不改颜色，礼貌得体到让楚明空怀疑他是不是个假和尚，定定地看着天空，回答时脑袋偏过来一点，说完后继续看着大海。
楚明空感觉有些新奇：“寂灭意，何为寂灭意？我只单纯习得其技，不通其意。”
“过则空，寂灭意的前身乃一套以杀入意的刀法，屠人刀法。贫僧打听过了，这套佛门刀法先改作血魔刀法，后又变成了寂灭刀法。
与之相衬的还有一句俗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杀意过旺，终有一天心会空，空生寂，杀意灭。”
“我可没有修炼这什么血魔什么寂灭的刀法，杀的人，想来其实也不多。”楚明空思索着，自我肯定地点点头。
虽然先前在京城中，他的名气多少沾点杀，但是他这名气的来由，更大一部分原因可能是杀的都不是普通人。
慈眉善目的和尚摇头：
“谬矣，命只有一条，若是那人身上背负了前世重修的业果，那杀一人等于杀两人。一万条人命是多，一条人命就不多了？
况且‘过则空’，不一定要杀得太过才会空，欲望的最后都是空。可有见那四时的夏木繁华？秋后衰败，凛冬枯荣，都是一样的道理。
六根清净了，寂灭就是圆通不灭。”
楚明空不好意思表示自己没听懂，继续点头，仿佛置身同一频道。
他回味了一下，这大光头的话，也不知是什么年代的歪理，此人的氛围就和当下常见到的那些和尚格格不入，太过......友善？
不过这和尚刚刚说的“过则空”，听着怎么像是贤者模式？
惹下大杀债之后，或许会有大彻大悟的心境发生，但是贤者模式结束后，那可就是图谋着下一次继续瑟瑟了。
“血魔不合我，哪天我若是真的空了，说不定我就能自创一套‘瑟魔刀法’。
话说大师你用的例子不对，凛冬枯荣之后，紧接着就是春暖复苏，憋了一个冬天，小动物都赶集似地在春天急着发晴了。”
“所以四时才不断轮回，无法彻底寂灭涅槃，饱受生死之惑呀。”
楚明空不争了，口才不好争不过，只要确定自己是个有了寂灭领域都会用来搞颜色的人即可。
“大师，你漏了一个问题没有回答我，你跟阴时有关吗？我先前见到了一位故人，但是转瞬即逝，找不到了，该怎么找呢？”
“施主不是说转瞬即逝了吗，那就是逝了。”
去你马的！
楚明空自觉无趣，转身离开，但是又觉得不得劲，想着回过头来质问两句，给这位大师问上一句“如何评价当下佛门现状？”。
结果楚明空一回过头来，那大光头的人没了。
“大师不愧是大师，知道问题不好答，跑得也忒麻溜快了。”楚明空咋舌。
可惜了，他还想从前世那里搜刮点什么佛经文段，跟这些光头辩一辩的，最好再配上一段《大悲咒》。
不过他不会《大悲咒》，背不住，因为收听要钱！普渡众生的佛门是不普渡穷逼的。
内心不断吐槽之时，楚明空感知到纸帖的灵气波动。
“风影的？”
楚明空确认了一眼内容。
【风影：清瑟过来找你，说先前与你提及的什么观测阴时天象的宝物开始拍卖了，过来问你要不要去拍卖场那边看看。】
这个点竟然还有拍卖会没结束？
楚明空纳闷归纳闷，脑子里还是仔细琢磨了一番要不要过去。
去那拍卖会花钱......不太有动力。
但说不定会有好事者拍下，说不定能蹭一下拍得者借助那宝物看到了什么呢？
【风影：还有一件事，这两天陆陆续续开始有修士势力离开了，比较集中，今日走的人就更多了，也不知是不是见到这天色迥异。】
修士离开不是稀奇事，总有人觉得差不多了，然后就离开的，但风影这说的是修士们的大批离开，百年一次的盛事，不差这最后半个月，凑热闹看完也是不亏的。
【楚明空：还有这种事？什么情况，这还有半个月的拍卖会呢，难不成是见到我离开了，那些人觉得观鸟无望，直接走人？】
这话有点普信了，过于自我感觉良好，但楚明空觉得也是有那么一丁点因素的吧？
【风影：暂时不清楚，不过大体的说法都说天色看着不对，该买的都买得差不多了，就索性离开。】
【楚明空：好吧，我现在回去。】
回应完，确认风影没有再写信息过来了，楚明空这才收起纸帖，再深深地看了眼大海与浓雾，他离开了海岸。
回去的路上，楚明空有意放慢了脚步，整座关海城的繁荣都建立在这百年一次的盛事上，没有了这些外来的修士，本土人其实没那么多，屋舍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空的。
楚明空数次与姑娘们幽会，在关海城的街道上散步过，每一条街道都是密集的，每一座屋子都挤满了人。
而现在却是多了许多空空的屋舍，也碰上了不少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启程离开的修士队伍。
留下来的仍旧是大多数，只是人声鼎沸的街道突然被挖出一角冷清，总是格外显眼的。
回到驻地，楚明空没有见面先聊那拍卖会的事，而是说道：
“不如我们也先撤一撤？或者把锦玉、永真她们先撤远一点，随大流有时不是一件坏事。”
“那就问问姑娘们怎么说，我都行~”风影耸了耸肩，不替楚明空做决定。
“话说清瑟人呢，不是说要一起去拍卖会的吗，她先过去了？”楚明空发现人少了一个。
“等一下就过来了，清瑟好像是去查为何冷不丁有好几股势力匆匆离开。”
“查到了！”清瑟忽然现身，急匆匆跑过来：“那些修士似乎是碰见了古佛尸，觉得不对劲，这才离开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活面具
古佛尸又是个什么东西？
“细说。”楚明空问得直接了当，又补充了一句：“在哪呢？”
既然是发现这所谓的古佛尸，那么看一眼总比听描述强。
清瑟摇头：“现在看不到了，都让那些修士给沉浸水里了。”
楚明空感觉自己这吃瓜总是吃不到热乎的，每次都是等事情发生完才听到传闻，先前是那阴时问路僧，现在又是这古佛尸。
不对，这阴时问路僧的话，刚刚碰到的那个神神忽忽的大光头算不算？
“那一边走一边说吧，去拍卖场看看那个观测阴时天象的宝物拍卖得如何了，希望这一回不要蹭不上热乎的了。”楚明空暂且拿定主意。
风影和清瑟都无意见，三人立即飞往高空上的仙岛。
飞剑御空而起，下方的关海城与连接着的海岸线一同变小，离得越远，此时浓郁的海雾则让这座滨海城镇置身于截然不同的氛围当中。
宛若隔绝人世的小城，并且被海雾不断地挤压空间，龟缩一隅。
清瑟与风影同样将目光投向临近的那片海域，如此景象实属罕见，清瑟没有忘记说明古佛尸一事：
“来东海的这些修士除了赶场看拍卖会的，还有一部分则是来到这附近挖海墓的，据说东海之下，昔日有许多大人物的道场，可惜随着海水上涌，变成了龙王宫的地盘。
最这几日龙王不是消停了嘛，就有一些人下海去找海墓了，而后再搬上来当做随葬品抽奖来卖。”
楚明空点头，他可还记得陪姑娘逛街时，撞上的那些卖陪葬品的小摊，出格一点的直接就是把棺材之类的掏出来卖。
不过这还真的是会赶时候，这修士的对机缘的积极探索之心，感觉有时候表现出的就是疯狂挖人祖坟，只不过冠之以好听的名字，搭配上一句“逆天而行”。
修罗王那边刚锤完了敖威，这些修士立马就开始下地挖坟了。
“然后呢，这些随葬品开出了那所谓的古佛尸？”
“正是。”清瑟一边说着，已灵力描绘出古佛尸的图像，这算不上第一手情报，这是清瑟在仙珍阁中打听到的。
楚明空细细打量了一番，说是尸，但是看着更像是栩栩如生的等身石像，脸庞肿大，怒目圆瞪，约莫一米八左右，石像身湿漉漉的，上面挂着腐烂发黑的海草。
“为何说这是尸，这是石像吧？”
风影对此略知一二，她说道：
“看着确实是石像，但是里面就是尸体，离得近了能闻到尸臭味，不管过了多少年，这东西始终都能散发出一股臭味，而且不知其中有何典故，可能有许多故事都失传了。
但是可以确定这东西就是象征着一种不祥之兆，出世极少，我以前也只是听闻过一些人的胡扯提及，还没真正见过。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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