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德亚里米
而作为一名便宜老师,里贝尔希望约翰,至少可以将他唯一的力量,以自己的意志使用在想要使用的地方。
面对还在沉默的约翰,里贝尔继续温和的说道,
“不用太急躁,约翰。虽然,世事总是无常,抉择这种事物,也总是突然降临到面前。但好消息是,你有足够的时间来思考。”
“老师、老师就不喜欢这些乐曲,不喜欢弹奏吗?”
面对约翰的质问,里贝尔稍微怔了怔。
“嗯...我差点就脱口而出‘不喜欢’了。不过,那只是我莫名的想要耍帅,算不上是本心。”
里贝尔长舒了口气,
“即使用‘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只不过是稍微玩一玩’等等的话语来掩饰,我之所以可以日复一日的坚持那枯燥,且看不到未来、看不到用途的练习。大概,也只是出于纯粹的喜爱。只不过,我有太多其他的,必须要做的事情,不能将一切都倾注于一件事物里。”
里贝尔说着,郑重的面向约翰,
“其实,当初我是怀着一种很无聊的心理,才成为了你的便宜老师的。只不过,我没想到你这位学生会是那么的优秀,优秀到连我都不得不跟着一起提升。并且,我现在也了解到了,‘老师’两个字中到底有多么沉重的含义。所以,我大概不会再轻浮的、大言不惭的去收另一名学生什么的了。而无论你是否会嫌弃,有你这位学生,也会是等我老了之后,会对自己的子孙们不断炫耀的事情。”
里贝尔笑着望向约翰,
“或许,我这位连引路的职责都没怎么做好的老师,不应该再说什么影响你做出选择的话语。或许,我的话语只是徒劳的在给你增加压力。”
“但...你真的是我理想的延伸。”
...
...
从思绪中回转,约翰低着头望着自己在颤抖的手指,浮现起的是对自己深深的厌恶感。
其实,不需要里贝尔最后的那些话语。
仅仅是在做出抉择的时候,他展露出了踌躇,就已经代表着他内心中的天平,早就大幅度倾向于了留在旧王都。
为什么...自己可以这么的自私?
约翰质问着自己。
即使抛开将他从泥泞中拉出,以及不顾身份与地位等等差距,认可了他的事情不谈。他的老师还未他拓展了人生的道路,让他知道了即使是平凡的自己,也有可以闪光的地方。
虽然只是短暂的时光,约翰也确实曾经做出过,要永远跟随老师的决定。
可是...
约翰又一次的开始练习起了夜莺琴的弹奏。
他觉得,这是现今的他唯一能做的事情。
他想证明。
并不是证明他并非被抛下。
而是想要证明,里贝尔的眼光并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
他有着,里贝尔相信的天赋。他有资格,作为里贝尔理想的延伸。他可以,成为这个世间之中最出色的音乐家。
而证明的方式,就是在送行的那一天,他为自己的老师献上一首乐曲。
一首,夹杂着诸多因缘的乐曲。
一首,他所知的最为繁杂困难的乐曲。
也是一首,曾经在公演时,因为他的无知与擅自的臆测,而伤害过里贝尔的乐曲。
对于这首乐曲的弹奏里,会包含着他的决心,他的证明,他的歉意,彰显出他的成长与成熟。
只是...
无论如何,约翰都无法弹好。
与那些总是希望自己可以从学生那里,获得神明般的敬仰与顶礼膜拜的老师不同,真正可以如同神明一般的里贝尔,却总是在刻意的贬低着自己。
但里贝尔实际上,又怎么可能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般不堪?
只有尝试过之后约翰才了解到,他曾经傲慢的出声质疑的里贝尔的弹奏里,蕴含着的其实是对方的血与汗所堆彻出的结晶。
...
不断努力却不断失败的无力感。
对自己强烈的厌恶感。
对于音乐与弹奏强烈的执念。
隐藏在平凡外表之下的纤细内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些事物仿佛被糅杂在了一起,无时无刻的影响着约翰,让他彻底的迷失在了杂乱的旋律之中。
音乐室里的乐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而一夜过去,等到太阳再度升起之时。
倒在夜莺琴之上的约翰悠悠醒转。
望着初晨的阳光,约翰垂着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毕竟只是钻进了牛角尖,而不是发疯发狂。
所以,理智一旦恢复,他便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
其他的不提,在里贝尔等人出发前他要是病倒,是会给他们添麻烦的。
支撑起自己的身躯,带着对自己的淡淡的失望,约翰走向了一旁摆放着昨晚谢丝塔带来的食物的矮桌。
用汤匙搅了搅已经凉透的汤,吃了口口感差到了极致的面包,约翰将头仰在沙发上,又是闭目养神了片刻。
他的内心之中,仿佛有一块化为实质的燥郁,始终挥散不去。
“你最近,似乎是有什么烦恼呢。”
“...!”
清晨,空无一人的音乐室之中,突然响起的少女的声音,着实吓了约翰一跳。即便,少女的轻柔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的美妙。
猛然睁开眼后,约翰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透过外窗,些许的阳光洒进音乐室中,照耀在夜莺琴上。而夜莺琴漆黑的支架之上,此时正坐着一名娇小的少女,在来回摆动着双腿。
少女的身形,彷如由金色的光芒所化成,不只是面容,可以说看不清任何事物。
约翰愣住了,只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因为,这名模糊无比的少女,是他曾经内心的寄托。是孤独的他,回忆着童年时仅仅有一面之缘的少女,幻想出来聆听他乐声的观众。
“振作起来,约翰。不然,这样的弹奏,我可不想继续听下去。”
在约翰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少女再度开口。
她的声音,除了动听之外,还令约翰感到了无比的熟悉。
...
...
清晨时分,里贝尔房间之中,突然划开了一道间界裂痕。
而从裂痕之中,白之魔女议会的第九席“银翼”,皱着眉头缓缓走了出来。
等到确认裂痕彻底消失之后,里贝尔才扔掉银翼面具,呈大字倒在了床上。
或许是湖光说的,不是魔女的第五席之后的成员,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的话语生了效。又或许,是多重考量都让他明白,自己这一次前去开会不会遭遇任何危险。总之,会议全程里贝尔都没有感到多少紧张,也没有太过集中精力去保持警惕。
可即便如此,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他还是被一股难以言明的疲惫感席卷了全身。
虽说,至此到达学院之前,里贝尔便真的有了一段难得的空闲时光。但是,里贝尔也不打算闲着,而是去尽量查探、确认一下他从会议中获得的种种情报。
毕竟,离了旧王都,他可能就找不到只要付钱就能尽情使唤的,历史悠久的某个学会。也不能拿些怪问题刁难某位“无所不知”的教授。更不能花样的去套路某位情报强者类型的审查者了。
说来,魔女议会的这场会议一直开到了天亮,“夫人”却从头到尾没有说任何一句话,更甚至连点头摇头之类的表示都没有。
所以,她真的仅仅为了执行“开门”、“关门”的职责,便去了趟漫长的会议?
...
那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三百一十八章,年迈的妖精
因为某位擅长祈祷的圣女的缘故,已然到处都是春日景象的阿斯卡特城的冬日。
在计划离开旧王都的前几天,里贝尔抽出了一天时间,在无名餐厅屋后的场地,玩着紧张刺激的“阵列”。
看着过了快十分钟,他好不容易能摸次牌,但在他摸牌前,他上家丢出的牌被下家“劫”走的光景,里贝尔真的是血压都上来了。
说来也是奇怪,他往日里无所事事的呆上一整天,只会感觉神清气爽。而现在,明明是在做差不多的事情,他简直就像是全身都有麻衣在爬来爬去。
唉...
到底是哪个该死的,将那么好玩的麻将拆解成了,这所谓的贵族运动“阵列”?
哦,是他自己啊...
那没事了。
里贝尔叹了口气,望着手中的书本。
他自然不会没事闲的,主动玩这其实是以社交为主目的的贵族运动。毕竟,在旧王都他也没什么好社交的了。
只不过,他不喜欢“阵列”,有人却喜欢。
比如,某位不方便露面,也不适合露面,更不想露面的老妖精。
在这天之前,里贝尔都不知道一副满是脱离了低级趣味感觉的莫比,居然会对如此凡俗的游戏感兴趣。
而仔细想想,这本来就挺适合老人的游戏,节奏放缓数倍之后,确实是更适合老人家了。
“将九叶冒险家切出去。”
简直能让冒险家公会震怒的指示,从里贝尔手中的书本里传出。
书页上,莫比的表情特别的严肃。
“嗯?你确定吗?现在,我们的牌可是连成了一串的。”
众所周知,“阵列”中每位玩家只能掌控三张牌。所以说是连成一串,其实不过是一条冒险家七、八、九叶的小顺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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