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练的枪兵不会狗带 第238章

他们是为了修复人理而踏上旅途的御主，是因为人理的危机而响应了召唤的英灵，也是为了自身存亡而不得不奋战的战士。他们来到这个时代是为了修复名为“魔术王”的存在对这个时代的历史所造成的扭曲，让这个星球的人类史恢复正常，让被称之为“人理”的人类族群的发展蓝图得以在未来延续。

为此，他们已经走过了五个特异点，修正了五段被扭曲的历史。现在，他们正在进行第六次，修正历史的工作。

但是当他们真正来到这里之后，却发现这个时代的扭曲要比他们想象中的严重的多。这里不但有“魔术王”所埋藏，作为“人理烧却”这个大魔术发动锚点的“圣杯”，更有试图将这个特异点彻底从“人类史”的概念之中分裂出去的神灵，以及他们曾经遇到过的，来自世界之外的流浪者们。如果要修正这个时代的错误，那么就需要将这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要素，全部驱逐出去——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这次的敌人不只是想之前那样的英灵，更有行走于大地之上的神灵。

换而言之，如果按照最坏的情况发展，那么他们最后很可能要……弑神。

仅仅是听到这个词，作为人类的藤丸立香和从小受到魔术师熏陶的玛修就不禁产生了一种无力感。甚至于，队伍中那几位生活于神代的英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丝忧虑。

即使是神话中达成了弑神伟业的英雄，在成为英灵之后也不免受到规则的束缚，灵基的压倒性差异决定了他们无法再如同生前作为人类的英雄时那样在神灵的面前毫无畏惧。说到底，现在的他们，也不过是保存在名为“英灵座”的星球记录带上的一段资料，借助“圣杯”或者迦勒底的“命运”系统而获得了形体而显现的高级使魔而已。

“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全身心的投入即将到来的战斗了。”来自古老王国的黄金之王收起了他平日里那狂妄的姿态，“切，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对方确实是我们从未想象过的大敌。那是真实行走于大地之上的神灵，从各个方面都有比我们这些英灵强上一筹的存在。而且……这个家伙的情况似乎还有点特殊。”

“可是，英雄王……”玛修有些弱弱的问道，“不是说我们这边的那个Saber小姐，不也拥有等同于神灵的力量吗？应该不需要太过于担心吧？”

“所以你没有听到本王的最后一句话吗？”英雄王瞥了一眼玛修，这个小姑娘在迦勒底人缘很好，即使高傲如英雄王，在面对她时也显得比平时稍稍多一些耐心，“我们即将面对的这个家伙，有某种特殊性，这也是本文所担心的。”

“唉？特殊性？那是……”

玛修还想再问，但一旁的阿拉什却突然出声打断了她。这位来自波斯的神射手拥有在场所有人之中最为锐利的目光，一眼就看到了“圣都”正门口发生的情况。两位骑着马匹的骑士英灵，带着一队“肃正骑士”从正门列队而出，而后分散布防在城门的两侧，维持秩序。

“莫德雷德和特里斯坦……”

咒腕哈桑看着那为首的两名“圆桌骑士”，发出了包含着怨恨的声音。在之前狮子王围剿“山之民”的过程中，“圆桌骑士”与“山之民”可算是结下了血海深仇，几位骑士在“山之民”和其从属的难民集团成员的心目中与地狱的恶鬼无异。如今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咒腕哈桑只差一句“他们化成灰我都认得”的经典台词，就是标准的复仇剧情了。

“那个，就是特里斯坦吗？”阿拉什则是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位有着酒红色披肩长发，手中抱着一把好似竖琴又像是弓箭一般的奇怪武器的“圆桌骑士”，“传说中的‘妖弦’……”

由于这个世界线上伊光的出现，“圣都”的战略在最近转向收缩状态，因此剧情中阿拉什与特里斯坦的交手没有发生。而从他们两人原作中交手的剧情可以看出，这两人在这段剧情之前也并不相识，但是哈桑们大多都认识特里斯坦。由此我们可以推测，阿拉什被特异点自发召唤的时间应该是迦勒底到达之前不久。因此，阿拉什在哈桑们那里对特里斯坦闻名已久，但却没有真正见过特里斯坦本人——作为两名同样出色的弓箭手，这无疑是一件憾事。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当自身的技艺已经在自身领域之中堪称“无敌”的时候，强者们总是会渴求一个与自己旗鼓相当，甚至更强的对手。

阿拉什便是如此，特里斯坦同样是这样。

“那么，特里斯坦就交给阿拉什先生处理了，这样应该没问题吧？”感觉到了阿拉什心中跃跃欲试的心情，藤丸立香对大英雄提出来建议。

“当然没有问题，唔……亚瑟王传说中的强大骑士吗？”阿拉什握了握自己握弓的那只手，“还真是有些期待呢……”

这时候，城门口的两位骑士开始维持城门口难民们的秩序，由于莫德雷德的脑子已经泡了硝化甘油，因此这项工作是由特里斯坦来完成的。虽然这位悲伤的骑士已经因为“反转”祝福而变得凶恶而且卑劣，但是智商大抵还是在线的，因此倒也很快就将城门口的秩序整顿得井井有条。而在做完了这一切之后，这位骑士便宣布“圣选”即将开始。

“由于能够进入‘圣都’，通向理想世界的人数有限，因此吾王进行了这个名为‘圣选’的仪式。”特里斯坦此刻如同主持节目的司仪一样介绍着“圣选”的情况，“选中这将前往理想世界，而落选者则是之内无助地在荒野上等待死亡。那么，祝各位好运，我等的王即将降下圣光，被这光芒所照耀之人，便能够得到进入城门的资格。”

周围的数千名难民，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在这样的末日之中，还有什么比活下去更让人欣喜的呢？这是发自内心的，人类最本能的喜悦之情。

在场唯一对此表示淡定的，只有迦勒底的众人。在Saber的剧透和吉尔伽美什的“全知全能之星”启示，以及“山之民”的控诉之下，他们都明白这所谓的“圣选”本质上是什么东西。落选之人固然难逃一死，但被选中的人也免不了失去身躯，灵魂在“圣枪”之中化为永恒的标本。对于以“自由”为追求的人类来说，那也是如同地狱一般的光景。更不用说，为了防止落选者对“圣都”产生恨意，“圣都”的骑士们更是有计划有针对性的试图将落选者们赶尽杀绝，“圆桌骑士”与“山之民”的仇恨便来源于此。

“嗯？稍稍有点不对劲……”这个时候，咒腕哈桑突然出声说道，“落选者在荒野之中无助的等待死亡？我记得他们以前好像从来不会说这个，他们总是会把进入‘圣都’的好处说尽，等‘圣选’结束之后再卑劣地举起屠刀。”

“确实，多加了这么一句，似乎对他们没有任何好处。”英雄王点了点头，看向前方，那里已经有难民因为特里斯坦的这句话而出现了一点点骚动，“切，总有杂修觉得，自己得到帮助是理所应当的，愚蠢！”

“不要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了。”达芬奇提醒道，“看！那个……狮子王已经来了！”

这时“圣都”的天空忽然亮了起来，仿佛有火焰燃起……不，那光芒并非火焰，比那要平和的多。那就像是清晨透过地平线的第一缕阳光，在云朵的映照之下将天空染上一层红白色，像是要日出了。

然而这并非日出，这个时间点上，月亮应该还在天中，远远不到日出的时候。这光芒的来源并非太阳，而是某个人的力量。

“那是……”

“那就是……传说中的狮子王大人吗？！”

“如此浩大的光芒！神迹吗？！”

当那纯白的王者到来的时候，世界仿佛都被她的光芒照亮。这份光芒迅速弥散在天地之间，就像是一面接天的高墙拔地而起，并很快就将整个“圣都”化作了白昼。

继之前的“圣裁”之光以后，在这里等待和期盼的难民们再次看到了“神迹”的显现，他们愈发相信“圣都”的宣传。这位狮子王，确实是他们所信奉的，主在大地之上的代行者。

而后，人们惊讶的发现，在这光芒的笼罩之下，难民之中很多人的身躯之上开始散发出更加奇异的金色光芒。

“准备行动！”

而这，就是迦勒底一直在等待的机会。

第529章 擒王杀驾

“开始行动！”

随着狮子王的光芒降下，“圣选”开始挑选那些符合狮子王标准的“有价值的人类灵魂”。而同时，藤丸立香也一声令下，以御主的身份，指挥迦勒底与“山之民”阵营的从者们按照原定计划，向着出现在城头的狮子王发起了攻击。

“是！”

围绕在藤丸立香身侧的英灵们纷纷应答，而后随着一股炙热的火焰魔力爆发，迦尔纳第一个冲向了那白色的王者。拥有“魔力放出·炎”技能的日轮之子，拥有高速飞行移动的能力，同时他身穿的铠甲型宝具“日轮呀,化作甲胄(ka-vacha ＆ kundala)”可以为他提供极为强大的防御力，因此这位日轮之子被当成了此次行动不二的前锋人选。

“果然来了吗……”

城头的狮子王方才释放出用来“圣选”的光芒，尚未来得及做出下一步的行动，便感受到了来自城下的剧烈魔力波动。她心中顿时一凛，口中微微冷哼了一声，将力量汇聚于手中“圣枪”突刺而出，准确地命中了化作一道残影冲上头的迦尔纳！

“轰——！！！”

包裹着圣洁力量的“圣枪”在即将命中的瞬间被迦尔纳所持有的黄金枪所格挡开来，太阳之子的火焰与“圣枪”的力量相撞在一起，在空气中引发了阵阵的轰鸣。迦尔纳只觉得自己的身躯仿佛撞上了一座大山，那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让他忍不住向后倒退，同时他身上的黄金铠甲也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抵消了对方绝大部分的攻击效果。

但仅仅是迦尔纳所感受到的部分，就足以让他心惊了。

“好厉害……这就是我们在这个特异点要面对的最强敌人吗？”

依托于“圣枪”本体的“圣都·卡梅洛”，狮子王以巨量的魔力以及自身作为神灵的灵基，轻松一击击退了迦尔纳。迦尔纳虽然有“圣杯”拓展了自身的灵基，并获得了巨量的魔力供应，但身为英灵，灵基先天要弱于狮子王一筹。跟不要说，狮子王依托“圣都·卡梅洛”，获得了“神殿”与“国土”的双重加持，展现出的乃是完整的神灵姿态——甚至于因为“圣枪”的本体“边境之塔”不断展开，作为“圣枪”一部分的她力量也在不断增强。

如果说，这位神灵有什么弱点的话，那么大概也就是，她的主要精力全部都被放在了“圣选计划”之上了。这让她几乎无法离开“圣都”，也就相当于她无法直接对其他地方进行干涉，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召唤“圆桌骑士”，制造“肃正骑士”的原因所在。

这对迦勒底来说，是一件好事，但也是一件坏事。好处是只要能够及时逃离，那么这位女神也无法对他们进行追杀；坏处则是只要这位女神不离开“圣都”，那么她就是处于“神殿”与“国土”双重加持之下的完全体神灵，她的力量将维持在某种巅峰状态。同时“圣都”那铜墙铁壁一般的防御，也会让迦勒底讨伐她的旅途变得异常艰辛。

“不过还算是可以应付，再来！”

虽然惊讶于这位女神的力量，但是迦尔纳的状态并未受到什么影响，被“圣杯”拓展灵基并且维持了强大魔力的他处于前所未有的完好状态之中。甚至于，他那在普通状态下效果一直差强人意的黄金甲都因此被大幅度强化，即使是正面被神灵的攻击命中也丝毫没有伤到这位古印度大英雄的分毫。被击退之后他很快就做出了调整，以极为迅猛的姿态杀回来准备和狮子王进行第二回合的较量。

而在这个时候，Saber也从阴影之中显现，而英雄王则是从另一个方向向着这里高速接近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堕落的女神啊！感到荣幸吧，迦勒底从未对任何一个敌人有过这样的重视！”

吉尔伽美什虽然本身并不具备飞行的能力，他引以为傲的黄金方舟“维摩那”也在伊光的雷枪之下被击落，暂时无法使用。但是作为全世界所有宝具原型的持有者，他的“王之财宝（Gate of Babylon）”当中还有其他的飞行道具。就比如他如今身上装备的这一对巨大的翅膀，便是古希腊神话中著名的“伊卡洛斯之翼（The Flight of Icarus）”，这对羽翼在神话中曾经带着它的主人飞向太阳，此刻带着吉尔伽美什飞跃“圣都”的城墙简直轻而易举。在迦尔纳被狮子王击退的差不多同一时刻，他与Saber便同时来到了狮子王的面前！

“乌鲁克的英雄王，古印度的太阳神之子，还有这位来自世界之外的旅行者……”狮子王那仿佛燃烧着黄金火焰的翠绿色瞳孔，无悲无喜地扫过在场的三位对手，“确实是极为强大的阵容，不过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呢？在这“圣都”之内，你们毫无胜算。同时你们扰乱了‘圣选’，那么便以死谢罪吧！”

一边说着，狮子王已经开始抢先进攻。和伊光一样，她所最为忌惮的并非同样拥有神灵级力量的Saber，而是持有“天之锁”的英雄王。虽然“天之锁”的力量对于真正的神灵来说并没有太大的用处，但是却依然能够打乱她战斗的节奏。如果仅仅是有英雄王和迦尔纳一人也就罢了，但是如今却又有Saber这么一个有能力弑杀神灵的强者在场，能够暂时对她形成压制的“天之锁”毫无疑问就成为了心头大患。

所以，狮子王完全没有考虑其他，第一反应就是先杀英雄王！

白金色的魔力光芒夹杂着雷霆与狂风，形成了如同实质一般的铜墙铁壁，试图迫开迦尔纳与Saber，而狮子王的本体则是如同一道闪电一般挺着“圣枪”向着英雄王笔直地刺了过去。吉尔伽美什见状也不慌张，从“王之财宝”当中取出了无数防御型宝具，瞬间叠放在自己的面前。然而在“圣塔”的加持之下，那些极为珍贵，在神话中大大有名的宝具，仅仅是“圣枪”的魔力就让它们出现了碎裂的痕迹。

“轰轰轰——！！！”

不过吉尔伽美什取出这些宝具，原本也只是为了争取那短短几秒的时间，真正要为英雄王提供援护的是一旁的迦尔纳与Saber。黄金的长枪与看似斑驳残破的铁剑顿时挡住了狮子王的进攻路线，英雄王从容的拒绝了死亡的邀请，然后自信满满地打了个响指。

“天之锁（enkidu）！！！”

水波状的宝库之门浮现在被Saber和迦尔纳联手阻挡，并且身处于吉尔伽美什不远处的狮子王周身，数道银色的锁链从不同的角度激射而出，试图缠住狮子王的手足。不过，对吉尔伽美什有所了解的狮子王，早就对这一招有所预料，在对方召唤锁链之前，狮子王就已经开始急速后退。同时一道闪电一般的身影已经带着雷霆与火光疾驰而来，当锁链试图困住狮子王的时候，狮子王的身影已经被那道闪电般的身影掠走，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不好，她逃跑了！”迦尔纳第一个反应了过来，找到了失踪的狮子王，“在那里，大家小心！”

在众人重新锁定狮子王的同一时间，原本被狮子王的光芒照耀地犹如白昼的“圣都”开始风云突变。厚重的云层开始聚集，不知何时开始刮起了混合着湿润泥土气息的大风，隐隐约约的闪电开始在云层之间如同毒蛇一样游弋，甚至有不断变得狂暴和剧烈的趋势。而那位刚刚脱离了所有人视野的王者，则是在这越发森然的雷霆之中重新显现出身形，那道刚刚带走她的身影也显露出了其真容。

那是名为“东·斯塔利恩”的白色战马，与黑马“拉姆莱”均是陪伴了亚瑟王一生南征北战的坐骑，虽然本身并非幻想种，也不具备任何特殊的力量，仅仅是那个时代在缺少战马的古代不列颠相对来说比较强壮的军马。但是却因为骑在它背上的主人，而作为英灵事迹的一部分以类似从者的状态显现了，更因为它的主人由地上的英灵成为了高居天空之上的神灵，因而这匹普通的战马也获得了一部分幻想种的能力，变得可以冯虚御风，可以驱雷驭电。

“踏足大地，建立城邦，渡过沧海，远离天空，这是为何……”

手持“圣枪”，跨着战马，在高空之中俯视着大地的狮子王，收敛了她作为“圣枪”的半身而显现的圣光，取而代之的是怒号的狂风，肆虐的闪电，以及震耳欲聋的雷霆。

那是她在人类的神话中所持有的另一面，拥有着“风暴之王”与“狂猎之王”的尊号的神灵。那同样也是流传于不列颠与爱尔兰地区的神话，甚至在更北方的地区，这个形态的她，与神王奥丁的形象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暴风雨的具象化。

而现在，随着这位王者的吟唱，“圣枪”解放了它的一部分力量。雷霆与狂风缠绕在那骑士长枪之上，令人恐惧的强大魔力开始汇集。传说中的风暴之王，其神威即将降临于此！

“圣枪啊，诉说尽头吧……”

第530章 弓箭手们

“圣枪啊，诉说尽头吧……”

云端之上，被雷电与狂风簇拥的神灵发出了宣告，强大的魔力以她为中心汇聚。虽然迦勒底的众人有些意外，对方居然并没有像预料中那般发动那几乎堪称毁天灭地的“圣裁”，而是使用了自己的另一面，作为“风暴之王”的力量。但是，却没有任何人敢于小视这股力量，即便不是“圣裁”之力，以“圣都·卡梅洛”为“国土”与“神殿”的双重概念加持之下的宝具释放也绝对是足以让迦勒底元气大伤的一击。

面对这股力量，迦勒底目前的最强战斗力，作为轮回者的Saber站了出来。森然的剑气喷薄而出，融入这天地云雨之中，玄之又玄，莫可名状的“剑意”开始影响整个空间。

“剑意·风流……”

被狮子王所召唤而来并汇聚于其周身的狂风暴雨，在Saber亮明招式的一瞬间，竟然出现了些许弱化溃散的迹象。某种强大的力量亦从Saber的体内升腾而起，强行牵引着原本听从于狮子王的狂风与雷霆服从这个衣衫褴褛的剑士。即使是狮子王作为“风暴之王”的权能，在这瞬息之间，竟然也无法完全避免这力量的流逝。

很快Saber的周身也被狂风与雷霆所笼罩，这些原本属于天地之间的伟力，在剑士的意志之下，仿佛化作了拥有实体的剑刃。她与狮子王遥遥相对，一上一下地相互直视着，庞大的力量在她们之间碰撞纠缠，让整个天空之中的风雨雷电越发的狂暴而扭曲。在大地之上的凡人们看来，那便如同两位神灵的降临与战争——虽然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便是这场战斗的本质。

那纯白的王者很快就在云端发出了冷笑。

“你的力量非常奇特，居然硬生生地从我这里夺取了一部分原本属于我的力量。”被打断了攻势的王者发出了冰冷的声音，“但是也就是如此了，我才是风暴之王！我才是这场战斗的胜利者！”

耀眼的光芒从“圣枪”之上爆发开来，在雷霆与狂风的簇拥之下，东·斯塔利恩负载着风暴之王俯冲而下。女神与战马的身影与“圣枪”的宏大魔力光辉逐渐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道浩浩汤汤的光之洪流，如同九天银河一般飞泻而下。

“闪耀于终焉之枪（Rhongomyniad）！！！”

“驱雷驭电，玉虚流风……起！”

Saber也同时发动了自己的剑势，不亚于“圣枪”的光辉从她的周身爆发开来，化作了一道锐利无比的巨剑，破开眼前的黑暗，迎向了狮子王的光芒。虽然那依然是无法用语言所形容的威光，但被Saber及时打断和削弱之后，终究已经失去了之前的几分锐意。配合Saber魔改之后登临神境的《忘情天书》剑意，也未尝没有一战的能力！

“轰——！！！”

两道凡人无法直视的光芒，在这“圣都”的上空猛然爆发，在大地之上战斗的骑士与英灵们也被这可怕到能够改变天象的力量所震慑，不由得停下了自己手中的战斗。对这些人而言，这算是一次无意中出现的，可供喘息的时间。

“真是强大的敌人啊……阿拉什？流传于西部亚细亚地带，被称为‘神代最后英雄’的强者吗？”

紧闭着双眼，有着一头酒红色长发，浑身充满着忧郁气质的骑士，在与他眼前的这个敌人激战许久之后不由得发出了感慨。虽然因为某些原因，他的眼睛已经几乎失明，但是他却依然拥有超人的第六感，这让他即使是在失明之后也可以发挥他那堪称出神入化的箭技。在围剿“山之民”的过程中，他用手上那把竖琴一般的“妖弦”杀人无数，但却从未遇到一个能和他匹敌的弓箭手。

直到刚刚，眼前这个人的出现，在让他在意外之余也不禁感到了一丝欣喜。就如同阿拉什在听闻特里斯坦的箭术之后产生了一丝兴趣那般，特里斯坦在意识到对方的实力之后也同样产生了某种斗争的欲望。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无论何时何地，那些在自家的专业领域之中有所成就的达人强者们总是会有着斗争的欲念。

“阿拉什，我是来自波斯的弓箭手阿拉什。”

那个弓箭手这么自称，而特里斯坦也借此很快回忆起了这个名字来历。

古代波斯传说中的大英雄，作为被誉为西亚神代最后王者的曼努契黑尔王的战士，终结了波斯与图兰之间长达六十年的战争。传说中他在德马峰全力射出是一箭飞越了两千五百公里的遥远距离，箭矢所落之处便形成了伊朗与图兰的分界，为两国带来了和平。虽然这段和平本身只维持了短短的十年，可是他所划分出来的那道边界线却一直保留了下去。直到波斯在十世纪蒙古的军势的侵略下将南部放弃之前，一直充当着波斯与邻国的边界。

其主要事迹大多记录于波斯古代拜火教经典《阿维斯塔》与英雄史诗《列王纪》之中，然而其中详细记录的也仅仅是其献身的这一段故事，大英雄的生平已经不可考证。而由于种种历史和现实的因素，其所在的年代也无法详细辨明，所谓“西亚神代最后王者”的曼努契黑尔王，其具体事迹也不见详细记录，波斯帝王谱系之中的“曼努契黑尔”与神话中的“曼努契黑尔”也明显不是一人。英雄的献身，充满着无数的谜团与神秘。

不过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阿拉什的力量，能够施展出那划分国境线的一箭，阿拉什作为弓手的实力与他身体的强韧无可争议。而刚刚他与特里斯坦的战斗之中，那行云流水般的速射技巧与箭矢之上附带的强劲力量，也让特里斯坦心惊。很明显，对方的弓箭，无论是技巧，精准，还是力量，都全面压制了他一筹，如果不是有狮子王赐予的“反转”祝福，他很可能已经败北了。

“算不上强者，我只是一个喜欢自己制作箭矢的弓箭手罢了。”而在特里斯坦的对面，阿拉什面对敌人的赞誉，也表现出了相当的谦逊，“作为神代消退之后的英灵，同样作为一个弓箭手，你的实力也让人敬佩，弓之骑士特里斯坦……你双目失明，算是我占了便宜。”

“其实无需感到愧疚或者其他什么的……”特里斯坦紧闭着双眼，以自身的第六感感受着阿拉什的方位，“就算我双目失明，但是我内心的眼睛也依然明亮，而且战场上无谓的仁慈可是会害死人的！”

特里斯坦话没说完，手中琴弦一拨，作为竖琴琴弦的丝线，竟然脱离了竖琴的琴架，如同某些传闻之中的暗器一般向着阿拉什激射而来。

“歌唱痛苦、奏响哭声。‘痛哭的幻奏（Failnaught）’这就是我的箭矢了。”

受到“反转”祝福的影响，原本高洁而优雅的骑士在这个特异点之中变成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小人。趁着阿拉什心中因为特里斯坦是盲人而产生了些许胜之不武情绪的当口，特里斯坦一边嘴上说着类似“不必介意”的话语，话到一半却突然发动了自身的宝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