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练的枪兵不会狗带 第88章

“虽然未能及时赶到，让先生的护卫队全数牺牲，而在下身边所带的士兵也因为大臣他们的奸计而全灭。但还请二位放心，这段前往帝都的旅途，只需在下一人便足够了。”伊光一边招呼着父女两人上车一边对他们说道。

“兰萨将军，那个……此去帝都，路途遥远，兰萨将军方才力战许久，需要歇息。正好车上只有我和父亲两人，车上还有空余，不如同坐吧？”斯比娅看着一手持枪，依旧站得笔直的伊光，脸色微微一红，然后大着胆子说道。

“多谢小姐好意，但还是算了。”伊光听到斯比娅的话语微微一愣，然后摆了摆手，“兰萨不过奉命行事，怎可与二位同坐？我就与这位车夫一同坐在车子前端，若是出事，可以第一时间出手。”

说着，伊光纵身一跃，便落到了车夫的身边。这位车夫从刚刚开始，接二连三地遇到惊吓与意外，现在被弄得有些一愣一愣的。直到伊光在他耳边猛喊一声，他才终于清醒。

“二位，还请上车吧，大将军还等着在下回去复命呢。”唤醒车夫，在位置上坐稳，伊光再次招呼道。

而斯比娅，在伊光拒绝了自己的邀请之后，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而一边的乔利，在看到自己女儿的小动作与神情之后，脸上则是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他拉了拉女儿的手臂，示意她上车。

然后，一行人再次开始向帝都行进，期间伊光通过铭刻在小木屋附近的符文，确认了小木屋方面并无异常。如此，他心里的一口气，总算是可以彻底放下了。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大臣那边的计划，可以说是彻底破产了。剩下的，就是大将军和乔利，这一文一武，以及整个清流“良知派”，与大臣及其身后的“元老派”之间的庙堂之争了。这，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看到结果的事情。而自己要想插手其中，来引发帝国内部的变革，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如果时机不对，反而会失去现在背靠大将军的优势，被两派同时攻击。

毕竟，“良知派”虽然是清流，但本质上也是贵族。自己最终要做的事情，是引发整个帝国体制的变革，其结果，可是要触动整个贵族利益的。一个操作不好，第一个对自己下手的，只怕就是如今对自己恩宠有加的布德大将军吧？

“那么，下一步就是你们了，革命军，还有……‘夜袭’的诸位。你们，是会成为我的敌人，还是成为我引发变革的推动力呢？”

伊光坐在马车前段，一边思考着以后的计划，一边开始闭目养神。在精神的世界里，与系统商议接下来的行动目标，同时一点一点的，修改着自己数年以来规划的计划。在剧情已经正式开始的现在，伊光筹备了数年的计划，也终于开始逐步实施了。

击败大臣，剿灭革命军，终究只是为帝国续命的第一步。如果不能确实的改变这个已经存在了千年的体制，那么再次出现一个祸国殃民的权臣，也只是时间问题。任何一个政体要保持其延续性，都必须从底层引进人才，补充新血，同时保持与下层之间的联系。贵族，不应该再完全把持国家的政治了，打破权力垄断，这是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而伊光所要做的，是人为制造一次契机，一次可以引发这个帝国变革的契机。他不需要去完成整个的变革过程，他只需要给这个帝国的上层，去提供一次变革的理由便可。就如同，历史上的大航海时代，在黄金和利益的驱使下，不仅让大批敢于搏命的底层人民突然暴富，一部分有远见的封建土地贵族，也纷纷开始加入了资本与商业的开拓和掠夺之中，成为了新时代的一员，成为了推翻旧制度的助力。

对于这个世界来说，所缺失的，正是一次这样的变革。

然而，要推动大航海那样的逐利性变革，必然是一个长期的计划。就如同伊光与艾斯德斯所说，他或许会在这个世界待一年，五年，十年……这个任务的前景如何，连伊光自己也不甚明朗。

不过目前，他还是着眼于眼前吧，毕竟连大臣和革命军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更不要说更深层的改革问题了。反正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时间的流逝没有意义，即使是再久远的时光，也只是“一次任务”的时间而已。

车辆依旧不紧不慢的行驶在帝都的官道上，击败“狂野猎犬”之后，剩下的路途可谓是一帆风顺，清闲得让伊光几乎想要打个盹。

不多时，当夕阳彻底沉下地平线的时候，夜色逐渐浮现于天空之际，帝都那恢弘的城门和高墙，也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

“帝都啊，没想到，老夫在有生之年，居然还有回来的一天。只是，这堂堂的帝都，居然也开始实行宵禁了……这帝都，已经如此不太平了么？”

由于之前“夜袭”的活跃，帝都实行宵禁政策。入夜时抵达帝都城门口，所有人等都需要进行排查，哪怕乔利曾经身为帝国大臣，也不能豁免。这些守城的卫兵忠实地执行了来自皇帝的命令，不过因为伊光这个禁军副统领在，一行人倒也不像普通民众那般被层层盘问。

对此，前大臣乔利先生表示非常不满，当年他在任时，那些元老派贵族虽然偶有不法之事，但帝都总体治安还算良好，夜市更是繁华有序。但是自己也不过才离开五年功夫，再回帝都，这夜景却如此死气沉沉，城防也仿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不用说他也知道，帝都的秩序，已经是差到一定程度了。

“下官参见大将军，大将军所托之事，幸不辱命，任务完成。”

而伊光，还没来得及对乔利那不满的言论有所回应，便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口。那个身影，伊光非常熟悉，一边的乔利也是立刻就将他认了出来。正是帝国大将军，帝国军最高统帅，禁军内军统领，布德。

“辛苦了，兰萨，你做得很好。”看到伊光，大将军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他又看向了乔利，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友，能够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欢迎回到帝都，我的朋友。”

“如果不是兰萨将军相助，老夫怕是回不来了。”乔利微微冷笑，“现在的帝国可真是，杀人越货的山贼，都有帝具可用了……始皇帝为了守护帝国基业而铸造的帝具啊。”

“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力量，老友。”大将军沉声说道，“就像以前一样，只有我们联手，这个国家，才有机会。”

“我正是因此才回来的，老友。”乔利点了点头。

“你刚刚抵达帝都，暂时没有落脚之处，不如今晚就到我的府邸暂住吧。”布德话锋一转，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而是向乔利发出了邀请，“你我也是多年不见，今夜刚好可以叙旧。明日一早，我便带你入朝，觐见陛下。陛下对你，还是有些挂念的。”

“甚好，我离开帝都多年，如今的形势，也不甚明了，正好向你打听打听。”乔利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伊光面前，“再次多谢将军救命之恩，今日天色已晚，老夫舟车劳顿，无力再顾及繁文缛节。改日定当携小女登门拜访，酬谢将军的救命之恩。”

“乔利先生哪里话，兰萨本就是奉命行事，何来感谢一说。”伊光摆了摆手，然后对布德大将军说道，“使命已经完成，天色已晚，请大将军容许下官告退。”

“去吧去吧，你再不回去，某人怕是要将帝都掘地三尺了。”布德微微一笑，“快回去吧。”

第159章 新格局的开始（下）

当伊光回到家，艾斯德斯果然是一脸阴沉地看着他，而莎悠则是一脸乖巧的表情，站在艾斯德斯的身边，看到伊光回来，还偷偷地指了指艾斯德斯，示意他要小心，某个雌性大型猫科动物很不高兴。至于利瓦，则是看着伊光，露出了“你自求多福”的笑容。

因为在乔利这件事情上，大将军要求保密，所以伊光事先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就算是参与行动的禁军士兵，伊光也没有透露半个字，但就算是这样，最后的行动还是在大将军身边的人那里出了纰漏。如果不是伊光反应迅速，本人又有着极快的速度及时赶到支援的话，乔利父女怕是已经性命不保了。

对此，伊光依然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就算是之前安排得再如何缜密的计划，也总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失误的可能性。因为再如何严密而周翔的谋划，也终究要由人去完成。人心易变，谁也无法保证这其中的某个执行者会不会突然萌生别样的心思。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件事的大体上已经结束了。而对于伊光来说，则是遗留了一个小问题，那就是因为保密行动，他整个人都好像消失了一样，导致艾斯德斯一整天都没有找到他。这就让艾斯德斯有些上火了，毕竟在过去的五年里，伊光都是相当老实的向她汇报行踪的。然而这次，伊光一声不吭的就搞突然失踪，这就让她有些不开心了。

本质上来说，艾斯德斯这个家伙的掌控欲还是有些强的。虽然她不太介意伊光和别的女人的关系，但是她很介意伊光脱离她的视线，就算伊光确实有事，她也希望伊光能和她说一声。然而目前的事实是，伊光一声不吭的消失了一整天，从上朝开始，一直到眼下夜幕降临，她一整天都没看到自家饲主……啊呸，是未婚夫的影子，也没有任何传令兵过来，向自己汇报他的行踪。而离开军营之后，她也去了他常去的几个地方寻找，甚至是找到了软禁玛茵的小木屋。

然而最终是一无所获，那个家伙就好像人家蒸发了一样。最终，还是在大将军布德那里，才打探到了一点点口风。艾斯德斯顿时心中就有了一种松口气的感觉，至少她可以确认，那个男人不是人间蒸发了，而是去执行绝密任务去了。

但她就是不爽啊！她很想打人啊！

“你还知道要回家吗？！”

看到伊光出现在面前，艾斯德斯身形一闪，如同一只敏锐的大型猫科动物，狠狠地将伊光扑倒在地。伊光猝不及防，慌忙一挡，然后一个重心不稳，就和这个发飙的蓝色猫科生物一起滚到的地上。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艾斯德斯再次掐住了他的脖子。同时，一股寒气爆发，整个房间的温度骤然下降。

“你，你又来……你到底是哪学的，这掐脖子的动作。”伊光一脸蛋疼，“有话好好说，我又怎么了？！”

艾斯德斯跨坐在伊光的身上，两只手狠狠掐住他的脖子。而一边的利瓦，则是拉了拉小女仆莎悠的手臂，带着她赶紧离开了客厅。作为这个家里的老人，他当然知道，有些时候，自己这些人还是回避比较好。同时，他也和莎悠解释道：“经常的事情，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消失了一整天……你去哪了？”艾斯德斯阴沉着脸说道，“一整天，完全没有你的消息，我很生气啊。就算你出去真的找个女人，我都不会这么生气，但是你无故消失，我就真的会很生气了。我讨厌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你懂么？”

“大将军的绝密任务，我也不好随便和你说嘛？”伊光一脸无奈地说道，“这件事很重要，大将军再三嘱咐，不能走露风声。”

虽然最后还是在大将军自己那边出了问题，但是伊光表示自己说的是真的，绝对不是甩锅。他绝对不会说，是自己一不小心忘了这种话的。

女王陛下生气起来，是很麻烦的事情。别的不说，光是今晚睡沙发这种事情，伊光也是万万不想的。

不知不觉之间，自己居然也开始，融入了这个世界呢……

在艾斯德斯的高压之下，伊光的心思居然还想到了与目前状况完全无关的方面。看来，就算的心性他再如何变化，一直以来的吐槽欲望，也完全没有半点变化呢。

“可是你至少要和我说一声，否则我会以为你逃跑了。”艾斯德斯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些，然后皱了皱眉，“那种感觉，真的让我，很不爽啊！”

“当然，我明白。而且我干嘛要逃跑呢？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我还有很多计划没有实现，我能跑到哪里去呢？”伊光苦笑了一下，“只不过这次确实是事出有因，前大臣乔利回京了，大将军派我前去护送。你要知道，那是大臣最为忌惮的人之一，我们实在是不敢不小心啊。万一那位老先生出了什么问题，大将军的计划，可就彻底破产了。”

“那你是不相信我咯？不相信自己的未婚妻？”艾斯德斯眼中顿时射出了锐利的光芒。

“没有没有，只是……小心为上，小心为上。”伊光摆了摆手，“你看我不是连利瓦都没告诉么？”

听到伊光说起利瓦，艾斯德斯脸色稍稍缓和。毕竟利瓦是这个家里最年长的人，而且是伊光的老上司，现在更是他的副官和心腹。一般情况下，伊光对利瓦是知无不言的，但是这次他连利瓦都没有知会，那多半就是真的不能说了。

“那么现在，你能从我身上下来了吗？”看到艾斯德斯脸上的神色稍稍放松，伊光叹了口气，“这里毕竟是客厅，利瓦和莎悠看到了，总有点不太好。”

“我知道了，那么下不为例。”艾斯德斯点了点头，然后从伊光身上爬起来，“如果再有下次，我就把你冻成冰块。”

“好好好……”伊光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想起一件事，“对了，大将军让我带个口信给你。”

“什么事情？”艾斯德斯问道。

“明天上朝，召集近卫军四位军团长、副军团长以下，各级正负牙将、偏将全部出席。”伊光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其他军团长应该是已经收到消息了，你嘛，大将军是让我传话给你的，当然，我明天也会去的。”

自从大臣为首的元老派系把持朝政之后，开始大肆排除异己，残害忠良。大批忠于帝国。大批试图反抗大臣的“良知派”官员被网罗罪名，遭到诬陷和杀害，诸多要职被元老派把持。久而久之，对于那些不肯依附于大臣的正直官员来说，当真是如履薄冰。就算是大臣无法掌控的军方将领们，看着朝廷之中群魔乱舞的景象，对上朝也是充满了厌恶——本来嘛，不是说武人不干政吗？那老子不去上朝，也没什么问题吧？

就这样发展了数年，除了大臣手下那帮妖魔鬼怪之外，如今也只有作为武将之首的大将军，以及直属于大将军手下的几位禁军将领去上朝了。至于同样属于禁军编制的伊光，则是被大将军网开一面，可以随他高兴去不去。毕竟，每次上朝都能看见大臣他们那副要吃人的样子，伊光心里也是不爽的嘛。

对此，伊光也只能感叹，无论那个世界，哪个朝代，都是这尿性。这帝国朝堂上群魔乱舞的样子，和当年大明朝“东林党”所宣称的“众正盈朝”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一副药丸的样子呢……

但是现在，大将军却在今夜通令近卫军各将领，明天一定要去上朝。这意图，自然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啊，这就是要让自己手下的这群武将，去给刚刚回京的乔利站街去。同时，让大臣和他身后的元老派明白，军方是会站在乔利，以及整个“良知派”身后的。相信不仅仅是军方，那些长期遭到压迫的“良知派”文官，也会因为乔利的回归而重新开始聚合。

在现在这个形势之下，大将军也终究无法按捺自己心中的不满和愤怒。召回乔利，只是一个开始，明日上朝则是一个更加强烈的信号，它代表的，是乔利为首的“良知派”和军方的正式合流。一直以来被体制束缚，让无法直接干预朝政的军方势力，真正与大臣身后的“元老派”走到了对立面。

“明天的朝堂，会很热闹吧？”伊光看着窗外愈发黑暗的天色，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但是很快，他这个笑容就僵在了脸上。因为身后的艾斯德斯，突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话。

“说起前大臣乔利，我听说他有个女儿长得很漂亮，而且和你一样，都是使用长枪的一把好手。不知道，你今天见到没有。”

第160章 不同寻常的朝会

“大臣，是朕的错觉么？总觉得，今天的大殿里，多了很多人啊……”

乔利回到帝都之后的第二天，早朝时分，帝国的统治者，年幼的皇帝陛下，看着下方往日稀稀落落的文武序列中，突然多出的，将近一倍的人，不禁有些惊异。于是他带着疑惑的眼神，回头问伫立在自己御座旁的大臣。然而，他突然发现，今天大臣的样子也有点奇怪，不但有些憔悴的样子，而且平日里一出场就在吃肉的大臣，今天居然手里什么都没有拿，而是如同其他群臣一般，规规矩矩地侍立在御座左侧。

总觉得，今天有些不同寻常呢。

虽然一直被大臣玩弄于鼓掌之间，但是小皇帝的也不是傻子，看着这突然云集于大殿之上的群臣，他下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对劲。

而一手把持了朝政数年的大臣奥内斯特，看着这些长期没有出现于这个大殿之内，今天突然就全部冒出来的“生面孔”——特别是那些以往从不参加朝会的近卫军和军部的将官，他们今日齐刷刷的列队于武将序列之中，他的心情自然是分外的糟糕。

“乔利那老东西回来了，于是你们就一个个都跳出来，准备和我作对了吗？可恶，当年我能把你逼出帝都，今日自己也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奥内斯特脑中翻涌着无边怒火，同时用凶悍的眼神看着御座下方的群臣，似乎是想用自己作为文官之首的威势，给那些突然出现的“良知派”一个下马威，然而效果不大。

大将军布德麾下的禁军、近卫军，以及军部诸将完全不为所动，很多军方将领甚至对着那位文官之首，露出了颇为嘲讽的笑容。至于位列武将序列最前端的布德、伊光、艾斯德斯三人，更是一脸“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逼”的表情。而军方这一举动，大大提高了“良知派”的气势，那些原本摄于奥内斯特积年威势的清流，看到军方各位大佬们的表现之后，也挺了挺腰杆子，露出了多年没有展现出的风度。

军方的将领们，特别是位列武将序列前端，掌握着帝国最强武力的三人同时做出了这样的姿态，这就代表着一个强大的政治信号被释放了。这意味着，一直在政治之中处于绝对中立位置的帝国之刃，开始倒向天平的某一端。

虽然没有，也不可能真正缔结盟约，但是军方做出这样的姿态，对于清流们来说已经足够。有了军方的支持，他们就有了和奥内斯特，极其身后的“元老派”争斗的资本和底气。

不过这对大臣奥内斯特来说，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陛下，臣布德，有事禀报。数周之前，臣向陛下提请，召回前任大臣乔利，蒙陛下恩准，乔利此时已经返回帝都，正在皇宫大殿之外，等候陛下的召见。”朝会开始，布德大将军当即向前一步出列，向皇帝开始禀报关于乔利回京之事。毕竟，这才是今日朝会的主要戏码，大将军自然是不会给大臣哄骗皇帝的机会，谁知道那个卑鄙无耻的男人，会用什么样的方法来试图蒙混过关？

“哦？是了，朕也听说了此事，乔利老爷子是父皇最为器重的前任大臣，也是朕当年的启蒙老师。朕与他多年不见，也是颇为挂念，快快有请！”

“可恶，布德你果然是准备彻底破坏平衡了吗？”

大臣看着布德，以及站在他身后的那对奸夫淫妇，还有走入大殿，正向着御座走来的乔利，心中的怒火更是翻了何止一倍。他下意识地看向了小皇帝，眼中露出了一道凶光，但是很快却又暗淡下去。

武人不得干政，虽然帝国的几代先帝为了防范大将军和拥有强大实力的军方，订立了诸多规矩来加以限制。但是，那是在证据确凿，证实了军方确实有参政迹象的情况下。现在虽然自己蒙蔽了小皇帝，但小皇帝也只是好骗，不是傻子，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试图忽悠小皇帝将大将军或者那对狗男女治罪？大臣自己都觉得是在扯淡。

所以，大臣才会一直在试图抓住兰萨和布德这两人的把柄，乘机重创军方。可惜这两人，布德老谋深算，兰萨行事也越来越狠辣果决，大臣和他们斗智斗勇五年多，愣是没有占到一点便宜。

“剿灭‘狂野猎犬’，还把我的儿子弄成了疯子……哪怕席拉是个废物，他也是我的儿子啊！”

昨天，当奥内斯特得知，自己派遣前往狙击前大臣乔利的“狂野猎犬”全军覆没，他的儿子席拉也变得疯疯癫癫的消息时，饶是他一向城府极深，也不禁变了脸色。席拉这个儿子是小事情，就算疯了，治不好了也没关系。自己可以再找更好的母体，来生一个更加优秀的儿子。但是乔利顺利回京、“狂野猎犬”全军覆没，这对他来说简直是一场灾难。

那是七个帝具使啊！七个帝具使，就这么被全数剿灭。七具帝具，也全数不知所踪，他想都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七具帝具，已经全部落入了军方手中。仅仅是这一点，大臣和“元老派”，在这场斗争中，本身就已经处于一个不利的位置了。

要知道，目前掌握在帝国手中的帝具，总共也只有不到三十件，属于文官派系掌握的则是更加稀少。如今一下子就没了七件，饶是以大臣的隐忍和城府，他都差点气得一口老血喷出。

毕竟，枪杆子里出政权，古往今来，真正拥有滔天权势的权臣，都无一例外具有武将，及其麾下大军的支持。而大臣和“元老派”，目前虽然通过哄骗小皇帝，把持帝国政治权力和一部分经济财政的方式，看似压制住了孱弱的清流派，但是终究是少了武力支援。皇帝现在虽然因为小而被蒙蔽，但是他也终究会长大。如果假以时日，小皇帝长大成人，突然明白了事理，看清了大臣的真面目，那么掌握着至高皇权的他，只需要一声令下，大臣，及那些元老贵族的项上人头，怕是就会被帝国军的将士砍下来。

这也是为什么大臣一直都没有放弃对军方渗透，并且试图扳倒大将军和伊光的原因。实际上，原著中，大臣之所以敢肆无忌惮的迫害忠良，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艾斯德斯的变节。有了一位帝国最强者，及其麾下整个北方军团的支持，大臣自然是无所畏惧。

不过嘛，在这个世界线上，由于伊光这个开挂的系统宿主乱入，导致艾斯德斯没有投向“元老派”，大臣对军方的渗透也是屡屡受阻。所以，现在的大臣势力，比起原著中，要更加孱弱许多。甚至于大臣想了半天，对于目前“良知派”和军方在自己面前嘲讽的姿态，自己居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啊啊，该死的兰萨！”看着被召入大殿对皇帝进行觐见，正与小皇帝相谈甚欢的乔利，又看看一群老神在在的军方将领和清流文臣，大臣咬牙切齿道。

而对此，一直在暗中观察大臣的伊光，则是露出了冷笑。看来大臣也是意识到了，自己目前手中所剩的牌不多了，开始慌了。但是那又如何？这只不过，是个开始而已。

他转过目光，看了看大臣的身边，那个一直如同傀儡般被人摆布和欺骗的帝国之主，他那稚嫩的脸上满是迷惘和疑虑。他被谎言和甜言蜜语包围得太久了。长期处于这种状态之下，效果和精神控制也没有太大的区别，历史上多少皇帝，都是年少时英明神武，到了中年之后便开始思想懈怠，被这谎言所蒙蔽，变得昏庸而自大。就连成年人都会也因此丧失判断力，更何况是一个心智未成熟的孩子呢？

不过，这也是为什么，大臣会扶植他的原因吧？毕竟小孩子，比大人要容易掌控得多。

然后他又将注意力转向了御座的台阶之下，向小皇帝缓缓称述自己政见的乔利。这老爷子不愧是昔日的文臣之首，“良知派”领袖，城府与手腕自然是不缺的。他回到帝都，面见皇帝，第一件事并没有急于向皇帝控诉，和大臣对立。而是如同一个长辈，对着犹如自己子侄一般的小皇帝，语气轻松地开始说些家常。然后在某些恰当的节点上，对目前帝都的政局，进行了些许敲打，但是却也只是浅尝辄止，并没有过多纠缠。

果然，这位原著中出场只有几分钟，其貌不扬的老人，确实有着不输于大臣的政治手腕。他今天在御座之前与皇帝的这番家常般的对话，只怕也只是在试探皇帝的态度。毫无疑问，对于长久没有回到帝都的乔利来说，这是最稳妥的方式。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我不懂政治，但是朝堂上若是有不同的声音，对于帝国来说，才是一件好事吧？”伊光暗自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