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岛博士就是老子李云龙 第127章

作者:白次男

“那不该说的你也别说啊,吊人胃口算什么?”

华法琳摇摇头不再说话了,就算是她这种性子,如今也不由自主地思考起了罗德岛的未来,而讨论这个问题,就必然绕不开罗德岛的初代领袖,卡兹戴尔的年轻女皇特雷西娅,虽然她也和老李是一个态度,死人就尘归尘土归土,不要再管自己的身后事,可罗德岛在未来真的能彻底摆脱特雷西娅的影响么?

答案是明摆着的,这肯定不可能。

凯尔希自己就是特雷西娅的忠实脑残粉,一直以来都把女皇的遗训奉为金科玉律,最近虽然总算是有所改观,但要让她彻底放弃怕是很难;阿米娅继承了特雷西娅的剑,按照萨卡兹的规矩,算是拥有了卡兹戴尔皇位的法理继承权,这个问题迟早要解决;元老干员们也基本都是特雷西娅的拥趸,被女皇理想吸引而来的他们,怎么可能轻易背弃自己最初的想法?

可以说,特雷西娅虽然死了,但仍旧像一个幽灵一样漂浮在罗德岛的大小角落,无时无刻不在散播着自己的影响力,而她所秉承的理想和信念,和老李所坚持的武装斗争不服就干的路线,虽然看似都是为了感染者争取权益,但真要细究起来,双方之间的内部矛盾恐怕还要远大于真正的敌我矛盾。

自古以来,内部的路线斗争都比对外的敌我斗争更加残酷,上一次内部斗争直接引起了卡兹戴尔自爆,炸成了现在的一地鸡毛,鸽派的特雷西娅落败,鹰派的特雷西斯貌似也没赢,罗德岛未来若要发展壮大,恐怕也少不了这么一次斗争,只愿到时候别自爆就好。

华法琳叹了口气,不再去细想这个问题,帮凛冬把书送回宿舍,就折返回了去医疗部的路。

不过,说到幽灵……

华法琳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当然看不到特雷西娅的灵魂在上面飘,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凛冬的宿舍,再想了想之前和凯尔希之间关于幽灵附身的讨论。

应该不是的吧?但这好像最有可能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从互相学习到他娘的

虽然时常会有“灵魂不灭”“灵魂永在”之类的说法,但其实都只是纪念性质,目的是为了让活人觉得舒服,“灵魂”这种东西本身当然是不存在的。

人类的思维由大脑中的电信号和化学信号组成,生命活动一旦停止,电信号或许还会因为乱七八糟的原因继续存在一段时间,但化学信号却不可能凭空产生,所谓灵魂自然也就无稽之谈,不然的话,泰拉每年死那么多人,大地怕是早就被死人的灵魂给挤爆了,难道还要专门建成一个地狱之类的地方收容这些灵魂么?

那这些被收容的灵魂又该去往何方?地狱不也早晚要被塞爆?转世投胎?那人口的增长率又该如何解释?

总而言之,即便不考虑现代医学的研究成果,光在哲学逻辑上,“灵魂”一说就存在大量无法自洽的矛盾,好比全能的上帝能否创造一块儿自己举不起来的石头一样。

而某些疑似与“灵魂”有关的独特现象,比如说最典型,萨卡兹古老血脉之间的共鸣,在萨卡兹的传统文化中被认为是先祖灵魂的感召,然而经过现代研究,学者们普遍都倾向于认为那是一种基于源石能量共鸣的信息传递方式,这种共鸣本就存在,也是制作现代源石机关的理论基础,而萨卡兹人因为那成因不明的易感染体质,导致他们能够利用这种共鸣传承一部分模糊的信息和记忆,虽然包括源石共鸣本身都存在很多谜团,但肯定和“灵魂”没什么关系就是了。

之所以提这些,是因为华法琳想到了特雷西娅,想到了这位即便死去还在无时无刻散播着自身影响力的罗德岛初代领袖,就好像她的灵魂依然飘荡在罗德岛中,灵魂当然是不存在的,但这种传播影响力的方式却值得探讨一番,与之类似的,小毛熊凛冬与老李那诡异的同步率,罗德岛越来越多的干员说话开始时不时带脏字儿,凯尔希不知不觉间养出了一批废人……好吧这个不算,纯粹是大猞猁过于认真负责了。

很显然的,死去特雷西娅传播影响力的方式,和活着的老李散播驴化病毒的行为,其实根本就是一种东西。

模因!

这是一个最近才在泰拉心理学界逐渐兴起的概念,被划归为社会心理学和行为心理学的研究范畴之中,如果不是最近把兴趣转移到了这上面,华法琳还真不一定知道这么个听起来有些……玄学的东西,不过心理学这玩意儿本身也挺玄学的就是了,凯尔希虽然也有心理学博士学位,但她一门心思搞矿石病,大概是没时间看新论文的。

这个概念最初被提出,是用来研究拉特兰地区的群体性宗教崇拜行为,进而被扩展到军队、社会团体以及其他人类团体的群体行为研究上,以军队为例,假定每个人都拥有绝对自由的自我意志,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士兵能够悍不畏死的冲锋?他们难道不知道自己只是去送命的炮灰,而一场战争中想死一个高级军官都很难么?

显然,这是一种违背了自由意志原则的现象,在这个系统模型中,士兵个体仿佛失去了与生俱来的求生本能乃至思考能力,成为了被指挥官随意遥控的傀儡。

那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又是什么?

士兵和基层军官显然并没有真的被剥夺自由意志,他们依旧会思考,会开动脑筋想方设法去完成指挥官分派给自己的任务,但在这个过程中,“生与死”这个对于生物而言最为重要的命题却被忽视掉了,可以说是因为荣誉感,也可以说是因为对敌人的仇恨,总而言之,搞清楚这个模型下士兵的心理活动方式,就是心理学家的任务。

在这样的一个个群体模型中,人类的行为仿佛被某种特殊的规则束缚着,在某些方面具有高度的同步率,就好像人类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一样,虽然高矮胖瘦各有各的不同,但大体结构都是完全一样的,人类的群体行为同理,决定人类长相的规则叫做“基因”,而决定人类行为的规则,心理学家暂且称之为“模因”。

这是一个生造出来的名词,来源于古米诺斯语中的“模仿”一词,因为心理学家们研究发现,在这种“模因”行为产生的过程中,“模仿”这一因素占有重要作用,比如说孩子会去模仿父母的行为,士兵会模仿指挥官的行为,信徒会模仿牧师的行为,当这样一个“模因”体系成型并稳定之后,体系之中,人的行为便会被“模因”控制。

父母和孩子之间会有相似的生活习惯,军官的脾气往往会影响到整支军队的风气和战斗力,同一教派的信徒间即便不用做约定也会有着不约而同的默契。

在心理学家们看来,这都是“模因”理论最直观的体现。

特雷西娅的理想毫无疑问是一种模因,甚至能影响到凯尔希这种天才,让她在某些方面变得偏执而不可理喻,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一般胡搅蛮缠不听人劝,老李的脏话毫无疑问也是一种模因,连娇滴滴的小姑娘都被他带的时不时蹦出一句“他娘的”,整个罗德岛短短几天就开始飞速驴化,这传播能力比最厉害的流行病还要恐怖。

既然如此,塔露拉的转变,会不会也是一种模因的影响?

华法琳虽然不知道科西切是谁,又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但既然他是塔露拉的养父,那么作为养女,塔露拉肯定会不由自主的模仿养父的行为和思想习惯,哪怕她自己根本就不想变成养父那样的人,在长时间的相处之后,这也是根本无法避免的——毕竟也没几个人真想学老李那一口脏话不是?可还不是不由自主的学会了?

他娘的,这还真有点儿意思……淦,又嘴瓢了!

华法琳医疗部也不去了,又兴冲冲地跑回凯尔希办公室,不打招呼直接撞了进去,把正埋头办公的凯尔希吓了一跳,两只猞猁耳朵都一下直立了起来。

“凯喵,我他娘的想到了!”

“神经病,你想到了什么?!”

“塔露拉转变的原因啊!”华法琳小跑过来,直接抢走了凯尔希的笔记本电脑,登上学术网站打开了几篇论文,“凯喵你看,你肯定不知道这个吧?”

“这是……”凯尔希以常人根本做不到的方式同时阅读几篇论文,捏着下巴思索起来,“有趣的猜想,你的意思是,塔露拉的转变与此有关?”

“我不能肯定,但咱俩都是研究者,比起幽灵啊、鬼上身啊这些幻想故事里的把戏,更应该相信这些科学理论不是么?”华法琳表现出了一种莫名的兴奋,或许这就是研究者的热情,“虽然这还是一个不成熟的新型理论,但总归是比那些纯粹玄学的东西更有说服力,至少它在逻辑上是可以自洽的,不存在无法自圆其说的部分。”

“可如果按照这个理论,塔露拉不是应该一开始就和科西切一样么?又何谈突然转变?”凯尔希摇摇头,说到底还是没亲自接触,老李和霜星两个非专业人员,从他们的描述中能得到的有效信息太少,准确度也不高,以此为依据对塔露拉进行诊断,难免有些纸上谈兵想当然的意思,她不喜欢这种不严谨的工作方式。

“那么我们不妨这样假设一下,塔露拉本身,是不愿意自己成为另一个科西切的,之前的她,一直都在抵挡模因的影响,心理上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只是小小的一个观念转变,反映在行为上就可能大相径庭,模因说到底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导向因素,如果塔露拉本身不想‘模仿’科西切,那么后者留下的模因就几乎不会在她的行为中产生什么影响。”华法琳侃侃而谈,目前仅在心理学一个领域,她要比凯尔希强得多,“但科西切总归是已经留下了自己的模因,这东西来源于他们父女二人长期共同生活的潜移默化,是消失不掉的,这模因就像是一枚种子,也许它永远都不会发芽,可一旦发芽,就会很快地长成一株参天巨树。”

“你的意思是说,因为某种外部刺激,导致了塔露拉思想中某个比较关键的因素发生了改变,从而致使她不再抗拒科西切的模因,她依然抱持着自己的意志,但行为逻辑和思维模式却开始不断朝着科西切靠拢?”凯尔希也是心理学界的大拿,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把精力放在这上面,华法琳一说,她立马就开始举一反三了。

“没有人天生就无所不知,我们的思考方式和基本逻辑都是从父母和老师那里学来的,这种‘学习’行为本身也构成了组成‘模因’的一环,我们不可能知道一件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虽然这个说法听上去像是一句废话,但放在这个理论中正合适。塔露拉是那个科西切养大的,她的智慧、他所掌握的知识、她的处事经验,全都是由科西切教导而来的,她根本就不可能从根本上摆脱科西切的模因,哪怕是抵触模因的影响,她的行为实际上也只是模因细分重组后的结果。”

“这样的话,逻辑上倒是勉强可以说得通,但如果仅仅只是思维模式和行为习惯这种程度的影响,应该还不能让塔露拉整个人性情大变才对。”

“那只白兔子不是说了么?塔露拉的转变发生在她路过一个小村庄之后,显然这个村庄中发生了某件摧毁她信仰的事,凯喵你应该知道【皈依者狂热】理论吧?”

凯尔希点点头,话说到这个地步,她已经完全理解华法琳的意思了。

“也就是说,整个事件过程中,其实都没有什么非科学的神秘力量在作祟,以前那个好的塔露拉是塔露拉,现在这个疯掉的塔露拉也是塔露拉,自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个人,没有鬼上身,也没有恶灵附体,改变的只是她的心理。”华法琳两手一拍,为这件事下了定论,“在那个无名小村庄中发生的未知事件,导致了塔露拉一直以来的信仰被摧毁,让她开始自我怀疑,科西切的模因影响了她的思维模式,让她从一个极端滑落到了另一个极端,而根据【皈依者狂热】理论,当一个人背弃原有的信仰,投入与之对立的另一种信仰中时,其虔诚和狂热程度将会远胜于过往,产生这种心理的原因很复杂,但归根结底,就是想证明自己的背叛才是正确选择。”

“我明白了,仅仅是这样的话,还真是有点儿让人提不起兴趣,但总比鬼上身强多了。”凯尔希苦笑着摇摇头,之前两个人还煞有介事的防备幽灵附体,可是如今这么一分析,感觉就跟看到《走近科学》每一集结局似的,道理大家都懂,但前后比较的落差感实在是……用科学去剥开神秘的面纱,委实太过缺乏浪漫情怀了。

“我倒觉得她会是个很好的研究样本,可惜咱们没法把她抓过来进行心理诊疗。”华法琳倒是兴致高昂,她最近的兴趣就在心理学这块儿,研究者的热情熊熊燃烧。

“抓过来又能怎么样?你还准备给她重新进行一次心理建设,再来个皈依者狂热,把反社会恐怖分子变成悲天悯人的大圣人?”

“我要有这个能耐,我早就把你这婆娘的别扭脾气给治好了,你可比她难搞多了!”

“我看你是又有点儿欠收拾了?”

“诶诶诶,不带你这样儿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你?怎么说我这波也算是立了一大功吧?你不给我点儿奖励就算了,还准备动手是几个意思?”看到凯尔希开始活动手腕,华法琳连忙一个后跳摆出戒备姿态,可惜她算是医疗部中少见的真菜鸡,完全不懂医疗技术之外的东西,摆出的姿势也分外丢人,毫无罗德岛医疗部的真髓。

“行了别耍宝了,没事儿就赶紧滚蛋吧,你不说医疗部那边很忙么?这次记你一功。”凯尔希白眼儿一番,挥手赶人,开始埋首梳理思路,准备回复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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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PV……

把椎名豪都请来了,鹰角你是生怕我看不出你抄了点儿啥么(笑)?

隔壁三崩子草履虫已经带着能毁灭世界的玩意儿奔月了,小驴子是不是也准备来一波?

《噬神者》明明从发售到现在都是个没啥讨论度的小众游戏,怎么现在感觉跟越共一样?

从PV细节来看,科西切附身说基本可以洗洗睡了,实在是low的要命,塔露拉的黑化和萨菲罗斯一样,属于信仰崩塌后的皈依者狂热现象,这和我一开始的预想一致——所以我都说了抄人设最好就抄个彻底,这波是完美复刻!

第二百九十四章 凯尔希的回礼

“就这?”

得到了两位医生的“专业诊断”,虽然凯尔希在邮件中注明这只是“初步结论”,如果不能进行面对面的诊疗,并不能算是最终的诊断结果,但等待消息的三个老男人还是有一种看了连续七天连续剧版《走近科学》的落差感——霜星本来也想等消息的,结果被一个爷爷一个爹外加一个老大哥合伙儿撵去睡觉了。

虽然辈分貌似有点儿问题但细节问题不要在意,还是得各论各的。

“能治么?”爱国者文化不高,更不懂医学,他只关心结果,叶莲娜和塔露拉情同姐妹,对于他而言,塔露拉也未尝不相当于一个白捡的女儿。

虽然一开始因为塔露拉和科西切的关系,爱国者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孩儿一直保持着戒备态度,这种戒备时至今日仍然一直存在于他心中,但人心都是肉长的,野兽的心也一样,漫长的相处过程中,塔露拉逐渐用时间证明了自己,让爱国者一度觉得自己的戒备是多余的,并逐渐喜欢上了这个女孩儿,塔露拉和霜星日渐亲密,也让空巢老人感觉自己好像又多了个女儿,如今看到自己的担心最终还是成为了现实,爱国者心中的哀痛,其实一点儿也不比霜星少。

只能说塔露拉的确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这种魅力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她的颜值,就连之前老李跟她喝酒时,偶尔也会觉得这个女孩儿其实人不错,虽然不想承认,但塔露拉毫无防备把自己喝趴下的胆魄,确确实实赢得了老李的赏识,稍微扭转了一些老李对她的恶感,如果她不是个滥杀无辜的疯子,两人之间估计也会聊得很投机。

互相抱有敌意的情况下,两个人都能聊到一起去,要是没有切城这档子事儿,两人大概会像当年老李遇见楚云飞一样,哪怕必将互为死敌,也不妨碍他们私交甚好。

“让我看一下。”赫拉格操作着电脑,三个人里,也就他的文化水平能玩儿得转这种高科技,并且还能一定程度上理解凯尔希邮件中那些比较专业的医学术语了,“按照凯尔希女士的说法,如果她和华法琳医生的推论没有出错,那么塔露拉的改变并不是疾病,只是很单纯的心态变化,也就是说,本来就没病,所以也没得治。”

“……”爱国者喉咙深处发出了一连串低沉的颤音,光是听着就能感觉到他心中的苦闷。

“博卓卡斯替,关于叶莲娜所说的那个小村庄,凯尔希女士的回信里也提到了,你这里有相关情报么?”赫拉格向下滚动邮件,接着问道。

“吾,不知,领袖,独自前往,数日,归来,无恙。”博卓卡斯替言简意赅。

“嗨,管呢么多呢,不能治就甭治了,你们还真指着她来成事儿啊?”老李毫无疑问是最豁达的一个,他和塔露拉之间可没什么感情,更是对农民起义似的斗争方式全无好感,在他看来,现在的整合运动无非就是想要打倒原本的皇帝,然后把塔露拉抬上去做新的皇帝,完成一次历史的循环,这他娘的有个屁用?

“整合运动,一座旗帜,不能倒下。”坐下来都能比老李高两个头的爱国者,此时的语气听上去分外没有底气。

“就这还旗帜呢?你们这一波胡闹,已经把群众基础给败光了,要我说这旗杆子赶紧折了拉倒,正好另起炉灶,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老李摆摆手,示意赫拉格把电脑拿到一边,然后扯过地图放在桌子上,“你也甭太在乎那些瓶瓶罐罐的,打碎了咱们可以再建,只要人还在,一面旗子又算得了什么?来,你们看,咱之前想了好久,又问了挺多人,还看了不少东西,我觉得,咱们要想打破现在的僵局,接下来咱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这一块儿!”

老李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儿,赫拉格定眼一瞧,眉头轻蹙:“旧卡西米尔地区,盖乌斯的地盘儿?为何是这里?”

“漆黑的王狼,不可小觑。”爱国者也在一旁说道。

“咱打听过了,这个叫卡西米尔的国家,一直还在搞奴隶贸易,这一块儿地区,虽然被你们的乌萨斯帝国打下来了,可其他东西都还跟以前一样,我觉得,咱们可以在这方面做做文章,解放奴隶,会是咱们打响真正的革命运动的第一枪。”老李指着地图,给赫拉格和爱国者二人解释道。

这些天老李也不光是在和凯尔希吵架,提出问题就得解决问题,既然否决了罗德岛的温吞水式斗争路线,又看不上暴力行动的整合运动,那就得自己提出有别于这两种路线的第三种斗争方式,所以这些天,他也一直在抽空思考,在查找资料,寻找掀起革命运动的切入点,而现在所说的,就是他思考以后得来的结果。

搞革命必须要走群众路线,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只有团结工农阶级,团结最底层穷苦劳动群众的力量,以人民战争的形式,才能在武器装备军事力量都不占优势的情况下,与掌握着暴力武装的统治阶级对抗,但泰拉大地却存在着一个之前不曾遇到过的问题,那就是感染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天然对立。

虽然这种对立情绪很明显是由统治阶级掀起的,用以分化底层群众,转移社会矛盾,属于迟早要消灭的东西,但就目前阶段而言,泰拉大地上这种对立情绪至今持续了一千多年,已然是积重难返,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现在就高声嚷嚷着要解决这种对立情绪是不现实的,是犯了典型的激进主义错误。

这样一来,最大的问题就来了,发动革命必须要利用群众的力量,可现实却是根本就利用不起来群众的力量,你要跳出来行动,不先被群众打趴下都算是运气好了。

何解?

老李也算是明白泰拉为何会出现整合运动这种纯粹的报复性组织了,没有一套科学理论的指导,不能明确地搞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谁是要团结的对象,谁是要打击的对象,感染者一旦站出来反抗,面对举世皆敌的情况,反抗行动变成单纯的暴乱就是不可避免的,如果不能解决这个根本问题,新掀起的革命运动也迟早会滑落到这个深渊中,到了那时,光凭老李一人之力根本无法扭转整个革命组织的想法,连他自己也会成为被群体裹挟的一份子。

利用罗德岛资料库里丰富的知识储备,充分了解了一下各个国家之后,老李最终把打响革命第一枪的位置,选在了旧卡西米尔地区。

还是那句话,没有压迫就没有反抗,老李想要发动的并不仅仅只是一场为感染者争取权益的运动,而是一场自下而上、全面改变社会制度的无产阶级革命,感染者也只是底层无产阶级中的一部分,如此一来,解决问题的方法也就显而易见了,那就是要找到一个无论普通人还是感染者都在受到压迫的地方,才能最好的传播革命火种。

老李环顾了整个世界一圈,最后意外发现,那个搞得所有人心神不宁的第七军团驻扎的旧卡西米尔地区,居然就是最合适的革命土壤,别的不说,光是奴隶贸易这一项就足够老李做文章了,奴隶中既有感染者,也有非感染者,不正是饱受压迫的底层无产阶级么?而非奴隶的平民生活同样不怎么样,作为敌占区老百姓,他们在乌萨斯帝国的待遇就是二等公民,新皇帝已经不满足于感染者和普通人的对立了,如今还在有意制造民族(和谐)矛盾,矛盾的主要对象就是这些旧卡西米尔人。

老李把自己的分析阐述了一遍,赫拉格和爱国者都陷入了思索中,不过两个人思索的方向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赫拉格已经在考虑老李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了,他虽然也是感染者,但对自己的身份标签并没有太多归属感,爱国者却还在纠结于感染者和普通人之间的对立关系。

“感染者的权力,感染者,自己争取,非感染者,敌视吾等,难以倚仗,这个计划,吾,难以认同。”爱国者显然就是被身份政治忽悠瘸了的那种人,不过这也不能全都怪他,群众的眼睛永远都不是雪亮的,整个世界不约而同的玩儿了一千多年身份政治,搞身份对立的人估计自己都快把自己忽悠瘸了,何谈被忽悠的人?

不过这个世界也并非一片蒙昧,你可以很轻易地骗过所有人,却永远也骗不过某些人,而这些不会被骗的人,就将成为照亮黑暗的星星之火。

老李咂摸咂摸嘴,说实话,就身份政治这一块儿,他和凯尔希吵架都吵得有点儿麻了,才好不容易让凯尔希转变了观念,不再把“感染者”作为一种独特的身份标签进行特殊对待,而是重新以阶级眼光看待问题,而眼前这个身披重甲的鹿头怪,却是连凯尔希都只能以“顽固”二字来评价的存在,难不成还要再把吵架过程复刻一遍?

凯尔希好歹是个风韵犹存的漂亮婆娘,生气起来那小模样还是挺可爱的,可以养养眼舒缓情绪,这个鹿头怪要是吵急眼儿了……那画面简直太美,老李无法想象。

而且和爱国者吵架,用屁股想都知道是一件很费劲的事,就他那说话方式,吵架都不能吵个痛快。

“要不赫拉格老同志,你给你这位老朋友解释一下啥叫阶级斗争?”遇到头疼的事情就甩锅也是老李的传统艺能了。

“博士,你这可就有些为难我了。”赫拉格顿时一脸苦笑。

“你可别谦虚,没说的,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们两个是老朋友,说话方便,咱就不跟着瞎搅和了,我去看看外面那帮兔崽子的情况。”老李打了个哈哈,不等赫拉格再挽留,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赫拉格无奈,也只能摇摇头,苦笑着接下了这个任务,爱国者是他的老朋友,他不出力谁出力?

走出开会的帐篷,老李伸伸懒腰,一抬头,就看到了正向这边飞来的坏家伙号——这是第二批帐篷行军床之类的医疗器械运过来了。

见状老李连忙跑去专门腾出来的停机坪,准备帮忙卸货,不过等他赶到时,却看到了一个意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