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次男
“那不行,我得看情况,你李云龙要真是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还指望我帮你保密,那是做梦!”
“这话说的,我李云龙能是那种人么?耳朵靠过来,我给你说说……”霜星这么说,其实就算是变相答应了,老李叹了一口气,招呼白兔子把耳朵贴过来,面对两双耳朵,老李想了想,最后贴在兔子耳朵上叨咕起来。
——兔子耳朵上有一层绒毛,靠近了不是太冷。
霜星是个靠谱的姑娘,不是那种大嘴长舌妇,老李本来还是想撒谎糊弄过去,可思来想去,发现不管怎么撒谎都不好圆,但凡霜星产生点儿疑惑,跑去找罗德岛干员对个账,那就得立马露馅儿,所以老李最后还是咬咬牙,尽可能简略的把真实情况告诉了女孩儿。
霜星听完之后一脸惊愕,小脸上写满了八个大字!
惊了,还有这种操作?!
“这下你明白了吧,咱老李确实是娶过两个老婆,可在这边儿还是一条光棍儿汉,我说这些你可能不信,不信就不信吧,老子自己也还稀里糊涂没搞清楚呢。”老李摆摆手,尽人事听天命,自己这是把最大的秘密都给抖落出来了,霜星要还是不信,他也没辙。
“不,我信你,我说你这人说话怎么总有点儿颠三倒四的,闹了半天原来是这么回事儿?”愣了片刻,霜星回过神来,仔细搜索了以前的记忆,发现老李其实早就不止一次自爆过,只不过都没有这次这么明显,“虽然感觉你不是在撒谎,但这说法也太难让人相信了……泰拉之外居然还存在另一个世界,这实在是……”
“所以咱不是说了么,老子自己都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打算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就当没发生过,老老实实地在这边儿过日子算了。”老李很无奈地两手一摊,“要是有办法回去,老子肯定立马跑回去找老婆孩子了,可这不是没法子么?凯婆娘那边儿,咱现在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处理这事儿,就只能先拖着了。”
“对不起啊哥,我错怪你了。”霜星吐了吐舌。
“没事儿,咱老李这辈子也没少被人误会过,也不差你这一个。”老李摆摆手,霜星一声哥,他心里顿时就没脾气了,俨然已经是个合格的妹控,“所以这事儿你绝对不能往外说,尤其是凯婆娘那边儿,知道了么?”
“放心吧哥,就是我爸我也绝对不说。”霜星很可靠的拍拍小胸脯,“不过听哥你这么一说,我虽然对咱们的革命路线更有信心了,可是哥你最后这下场好像有点儿惨啊……咱们不会最后也是这个结果吧?”
“没办法,这是组织内部出了叛徒,原本想法是好的,可是被有心人借题发挥中饱私囊,结果那就走了样了。”这就是老李对那场“混乱”的思考结果,现在回想起来,他发现其实和当年苏区查AB团是异曲同工,本意是好的,目标也是好的,可在执行过程中却失去了控制,被投机者拿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无论是信仰坚定的革命者还是随波逐流的老百姓,都成了被这些投机者挟裹利用的傀儡。
“那咱们是不是提前做准备比较好?”老李一个将军都能稀里糊涂地亡于政治斗争,着实让霜星心有戚戚。
“你也别想太多,这是迟早会发生的,因为投机者必然存在,也将永远存在于革命队伍中,希望所有加入革命队伍的人都是一个想法一条心,本身就是犯了左倾主义错误,就像以前的塔露拉,她把不想跟自己一起斗争的人开除了有什么用?队伍里迟早还是会有不愿意跟她一起斗争的人,见一批开除一批,那这队伍还是趁早散伙得了!”老李摇摇头,难得说了一番文绉绉的话出来,“革命者手中始终要有两把枪,一把对着敌人,一把对着自己,既不能对敌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不能对同志保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人心隔肚皮,革命者要有信仰,但不能把革命希望寄托在良心和信仰上,这是你老哥我用命换来的经验教训!”
“我有点儿听不懂了……”
“看看你们整合运动的发展,还不懂么?”
“唔……我好像有点儿明白,又好像还是不明白。”霜星的小脑袋来回摇晃,带着一双兔子耳朵不停地摆动,对于教育程度有限的她来说,想要短时间内搞清楚这个问题,似乎是个难度颇高的任务。
“说白了,你不可能指望一支队伍永远纯洁,人的想法是会变的,会有贪生怕死的人,也会有叛徒,好好的同志可能第二天就叛变了,错误肯定是会发生的,没人能不犯错,但咱们不能逃避错误,而是要面对错误,要想办法解决错误,还得吸收经验教训,从制度上确保同样的错误不会再次发生,而不是去指望人的良心,可反过来说,也始终都会有信仰坚定的人,只要确立了良好健全的制度,只要还有信仰坚定的同志,那咱相信,错误只会是暂时的,每一次错误造成的破坏,都会成为将来推动革命队伍变得更加成熟的力量!”
“人心会变……是啊,这么说我就明白了。”有塔露拉这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还有梅菲斯特,乃至自己前后的改变,霜星对这一点的认识简直不要更深刻,“整合运动最大的问题就是太相信塔露拉了,我们把整个组织的未来都寄托在了她的身上,她本人一出现问题,整合就必然走向灭亡,泰拉大地上的各个国家也是一样,仅仅是打败现在的当权者,换一批新的当权者上去,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感染者问题,只要日后还会有敌视感染者的当权者出现,感染者就会重回地狱。”
“聪明,不愧是咱老李的亲妹子,这脑袋瓜子一点就透!”老李竖起大拇指,给霜星点了个赞,“所以,咱们革命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夺取权利,而是去探索、去建立一种崭新的社会制度,最根本的,就是要保证在这种制度中,无论贫富贵贱,一群人永远都不能去欺压、去剥削另一群人,只有在这种制度下,才能从根本上解决感染者和老百姓的生存问题,兴许这种理想的社会制度只会存在于理论中,但咱们应当勇敢迈出探索的脚步,这就是革命和单纯的老百姓起义之间最大的不同!”
第三百一十五章 阎王爷脾气好着呢
“我懂了,不过说到底,最后我们还是得建立政权,才能确保这种社会制度的运行,对吧?”作为最被老李看好的准革命者,结合以前老李所传播的思想,霜星果断举一反三了,女孩儿似乎对此很是得意,坐没坐相地左右轻轻摇晃起来,展现着苦大仇深的命运也无法压制掩盖的少女心性。
可爱!!
“那是当然,枪杆子里出政权嘛,咱都说过了,既不能对朋友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也不能对敌人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要想实现无产阶级当家做主的目标,咱们就必须建立起一个无产阶级人民民主专政政府,也得建立起属于人民的军队,还有相应的法律,思想文化标准,道德规范,发展生产力,重新确立生产关系,这样才算是建立起了一种新的社会制度,不过革命者始终都要记得,夺取政权只是实现目标的手段,而不是咱们的最终目的。
在这样一套制度下,无论是农民、工人、政府机关的职员、还是军人、警察,都是组成【社会】这个大集体的一份子,在发展社会生产力这个主要目标上,所有人都只是社会分工不同,没有天生的贵贱差别,更不会允许一群人压迫另一群人,这样的政府以整个社会而非少数人为基础,所以称之为社会主义。而当社会整体的生产力得到了极大发展,社会整体中的每个人都可以按需分配,得到充足的生产生活资料,完全凭喜好而非社会需求决定工作,整个社会整体共同生产,共同富裕,彻底消灭私有制,咱们就实现了最终目标共产主义,到了这个时候,国家政府就失去了存在意义,这才是咱们革命人的最终理想。”
说完老李深吸了一口气,对于他而言,这番话可以说是把他两辈子的文化都给透支干净了,哪怕老赵站在这里,估计都得竖起大拇指说一个“服”字。
这些东西不仅仅是当年上级领导要求他这个泥腿子强制背诵的,也包含着他一辈子风风雨雨所见所闻的实践和思考,以前是不求甚解,现在基本已经融会贯通了。
“真好呢,但是要实现这种目标,基本不可能吧?哥你自己也说了,不可能要求所有人都是一条心,都是大公无私的圣人,总会有人以压迫剥削他人为乐,总会有人要想方设法掠夺更多的财富,并且彻底据为己有,他们肯定会不遗余力地破坏革命。”霜星表现出了一定程度的悲观,或者也可以说是理智。
“说得对,所以咱们革命人永远不能放松警惕,手中永远要有一把枪对着自己,要及时肃清反动分子,也要及时肃清队伍中腐化的同志。咱不是也说了么,也许这种社会制度始终只会存在于理想中,但咱们为了实现理想所做的努力和实践不会是没用的,向着好的理想努力,就算没有实现目标,情况肯定也只会变得更好,你说呢?”
“哥你说的没错,虽然我肯定是看不到那一天了,但至少,任何一次为了实现这个目标所付出的努力和牺牲,都是有价值的。”冰冷的白兔子露出了温暖的笑,一直都有些暗淡的灰色眸子中闪烁着前所未见的光芒,“不过哥你说话突然这么文雅,我都有点儿不适应了,听不到你骂娘,这心里都有点儿没底。”
——果然还是个调皮捣蛋的丫头。
“嗨,这还不是当年咱那个老师长,军长当得好好的,非要让老子交出指挥权,去那什么劳什子军事学院学这些文绉绉的玩意儿。”老李一拍大腿笑骂道,当年去军事学院也不光是学战役理论和军事思想的,对他们这帮平均文化水平很低的泥腿子将军重新进行政治思想再教育,也是军事学院课程的重要环节,“不过现在回头看看,到底还是老师长,这眼光咱不服不行,要是不学这些东西,光会打仗有个屁用,稀里糊涂地就得被别人当枪使,要不人家是元帅,咱就是个少将呢?”
“你还是这样说话听着顺耳,我还以为你被谁附体夺舍了呢?”霜星一脸俏皮,开始调侃老李了,“本来以为认识了一个厉害的大哥,闹了半天就只会照本宣科。”
“你这丫头,怎么,这就嫌弃你老哥我了?”老李拿起桌上的筷子,照着兔子脑袋就轻轻敲了一下,“是,咱承认自己没什么文化,是个泥腿子大老粗,比不了这些个伟人,可要是没有咱老李,你们不知道还要走多少弯路,还要白流多少血,才能找到正确道路,咱老李就是来给你们提意见的,也不贪这个开宗立派的功劳。”
把事情都坦白之后,老李心中一下就轻松了很多,如果真要剽窃几位伟人的成果,然后都冠在自己头上,这个心理压力简直没谁了,说句臭不要脸都是客气的。
人贵有自知之明,咱老李一个农民泥腿子,哪有那么大能耐?说出来自己都不信!
“好好好,我哥是最厉害的!”霜星随意地敷衍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哥你最好还是尽快把这件事向嫂子坦白比较好,你不是能守住秘密的人,嫂子是个什么脾气你比我清楚,就你这时不时说漏嘴的大嘴巴,要是再像今天这样,我怕你到时候更说不清楚,说清楚了嫂子八成也不会信,还不如早点儿坦白,长痛不如短痛。”
“这事儿你还是甭管了,咱老李自己心里有计较,觉得合适的时候,咱会坦白的。”老李摇摇头,霜星虽然性格比较调皮,但没什么花花肠子和坏心眼儿,老李坦白也就坦白了,以后就多了个能说心里话的人,可凯尔希这婆娘实在是太复杂了,就那个心理状态,老李怕自己前一秒说出来,下一秒就被莽死他给拆成八瓣儿。
就凯尔希这个时晴时雨的心理状态,换你,你也怂!
不过这事儿迟早肯定也得坦白,老李也知道自己是个大嘴巴,有时候说话完全不过脑子,就跟这次似的,感情到位了,什么都敢往外说,要说平常还能注意点儿,可他偏偏还有个会说梦话的毛病,虽然一辈子貌似也就说过那么几次,但谁能保证以后就绝对不会说了呢?反正老李不敢下这个保证,心里揣着事儿,早晚要说出来。
以后要是真跟凯婆娘成了,俩人睡一张炕上,那婆娘是个夜猫子,又心细如发,这要是说漏了嘴,肯定得被她听去,梦话的内容,那谁都控制不住。
所以老李就是纠结,非常纠结。
他现在也没其他办法,要说他对凯婆娘虽然第一眼不对付,不过就这个感情升温速度,勉强也能算一见钟情,凯婆娘那边儿也没啥反对的意思,以后多半能成,咱老李也没瞧见其他心仪的姑娘,姑且也就只能先用一招拖字诀,拖着,能拖多久拖多久,拖到凯婆娘精神正常了,俩人感情深厚了,那时候再说出来,应该能大事化小。
老李也就在打仗方面花样翻新主意多,其他事情都是个半桶水,这也算是个没办法的办法了。
“这……好吧,你说了算。”嗑CP归嗑CP,霜星觉得这俩人之间的事情,自己还是别掺和比较好,这个情感路线复杂地都快赶上互联网了,自己也根本掺和不明白。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咱今晚上和塔露拉那丫头回龙门一趟,看看她到底准备搞什么鬼把戏,这边儿就交给妹子你了,趁我们离开这些天,把整合运动拿下!”老李站起身准备离开,去给晚上的行动做准备了,他李云龙打了一辈子仗,这种敌后潜伏工作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身边就是敌方大当家,回头一想,简直就跟潜伏到蒋光头或者冈村宁次身边,还被人家邀请一起出去溜达一样,总结起来就俩字儿——刺激!!
老李是个喜欢挑战和刺激的人,这下更加跃跃欲试了。
“我本来想让你再考虑考虑的……算了,多加小心吧,别忘了还有很多人等着你回来呢。”这种情况下,霜星也没法儿再劝了。
“妹子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李云龙命硬着呢,阎王爷那儿都不收咱,老子自己都杀不了自己,能弄死我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呢。”
“得了得了,占过一次便宜就收着点儿吧,小心你那位阎王爷看你天天吹牛,以后就再也不罩着你了。”
“嘿嘿,不至于不至于,他老人家大度着呢,咱老李天天说要薅他两根儿胡子下来,他也从来没生过气,肯定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儿就跟咱老李过不去的。”
兄妹二人说笑着,老李摆摆手,正要转身离开,结果就被嘉维尔堵了个正着。
“博士,我找你半天了!”性格爽快的大鳄鱼开门见山,“你们上次送来那个乌萨斯军官醒了,点名要见罗德岛和整合运动的主事人,刚好您和白兔子一起去得了。”
“这会儿醒了?”老李这才想起那个戴着眼镜,和苏联内务部长同名,长得不像但气场很像的乌萨斯熊人,“他有没有说找我有什么事儿?”
“不知道,我没问,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嘉维尔两手一摊,医疗之外的事情她都不操心,“话带到我就先走了,还有几个病人等着复查呢,拜!”
“成,那你就先去忙吧,咱去瞧瞧他葫芦里准备卖什么狗皮膏药。”老李点点头,送走了嘉维尔,随后和霜星对视一眼,兄妹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心照不宣,这便一同前往战俘区,这帮情况特殊的俘虏没有和切城的其他俘虏一同关押,而是在学校小操场弄那个临时营地,因为那个叫贝利亚的军官,他们这两天都挺安分的。
兄妹俩穿过营地,一路上虽然不至于夹道欢迎,但路过的俘虏倒也没有表现出过于明显的敌意,直到霜星试图与其中一些人打个友好的招呼,才得到了几个白眼儿,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让女孩儿自嘲地笑着耸耸肩,不过也没有太在意,双方之间本来就有深仇大恨,只是区区白眼儿,已经是双方关系逐渐缓和的证据了。
老李看在眼里,也没多说话,女孩儿这是在自己尝试探索修复感染者形象,团结其他群体的路线,提供已有经验确实不错,但其实有点儿拔苗助长的嫌疑。
还是那句话,老李还是希望乌萨斯帝国,或者说泰拉能走出适合自身实际情况的革命道路,而不是全盘照搬自己脑海中的经验。
二人找到贝利亚养伤的帐篷,进去以后,看到了靠坐在病床上,胸口缠满绷带,已经清醒过来的中校军官贝利亚,除了他之外,被闪灵一剑打自闭的炎客也在,手拿一把赤红色刀刃的武士刀削着苹果,虽然这个削苹果的架势比较吓人,可人倒是没了一开始刚见面时的张狂劲儿,表情内敛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不注意甚至会忽视掉他。
不过炎客的安静只持续到老李二人走进帐篷为止,嘴角一勾,张狂的气场就重新回到了他身上,削好的苹果被他穿在刀尖上,越过病床递到了老李面前。
霜星抬手握住了腰间的匕首,不过被老李拦下了。
“咱这一来还有苹果吃,挺好,那老子就不客气了。”老李呵呵一笑,不卑不亢地拿下刀尖上的苹果,放进嘴里啃了一口,还挺甜的。
不愧是龙门特供的水果,魏彦吾还挺舍得掏钱。
炎客笑着耸耸肩,也不说话,长刀一转收回腰间的刀鞘,然后拿起靠在一边的大黑刀往肩上一扛,吹着口哨就走出了帐篷——还是爵士乐的旋律。
“两位好,如两位所知,我叫贝利亚,是乌萨斯切尔诺伯格守备军中一个普通的中校军官,现在是两位的俘虏。”炎客离开后,贝利亚中校才开口说话,戴着眼镜的他听口气倒的确是个文化人,有那么一股子咬文嚼字的范儿,“虽然我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在这种环境下讲条件,但还是希望二位能做一下自我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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戳破窗户纸是为了合理的把马列恩毛基础理论引入泰拉,当这四位的文抄公,我可没那个脸,泰拉革命也不可能真的从零开始发展理论,我要有那个本事,也不在这儿写小说了。
这本书不会反穿,也不会和R6联动剧情拉关系,一群布尔乔亚干员还是省省吧(刘醒都是香港的),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至于各位操心的刀人剧情,哈几码路哟!(狗头保命)
第三百一十六章 乌萨斯人无不怀念先帝
“你都变成俘虏了,还在这儿跟老子摆谱呢?叫我们两个亲自跑一趟来见你这个俘虏也就算了,还要我们俩作自我介绍?”熊人军官这副身陷敌营也泰然自若的气势倒是逗乐了老李,让他想起了某位不善奔跑的常师长,两人从敌人到教员和学生,最后也算是交上了朋友,彼此关系不错,连带着让老李对眼前的熊人也有了些好感。
老李本就喜欢有胆色的人,被俘虏了就洋相尽出,才真让他看不起,当年要不是老赵刚来就被调走这件事儿横插一杠子,他对常师长的评价和印象其实也不会太差。
“鄙人确实不该要求过多,但我们要聊天,彼此之间总该有个称呼吧?”很有书生气的贝利亚微笑着点点头,依旧不卑不亢。
“好了哥,你别再难为人家了。”好脾气的霜星拦住了还想插科打诨的老李,“如你所知,我是整合运动的干部,代号霜星,他是罗德岛的指挥,代号博士。”
“二位是兄妹?”
“咋了,不像?”
“我要说像,恐怕您自己也不信吧?”
“哥,你少打岔成么?”霜星轻轻捅了老李一肘子,“我们两人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兄妹,如果你没有其他的疑问了,可以说明叫我们两人前来的目的了么?”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件事该怎么说,如果对你们坦白,我有可能会一辈子被打上【叛国】的标签,可如果不告诉你们,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眼前的困境。”说正事儿之前,熊人军官先一脸惆怅地长吁短叹了一番,“虽然我们是敌人,但现在的切尔诺伯格当中,我觉得也只有你们两人,还有博卓卡斯替大尉可以托付这个秘密了,如果我看错了人,就当我眼瞎吧。”
“你有什么事就说吧,咱的规矩是优待俘虏,只要你们愿意就这么老老实实带着,不惹事儿不闹事儿,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咱都可以做主答应你。”老李也摆正了态度和表情,俘虏待遇这事儿可大可小,不过在老李这儿算个大事,毕竟这帮俘虏是他准备试着展开一下统战工作的,算是个实验样本。
凯婆娘搞医学实验,咱老李就搞个社会学实验,不然【博士】这个名头顶着实在有点儿丢人,当然目前这个事儿还得先搁置着。
“需要把我爸也叫过来么?”霜星挠挠脸,既然提到了爱国者,对方又是乌萨斯军人,女孩儿觉得找自己老爸比找自己专业对口得多。
“不必了,鄙人也只是感慨一下,该说的东西我会说的,毕竟现在我也只是个俘虏而已。”贝利亚自嘲地笑了笑,“如你们所见,我是切尔诺伯格守备队的一名中校军官,主管档案整理方面的工作,但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乌萨斯帝国内务部的秘密特工,我的任务就是潜伏在切尔诺伯格城防部队中,伺机而动。”
“内务部?”霜星歪歪头,思考了一下,确实没听说过这个部门,也没从爱国者的故事里听到过相关消息,光听名字像是个负责打杂的部门儿。
老李挠了挠下巴上的胡茬,他知道老大哥有个专门负责肃反的内务部,后期就重组转型成情报特务机关克格勃了,而且内务部长恰好也叫贝利亚,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特殊的巧合,不过他一直都觉得这个乌萨斯帝国和老大哥之间还真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相似,所以他选择不说话,静待眼前这个“贝利亚”接下来的解释。
“令尊不会知道的,内务部是在令尊叛出帝国之后,才由皇帝陛下在维特议长帮助下秘密组建的特情部门,目的就是帮助皇帝陛下钳制帝国的贵族,尤其是切尔诺伯格这种几乎已经快要自立为王的贵族领,是我们的重点关注目标。”不等霜星提问,贝利亚就接着解释道,这个交代问题的态度倒是相当好,“霜星小姐,我想请问一下,在您看来,帝国现在的皇帝陛下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您是不是认为陛下就是一手导致你们感染者悲惨处境的元凶,是个荒淫无道的暴君?”
“既然你有这么一问,难道说他不是?”提到乌萨斯皇帝,少女难以遏制地露出了厌恶的表情,固有印象没那么好改变,但她也觉得贝利亚这样一个文雅的儒将,一直以来又表现得非常识时务,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应该不只是为了阴阳怪气恶心自己。
“说出来你八成不信,其实皇帝陛下对感染者并无恶意,而且还在一直试图改变乌萨斯国内感染者的处境。”果不其然,贝利亚一开口,乌萨斯暴君的形象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别说霜星这种吃够了暴政苦头的乌萨斯人,就只是从各方道听途说的老李,都觉得这简直他娘的是在扯淡。
这就好比说运输大队长其实也想坚决抗日,也不想打内战一样,事实在这里摆着,说这种漂亮话有用么?但凡带点儿脑子的都不可能相信好吧?
“这不可能!”霜星呼的一下站了起来,双眼中闪烁着愤慨的光芒,“我的祖母,我的亲生父母,我的兄弟姐妹,我许多许多的战友,他们都倒在了乌萨斯的荒原上,倒在了帝国军队的屠刀下,倒在了对抗不公和暴政的革命道路上,现在你告诉我帝国的狗皇帝其实是个好人,这有意义么?我不想管他究竟是不是对感染者有敌意,我只看到了荒原矿场中一排一排被吊死的感染者尸体,看到了被感染者纠察队摧毁的荒村,看到了一个又一个流离失所的百姓,他对感染者抱有善意又如何?作为这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面对这一切惨剧而不作为,放任手下的鹰犬肆意妄为,他也只是这些残忍暴徒的共犯罢了。”
“您误会了,霜星小姐,我现在说这些并不是为了帮助皇帝陛下得到您的谅解,就像您说的,这毫无意义,一个感染者的谅解也无法改变乌萨斯帝国的现况。”贝利亚耸耸肩,轻轻咳嗽了两声,“可是您不觉得奇怪么?一个本来仁慈友爱,又富有改革精神的明君,又为何在外人的认知中,变成了一个荒淫无道的暴君?”
“这……”霜星挠挠头,求助地看向老李。
老李挠挠头,琢磨了一下,这设定他觉得挺眼熟,一时间又想不到合适的形容词,脑子转了几转,一幕很熟悉的戏码在他脑海中脱颖而出。
“挟天子以令诸侯?”多亏老李喜欢看戏曲评剧说书什么的,不然他还真不一定知道这茬,跟段鹏那傻小子似的,连啥叫鸿门宴都不明白。
“正是如此。”虽然‘天子’是个很独特的文化概念,不过核心意思传达到了,贝利亚只当那个听不太懂的名词就是代指皇帝这种天生位高权重之人,也没太纠结这不知道出于哪个典故的表述手法,“皇帝陛下虽然励志于改革乌萨斯帝国的现状,奈何先帝留下的烂摊子实在太大太大了,陛下羽翼未丰,宛如陷入泥潭之中,新贵族势力和皇帝内卫一同架空了陛下与议会的话语权,他们在外面兴风作浪中饱私囊,犯下的罪过却都由陛下来背锅,陛下甚至没有能力为自己申辩。”
“我不是很懂。”霜星一脸懵逼,这和她从小到大接触到的信息大相径庭,简直是三观崩溃级别的,“看我爸他们那些老兵的意思,不是应该先帝更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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