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次男
“所以,你们俩去见朋友就是了,为什么非得把我也给绑上?”一脸困倦之色的灰喉倚在门框上,疲惫的双眼中充斥着不满之色,昨天因为某只蠢猫喝酒惹事,导致惊蛰伤上加伤,罪魁祸首逃之夭夭,她不得不在病房陪护了一晚上,直到中午,煌大猫在食堂险些被凯尔希强手裂颅,这才灰溜溜地跑回去换下了眼皮子打架的女孩儿。
灰喉正在宿舍补觉休息呢,还没睡多长时间,某罪魁祸首居然又跑来挑衅,没有一箭射到这傻猫脸上,算是她养气功夫快要大成了。
“那什么……我的技术你知道,总得有个开车的人不是?”煌尴尬地挠着后脑勺,她可不敢说自己其实是想找个挨揍时的挡箭牌。
虽然她对打架很有自信,可惊蛰越说越玄乎,而且一副成竹在胸老神在在的姿态,本来自信就相当有限,让这么一吓唬,那就彻底心里没底了。
“那我必须得提醒你一下,因为某人的缘故,我两个小时之前才睡下,现在出去开车是妥妥的疲劳驾驶;第二,我还是未成年,根本就连驾驶执照都没有,综上,如果碰见近卫局交管部门盘查交通,咱们三个八成得一起去喝杯茶了。”灰喉竖起两根手指晃了晃,非常“委婉”的谢绝了煌大猫的邀请。
“没事儿,咱们和近卫局的几位高级警司关系都很好。”煌嘿嘿一乐,丝毫没有拐带未成年人违法乱纪还搞裙带关系的自觉。
“哈~”灰喉整个人垮了下去,无奈地翻着白眼儿摇头叹气,“我看你这蠢猫还是挨顿揍比较好,要是再没人收拾你一顿,你怕是快要上房揭瓦了。”
“燕子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见死不救?你先反思反思这麻烦是谁惹出来的,仗着博士的宠爱,你这家伙越来越嚣张了,居然在病房喝酒作乐?博士回来之前,我借你两个胆儿,你敢么?”
“唔……”煌被怼的说不出话来,也没办法反驳,要不是有老李撑腰,别说借她两个胆儿了,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她也绝对不敢在病房里喝酒,而现在,老李的回归以及种种和凯尔希对着干的行为,其实对大猞猁的权威是一种很严重的削弱,后者本来就不是靠铜头皮带和鸡毛掸子管孩子的,顿时就有点儿压不住场面了。
而煌则是最跳的一个,仗着和老李搭上了线,行事愈发肆无忌惮起来,其他人还没对局势变化做出反应呢,她都已经开始挑衅凯尔希的神经了。
这要再不收拾一顿,怕是以后她能骑到凯尔希脖子上去。
“啊啊啊不管了,燕子你一定要帮帮我啊,我只能想到你了,我们难道不是最好的朋友么?”说不过的煌开始卖萌耍赖了。
“停,在此之前我先问一下。”疲于应付的灰喉抬手叫停,转向另一边坐着轮椅被推过来的惊蛰,“惊蛰姐,我姑且多嘴问一句,你的那个朋友真有这么厉害?这傻猫虽然蠢了点儿,可好歹也算是罗德岛精英干员,就算不是最顶尖的那一批,战斗力也起码是排得上名次的。”
“对啊,我可是很强的!”得到灰喉的认可,煌又立马翘起鼻子,挺起胸膛,看上去十分的不可一世。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们表述,她并不使用源石技艺……”惊蛰歪着头思索道。
“哈,我还当怎么回事儿呢,这有什么可害怕的?”煌顿时自信心爆棚,虽然自己的源石技艺天赋是理论上废物到极点的类型,但经过自己的不懈努力,已经将之开发成了极其具有实战价值的战斗技能,这方面她一直是引以为豪的,不过这番艰苦努力的副作用就是读书彻底读伤了,现在让她去看书学习她就感觉脑壳疼。
灰喉和惊蛰顿时都是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怎么,我说的有问题?”意识到自己貌似说错话了,但这次煌可不想立马就低头认错,“不懂源石技艺,身手再好上限也就在那儿了,这难道不是常识么?”
“哈,这的确是常识没错,但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仅限于源石技艺体系,一旦超过这个范围,这条常识就不适用了。”惊蛰以手加额,突然感觉身上还没痊愈的伤势更疼了,“我之所以多说这么一句话,只是因为对于在源石技艺体系内的我们来说,我很难用一种比较直观的方法来量化她的战斗力,从而让你们形成比较具体的认知,不代表她是个常规意义上的弱者,否则我凭什么认为她能把你这蠢猫打得满地找牙?”
“源石技艺虽然已经成为了社会主流,但不依赖源石的力量依然存在,而且数量不少。”灰喉也跟着补刀,“比如说萨卡兹传说中的古代巫术,以及阿戈尔人所使用的战斗技巧,还有部分种族强悍的种族天赋,其中部分体系的兴盛时期甚至远远早于发现源石的历史,之所以被源石技艺所取代,要么是传承方式复杂,不像源石法术可以形成体系化教育,要么原理不明,要么代价巨大,要么对天赋的要求比源石技艺更高,总之,源石技艺之所以成为主流,只是性价比方面的最佳选择。”
“正是如此,那家伙使用的战斗技巧是大炎古武术,区别于和源石技艺融合演进的现代武术,古武术中的‘经脉-丹田’理论对天赋的要求简直高到离谱,她的家族也大多修习现代武术,而她则是我生平仅见的武学天才,十二岁时就因为正面击败了一位禁军统领而名声大噪,不过也因此惹出一系列麻烦,最后不得不彻底遁入空门,这都是后话了,我觉得你和一般的禁军统领也就半斤八两,如果她这些年没有因为沉迷佛法而荒废武学,我觉得她揍你不会比揍小孩儿困难多少。”
“啊嘛……”听完惊蛰的阐述,煌露出一脸麻了麻了的表情,然后果断抱住了灰喉的大腿,“燕子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
“惊蛰姐你的朋友既然信佛,应该是慈悲为怀吧?”灰喉还是不搭理哭天抢地的煌。
“对诶,僧人不都是大善人么?”煌一听也眼前一亮,虽然只在炎国,以及文化上与之基本一脉相承的东国、檀国等地传播,但佛教在泰拉还是蛮有名气的,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大概就是佛教信徒慈悲为怀的教义,不过在传播中也出现了不少谬论,类似“随便欺负僧人他们也不会生气”之类的流言也是存在的。
“她的确信佛,因为祖母的关系,从小就信,但她对慈悲的理解一直都和普通佛教徒大相径庭。”惊蛰苦笑着摇摇头,“那家伙常说,世间总有诛不完的妖魔邪佞,笑不尽的俗世庸人,唯有佛祖降世,方能渡化这芸芸恶业,吾修为浅薄,尚未得证觉者大道,对天下邪崇,唯有一字——杀!”
“咕嘟!”煌吞了一口唾沫,她不知道惊蛰是不是在模仿朋友,但说话时气场确实与往日浑然不同,淡淡一个“杀”字,却令人不寒而栗,“这到底哪里慈悲了?”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诛恶扬善,又怎么不是慈悲了?”惊蛰不悦地反驳道,虽然感觉头疼,但也只是头疼好友某些时候比较一根筋的行事作风,她终究是个学法的,实际上更认可好友这一套,而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无论善恶皆可渡的正常佛法不太感冒,“身为戒嗔戒杀的佛教徒,宁可背负杀人的恶业,也要诛恶护生,要我说这才是大慈悲,在寺里诵佛经百遍,也不如下山平一件恶事,守德修身,只是小善,舍己为人,方为大善。”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煌已然彻底绝了要和对方碰一碰的心思,实力强不说,砍人还能砍得如此冠冕堂皇,最好还是别和这种人较劲儿,“说了半天都是那家伙那家伙的,我们到现在都还不知道你朋友具体叫什么名字呢。”
“这个啊……因为我不太确定她现在用什么名号出来行走的,世家子弟在外行事规矩很多,一般都不用真名,免得玩儿砸了有辱家门,等见面以后再说吧。”
“可我听她在电话里叫你惊蛰,你本名应该就是惊蛰吧?”
“是的没错,可你不知道我姓什么,炎国叫惊蛰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切,炎国的世家大族有没这么多,随便查一查不就对上号儿了?”
“我死不承认就行了。”
“我……”
“好了别说废话了!”灰喉一挥手,镇压了把话题带跑偏的煌,“还有一个问题,既然惊蛰姐你朋友和博士碰上了,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塔露拉也在那里?”
“???!”惊蛰和煌对视一眼,一个光顾着旧友重逢的喜悦,一个光想着要怎么避免挨揍,要不是灰喉提醒,她们还真就忘了这一茬。
“那什么,既然你朋友那么厉害,要不……咱们正好试试让她拿下塔露拉?”煌立刻出了一个馊到极点的馊主意。
“这可是玩儿命,你自己怎么不去?”惊蛰愤怒地垂着轮椅扶手表示抗议。
“我菜啊!”煌两手一摊,她的战斗力好死不死就卡在一般人通过不懈努力能达到的极限这个水平线上,现在都快从独当一面的精英干员沦为战斗力计量单位了,她倒是能立刻调整心态,适应了从第一梯队掉到第二梯队的身份转变,“我寻思你朋友既然打我像打小孩儿,那应该和塔露拉水平差不多吧,为什么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她又不是罗德岛的干员,没有立场为我们的行动流血流泪。”
“那你把她也拐骗过来呗,人事部在这方面经验可丰富了,放心吧!”
“总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糟糕的黑心公司,我现在递辞呈还来得及么?”惊蛰一脸恶寒,同时心中给【人事部】画了一个红圈,准备等伤好以后去调查一下这个部门是否有非法人口买卖的情况,煌既然有此一说,她相信这绝对不是无的放矢,罗德岛这一谭漆黑的池水,看来比自己当初预想的还要深很多。
“拿不拿下塔露拉尚在其次,博士和凯尔希医生自有决断,我们还是不要横生枝节了,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如果去见你朋友,恐怕不可避免的要碰上塔露拉,要怎么做才会不引起怀疑?”小智囊灰喉继续分析情况,“直接打起来应该不至于,明面上战地医院还在切城摆着,博士和塔露拉之间应该也还是友好关系,但我们的出现可能会导致塔露拉误以为针对她的行动已经展开,进而打草惊蛇,破坏博士他们的既定计划,我们要考虑如何尽可能的削弱这个影响。”
“嗯……”惊蛰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和灰喉交换了一下眼神,最后俩人一起看向因为放弃思考而神游天外的煌大猫。
“看我干嘛?不是都承认我很菜,谁也打不过了么?”煌顿时一个激灵,直欲拔腿就跑。
“虽然战斗能力方面很一般,但在死皮赖脸对付女孩子方面,你也算是我生平仅见的天才了,攻略塔露拉的任务就交给你了,加油!”惊蛰用玩笑的口吻说道。
“哈~?”
嗯?
“吾观姑娘心神不宁,所谓何事?”一身素雪纯白的身影放下手中热气袅袅的茶盏,淡然的眼神无感情地扫向眼前的黑色倩影。
“啊,无事,只是突然有一些不太舒服的感觉,不要紧的。”塔露拉切换表情,微笑以对,“要不峨眉姑娘帮我算一算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姑娘定是误会了,吾为佛门修士,并不通晓卜卦占命之术,若有此需求,姑娘该当去拜访道门修者。”峨眉轻笑着摇摇头,拒绝了塔露拉的请求,“不过吾倒是可以给姑娘一句忠告,缘法命数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一切皆在本心,天道循环,自有定数,人心轮转,却无常势,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姑娘还当好自为之。”
第三百八十六章 快乐都是他们的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那峨眉姑娘你,究竟是魔还是佛?”塔露拉歪着头询问道、
从没想过会遭到这样的反问,峨眉不由得为之一愣,随后便爽朗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孩儿的笑声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节奏感和韵律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塔露拉感觉随着对方的笑声,整个酒店房间都在微微震颤。
“峨眉姑娘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又何故发笑?”塔露拉继续追问,颇有些不依不饶的意思,平日里倒是少见她有如此咄咄逼人的时候。
“见笑了,吾潜心修佛,至今已二十载有余,可姑娘所问,却是吾平生仅见,询问修佛之人是魔是佛,姑娘当真奇思妙想,方才发笑,如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峨眉姑娘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出家人未必是真佛陀,捉刀人也可为假修罗,成佛成魔,恐怕不是峨眉姑娘一家之言就能决断的。”
“确实,吾修为尚浅,在此传法,倒是贻笑大方了,如有冒犯,烦请姑娘见谅。”峨眉点点头,坦然承认了塔露拉的质疑,其态度之随便,堪比“反正不要钱多少信一点”神教,那副淡然的态度仿佛在说,话我放在这里,道理就在话中,相信随你,不相信也随你,你要说这道理是错的,那它就是错的,总之你永远都是对的。
简而言之,就是一副资深佛系钓鱼佬退隐山林后,面对论坛贴吧杠精的姿态——你强任你强,老子尼克扬!
获取快乐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要试图去和杠精争论。
“来来来,先别聊了,都来尝尝咱老李的手艺!”眼看这边儿天要聊死了,老李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素汤面,乐呵呵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来来来,都赶紧的,别在那儿愣着了,待会儿面都凉了,这也不是啥正饭,峨眉姑娘远道而来,先对付一碗暖暖身子,等晚上咱再请你吃大餐,正好,这两天顿顿大鱼大肉的,给咱老李都吃胖了,咱也跟着你吃两天素,改善改善伙食。”
“那……吾先拜谢李先生好意了。”总是云淡风轻的峨眉难得露出尴尬的神情来,因为她确实是饿了,家里人虽然帮着安排好了住处,却不至于在荒野上也能一日三餐外卖配送,她又执着于清修苦修,一路风餐露宿道阻且长,全靠徒步和“化缘”来的便车,要不是考虑到跟个流浪汉似的满地躺可能会因为破坏市容而被近卫局带走,她连酒店房间都不会住。
这么一通惊蛰伤心佛祖落泪的操作折腾下来,出门时携带的干粮自然是早就吃完了,好歹她是带了钱的,毕竟时代不同了,不能一路都靠化缘,鲍鱼海参吃不动,粗茶淡饭还能吃得起,本来按照计划在半道上也完成了补给,奈何计划总规是赶不上变化,路途中恰好赶上了一波小规模的天灾,偏偏那时候她又在徒步前进,也不可能有“便车”冲着天灾跑,于是她只能绕路,这么一绕就完犊子了,在老李这碗素汤面之前,她已经整整饿了三天。
习武之人确实比较耐饿,但终归跟辟谷修仙的不是一个路数,该吃东西还是得吃,要不是老李及时端出一碗素汤面,最多再坐两分钟,峨眉大师就要去觅食了。
你问老李怎么看出来的?
老李这辈子福没少享,罪也没少受,一辈子最糟罪的就是饿肚子,都饿出经验来了,你要让他列个一二三四五六,说一说饿肚子的人具体的体貌特征神态表现,那他肯定没这个本事,但看肯定是能看出来的,你非要问,那他只能回答凭感觉,反正他李云龙这辈子凭感觉干的事情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既然看出人峨眉姑娘饿了,那以咱老李的立场,自然得好好关照一番。
于公,峨眉是惊蛰的朋友,惊蛰是咱老李带上罗德岛的,这罗德岛里要非得分个李派凯派兔派,那惊蛰肯定是他李云龙一派的,还得是嫡系,凯派转李派心思还一直往人家兔派那儿跑的煌大喵都得靠边稍稍,将来新城建立以后,法律方面的事情,恐怕还得多多仰仗这位大电音寺跳槽来的法官,咱能不照顾她的朋友么?
于私,峨眉是信佛的,魏和尚也是信佛的,虽然不是同一个世界,但念的是同一本经书,拜的是同一个菩萨,看在魏和尚的面子上,咱也不能放着不管不是?
于公于私,都不能放着人家饿肚子,而且对这位峨眉师太,老李是比较有眼缘的,通俗来说就是看着顺眼,觉得这人可以交个朋友,所以就给人请来坐坐客,吃顿便饭聊聊天儿,刷刷好感度,等惊蛰她们来了给人接走,改天再找个机会,问问这位峨眉师太能不能给塔露拉做个驱邪法事——好吧,这才是老李最的主要目的。
虽然凯尔希那边已经给出了科学诊断,奈何老李这人没文化,模因感染忒休斯之船啥的他都听不懂,他就感觉塔露拉可能是中邪了,得找个法力高强的大师来驱邪。
至于封不封建迷不迷信啥的,他是个实用主义者,管用就成,不管用的在他这儿才是封建迷信。
三个人这就捧着素汤面吃了起来,一碗缺油少肉滋味寡淡的素汤面,吃习惯了斋菜的峨眉吸溜得津津有味儿,要不是吃相很文雅很秀气,那消灭面条的速度说是狼吞虎咽也不为过,明显饿惨了;塔露拉就兴趣缺缺,吃起来跟数面条一样有一搭没一搭的,看来不是很能接受这种清淡过头的口味;至于老李,棒子面儿窝窝头吃得,大鱼大肉山珍海味也吃得,自己做出来的面,自己要是吃不下去就扯淡了,就像他说的,正好改改口味解解腻,吃得也挺香。
小小一碗清汤面,哪怕塔露拉那样数面条,也就几分钟便面干汤净了,峨眉看着还有些意犹未尽,多半是没吃饱,不过也没好意思开口再问老李要。
“你我萍水相逢,真是劳烦李先生了。”峨眉微微颔首,算是致谢。
“嗨,谢什么?面条下锅三分钟,费不了多大功夫,照你的说法,相遇即是有缘,咱们这是有缘分,一碗面条儿算什么?”老李爽朗一笑,就算没有惊蛰这一层人情关系,也不求着峨眉大师做法事,他也不会在乎这一碗面,除了武器装备,他一贯豪爽,“这算算时间,再过一会儿,你那发小儿也该过来了,咱多嘴问一句,我们罗德岛在龙门待不长,撑死半个月一个月的估计也就该走了,惊蛰丫头多半也得跟着咱一起走,到时候峨眉姑娘你……还有什么打算,再回山里去?”
“山里吾是不会再回去了,这便是吾前来龙门的第二个目的。”峨眉摇摇头,表情显得有些失落,“师尊坐化前,言及天下大势,大劫将至,应劫而生之人,便在这龙门城内,吾此番前来,一是寻旧友惊蛰,为的是借她大炎官身,在此站稳脚跟,有了这其一,方才有其二,那便是寻得这位应劫而生之人。”
“哦,那要是找到了这人,峨眉姑娘又打算怎么办?”老李摸着下巴思考起来,寻思这姑娘的师父还真有点儿能耐,这应劫而生之人,难不成说的就是咱老李?
不是他李云龙自作多情自命不凡,人在龙门,应劫而生,两个限制条件一卡住,不是他老李,还能是塔露拉不成?或者从哪儿随便找个刚出生的娃儿,活佛转世?
就这一个“生”字,塔露拉就可以排除掉,她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着也和“生”这个字儿搭不上边儿,除非她和咱老李一样,前些日子也让人借尸还魂了,不过这个可能性实在小得可怜,霜星天天搁跟前盯着呢,不像咱老李似的,棺材里一躺三年,臭了都没人知道,至于新生儿,龙门每天都能有个几十上百,谁知道说的是哪个?
考虑到自己这个“生”的特殊性,全泰拉估计也是独一份儿,老李觉得峨眉要找的人多半就是自己,不过他暂时还不想承认。
防人之心不可无,谁知道这峨眉师太找应劫之人是准备干嘛呢不是?
“视情况而定吧,这应劫之人若是恶贼,吾便替天行道,若是好人……”说到这里,峨眉停下来,看来是光想着匡扶正义了,除此之外的事情还没想好。
要不也给人拐到罗德岛上去?虽然一个佛教徒好像也没啥用,最多又是个强力打手,不过能给惊蛰做个伴儿也挺好,感觉那丫头一个人背井离乡,有点儿孤零零的。
“切,之前还说不会算命,现在又开始故弄玄虚了。”塔露拉“小声”嘀咕起来,看来她倒不是很喜欢峨眉,和老李的审美观不太一样。
“哈哈哈哈,姑娘说笑了,师尊有一道门至交,两人互相斗气,师尊便自行研究出一套卜卦之法,其实他这辈子卜卦无数,一次都没有算准过。”峨眉自嘲地笑道。
“那你还信,还千里迢迢地跑来龙门找什么应劫之人?”塔露拉翻起了白眼儿。
“命数缘法之事,信则有不信则无,吾早已说过,师尊圆寂之前,仍心心念念此事,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吾便信他一次又何妨?”
“呵,感情你也不信?”老李也乐了,一辈子算命没准过的算命先生,他还是头一次听说,你哪怕是瞎蒙也能蒙中几次吧?次次不准,也算另一种意义上的精准了。
“卜卦占命之事,本就是求取一个安心,信与不信,只要心无挂碍便好,师尊一生,于吾无甚所求,只此一个心愿,吾总该帮他完成——万一他蒙中了呢?”措辞一直古色古香的峨眉突然冒出一句现代化的玩笑来,然后紧跟着自己先笑起来,老李一愣,也跟着笑了起来,塔露拉在旁边一脸无趣,完全理解不了这俩人的快乐。
快乐都是他们的,塔小姐只感觉聒噪!
正在哈哈大笑,房间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塔露拉正要去接,让老李截了胡——这电话八成是惊蛰打来的,还是咱自己接比较靠谱。
“喂!您好,2805房住客陈龙先生,前台有您的访客,惊蛰小姐,煌小姐,灰喉小姐,一共三人,请您确认!”电话里是前台接待小姐甜甜的声音。
“对,是有这么回事儿,让她们上来吧。”老李回道,心中暗自庆幸,幸亏之前想起来了,煮面时给惊蛰发了条短信,说明自己的假身份,不然姑娘们都找不到人。
“好的,请先不要挂断电话,访客有话和您说!”前台小姐这样说道,随后就想起了惊蛰的声音,“怎么样博士,稳住她了么?”
“没事儿,人挺好的,正在我这儿吃面呢,你赶紧上来吧,人等你挺长时间了都,不过你怎么把煌丫头她们也给拐过来了?”老李给峨眉使了个眼色。
“我这不还受着伤呢么?坐轮椅过来的,傻猫和燕子帮忙送我。”惊蛰解释道,“那就这样吧博士,我先挂了,马上到,还有,塔露拉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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