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次男
第八十六章 第十更
“唔……”
病床上憔悴的女子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朦胧的视线逐渐变得清晰，锁定了眼前熟悉的特护病房天花板，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阵一阵仿佛抽筋一样的剧烈头痛。
这种感觉她很熟悉，自己所调配的强效兴奋试剂，在效果消失后就会有这种副作用，这足以让正常人抱着脑袋撞墙的疼痛，她早就已经习惯了。
“你醒了？”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一听就让她心中一突的声音，“我估计你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醒，恭喜你，你的变性手术很成功。”
女子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自己的胸口，摸到那熟悉的柔软山峦后，不由得松了口气。
“哎哟，想不到这个玩笑还真能骗到你，怎么，全世界最坚强的凯尔希女士，也会害怕变成男人以后没办法嫁给博士么？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呢，毕竟在很多事情上男人要比女人方便多了。”掐着时间过来的华法琳调侃起了凯尔希一系列的反应，这个冷冰冰硬邦邦的臭婆娘这次生病，真的是让她大开眼界。
一生病就跟换了个人似的，见过死傲娇的，没见过比这婆娘更死傲娇的。
华法琳摁动电钮，抬起病床的上半部分，让浑身无力喉咙冒火，只能狂翻白眼的凯尔希坐起身来，然后摘掉了她脸上的呼吸面罩，拿出一个红外线测温枪在她脑门儿上扫了一下：“三十八度二，还行，恢复的不错，我的治疗方案还是蛮有效的嘛！别急着说话，先喝口水润润嗓子，我猜你脑袋里现在一定有很多小问号，对不对？”
高烧四十度的情况下，就算是凯尔希也不可能保留烧糊涂那段时间的记忆，因此被华法琳这套组合拳打得一脸懵逼，有点儿傻乎乎地乖乖接过华法琳递来的杯子，喝下一口温开水，润了润火烧火燎仿佛撕裂一般疼痛干涩的嗓子，一开口，声音嘶哑得连她自己都为之惊讶：“我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差点儿丢人的死于一场小感冒。”
“感冒？”
“对，普通感冒，高烧四十度，你也是个少见的人才！”
暂时忽略了华法琳小人得志的冷嘲热讽，凯尔希努力回忆着之前发生的事，虽然烧糊涂那段时间的记忆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说不好是高兴还是悲伤的梦，但是被老李气进医院的记忆却很快都想起来了，顿时怒火蹿升——自己这么一昏，要耽误多少工作？预定的多少事情都耽误了？
“诶诶诶，你可别着急上火，我都让你给吓怕了，这件事儿你还真怪不得博士，是你自己太拼，把自己身体搞垮了，博士又不能控制病毒攻击你。”华法琳连忙摁住想要行动的凯尔希，“你呀，就好好躺一段时间休息休息吧，你留下的那些烂摊子，博士都处理的挺好的，就算没有你，咱们罗德岛也照样转，你还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博士他……在哪儿？”嗓子疼痛的凯尔希艰难地问道。
“怎么，病还没好利索，就急着去找老相好？”
“别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真不知道是谁都烧的意识模糊了，还死拽着人家博士的手，人家只是想要离开一会儿，就哭的像个孩子，嘤嘤嘤，一大把年纪了，丢不丢人？可惜啊，我这是太忙了，没顾得上把当时的场面录下来，不然我还非得让某个嘴比死鸭子都硬的女人看看自己口是心非的样子。”
“我……”凯尔希顿了顿，握着杯子的双手不安地来回摩挲着，“真的……那么做了？”
“不然呢，你觉得我是在编瞎话骗你？”华法琳抄着双手，这大概是她人生中最高光的时刻了，“自己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你自己没点儿逼数么？”
“我只是……烧糊涂了。”
“还嘴硬？我说你也差不多可以了吧，你这么折腾自己到底是在跟谁怄气，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一样？我说你也该改改自己这又臭又硬的脾气了，多大年纪了还傲娇呢，现在博士也变得跟你一个德性，他失忆了，你可没有，你要是再这么犟得跟头倔驴一样，以后你们两个少不了像今天一样吵架，你们俩的日子还过不过了？阿米娅那孩子可是盼着你们两个能尽快和好的，你这个当妈的，就准备用这种方式来回应女儿的期待？”
“闭嘴。”凯尔希被华法琳数落地低下了头，刘海碎发扬起的阴影遮住了她的表情。
“好好好，我闭嘴，但是你自己最好也好好想想，自己究竟该怎么面对博士，怎么面对阿米娅，把你那无所不知的傲慢收一收，如果你真的无所不知，那就应该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华法琳见好就收，能这么单方面嘴炮输出碾压一波凯尔希，她已经算是赚到了，就问罗德岛里其他问题儿童做得到么？这个女人的偏执和顽固也不是一朝一夕了，不可能靠自己一通嘴炮就把她彻底打成贤良淑德的好女人，指望她有所改变，还是得靠水磨工夫慢慢打磨。
“博士他……在哪儿？”沉默了一会儿，凯尔希又哑着嗓子问道。
“你睡觉的时候，他去了一趟龙门，把你订购的肉票都给带回来了。”华法琳耸耸肩，心说这女人真是没救了，嘴上说着不信任人家，实际上又关心得要死，恨不能把人家拴在自己裤腰带上，这才大病初愈，就急着找人了，“这会儿正在甲板上给那些人训话呢，好家伙，他这去一趟直接拐带了一百多号人回来。”
“什么？咳咳咳……”凯尔希一着急，说话用力过猛，刺激到了嗓子，紧跟着就剧烈咳嗽起来，“不行！扶我起来……咳咳咳……我要去找他！”
“你别激动，激动什么啊，你自己订的人，博士这不做的挺好么？”激动中的凯尔希险些跌下床，华法琳连忙一把抱住这个逞强的婆娘。
“我可没要这么多人，简直胡闹！”凯尔希瞪圆双眼，狠狠地剜了一下华法琳，“为什么不阻止他？”
“你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什么都没交代就晕了，我阻止的了么？”
“该死，扶我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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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十更就十更，老子他娘的说到做到！
第八十七章 驴式思想教育
一番忙碌之后，日头业已西沉，残阳夕照，为巨大的龙门市和旁边小小的罗德岛镀上了一层暗金色的光辉。
罗德岛往日空旷的甲板上，如今却站满了人，不仅仅是老李拉回来的那一百多号感染者囚犯，还有十几个龙警察指派来协助押送犯人的监狱看守，昨天参与切城救援的干员这会儿也基本都睡醒了，没什么大碍的也就都让老李拉了上来维持秩序，虽然这两百多号人对罗德岛宽大的甲板而言不算什么，但全站在一起还真有点儿拥挤的感觉。
看着这么乌乌泱泱一帮人，老李自己的手心中也捏了一把汗。
他不是没干过收编的工作，打了二十二年的仗，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土匪、地痞无赖、果军、伪军，刨除掉那些抓到就直接毙了的超级代恶人，他也就剩下小鬼子没改编过了，他倒是听说总部那边有专门教育改编鬼子俘虏的地方。但是经验丰富归经验丰富，有些事儿不是光有经验就行的，收编敌人不是上下嘴皮一碰，你得自己先有个底子才行，千把个听话的人里放进百来个不听话的，那就是一千一百多个听话的，百来个听话的放进千把个不听话的，那这百来个听话的很快也要不听话了。
现在听话的和不听话的是一半儿对一半儿，对老李而言这也是个不小的挑战，这跟训练新兵蛋子可不是一回事儿，不过好在一时赌气带回来的拉普兰德因为几乎把每个人都揍过，隐隐成为了这群人的头狼，这样一来，对付他们，就得像对付一群嗷嗷叫的野狼，只要能先把头狼给摁住喽，其他人就都是小问题。
现在，拉普兰德套上了自己那身山川化平原的狗皮大衣，腰间挎着两把奇形怪状的量角器长刀，就站在囚犯队伍的最前面，饶有兴致地紧盯着前方站在小高台上的老李。
“你们的档案，咱在监狱都已经看过了，出身都不错，起码比咱老李强，我李云龙以前在家就是个篾匠，就是编筐的，就像有首歌里唱的，卖盐的，喝淡汤，编凉席的睡光床，所以啊，你们也别觉得自己多那个啥，论吃过的苦头，在我李云龙面前，你们都得往边儿上稍稍！”老李背着手，在小高台上走过来走过去，开始了自己话糙理不糙的驴式思想教育，“老子今天之所以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这些，就是想让你们明白一件事，到了我李云龙手下，就把你们那些不该有的心思给老子收一收，在我这儿，我李云龙可以拍着胸脯保证，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一口吃的，可咱老李也不是开善堂的，想吃饭可以，得听老子的话，来这儿当大爷的，趁早他娘的给老子滚蛋！”
“那你想让我们干什么呢？”拉普兰德挑着自己的指甲，一副完全没有在认真听的样子，但还是好好发挥了头狼的职责，帮着其他“狱友”们问了出来。
“老子话还没说完呢，你他娘的打什么岔？行，既然有人问了，咱就跟你们实话实说，我李云龙不是藏着掖着的人，老子从监狱里把你们捞出来，不是为了养一群光吃饭不干活的饭桶，你们将来是要跟着老子去打仗，去跟敌人拼命的。比说老子没给你们选择的机会，现在，怕了的，站出来，说一声，我李云龙绝不为难，押你们过来的警察同志都还没走呢，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回了监狱起码不用担心掉脑袋，等以后，谁要是再当了逃兵，那老子可要枪毙他，有没有人？”
囚犯队伍立刻嗡嗡地议论起来，片刻的骚乱之后，有几个人小小的迈出一步，脱离了队伍，老李扫了他们一眼，再次吼道：“老子再问一遍，还有没有怕了的？怕了的就赶紧他娘的站出来，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等上了战场，后悔药可没地儿买去，还有人没有？”
老李这一吼，又吼出来十几个人，整个队伍一下少了五分之一，押送犯人的看守立刻上前，押着这二十几号人走上了运他们过来的直升机，其中一名警员则脱离队伍来到了老李身边：“那我们就先回去了，Dr.李。”
“行，记得帮老子跟小陈同志说声谢谢，她这次帮了大忙了。”老李点点头，这也是之前讲好的，这些退缩的囚犯，将会重新开始他们的牢狱生活。
看守敬了个礼，便回到运输机上，龙门势力一扯，原本拥挤的场面瞬间空了一截，仿佛瞬间冷清了下来。
不过这都只是错觉，现场依然还留着八十多个刺头，处理不好照样能惹出大乱子。
“现在你们就是后悔也晚了，留下的人都是有种的，我李云龙就喜欢有种的人，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李云龙的兵了，我只有一条，对于咱的命令，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在执行中加强理解，谁要是敢他娘的抗命，那就别怪老子抽他！今天老子的话就说到这儿，自己去那边儿登记，一会儿有人带你们去宿舍，今晚上都给老子吃好睡好，不能让人家说我李云龙虐待你们，但是从明天早上开始，都给老子把态度摆端正喽，听明白没有？”
队伍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人有一起看看还在前排抠指甲玩儿的拉普兰德，最后全都缄口不言，没一个人应声。
“老子问话呢，都他娘的哑巴啦？”老李直接掏枪，啪啪两枪崩在了第一排囚犯的脚边，吓得他们集体后退一步，“再问一遍，都他娘的听明白没有？”
“听……听明白了。”除了拉普兰德，其他人都做出了回答，不过既不整齐，也有气无力，听起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满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味儿。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真他娘的欠揍！”老李瞪了瞪眼儿，便摆摆手走下了高台，罗德岛的干员们便开始组织这些囚犯登记身份档案造册归档。
“我感觉博士干的挺不错的，你说呢？”在远处旁观了这一切的华法琳推着轮椅，对着椅上的人儿调侃道。
第八十八章 夜，还很漫长
华法琳最终还是拗不过固执的凯尔希，带着她来甲板上找老李了，不过现在凯尔希病还没完全好，虚弱地连路都走不动，罗德岛的铁娘子终究是坐上了轮椅。
两个人这一路走来，真真是吸引了不少的回头率。
老李给囚犯们训完话，就准备回自己办公室加班，罗德岛的组织结构、后勤状况、人员详情，他都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搞不清楚这些事情，他就没办法展开工作。
结果他就在甲板入口让看了半天热闹的凯尔希和华法琳给堵了个正着。
不等凯尔希说话，老李就伸出手背，贴在了这只大猫的额头上，随后就拉起了一张脸：“这烧还没退呢，你怎么就给她推出来了？你也不怕她病情又恶化了？”
“她什么脾气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她非要来找你，我哪能拗得过她？”华法琳事不关己地摊摊手，然后把轮椅一转，将把手甩进了老李手中，“人我交给你了，我这老家伙就不打扰你们两个年轻人你侬我侬了，拜拜！”
说完，华法琳就一溜烟钻回舰内跑没了影，那腿脚，那身手，一点儿也不像个好几百岁的老人家。
老李和凯尔希一时间双双沉默着，明明心里都有不少话想和对方好好唠一唠，可是话到了嘴边儿却又说不出来，这叫什么呀？这就叫尴尬！
凯尔希本来想好好训一顿胡搞乱搞的老李，可是自己亲自过来一看，发现老李确实干得还不错，至少表面上挺像那么回事儿，这训斥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而老李本想关心关心凯尔希，咱一个大老爷们儿，对女人还是得有点儿绅士风度，结果看着凯尔希阴沉如锅底的脸色，难得憋出点儿酸词儿，又全吞回了喉咙里。
老李推着凯尔希向舰内走去，脚步踩在钢铁的地板上，发出一声声脆响，也成了二人之间唯一的旋律。
“你……”
“你……”
两个人好不容易酝酿好情绪，想要开口打破这能尬死人的沉默，结果又狠狠地撞了车。
“你先说吧。”老李把话语权让给了凯尔希。
“你做的有些太莽撞了，我承认罗德岛现在各方面都缺人手，尤其是接下来要应对整合运动的攻势，战斗部队确实存在缺口，但你这样一下填充上百人，我们的经济周转会出现问题。”凯尔希哑着嗓子缓缓说道，收敛了颐指气使的态度，配合上虚弱的声线，倒是凭空给她增添了一些惹人怜惜的气质，大概也就只有这种时候，她才能展现一下身为女性的某些特质了，“罗德岛的经济状况一直都很艰难，基本上没有多余的资金，一下来这么多张嘴，所有人都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你想过后果么？”
“我李云龙从来不打没准备的仗，你问龙门要后勤人才的时候，我就已经想到了。”凯尔希愿意不摆脸色好好说人话，老李也乐得跟她好好商量事情，既然没办法把人家给撵出去，那凡事就只能商量着来了，“我跟那个姓陈的警察已经谈妥了，他们可以给咱们提供一段时间的物资支持，等仗打起来，咱老李就可以使劲儿捞油水了。”
“罗德岛只是一个医院，不是佣兵集团，我希望你能搞清楚这一点，不要陷得太深。”凯尔希秀眉微蹙，这句话半是威胁，半是提醒。
“老子清楚的很，但是要不要打仗，不是你和我说了算的，敌人要找上门儿来，你不跟他打能成么，那还不得让人往死里收拾？”老李撇撇嘴，不以为然，半生戎马的直觉告诉他，从在棺材里睁开眼睛开始，自己就少不了仗打，鼻间徘徊的全是铁锈和鲜血的味道，整合运动是摆在面前的敌人，至于还有没有其他敌人，他不知道，也懒得想。
还是那句话，谁来找咱的麻烦，咱就去揍谁！
简短的对话后，两个人又沉默下来，某种隔阂似乎已经在两人之间树立了起来，老李倒是无所谓，但仍旧记着过往的凯尔希就十分难受了。
虽然在那场阿米娅发起的“拯救博士计划”投票中投下弃权票时，凯尔希就已经做好了与过去彻底割裂的心理准备，但是当事实真的摆在眼前，当无形的隔阂真的在二人之间竖起，并且越来越厚，越来越厚，直至连对方的面容都变得模糊，越是想要靠近，就越是疏远，这时她才意识到，想要彻底与过去割裂究竟有多么困难。
那种痛苦，无异于用钝锋的刀子在心脏上施以凌迟之刑，每一刀下去，参差不齐的残破刀刃都会留下血肉模糊的伤口，这剧痛甚至让她有些难以呼吸。
老李完全不知道凯尔希在想什么，推着女子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开门，今天刚收的警卫员儿就咋呼起来：“博士博士，你要的资料我已经让后勤部门全都整理好了，都在办公桌上……呃，凯尔希医生你怎么也来了？”
看到轮椅上一脸木然的凯尔希，煌尬笑着抓抓头，可是却发现凯尔希的注意力好像完全不在自己身上，连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不由得吐了吐舌头暗自庆幸。
“行了，这边没你事儿了，滚去睡觉吧！”拿起一个文件夹看了一眼，老李就摆摆手，示意煌可以滚蛋了，“记得明天早上六点之前过来叫醒我。”
“那我就走了啊。”有凯尔希压场，煌巴不得立刻离开，甩下一句话，就风一般地消失了。
“你是准备跟我这儿再呆一会儿，还是我先送你去休息？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地盘儿就在隔壁来着？”大致看完文件夹里的东西，老李转脸询问凯尔希。
“没事，你忙你的，我想在这里待一会儿。”鬼使神差的，凯尔希生出了想要守着老李工作的想法。
“那成，困了就跟老子说，我送你去休息，你可别再硬撑着了，你这一病不要紧，给老子吓了个半死！”老李也没多想，笑骂一句，便坐回办公椅上，认真翻看起了煌抱来的一大摞统计文件，凯尔希就坐在轮椅上，不言不语，也没有任何动作，宛如一尊泥塑雕像，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老李工作。
夜，还很漫长……
第八十九章 神对手和猪队友
老李在罗德岛熬夜加班时，另一边，远在切尔诺伯格，也有一个人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霜星大人，这是您要的东西。”整合小兵战战兢兢地把手中的文件夹递给了眼前的大白兔子精，然后就缩起脖子，准备承受来自对方的雷霆暴怒。
果不其然，只是稍微看了几眼，白兔子就一把将文件夹摔在了地上，同样的场景，这一天里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完全可以说是经典再放送：“这都过去整整一天了，物资物资点不清楚，连手下究竟有多少人都搞不明白，弑君者他们几个究竟是干什么吃的？什么干部？我看他们就是一群饭桶！！”
一通发泄之后，霜星无力地跌进椅子中，挥挥手让闭眼缩脖的小兵离开，痛苦地揉起了太阳穴。
废拉不堪啊，简直废拉不堪！
霜星可算是明白老李为什么能靠手上那几十号人在切城七进七出，如入无人之境了，看看这帮当干部的废物吧，吃了那么大的亏，连吃一堑长一智都做不到，还觉得自己天下无敌，自我感觉良好的一逼，一个个自由散漫，毫无纪律性可言，就这样的队伍，别说老李了，哪怕少女自认战术指挥只是半桶水，也敢拍着胸脯说我上我也行。
老李那边儿忙着扩充部队，霜星这边儿也没闲着，不过她是急着要赶紧压缩编制，和罗德岛一场鏖战，明眼人应该都能看出来整合运动短期内膨胀的过于厉害，战斗力下降极其严重，切城事变之前从其他地方发动的，以及事变后切城内的，两大批感染者蜂拥而来，一瞬间就让整合运动的体量膨胀了五六倍，简直吓死个人。
而这些战斗力和纪律性都不怎么样的菜鸟，又全都集中在弑君者、梅菲斯特、碎骨和W他们四个高级干部手下，W那边还好，还有老练的萨卡兹佣兵撑场面，散入队伍里去当下级军官，勉强还能算是可观的战斗力，至于其他三人，本来自己的老班底就菜得抠脚，再让这么多菜鸟一冲击，那就更是彻底乱了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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