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琏玉凤钗 第76章

作者:耶律承基

这个时候,贾链施施然拿出折扇,学着楚留香的动作耍了一把。

然后有狗腿子兴儿上前喊了一声,“我们二爷是神京荣国府贾二爷上一等荣阳侯、江南按祭副使甄二爷遇上贾二爷,真的爷变成假的了甄守礼脸色变幻数次、终于张开手笑道:“原来是贾兄弟人今儿怎么在这儿遇见你?”走上来就要抱贾链。

贾链却一把推开他“甄二爷好大的场面,兴你叫二爷,别人都不能叫二爷了?”

甄守礼笑道:“别人叫不得但贾兄弟你不是二爷,谁能是二爷咱们两家是世交了下面的人胡诌、贾兄弟不要放在心上”

几个帮闲还没反应过来,这就成世交了?有急智的,拍手道:“咱们甄二爷是江南的二爷,贾二爷是神京的二爷平分秋色!”

“对,平分秋色!”

两拨人刚才还大打出手一转眼就了一拨人?主持暗暗叫苦、甄二爷还没闹清,又来个二爷难道妙玉这孩子终有一劫?可昨日的卦象不是如此两二爷也没什么寒的,贾链入主题,“甄二爷怎么来这儿了?”

甄守礼笑道:“叔叔命我来姑苏运一批宫样绸缎,以备内府采买,顺路在此歇脚”

信你才有鬼!

“要二爷不在金陵,怎么到这从?”

贾链淡淡的道:“姑母停灵干此,我陪妹妹过来散心听说有吵闹不宁我怕冲撞了我妹妹,故而下手重了些。”

他看了看地上还没爬起来的甄家奴仆甄守礼上前踢了他们一脚,“这些没用的东西,害得我差点和贾兄弟动手最该万死快起来,回去再收拾你们!”

他又笑道:“贾兄弟可认识这里的妙玉?”

贾链摇头“我从未见过。”

甄守礼松了一口气只听贾链又道:“但我妹妹和她很熟,既是知己,又有半师之缘”

岫烟也是他的妹妹,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甄守礼眼中凶光一闪而过,连连点头道:“贾兄弟如何不是说?今儿要不是遇上你为兄差一点儿就铸成大错!”

说罢、很敷的拱了拱手,“日为兄还有要事,先走一步,改日回了金陵,一定到我们府上一聚。”

竟然头也不回的走了那几个帮闲莫名其妙的跟着他,忍了很么才问道:“二爷咱们就这么算了”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咱们未必就怕了他。”

“放屁!”甄守礼喝道:“老子还怕了他贾链?要不是叔叔特意交代,不能和贾链起冲突,老子早就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他举起满是肥肉的拳头,“可恶,只差一点点,我就能拿到那丫头手上的东西了”

一个帮闲问道:“那贾链不会发现什么,先下了手吧?”

“不会”甄守礼想了想摇头道:“那东两于旁人平淡无奇至妙玉那丫头也未必知道能做什么用“不如请个能人义下了蒙汗药?”

“或者干脆让官府绑了她们?”

他们纷纷出谋划策。

甄守礼听的火大,“要是这么简单,老子还要费这么的力?分分钟手到擒来只是除了那丫头,说知道东西在哪儿?那丫头和他死鬼老爹一样假清高又根筋川不是心甘情愿,休想从她那儿得到一个字!”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一个帮闲很好奇。

甄守礼阴恻恻的冷笑道:“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啊!”

那名帮闲浑身冒冷汗“不了,不了我,在下一点儿也不想知道,一点儿也不想,真的L”

甄守礼冷哼一声,“叫死死的盯着,贾链这小子不可能一直呆在这儿一旦他走了立刻报告。”

他回头看了一眼半山腰的庵堂,咬着牙“下一次,无论如何我都要得到它!她们最好识相自己交出来,否则哼哼!”

且说贾链看着急匆匆离开的甄守礼,实在不认为只凭自己的一句话就放弃了。

平心而论,要是谁敢和他争可卿,即便忠顺无来了,哪怕皇帝亲自上,不能抢走她这么轻易的放弃了贾链总觉得不同寻常。

算了甄家的事儿他才懒得管虽说甄家和贾家一直来往不断,但贾链却知道,自当今皇上登基一来,甄家在江南的地位越来越尴尬了17。一甄家当年发家,依靠的是甄老太太是太上皇的乳母是以太上皇极其信重甄家,父子两代袭了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的职位。

所谓体仁院是太上皇南巡时的行宫,总管行宮一切事物,同时负有密折秦事,监察江南数省官员的责任。

几十年来,甄家品级不高,只有正四品却是整个江南权势最为煊赫的家族,所有任职江南的官员,上至留守,节度使下至知县守捉,到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访甄家。

似平贾链这么么了还没有去过甄家?前些年,太上皇禅位,皇上一如既往的厚遇甄家。

不过,谁都明白,皇上和甄家可是有怨的。

一旦大上皇宾天,甄家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好。

啰啰嗦嗦讲了这么多,其实就一句话,甄家坑需绕着走

第一百三十七章痴儿还不顿悟么庵堂的住持见江南第一公子甄二爷走了,长松了一气。

她忙叫住正往外走的贾链,打个问讯“贾侯爷,请留步”

贾链头也不回,仍然往前走,眼看就要迈步出大门,只听黛玉在后面轻轻唤了声贾链立刻便停住了他转身看到台阶上俏生生的黛玉,也不用吩咐,自己就走回来笑道:“玉儿可见到那妙玉了?有没有长着三只眼睛,两个鼻子七八只手?”

黛玉忍不住笑道:“不是哥哥说的那样。她虽冷淡些到底清洁高雅,不屑解释才遭人嫉恨哥哥可不能和外头的俗人一样,误会了”

贾链笑道:“玉儿说是那就是了。既然见识过了那咱们回去吧?岫烟呢?”

正说着岫烟从内里走出来,对贾链福了一福,“二爷,妙玉请你进去”

“请我?”贾链以为重听乙,“妙玉能请我?不要脏了她的地儿。”

“哥哥”黛玉道:“你要是脏的,那我和岫烟也脏了不成?”

贾链忙要解释黛玉恼道,“走吧,妙玉可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好吧!25”贾链笑道:“既然玉儿这么说了,哥哥拼着让她嘲两句也就是了”

住持在旁边忍了许么,“贾侯爷,请随贫尼来。”

竟然亲自带进去贾链端起侯爷的架子、故意走着官步惹得黛玉皱眉自与岫烟一起,不理贾链了住持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一一婆子,边引路边说道:“贾侯爷不知,妙玉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从三岁跟我出家,如今父母早违,虽说是带发修行,其实就和我女儿一样的。”

贾链笑道:“出家人不讲究六根清净么?”

既然有这么尘缘未了的师父,难怪会有这么缘不了的徒儿。

住持笑道:“佛家讲求入世,若修行之人还没有修行好,需到世间历练克服各种欲望,利益,透惑。若修行之人已习的佛法精髓,可以去世间开度世人弘扬佛法普度众生佛法随类面化,随缘而度、佛法是不离世间法,而世间法就是佛法。善哉善哉!”

贾链听的头昏脑胀,索性不搭荐了后院儿简单的两厢禅舍、墙角下面有一株老梅,虹枝纠结姿态古雅院子里枝条稀疏,有大半伸到头。

住持领着贾链来到门前“玉从是我、开门吧L”

贾链正评异只听里边儿清脆的应了一声门开了。

妙玉头带妙常髻,身上穿一件白素袖儿,外罩一件水田青缎镶边长背心拴着秋香色的丝绦,腰下系一条淡墨画的白绫裙,手执念珠,飘飘拽拽的走出来。

“师父”妙玉伸手扶住持进去,冷面冲贾链道:“我到底有没有长着三只眼睛两个鼻子土八只手?”

贾链见妙玉容貌美丽打趣道:“这是我和儿妹妹说的话。”

妙玉脸上薄怒,“原以为贾公子是酒脱雅十不同流俗,现在看来,竟是我错了请回吧“

贾链还没说话,妙就要关了门“徒儿”住持改口叫妙玉“刚才若不是贾侯爷义相助,那甄守礼只怕不会这么容易离去。”

妙玉撇了他一眼,满脸的嫌弃厌恶贾链也不在平她冰冷的态度,径直走进去坐了“事情凑巧本也不是为了你们若执意要谢、便谢我两个妹妹好了。”

黛玉岫烟进来坐在一边榻上妙玉不理他,连带着对黛玉的观感也大差了,只和岫烟说话。

住持笑道:“何不上茶?”

侍儿捧了一个海棠花式雕漆填金云龙献寿的小茶盘里面放一个成窑五彩小盖钟、捧与住持,然后给贾链的是一个官窑脱胎填白盖碗。

贾链见碗里一片茶叶也无,只有些茶香,一见吃尽,嘲笑道:“贵庵的茶果然清澈,就是太过真淡,既不能回味,更没嚼头。如白开水一般。”

妙玉冷笑:“就是白开水!”

贾链强忍着一口者血喷不出来,“出家人果然安贫乐道,待客都没有像样的茶叶改明儿,本侯爷给你们布施三千两银子。你看看,身上穿的破衣烂衫好像刚行脚苦行回来似的都该换了”

妙玉通身上下都是名贵绫罗,腰间坠着的一块儿玉佩,也不止三千两。

妙玉仍是冷面寒霜正待驳住持不悦道:“徒儿休得胡闹再给贾侯爷沏过?”

妙玉没奈何,自向风炉上扇滚了水,另泡一壶茶,令侍儿端过来。

贾链顺口说“这是旧年蠲的水,甜滑胜过山泉”

妙玉高看贾链一眼,“还算有些见识。”

贾链冷笑:“好是好不合我的口味。还不如刚才的白开水呢L”

妙玉转头对岫烟道:“以后不准你和他来往,否则体要上这儿来”

岫烟只能苦笑等二爷离了这从再慢慢儿说吧!

哪知贾链笑道:“不烦吩咐,岫烟妹妹需和我们道去金陵然后回神京,兴许以后就见不到了。”

岫烟惊讶道:“爷,你说的是真的?”

贾链认真道:“来之时舅舅舅妈想让你替他们回荣府里看望太太只等法事结束,便要走了”

岫烟还在惊讶之中,妙玉眼中却满是不舍。

她素来孤傲、除了岫烟身边一个能说话的朋友都没有。

现043在连她也走了,妙玉的神情渐渐暗淡起来。

“这样也好。”

半天沉默贾链忽然有些可怜妙玉,孤高清冷只是她的面,戴的久了,便摘不下来。

他不由得念起几句曲词:“其实,你不必如此须知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可怜金玉质,终陷掉泥中,你道是啖肉食腥膻,视绮罗俗厌,却不知太高人愈妒过洁世同嫌可叹这,青灯古殿人将老辜负了红粉朱楼春色阑到头来,依旧是风尘肮脏违心愿。”

妙玉听得是讽刺,又像是偈子,想反唇相讥都又觉得字字珠玑句句说在自己心坎儿里一时意想的痴了。

黛玉也轻轻念着:“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哥哥这一句道尽多少人生悲苦?和老子的‘天下皆知美之为姜斯恶矣天下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还有慧能的本来无一物,何外染尘埃’有异曲同工之妙”眼睛里闪动着欣喜的光芒。

哥哥果然与众不同岫烟心下寻思妙玉举止言谈,超然如野鹤闲云,以为人孤癖,不合时宜这脾气竟不能改果然“过洁世同嫌”了此时,久不说话的住持,怜爱的对妙玉道“痴儿,还不顿悟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第一百三十八章你就是故意装的妙玉命侍儿捧出一个鬼脸青的花,又扇滚了水,另去烹了茶来,将一个成窑五彩小盖钟亲自递与贾链。

贾链见她郑重其事,也不好拿她取笑,便接了盖钟。

“你说这是什么水?”妙玉眼中半含诮半含期待,站在他面前考问。

贾链轻嘬一口,质感清明,又扫了一眼那个花瓮,笑道:“这是再年的雪水吧?旁的水没有这么轻浮。”

妙玉惊讶之后竟然点头,“你这人毕竟有些见识。只是你我欲洁何曾洁云空未必空,你可曾洁你可曾空?”

贾链放下茶笑道:“我是红尘中人,_乐也融融,何必洁又何必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