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英灵殿老板阿赖耶
“奥托博士刚才说，他给我注射了治疗药物？难道治疗药物已经制造好了吗？那为什么不公布出来呢？”
想到这里，比安卡立刻起身换衣服，她现在迫切地想知道，为什么奥托，以及逐火之蛾这个组织，不愿意把治疗崩坏病的药物公开出来。
至于回忆起五年前的事情，比安卡也只能独自埋在心底，她没法向任何人诉说……
“等一下，既然丽塔还活着，那么阿仁，阿仁他是不是也活着？”
不无可能，既然阿仁回到长空市，丽塔也在长空市，那么，同一学校的他们可能都被逐火之蛾给收容了呢？
想到这里，比安卡换衣服的速度又快上了几分，穿好高跟鞋后，她立马奔向奥托博士所在的停尸间。
然后，比安卡看见奥托站在一个被盖上隔离罩的床边，与自己见到拉格纳最后一面时的场景，何其相似。
比安卡那躁动的内心暂且安定了下来，她默默地走到隔离罩前，躺在病床上的，正是自己之前想要救下的初中生。
在遇到患者时，医生的天职让比安卡把自己的事情往后排了排，她向奥托问到：
“奥托博士，为什么这个小女孩，她躺在停尸间里面？”
“我尝试对这个小女孩的患处进行了切除手术，我保证，在手术前我可不会喝酒，不过，她的体质不够好，没能坚持到切除手术结束。”
奥托灌了一口酒，耐心地回答到比安卡的问题。
不仅如此，他甚至可以直接猜到比安卡接下来想问什么，倒不如说，所有新人在看到这事时，都会追问这个问题：
“我当时，也感染了崩坏病，但是现在，我被奥托博士你注射的药物给治好了。”
“没错。”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有切除这个小女孩的手，如果有药物的话……”
“比安卡医生，我没有给她使用药物。”
比安卡不可置信地看着奥托，后者毫无压力地再喝一口酒。
“要说原因的话……那就是，这种药物太贵了。”
“贵？孩子的生命，怎么能用钱来衡量？”
“一个孩子的生命吗？你这个新人医生，又哪里知道，她和药物比起来，孰轻孰重？”
奥托将视线从酒壶挪开，直视着比安卡的眼睛，说出重复了许多遍的解释：
“这些年来，逐火之蛾一直在研究崩坏病，但是没有办法解析它的原理。”
“那为什么……”
“至于治疗药物，其实就是抗体血清，你明白吗？”
比安卡隐约猜到了奥托想说什么，她回想起医院中每一具因为崩坏病而死去的尸体。
“感染崩坏病的人会死去，这是目前绝大部分人的现状，不过他们的体内会产生抗体，毕竟他们在崩坏病的侵蚀下，活着的时间或多或少。”
“从统计学上来说，提取出拯救一个人的血清，需要一千具崩坏病病人的尸体，这种药，绝对称得上是无价之宝了。”
奥托站在一具因为崩坏病而死去的尸体旁，平静地对比安卡讲述着事实，无喜无悲。
“如果，把药给那个小女孩的话……”
“不要怀疑我的选择，比安卡医生，你是对抗崩坏病的重要人才。”
奥托拍了拍比安卡垂下去的肩膀，对她说到：
“而且，救你的这份血清中，也有你的老师拉格纳的一份贡献在里边，这是她在死后的世界里边，唯一能保佑你的办法了。”
成功地将比安卡的注意力转移到拉格纳身上，避免她在无所谓的地方纠缠太深，奥托继续说到：
“比安卡医生，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奇迹，有的只是无数被崩坏病夺去生命的人，和在他们尸体上继续前进的医生。”
“比安卡医生，拯救你的血清里边，存放着包括拉格纳在内的一千人的悲愿，你和我现在该做的，是和崩坏病战斗，去拯救成千上万的人。”
“或许有些人觉得我的所作所为不符合人道主义，但是在我看来，只有治愈崩坏病，拯救人类，才是真正的正义。”
比安卡沉默不语，她跟随着奥托，走出了停尸间，没走几步时，她的手机上便传来接收文件的声音。
“我看你在见到丽塔时表现得挺激动的吧，她是逐火之蛾现在最优秀的战士，嗯，也是你曾经的朋友，这些文件是她五年来的资料，就当是给你的入职礼物吧。”
被奥托这样一提，比安卡立刻想到了另一个人，阿仁。
“那么，奥托博士，你们当时还收容了一个男人吗？他和丽塔一个学校，啊对了，我手机里边还有他的照片，他的名字叫阿仁……”
比安卡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手机里面的相册，满怀期待地递给奥托博士，要是，要是真的还活着呢？
“……比安卡医生，逐火之蛾已经调查过你身边的事情了，很抱歉，我们只收容过你的好友丽塔，至于与你合照的这个人，我们并没有在长空市发现他的行踪。”
没有回旋余地的，奥托的话彻底击碎了比安卡五年来的幻想。
“开心点吧，至少，丽塔她跟我说想跟你聊聊天，至少，你还有一个好友活着。”
“……嗯。”
比安卡，点下了头。
第142节 第五章：报身·下
“比安卡，别发呆啦比安卡，醒醒，大懒猪，该去化妆啦。”
“额……丽塔？”
当比安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见的是一个巨大的落地镜，以及，镜子中所展现出来的身姿，那是一身洁白花嫁的自己。
那是一套蓬裙型的婚纱，合体的上身，收紧的腰部以及饱满的裙子，将自己傲人的身材完美地勾勒出来，搭配的衬裙又不会影响自己的行动，可见设计者对自己的熟悉。
站在新娘身边的，是穿着与新娘主色调相同的小礼服的伴娘。
打自比安卡认识丽塔开始，对方就是个热爱篮球的活泼性子，不过在这等人生大事上，作为伴娘的丽塔义不容辞地站了出来，护送这位新娘走到婚礼现场。
“嗯？不对，我记得，自己进入这里是为了……”
下意识的，比安卡想低头看向自己左手手腕，她明明记得的，那里是一个手表，用来提醒自己……
“比安卡，别往下看啦，你一乱动，妆又给我化花了，到时候嫁给我们的新郎大人时，不得被对方笑话一辈子。”
“呸，他怎么敢。”
被丽塔摆正脑袋的比安卡下意识回了一句，可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嘴里说的那个他是谁。
不，比安卡知道的，她会出来的名字只有一个，只有他，自己才会接受这场婚礼。
可是，要是说出了他的名字，就代表自己陷进去这场梦境中；要是没说出他的名字，在这梦境里，又会那么不甘心，尽管自己知道这是虚假的。
“不，这些都是真的，你应该永远活在幸福和快乐中，而不是为了人类遭这些罪……”
仿佛整个世界被按下暂停键一般，丽塔化妆的动作停在空中，一团漆黑化作了人形，不知男女，它伸出黑色的双手探向比安卡。
“……你还真是大意，竟然主动出现在我的面前。”
比安卡那原本迷离的眼睛瞬间清醒过来，右手将伸来的黑手拨开，然后死死捂住左手上的手表。
“虽然你能在我的面前隐藏面貌，但是只要我们的梦境还连在一起，观测枢就能定位到你的坐标。”
而能否定位到第八律者的坐标，戴在比安卡左手上的手表，便是关键，只要手表还在，现实中的奥托博士就能定位到第八律者的真身……
“很抱歉，逐火之蛾的人慢了一步，观测枢已经关闭了，接下来，比安卡你，永远地做一场好梦吧。”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比安卡就这样被黑手拍了一下，手上的手表就此消失，静止的世界开始流动。
“比安卡，你怎么又乱跑了，快点坐好，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够了，虽然阿仁他肯定会等你来着，不过我们的新娘可不能在这个隆重的日子里当鸽子。”
很是负责地将比安卡按回原位置上，丽塔那身力气可不是比安卡能比的。
而且，刚才丽塔说了“阿仁”这个名字后，比安卡那还有些抗拒的身体顿时安定了下来。
是阿仁，要娶我。
本来自己还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的名字，被丽塔随口给点破了，笼罩在梦境之上的第八律者趁势加强了一波对比安卡的催眠，后者终于安定了下来，脸色变得平和幸福。
比安卡，已经彻底融入了“阿仁的新娘”这个身份。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比安卡望着镜中那张明明化了妆，却和没化妆差不多的脸，便将疑惑的眼神投向身边的伴娘。
“啊哈哈哈哈，比安卡你本来就是这么漂亮，我只是锦上添花地再打扮一下啦。”
丽塔裸露在头发外的右眼闭起来，丁香小舌吐出前端，及时向自己的好闺蜜卖了萌。
“……”
“不要一直盯着我了，我们快点去见你的新郎吧！”
丽塔招架不住比安卡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立刻将她带出了这件婚房。
待出了房门时，比安卡回头一看，没错，是自己一直居住的那个房子，而两人真的一起，在这个大婚的日子里，把这里当成了家。
“家，这就是家……”
前往婚礼现场的路上，比安卡已经记不得道路两旁有什么景观，她的眼里，只有越来越近的台上人，心上人。
多少个日日夜夜了？一千八百七十五个日日夜夜了，比安卡终于再次见到了阿仁，她终于等到了，自己穿上最这套婚纱的时候。
“阿仁，阿仁……阿仁阿仁阿仁阿仁阿仁！”
比安卡撒开丽塔的手，就算是脚踩高跟鞋，她奔向新郎的脚步越来越快，然后，一把扑进了阿仁张开双臂的胸膛中。
“嗯，我在这里，比安卡，我一直在这里。”
抱得很紧，但又不是完全紧。
没有让自己觉得被抱住而难受到胸闷气短，而是充满安全感的拥抱。
“我们结婚了，我们结婚了……”
“嗯嗯，结婚了结婚了，多大个人了，还搁这掉眼泪，你一掉眼泪，妆又白化了吧。”
多久没有这种熟悉的触感了，光是碰到就让人没法脱离开来。
可是，梦，该醒了。
“谢谢你，让我能再见一次阿仁，再和他说一句话，和他结婚，完成了自己愿望。”
“比安卡，你……”
比安卡缓缓将自己的头从阿仁的胸膛上抬起来，她看着他的眼睛，除开因为自己的话而产生一些疑惑外，其余都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与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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