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火君
“吉尔,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怎么了啊!”,吉尔伽美什大声咆哮着,“你这家伙莫名其妙就没影了,我和小哀差点以为是鬼魂出现了,你到底跑哪去了嘛!”
“等我缓一会…头还有点痛的…稍微想起来一点了。”
强烈地冲击让刘森的记忆有些模糊,他回想了好久,就在吉尔伽美什忍不住开口时,他总算是清楚地回想起来刚刚到底发生什么了。
“刚才我伸出手,想在那个猫头图案的附近找找有没有什么开关,然后就摸到在那个木箱上面有一块可以活动的木板还是什么的…”
“只是轻轻碰了一下,整个人就开始自由落体了,肯定是脚下有什么活板,完全防备不能啊。”
“话又说话来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跑哪去了…”
刘森环顾着自己周围的环境,温度好低,而且暗的出奇…总有一种鬼片拍摄现场的既视感呢。
“喂,吉尔,你能听到吗?”
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的缘故,刘森的手机里传来了沙沙的声音,本想问问吉尔伽美什她们情况如何的刘森,却发现电话被直接挂断了。
话说回来了,真白的声音为什么没有出现在电话里?那妮子…
“踏踏,踏踏。”
“森,你总算是醒来了啦。”
毫无感情波动地声音在刘森身后响起。
“哇,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森…是我啦。”
“真,真白,你怎么也掉到这里来了?!”
这妮子差点没吓死他。
“森掉下来了,所以我也跟着掉下来了。”
“这样吗,我明白了。”
刘森笑了笑,他猜到了真白会这样说。
身材在又冷又暗的地方,唯有真白那纤细的手掌能带给刘森一点儿的温度,手机那微弱的光源充当着手电筒,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他和真白到底掉到哪里去了。
真白安静地守候在刘森的身边,刘森则是紧锣密鼓地开展着调查工作。
首先是一个略显破旧的垫子,这是刚刚掉下来时他和真白都躺过的地方,刚才那一下确实摔的不轻,要是没有这个垫子,恐怕骨折就是在说难免的了。
然后垫子上面的是梯子,这个梯子是真白刚刚爬下来时用到的么?
“我刚刚就是从那里下来的哦。”,真白解释道,“爬了好久呢,估计有三层楼高哦。”
“三层楼吗?”,刘森皱了皱眉,“你有试过顺着原来的地方爬回去么?”
“有试过哦,只是森掉下来的地方已经有一个不知道是盖子还是门一样的东西挡着了。”,真白手舞足蹈的描述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好像被人锁上了呢,怎么敲都敲不开。”
被人锁上了么?可是那个空洞上面的应该是小哀和吉尔伽美什吧?
反锁的大门,黑暗,寒冷,梯子的深度以及手机信号很差,总结这些已经到手的情报…看起来,他和真白所处的地方应该是地下没错了。
“地下吧,按照我的推测,我们现在应该是在总武高的下面了。”
总武高下面居然有这样的地下结构,这一点还真是让人感觉自己是身处在梦境之中啊。
而且这里也不像是下水道。修建这么一个地下结构可不是什么简单地活,一定会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
总武高校董会的成员不会那么闲着无聊修建这种根本用不上的地方吧?
第两百六十一章
拂面的阴风和寒冷的温度,唯有真白那小巧的手掌还拥有者些许的温度,和真白十指紧扣的刘森推开了这个不知名地下室的一扇房门,要想快些汇合吉尔伽美什和小哀,他们需要马上进行调查了。
“森,这个是什么?”
推开了房门,刘森和真白好奇地打量着房间了的一切。手指着房间内一张床上的一张纸,真白轻声提问。
“这是一张病历单么?”
刘森拿起纸条看了两眼,也难怪真白会看不懂,因为这上面写的都是一些药品的名字。
“嗯,这上面写的都是紧俏药品的名字。”,刘森说道,“看起来除了基础的消毒剂之外,其他的药品都是相当紧缺的样子。”
“而且连青霉素都是不足的,这样哪怕一个小伤口的坏疽都会用要人命的啊。”
医生的职业反应让刘森的思维有些发散,他继续阅读着纸张上面的文字,只是越看就越觉得不对劲。
下面就是一连串因为细菌感染而死亡的名单,有大约一百个人,都不超过二十岁。
这张纸片上记录的东西刘森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再加上这栋小洋楼本身就是日本宪兵司令部的大本营,刘森心里面多少也是有点猜测了。
“森,还有那个哦,那个我知道,是步枪吧。”
“是啊,确实是步枪没错。”
刘森接过了真白递给他的一直步枪,这把枪还保存地相当完好呢。
又是步枪,又是阵亡名单,刘森是越来越肯定自己的推测了,只是光有推测也没用,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才是要紧的事。
离开了左手边的第一个房间,刘森拉着真白来到了右手边的第一个房间。也是很久没有和真白这样独处了,虽然真白嘴上不说,但从宠物女孩那微微勾起的嘴角来看,真白这妮子也确实是在享受着这难得的独处时光的。
推开了右手边的第一扇房门,在拍开房间内那漫天飞舞的烟尘过后,刘森和真白看到的是地上的四封信件还有墙上挂着的一面小日本红太阳膏药旗。
“四封信吗?总感觉会是遗书一类的东西呢。”
刘森把四封信件从地下捡了起来,刚想拆开来看看的时候,真白就自告奋勇的举起了小手。
“森,让我读。”
“可以。”,刘森笑着点了点头,他知道真白这是想要刷刷存在感呢。
“那就从第一封信开始吧。”
真白抽出了一张信纸,慢慢地读了出声。
“这好像是日记哦。”,真白说道,“作者是一位叫本田圣(Honda KouKi)的人呢。”
“大致的意思是这样的,前面一段都是讲他在高中的经历,因为家里穷而受到了同学们的嘲笑,所以一直都很自卑。”
“直到有一天,有个军官来到他们学校进行征召动员。”
“森,“征召动员”是什么意思啊?”
“大概就是征兵的意思吧。”,刘森回答道,“果然么,曾经住在这里的都是军人么?”
“真白,你继续读下去吧。”
“我知道啦。”
真白点了点头,回应了刘森一声。
“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能为自己的国家尽一份力,美国人的炸弹都落到我们的学校里了,要是还有点爱国之心就必须拿出自己的行动来。”
果真是饱受军国主义荼毒的一代人啊,刘森摇头冷笑,这种深受鼓舞的语气,觉得自己不参军就不算真正日本人的想法,简直就是无药可救了。
写下这篇日记的时间是一九四五年三月,稍微学过历史的人都知道,当时的日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然后这家伙还以为自己会和美国人打仗,结果却是到了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而且除了他本人之外,这里还有一百个他的同学,都是没念完高中的学生,到了一九四五年七月,这里的学生就只活下来四个了。
“四个人么?这个数字不正是信件的数量么?”
刘森皱眉思考着,在他思考的片刻,真白已经拿出了第二封信读出声了。
“森,这个人的想法似乎有些不合群呢。”
真白把第二封信件在刘森眼前摇了摇。
“这个叫井上本树(InoueHonKi)的男生还是蛮特别的哦。”
“特别吗,怎么个特别法?”
回过了神的刘森眨巴着眼睛提问道。
“嗯,这个人在整个关东地区都是无人能敌的少年相扑王哦。”,真白一边阅读信件一边回答,“自幼父母双亡,靠着相扑比赛赢来的钱周游日本各地,甚至还爬过富士山哦。”
“森,富士山好玩吗,我们也去爬山吧。”
“别问我,我也没去过啊…我只是想说,这个家伙真不是从哪本轻小说里跑出来的男主角么?”
刘森没好气的吐槽道,这种开挂一样的人生赢家可真是太让他羡慕嫉妒恨了,不过在看完井上本树日记的后半部分之后,刘森很快就释然了。
按照日记的记载,这位井上本树的人生目标是找到全日本最漂亮的樱花谷,然后在那里面盖一栋小木屋,看起来像是和陶渊明先生一样的理想呢。
只是有一天,日本宪兵在他去北海道上的船拦下了井上本树,把他丢到了军营里,也就是说,这个并非是自愿参军的。
这家伙似乎是几次想要逃跑都没成功,直到有一天有人说日本本土马上就要被美国所占领,而且美国人要把日本的男人通通杀光。
“我知道,那栋属于我的小木屋这辈子是都不可能建成了。”
这是井上本树日记中的最后一句话,他那开挂一样的人生到这里也就戛然而止了。
战争从来都没有改变,每一次战争带来的都是无止境的伤痕和悲伤。刘森知道现在不是感慨这些的时候,但是此情此景还是让他的思绪有些出神。
刘森制止了真白想要阅读第三封信件的动作,他把真白抱进了怀里依偎着查看着眼前的信件还有信封里的一张照片。
“看着这张脸,完全不像是成年人的面孔,顶多就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嘛…”
一手抱着真白,刘森的另一只手把照片翻到了地面。
“平泽品(Hirasawahon)…昭和二十年前四月十五日,换算成公元纪年的话就是一九四五年四月十五日,第二次世界大战快要结束的时候呢。”
“八成是因为日本的男人因为战争快要死绝了,逼不得已才会把十五六岁的孩子赶上战场吧。”
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最是考验一个国家的战争潜力,日本这弹丸之地各种资源都十分的稀缺,如果日本海军抢在美国没来得及进行工业结构调整之前彻底击溃美国的太平洋舰队,那或许还能争取到一丁点的胜算,但如果等到美国完成了工业结构调整,哪怕整个岛国都在“男当战,女当运”那都是没有半点胜算的。
“那么就是最后一封了…我们来看看这最后一位的遗言是什么吧?”
刘森摸了摸真白的小脑袋,而真白则是不太明白,为什么刘森会突然感慨起来呢?
“最后一个人的名字叫本城贵久(Honji Takahisa)…这篇日记倒是蛮有意思的。”
刘森笑着看着这封信,这个本城贵久的日记里,满篇都是写给一个叫“樱”(SaKura)的女孩子的土味情话,如果被有心人看见,都可以拿去当日语系当表白情书范文了。
然后这家伙为了吸引心上人的注意,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个真正的男人,就跑去参军了,而且在他离开学校的那一天,他朝思暮想的那个女孩居然说只要战争结束就和他结婚。
“呵呵…立了这么一个flag还想活着回家,想太多了吧。”
虽然这个男生确实是一往情深没错,但舔狗的下场最后还是一无所有的,这家伙后来从一个军官的口中得知,原来日本政府早就给那个女生做了工作,只要她没说服一个男生自愿参军,她家就能多分配到一斗米。
原来在那个时代就已经有传销这种东西了啊…这还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