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式Hikari
曼迪有些使坏心理地把咖啡递给楚以南，表示自己请客，但实际上是想捉弄一下这个小鬼头，用咖啡苦他一下，楚以南道了声谢谢，一口喝完，心满意足地把杯子扔到垃圾桶里，甚至给出了个人评价。
“警署这边的咖啡机没有连接AI下载调试服务吗？水放得多了一点。”
女警小姐一愣，没捉弄到这皮相可爱的小男孩，有些失望地打了个哈欠。
“情况怎么样？”涉谷仪问回了正事。
“不怎么样，但是我感觉纸居知变得兴奋和开心，在接受讯问前的一段时间，她的抵触心理很强，满嘴脏话，中间通了一次电话要求请律师帮助后，就有些不合理的兴奋。”曼迪认真起来。
涉谷仪皱眉，看了眼被故意放在讯问室里晾着的纸居知，说道：“能调取通话记录吗？”
女警司干脆地摇头：“不能，没有证据证明这与严重危害问题相关，我们也不是特安厅的人，没法监控别人的通话记录，立法议会混了群白痴进去后，这两年我们工作清闲了不少，做什么都没权限，还不如之前全权交给AI们立法。”
“我能去旁边玩手机吗？”楚以南忽然插了两位大姐姐的嘴。
曼迪大方回应：“可以，不过警署的网络有监听功能，不要乱上小网站哦～实在不行可以先把网址发给我检查一下内容。”
先给你检查那跟自首有什么区别！！
楚以南走到旁边，给伏曦发了个信息，想走这位AI大姐姐的后门：
“能偷偷调取纸居知的通话记录吗？”
【不能哦，如果你在特安厅实习，我倒是可以给你行这个方便。今天上午有你的姐姐北语棠的《雪》签售会，就在少年美术馆举行，需要去吗？我可以帮你制定最近的通行路线。】
怎么突然就提醒我去语棠的签售会了？
懂了，可以趁机看语棠忙于签字的窘态，这是个找场子的机会，我这就去！
但是涉谷检察官好心带我过来看案子，我突然就要跑路去玩，不太说得过去呀，而且现在也是上班时间。
不行，得找个借口过去现场，不然在家里永远都没法重振帝位雄风，得积极去抓语棠的把柄才是！
他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小脸拧在一起，有点像是吃了喷射战士后的凝重神色：
“涉谷检察官，今天是我姐姐的签售会，那个纸居知突然表现得那么兴奋，会不会找到了办法去报复我姐姐？我想去现场看看！”
这种“不妙的预感”理由对于女警司来说站不住脚，她朝检察官说道：“你现在的白天工作就是带小孩，晚上带回家吃小孩？”
“你闭嘴。”涉谷仪冷冷地驳了她一句，对楚以南说话时的语气却趋缓：“行，你担心的话，那我就带你过去看看。”
第24章 暴露
少年美术馆
在娱乐高度发达的现代，少年美术馆的作用已经失去了它的名称本来的含义，连想给自家娃娃报班学艺术的家长都不会青睐这里，作为城市基础设施，基本上就剩下租出去作为公益活动展厅、偶像握手会之类的用处。
但是门可罗雀的少年美术馆在今日可是热闹得不行，场馆外的记者随处可见，排队等候的粉丝更是赌得水泄不通。
这一切都是因为行迹神秘的童话《雪》的作者“雪”，在隐匿消息这么久之后，第一次露面开签售会，并且门票卖得有限，只限量五百多张票。
签售会还没开始，美术馆二楼的北语棠看着下面排着长龙的队伍，不住地感叹：
“算二十秒一个人，那也差不多要三个多小时啊......”
编辑春山小姐在旁边已经打理好了事情，到时候只要北语棠往凳子上一坐，签名签名就完事。对于自己负责的这位作者，春山小姐安慰道：
“安心啦，天空猫小姐她之前签售会长达六个小时，最后还是坚持下来的。”
这哪里像是安慰了，北语棠在心中嘀咕。
签售会对于一位出版作者来说，是一种成就，北语棠其实挺怕这种坐在位置上几个小时签名的事情，简直就是坐牢，但是也想体验一下这份业内认可的成就感，就定了最小规模的550票——前提是签售会有人来，万一大张旗鼓地开了，结果来的人寥寥无几，那就尴尬了。
她做事情对于自己都有着充分的自信，但是看着楼下这排到马路拐弯处还没完的队伍，北语棠对家里那只负责暖床的小鬼头还是很感激的，没有楚以南的误打误撞，恐怕这一次的签售会也无法如期开启，并且她的个人生活也会遭到不小的影响。
身段丰腴曼妙的少女亭亭玉立在二楼的遮阳窗前，又眺望了一次人群与队伍，心底有些遗憾，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楚南要去实习，没法抽空过来。
......
在停车场停好车后，涉谷仪与楚以南下车准备上楼去。
“票被抢光了！”楚以南惊道，他被伏曦提醒后才想起这件事，因此根本没有准备抢票一事。
“有检察官在，进美术馆白嫖就完事！”自行开车过来的曼迪警司伸着懒腰跟上来，笑楚以南太年轻。
不过他确实很年轻。
楚以南盯着警司小姐，有些鄙夷：“你一开始不是说不来的吗，怎么突然又跟上来了？”
“没办法，上司要开工作总结会了，又臭又长，我就说发现了线索要跟着涉谷检察官进行协助。”黑眼圈的女人表示偷懒一事实在是身不由己。
希望双子岛内的公职人员能少一点这种懒虫吧，不然楚以南可就要替柳姨交的那么多税感到不公了。
走出停车场，曼迪见到那条排队进去的队伍就望而生畏，队伍中各种年龄段的人都有，有的是带着小孩过来的母亲，有的是学生情侣，连独自前来的成年人都有不少。
女警司小姐觉得不可思议，不太理解童话书籍为何能畅销起来，向涉谷仪问道：“‘雪’小姐是非常火的作者吗？我简单查了下麒麟百科，只有一本书，而且还是童话题材，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穿着包臀裙黑丝袜的检察官思考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我大学时，文学老师就说过，成功的童话往往带着黑童话的性质，小孩看着流连文字表层的美好幻想，大人看了无奈于故事的深层内容。要同时兼备适合儿童的浅显有趣，以及大人的深沉内涵，这是很难的事，大概《雪》做到了这一点吧。”
谈话间，女警司已经看了不少书籍评价，纳闷道：“说是小男孩在冰雪国度中追寻孩提时邻家姐姐的身影，我怎么感觉是个跟诱拐男童有关的故事？涉谷你是不是买过来看了？”
“你闭嘴。”女检察官冷冷回应。
三人自然不可能从正门进去，办案怎么能那么低效率，涉谷仪直接带路走后门，在出示完工作证件后，美术馆和出版社有关的主办方工作组组长连忙跑下来带路迎接。
这种被尊敬重视的体面感，是楚以南一直向往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这么个画面：拿着检察官工作证件的自己去柳姨的公司办案，证件一出，办公室里的柳姨立马下来严肃地迎接带路，而不是见到他就搂着亲抱着蹭。
威风！太威风了！
就是这检察厅的伙食安排有点脑瘫，他有点犹豫。
抉择间，三人已经来到了监控室，曼迪警司不喜欢盯着监控看，选择移步到三楼的空中连廊，俯瞰下面的签售情况。
人很多，幸运抢到门票的读者在发现作者“雪”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女生后，更是觉得门票买得值，迫不及待地等待排到自己。
大部分读者都非常守规矩，明白后面有人在等，纵使心中有再多的话想对自己倾慕的作者说，但最后基本上就是握手鞠躬，表达一句支持，再拿到签名好的实体书后就离去。
拍照合影在这场签售会中是不允许，手机设备在进入美术馆二楼后也会被屏蔽掉摄像功能。
曼迪看了“雪”几眼，心叹真是个漂亮的少女后，注意力便放在了队伍的人群中，只是看了十几分钟，没有什么发现，便折返回三楼监控室找涉谷仪闲聊。
当着美术馆工作人员的面闲聊扯皮，难免会被人觉得是不做正事，她们来到可以看到美术馆大楼外的空中连廊处偷闲。
“真的会有线索吗？”曼迪询问。
此行的开展，仅仅只是楚以南的一句“感觉”，没有实证。
“那算不算？”涉谷仪的明眸看向还没排进馆内的队伍中。
有三四个打扮时尚但有点不良少女的学生跟排队的人商量，在作出了用手机扫码的行为后，那几个太妹女学生顶替了原先排队的人。
曼迪的熊猫眼难得锐利起来，分析道：“看起来是高价买掉了原先那些读者手里的门票，不然这些肯在工作日前来排队的热情读者不会那么果断。”
涉谷仪也给出了一个细节：“买门票的都会获赠一本书，但是我刚刚有见到一个人提出把获赠的书也给那个买票的太妹，但是没有要，她们两手空空还不要书，来签售会做什么？”
这些简单的细节一组合起来，就可疑得很了，这还真就给那小屁孩给猜到了？曼迪感觉自己被打脸了。
但是咸鱼心态的人都不会在意这些，这算什么打脸，她自己不也跟来了吗？不算丢人！
可问题又来了，她们现在似乎只能等，因为她们的身份不允许凭借“可疑”的理由来抓人，但是现在过去表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倒是可以惊走那几个学生，免得她们来签售会搞事情。
以她们的职业习惯来处理这事，最好的莫过于放线钓鱼，等她们自己犯事了再现场抓获，然后带回警署审问，审出和纸居知有关的证据来，那刚好让法院里的某位喜欢重拳出击的法官制裁一下。
可这样也会有一个为难的地方——签售会不一定能顺利进行下来，哪怕她们卡着“既能现场抓获，又不至于影响签售会”的底线来，都是不可能百分百确保现场气氛。
这种情况下，追求功劳的人都会选择放线钓鱼，保证签售会顺利进行不在她们的工作范围之中，那是主办方聘请的保安需要做的事。
先前尝试用黑咖啡捉弄楚以南的警司小姐，竟然说道：“要不还是尊重一下那小屁孩的意见吧，严格来说我们现在是带薪摸鱼，不算正式出警时间，都没有报备呢。”
三楼的女人商量间，也不知道是不是排队的时长让人烦躁，二楼签售会的现场渐渐产生了些小摩擦，经过几个读者尝试得到拍照合影许可未果后，终于有人态度不满的抗议。
“你们这个签售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花了一千多通用币才买到票进来的，结果连合影都不允许？这到底是什么道理！难不成合个影都要额外给钱给作者？”
发出不满声音的是一个体型略圆的中年妇女，嗓音扯得很尖，喊得气势很足，给人一种吵架常客的印象。
会场本来很热闹，因为不存在肃静的理由，来排队签名与作者见面的读者三三两两交谈，就算没有结伴而来，也会在手机里跟人聊天，分享一下见到“雪”本人的惊喜。
中年大妈的声音在宽敞的美术馆中产生了回音，排队的人安静下来。
编辑小姐上前，手里拿着一瓶水给对方，试图安抚：
“阿姨您好，我们签售会定的价格为640通用币，不存在1000以上的定价额度，并且随门票赠与的书都是定制收藏版，门票中的协议已经告知了现场是不允许拍照的。”
一脸横相的大妈不理会，很气愤地拍掉春山小姐递过来的水，继续扯着嗓门道：“我知道是640，但是原价根本抢不到，我只能从黄牛手里买，你们的票放出那么少，分明就是给黄牛抬价的机会，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跟黄牛合作？抬价也就算了，还一抬就抬几倍，几倍就算了，连拍照都不允许？”
“阿姨，拜托，凭雪小姐的热度，1000的定价对比同层次的作者，都是便宜的，喝口水泄泄火吧！”队伍中有人无奈地说道，眼看着就排到他了，结果被一个大妈给闹着拖延了。
“便宜？那我多给的钱你来补吗？不多放点票，不打击一下黄牛，这难道不是主办方的责任吗？你是消费者，消费者还帮着不合理方说话？骨头都跪软了吗？”大妈愤而回击，犀利的言语信手捏来。
见状，编辑小姐和北语棠都心头一凛，这是典型的来闹事的。
这场签售会的门票定价对比别的作者定价，真的是低于平均水平的，光是定制版的赠书就占了票价的几成，然后会场租用费等费用算下来，压根就不赚钱，纯粹就是赚一点热度。
春山小姐都觉得票价定低了，但问题是北语棠不稀罕那点钱，只是来倒贴时间成本体验一下的而已，最后编辑部还是妥协下来了。
北语棠起身，礼貌的态度中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她仪式性地微笑询问：“这位阿姨，请问我书中的主角名字是什么？”
大妈的神色一愣，旋即知道了她的意思，避开正面回答，又扯尖了嗓子道：“我有义务回答你吗！我没看过书，帮我的孙子孙女来拿签名书不行吗？我可是花钱买了票的，难不成没看过书就不能来了？”
正排队的读者本来还疑惑怎么突然闹起来了的，听到作者雪的简单一句问话，顿时明白有人来闹她的签售会，连主角名字都说不出来，就是功课都没有做就过来搞事情了。
“保安，把这位阿姨请出去，票价按两千退给她，钱我出，不要影响了后面的读者，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冷眼瞥了那大妈一眼，北语棠坐下。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种场合出现了任何意外状况，对于主办方都是有不良影响的，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那就只有读者们还向着主办方那边，但等待本来就是很烦躁的一件事，如果拖久了得不到处理，最后与会者埋怨的还是主办方这边。
响应大妈的还有几个人，形象上看都不像是有正经工作的，都用一些泼妇无赖的言辞影响着现场，保安不能打人，更不能过于强硬，只能合伙起来用身体人墙艰难地把闹事者往门外拦。
井井有序的排队队伍因为这个情况出现了些混乱，后面的人都想看看前面了什么事情，加上维持秩序的保安都到了二楼去处理情况，对后面的人疏于引导，那几个“插队”过来的黄毛太妹趁机挤到人群中，迅速地往二楼靠过去。
还没到二楼，她们就从带过来的塑料袋里掏出一大叠照片，赫然就是北语棠在《山中雪村》制作工作室里会谈的照片，趁着大妈们制造的混乱大喊：
“雪小姐，你明明是个童话作者，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是成人游戏《山中雪村》的文案作者！”
“亏小孩子们那么信任你，衣冠堂皇的，没想到你竟然在背地里竟然是这么三俗作品的制作者！你玷污了小孩子们的信任！”
第25章我要冲爆！
最能捣乱、破坏气氛的，莫过于碎嘴大喇叭的大妈，还有冲业绩不顾道德的记者。
井井有序的签售会到现在已经彻底没法进行下去了，现场比之嘈杂的市场更加混乱，保安和出版社主办方的工作人员试图稳定秩序，但是在不能打人的种种限制下，保安拿这些人也没有太大的办法，更不可能用强硬的手段去塞口球堵住大妈的嘴。
北语棠冷眼看着这一次，伤心不至于，但是心情很糟，她是一个对自己的东西掌控欲很强的人，这场签售会的规模不大，但这是她创作历程中的一个里程碑纪念小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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