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破开生死路 第223章

第六十五章 劫过道成

更多的祥瑞异象正在同时发生，大地之上，忽然处处涌现出了甘泉。

甘泉上开出了一朵一朵的金莲，莲花顺着水流、在修士和凡人脚下流淌而过，既真实、又虚幻；每一朵金莲，仿佛都可以渡人过苦海、登临彼|/岸。

苏澈就在天道妙音，仙花飘落，地涌甘泉，金莲遍地等异象发生的同时，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随着他本体现身，空中、地面长出了一丛丛象征祥瑞的芝草；方圆上万里的枯木忽然开始萌芽，焕发新生。

一道又一道的神虹出现在空中，它们环绕着苏澈、聚拢着苏澈、衬托着苏澈，七色的虹光交织在他身后，璀璨无比。

苏澈是以盘膝的姿势坐着的，他座下有一副似真似虚的九品莲台，他脑后生出一道散发着光芒的神环，这让他看起来如同仙王临世，尊贵中显露着威严之感。

太浩宗的一众弟子，不管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看到这一幕简直连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这也太夸张了吧？你和我说他要飞升了我都信！

虽然苏澈的模样没有变化，身上也依旧穿着一袭青衣，但是紧闭着双眼的他，全身上下肌肤洁白如玉，散发着莹白仙光。

随着他一呼一吸之间，整个太浩宗的灵气都在循环往复，仿佛被他一人的呼吸所带动。

苏澈的气息也变得飘飘渺渺了起来，明明就坐在那里，又似乎不在人间......

此刻苏澈的体魄，毫无疑问已经到达了第七境的高度。

至于灵石仙胎和碧血丹心体融合而成的全新体质，名为【清灵天躯】。

这副躯体已经脱离了石体的局限，也不再受“碧血”或者“丹心”这类体质特征的影响，它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现在的苏澈不是人类，却胜似人类，可以已经算是半个仙人之躯了，因而才会引发如此大规模的天地异象。

这是天道有感，既是庆贺，也是向世间宣布，有如此体质之人诞生于世。

苏澈体内，上丹田中，此刻绛宫中的一团混洞大日，已经转变成了一轮混洞寒月。

此由阳转阴，象征着苏澈从第四境破入第五境；而且这还不止，苏澈一到第五境，就连续冲破三层牢关，来到了第五境第三牢关的层次。

在太浩经中，这一境名为【真阴境】。

之所以晋升有这么大的突破，主要归功于渡劫的最后时刻，苏澈吸收了大量蕴含天道法则的雷球。

随着他的躯体重铸，剩余的能量如同泥牛入海，全数归入丹田，将苏澈的小境界一举推高三层。

这还是两种顶级体质融合时，消耗了百分之八十以上天劫之力的缘故，否则苏澈此刻恐怕已经是第六境的修士了。

眼见苏澈再度现身之时，有如此不凡的造化，不仅一众太浩宗弟子惊掉下巴，就连那些前辈高人们，也大都看得表情都呆滞了。

镇元子虽然早有预料，苏澈一旦能渡过化形天劫，应该会有天地异象出现，但是此刻他还是一阵牙酸。

“不行，掌教你得准备准备了，这天地祥瑞影响的范围如此之广；我估计现在应该有消息从四面八方传出去了，具体是说我太浩宗有人渡劫飞升......”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外人很难穿透护山大阵、观察到太浩宗内部的情况；就连苏澈要渡劫的消息，也只是近几日内在太浩宗门内流传。

在其他修士看来，分明就是以太浩宗为中心、出现了大规模的天降祥瑞之兆！

这种种征兆，不像是有什么灵物出世，反而和有人证道了差不多。再加上各大顶尖门派，门中还是积蓄了那么几个第九境的老妖怪的，所以旁人会有这种猜想、简直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听到镇元子的话，掌教牧云子也面色严肃地点头，“我让人通知一下其他宗门，免得引起误会。”

如果别人真相信了这谣言，那么就是太浩宗打破三千多年来的绝地天通，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上门来拜访、探询隐情呢，恐怕连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雪天真人看到这一幕，激动得眼怀热泪，“不容易，不容易，没出事就好。”

其他弟子们在最开始的惊讶过后，一个个纷纷高声欢呼了起来，甚至有人自发喊道：“恭喜苏师兄/师叔/师叔祖渡过天劫！”

在这些呼声之下，苏澈缓缓睁开双眼。

这是一双沉静、清澈的黑白眼眸，既没有金光射出、没有神光逼人，只有一种道法自然的韵味在其中。

水帘洞中，无缺隔着水镜见到了这一幕，但是随即，镜子一下子破碎！

这让本来略带欣喜的无缺愣住了。

她欣喜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苏澈身上出现的这种变化，就是她早期捏造这个婴儿时，设想过的其中一种补完可能。

也正是因此，当初苏澈十五岁下山回家那年，无缺发现苏澈服食了碧血丹心果，才会说出【灵石生碧血，仙胎孕丹心】这种箴言。

那时无缺就说过，苏澈终于成为一个完整之人，现在就是这种完整的体现，他不再是一个人造的产物，而是获得了天地认可的新生命。

至于无缺会愣住，那原因就更简单了。

她之所以能突破太浩宗的护山大阵，近距离观测苏澈，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什么血脉联系，他们间压根就没这种联系。

无缺每次施法，大都是通过苏澈幼年时的玩具、衣物为媒介，再加上两人的“母子”关系、造物与被造物关系，形成一种强大的联系纽带。

现在水镜会破碎，说明这其中有一环出了问题，导致两人之间的联系削弱了。

联系一削弱，术法形成的水镜自然而然地就破碎了。

这并不是说、无缺以后再也无法远距离见到苏澈；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再也不能那么轻松做到，必须花费更多的心思和力量才行。

这让无缺脸上的阴霾进一步加深，按道理，哪怕苏澈获得天地认可，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才对，归根结底，这依旧是她捏出来的人，因果关系还是存在的。

那么是哪一环出现问题了呢......

第六十六章 今日方知我是我

苏澈醒来后，感觉全身上下前所未有的好！

明明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是在他眼中看起来更加透彻，他似乎能直观地看到丝丝缕缕的“线”。

那是构筑起整个世界的底层法则。

苏澈的呼吸轻快，全身上下圆融如意，没有一丁点缺憾、卡壳、不自如的地方。他轻轻动了一下手指，感觉自己随时可以粉碎眼前的空间，制造出大片黑洞般的地带。

这是生死三玄境的标志之一，力量可以做到某种程度上的“破碎虚空”。

明明还只是第五境，但是苏澈却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这种强大，是前世在第六境巅峰的时候，都未曾体会到的。

“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是我......”他喃喃自语道。

随后，苏澈才听到太浩宗弟子的欢呼声，这让他笑了一下，他只是拱手朗声道：“多谢各位同门抬爱，散了吧。”

“另外如果有下次，我希望你们能不要一直盯着我看，起码给我换衣服的时间。”

众人一下子哄然大笑了起来，当然，少数女弟子还是比较害羞的，没有和臭男人们一起笑。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不管是认识还是不认识苏澈的人，仿佛都一下子和他拉近了距离。

飞月、楚沫、残星等人的喜悦自是不必多提，世秀只是隐没进太虚幻境消失不见。而远在外门的羲月，她好像终于从漫长的“走神”中回复过来。

羲月低声笑了笑，“钱塘江上潮信来，今日方知我非我......”

她的两个人格，在观看苏澈渡劫的过程中，奇妙地融合为一了。她想起了两个人格下、所有不统一的记忆，她终于由不成熟走向成熟。

这不是说，天劫本身对于羲月来说有什么用处，它只是提供了一个契机。随着年岁增长，她的心性逐渐稳定下来，双重人格的问题本就会自然消弭。

如果没有这场天劫，羲月迟早也会人格合一，只是可能会比现在更迟一点。

一切明白过来后，羲月远离热闹的人群，回去自己住的客房，她需要一定时间平复一下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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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埃落定，苏澈和掌教、镇元子、师父、师姐、师妹一行人，先行回到了天府峰。

这次苏澈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按理来说，掌教应该先去处理善后事宜；具体问话之类的，交代给镇元子或者雪天真人都可以。

但他还是亲自跟来，把善后的事情交给了其他人处理。

至于要问什么，那能问的可太多了。

天府峰大殿，掌教看向整个人精气神都焕然一新的苏澈，微微点头赞许，“看上去状态很不错。”

然后他也问出了自己最大的疑惑，“你之前到底是怎么从天劫的追杀之下逃脱的？具体逃到了什么地方？”

这种事，苏澈当然早就在心里打好了腹稿，“当时我是用了一个叫做【通天绳】的术法，这术法还是一次做宗门任务时得来的奖励。”

“不过这次的使用体验，和以往完全不同。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往上躲进了一个广袤无尽的黑暗空间里，不再像往常一样，仿佛进了一个空间有限的狭窄黑箱。”

“在那里没有边界，也没有明显的危险，我一直在内心计算时间，没有贸然行动。一直拖到天劫过去之后，才敢从那个空间中脱离而出。”

“这一现身，我就感觉自身的体质完成了最后的融合，并且顺利渡过天劫，境界也有所突破。”

雪天真人听得有些不可思议，“那现在呢？”

“我试试。”苏澈话音一落，再次施展了神仙索。

但是和之前不同，牧云子几人的神识明显能察觉到，苏澈躲在数十米高的一个隐蔽空间里。他们只需要伸出拂尘、或者用神通一扫，绝对可以把那一块打碎，将苏澈硬生生逼出来。

苏澈在里面待了几秒钟就重新落下来，“不行了，这次又变回了老样子。”

掌教眉头微皱，“这......”

飞月在一旁猜测道：“会不会和当时的环境有关？要在特定的地点，才能进入那个广阔的空间。”

“可能性不大，”镇元子微微摇头，“之前我在苏澈相同的位置上试过了，一样没有什么异常。”

忽然，雪天想起一事，“先不说这个，苏澈你把那个上古妖神给的尺子，拿给我们看看。”

这倒不是说，雪天立马能将这两件事物联系起来；只是太上开天玉尺，也是他们一行人之前的疑惑的点，这个时候就顺带问了。

苏澈既然展现出了这尺子，自然也不会躲躲藏藏，他很大方地将玉尺交给了自己师父，让自己几位长辈一同认真查看此物。

他们几人一一上手之后，都能看出此物十分不凡，但是要说个所以然出来也说不出。毕竟就连苏澈，也是地龙给他讲解过后，他才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不然光靠一个刻着天庭之主名字的尺子，太浩宗过往的典籍中、又没有对此物的记载的话，那谁能猜得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

最多只能猜测可能和上古时代的天庭有关。

总之看过一圈之后，雪天将尺子递还给苏澈，掌教则是说道：“小心些，毕竟不知道那位妖神有什么目的。如果察觉有异的话，不管是还给那位，还是交给宗门封印起来都可以。”

苏澈点头称是。

就在这时，镇元子忽然伸出手，“等等，会不会和尺子有关，你把那东西拿给我试试。”

苏澈听到镇元子的话，表情非常自然，也没有说不愿意，只是把尺子又交到这位长辈手上。

掌教牧云子看向镇元子，“你想到了什么？通天绳的事？”

“对，我记得那本秘术里面，也神神叨叨地提过天庭来着。”镇元子一边说着，一边左手执尺，右手往上释放了通天绳！

随即他整个人咻一下~消失不见。

苏澈和其他人都是抬头往上看，但是苏澈和飞月、残星这几个境界低的，无法以神识直接看出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