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沙尘 第501章

“场景转换了？”

瞥了一眼面前茶几上的节目单，上面有着整场傀儡剧的曲目配乐，

“叫做《春天，来吧！》，传统的古风，用陶笛演奏，反而显不出年代感……”

许多朗朗上口的流行乐，其实是很朴实的口水歌与乡间俚曲，而《竹取物语》中却很奇怪，大部分配乐，那种透着厚重时代气息的韵味扑面而来，却刻意用通俗的演奏方式，改编成了顺应潮流的应景之作，

“还真是为难演奏者了，是叫柏木吧？还真是个厉害的小家伙……”

夕颜也明白自己的契约者是什么意思，团扇遮住轻笑的嘴角，小声解释道：

“父亲大人也考虑过，是不是换一种演奏方式！最后，还是维持了现在这个样子……”

“有谄媚观众之嫌……”

伏义一针见血地点出了关键所在。

“有什么不好？大家都爱看爱听，让《竹取物语》流传开，朝颜姐姐也出名了……”

文艺创作者追求自我表达，提倡向欣赏者提供饱含“高级感”的作品，也不算错，但总不能为了所谓的内涵与高雅刻意与普罗大众为难。

孤芳自赏、自娱自乐的艺术最终会沦为自我陶醉而无人问津的历史尘埃，大丸又不是要在忍界搞什么文艺复兴、百家争鸣，向观众献上喜闻乐见的故事戏曲，演奏几首名传忍界的乐曲就够了。

忍界最常见的乐器，就是各种哨、形态多变的笛子，像小柏木吹奏用的陶笛，已经算是演奏难度相当大的一种了。

许多热衷于音乐的人，唯一的本事就是吹一口活灵活现的口哨，对他们来说，那种许多乐器配合才能演奏出来的经典，确实很喜欢听，可那离群众太远了。

就像大丸前世，提起巴赫、贝多芬、莫扎特等著名音乐家，大家都知道那是大师，可走在大街小巷，入耳的却是《最炫民族风》，情之所至，能吼两嗓子的，也是轻摇滚和口水歌居多。

“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能欣赏的都是风景……”

“还真是……”

伏义心中略疑惑，虽然不明白那些词汇的准确含义，但也能明白夕颜转述的大丸的话里的意思。

虽说失去了一些该有的韵味，但也不算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意犹未尽之感，毕竟基调还是完整的，柏木的天赋很高，演奏也很精彩。

“挺好听的！可惜，春天已经过去了……”

砂隐村的春天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对风之国居民来说，冬去春来的风沙季节，也没什么可欣赏的美景，唯一让人期待的，就是天气渐暖，刺骨的寒风不再，让缺衣少食的贫苦人家好过一点。

当然了，对春天的向往，不管是哪里都是一样的，春暖花开，万物从沉眠中苏醒，生机勃发的日子里，总归是给人带来希望的季节。

就在伏义和夕颜云淡风轻地交流的时候，隔壁包厢的沙夜大小姐看了看夕颜的方向。

“怎么了，姐姐大人？”

一直关注沙夜大小姐反应的沙奈出声问道。

“契约……成了！”

“就这样了？”

沙奈有些意外，

“那个家伙的眼光，还真是毒辣……”

沙夜大小姐原本有些紧绷的脸稍微舒缓了一点：

“伏义前辈，还是很适合的……”

现有的四个“人工精灵”都不是完美无缺的，山吹的高傲与傲娇，一不留神就有傲慢之嫌；柏木性格太过跳脱而不稳重，好奇心太过旺盛，偶尔会冒失出错；朝颜看似没什么缺点，但太过理想化，极度追求完美的性格，让其容易钻牛角尖；夕颜的资质虽然略显平庸，但这还不是她的主要缺点，不自信，太过依赖他人的意见，使得其性格缺乏自主性。

伏义的出身也不高，但家资还算充裕；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不是一帆风顺，也没遇到什么太大的挫折；实力比大部分上忍要强，但也有限，没有什么缺点，特长也不明显，封印术、结界术医疗忍术都有所涉猎，除了结界术出类拔萃之外，其它的水平都很一般。

另外，战场指挥、领导才能、治政能力、战略眼光都还凑合。

“平平无奇”的人生经历，“普普通通”的优秀，将伏义的一生展现得淋漓尽致。

当然，这个“普通”，是以“影”的层次来衡量的。

没有特别的血继限界与家族传承，靠个人努力，能够达到伏义这样的高度，已经相当不错了。

第0752章 变化

身上同样背着“普通”这个标签，也许前辈伏义身上的某些优秀特质，能够给夕颜带来收获，这也是沙夜大小姐同意将伏义列为契约者第一候选的主要原因。

好在，结果似乎不差，伏义和夕颜的相性还算符合。

“明明我也能当好夕颜的契约者，结果又便宜了外人……”

“慎言，伏义不是外人，而是砂忍同胞！”

沙夜大小姐不客气地打断了妹妹沙奈的话，语气严厉地呵斥道，

“如果被别人听到你的抱怨，会产生误会……”

“知道了！”

嘟囔着的沙奈心中有些不痛快。

自从知道“摇篮花园”搭建成功之后，想要契约一只“人工精灵”的心思就浮上了沙奈的心头。

可现在，连续四名“人工精灵”都没有轮到沙奈，其中两名甚至还不是砂忍，让苦等的沙奈二小姐感到有些不忿。

“如果顺利，中忍考试之前，让你做夕颜的第二契约者……”

稍微安抚了一下妹妹沙奈后，沙夜大小姐将注意力放在了外面的观众身上，

“大丸正在为中忍考试的安排伤脑筋，现在估计没空，有些事情，需要你出面……”

“好吧！”

当惯了姐姐大人的工具人的沙奈，理所当然地答应了。

身为第一试和第二试的主办方，大丸为了避嫌，如今尽量不和有可能参加联合中忍考试的考生接触，以免产生作弊和泄题的嫌疑。

……

砂隐村中，一处隐秘的地下实验室，被认为正在忙着正事的大丸，随手给精疲力竭的香燐注射了一针管营养剂，又检查了一番我爱罗的状况，没发现什么意外之后，将注意力放在了在巨大的培养皿中的人型物。

经过好几次重大实验之后，如今大丸已经从我爱罗身上分离出了绝大部分重要器官和与生命息息相关的循环系统。

能够做到如今这个地步，中间的过程实实在过于复杂，在大丸重重保护之下，也遇到了几次重大危机，好在都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如今，被切下来的我爱罗的躯体已经超过体重的一半，被结合成整体之后，为了保证活力尽可能地保留，大丸用右近将其包裹，目前还缺失的身体，用右近的血继限界融合替代，并用白绝附体提供生命力。

随着给我爱罗制造备用身体的计划不断深入，对香燐提供的生命力和查克拉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大丸不得不采取变通的手段来缓解其压力。

十几分钟后，回过神来的香燐依然瘫倒在躺椅上，一点也不想动弹，我爱罗挣扎着走到大丸身边，抬头看向了被紫黑色的物质包裹的人型有机物。

“里面就是这段时间的成果？”

“嗯！”

如果不考虑寿命的损失，大丸已经可以考虑用克隆体器官补足缺失的部分了。

当然了，为了万无一失，还是按照计划按部就班地执行比较好，反正接下来除了联合中忍考试，也没有什么重大事件需要我爱罗冒险的。

“似乎很顺利的样子，不过……”

我爱罗脸上露出一个莫名的表情，

“看着从自己身上切下啦的这么大一块，感觉还是很奇怪的……”

要不是知道现在的自己身上并没有少什么器官，我爱罗都要怀疑是不是被骗了。

“你要是不介意面对另一个自己，我还可以制造一个以你为原型的人傀儡……”

“这……”

我爱罗一惊，

“人傀儡？我还不想死……”

“时代在发展，技术在进步，赤砂之蝎完善的人傀儡技术虽然神奇，但也有落伍的一天，弄死一个强大的忍者，制作一个不去操纵就不会自己动的人傀儡，还是太亏了……”

只要人还活着，就有更多的可能，可要是死了，就只能成为傀儡材料，或者施展禁术·秽土转生的素材了。

“你……已经研究到这个地步了？”

我爱罗忍不住问道。

以前就知道，大丸极有可能拥有制造人傀儡的能力，不过，因为其从来没有明确地承认过，大家也就装作不知道。

到现在，风影五代目才知道，如果想要作恶，大丸的能力可能比赤砂之蝎更加危险。

耸了耸肩，大丸坦然地说道：

“不管是什么禁术，使用的都是人！什么忍术无善恶，全看忍者的本性的话，我是不信的，有些术，天生就悖逆常伦，如果泄露了，整个忍界的秩序都会崩溃！不过……”

轻笑着顿了顿，大丸有些遗憾地说道：

“不管怎么吹嘘或者自我麻痹，都不得不正视一个事实，人类是有极限的，人性，身体，家庭，社交等等，都是束缚我们不要往‘非人’领域堕落的束缚，可是，如果不打破这一层桎梏，前面就没有路了……”

不管是失去了人心的人型恶魔，还是拥有人性却变成怪物的异类，都不可能回到正常的人类社会了。

大丸的话，让我爱罗的心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人柱力算是人类吗？

应该还是算的，只是一般村民惧怕他们强大的力量，且无从反抗，所以将其视为怪物。

而且，死而复活的人类，还算是人类吗？

应该也算，至少从内到外，都和正常人无异。

“你的意思是，你要突破人类的‘概念’，往更加强大的‘非人’领域进发了？”

“目前还没有，甚至连这样的打算都没有！”

大丸叹道，

“倒不是为了坚持什么‘人类的骄傲’，不愿意变成怪物之类的固执念头，而是太过危险，人的灵魂和身体，是天作之合，两者的融合不会产生什么问题，可一旦某一方面有了麻烦，就会影响到另一边，比如：赤砂之蝎，大蛇丸等人……”

其实咒印和仙人模式、人柱力也算，只是这种影响比较小，充其量就是影响一下心态，不像赤砂之蝎变成失去人类感情的傀儡，大蛇丸的本体变成白磷大蛇。

“身为一名砂忍，在风影面前发布准备研究禁术的宣告，你这也太大胆了……”

“出于对未知的恐惧，我是不会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先苟一苟，保命再说，拯救世界还轮不到大丸。

第0753章 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