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之沙尘 第613章

“真是麻烦！”

大丸叹了一口气。

明面上的风影，应该有一个靠得住的常务秘书，以及一个专门处理见不得光的阴暗事务的影子，一村之长亲力亲为，累人不说，与内部各方没有了缓冲，矛盾很容易摆在明处，让人下不来台。

以前掌管空战部队实际权柄的大丸，有着雷厉风行推进自己意志的必要。

但是风影，除了在村子需要的时候挺身而出，平时最多的工作，不是什么决定砂忍未来的重要事情，而是调和各方矛盾，让一盘散沙的村子团结在风影周围，维持这么大的一摊事业正常运转。

以前大丸是个“做蛋糕”的空战部队统领，现在却是手持刀叉“切蛋糕”的风影，角色的转变一定不要搞错，否则当真就要变成我爱罗的“黑手套”了。

也不知道我爱罗是怎么兼顾风影的工作，还有时间修行，让自己的实力稳步提高的。

相比之下，大丸确实在耐心上，不如我爱罗，尤其是某些看不顺眼的人和事，也是强行按捺下大动干戈的心思。

如今对睡眠的要求不高的大丸，发觉自己怎么也无法陷入深度睡眠后，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几本书，打开台灯后，随意翻看着。

这些很久没有被看过的书籍，大多是大丸曾经认为有些价值的，也有少许以往修行的感悟随笔，据说是外祖母留下的某个已经消亡的神社巫女的经文，也在其中。

“能够带来财富与幸运，并保家宅平安的福神——惠比寿么？真想见识一下，你是何方神圣……”

第0942章 察觉

来回翻看了几遍，没什么实质性收获的大丸，合上书籍的扉页，轻轻叹了一口气。

忍界的这些传承下来的所谓“神灵”，要么只是某种规则的实体化产物，没有任何自我意识，要么就是妖神之流。

在远古神话中，几乎没有提到过“净土”这个概念，“圈养”着一片区域的人类，接受供奉的“妖神”，估计也是如鞍马八云的血脉来源——天狗那样的货色。

与人类的道德观、善恶、喜好基本没多大关联，在忍者崛起之前，人类在那些强大的存在面前，是相当无力的。

但是，作为有智慧的生命，人类能够生存下来，也不是全然没有反抗能力。

这其中，就有承载着人们希望的英雄应运而生，他们宰杀欺凌人类的妖怪，退治堕落的魔神，庇护着治下的臣民繁衍生息。

上古时代的国度，没有忍者村，其国主被尊称为“天子”，寓意为上天派遣的人王，是神灵的化身。

拥有人与神的双重身份的这些国君，或有匪夷所思的威能，或有无可比拟的人望与才能，带领人类拓展生存空间。

这些英雄的后代，也是身份尊贵的神之血裔，王权正统由此而生。

如今各大国被称为“大名”的君主，几乎将“祖先”们的本事忘得一干二净。

至于大丸记忆中和大筒木辉夜喜结连理，生下了大筒木羽衣和大筒木羽村两兄弟的祖之国“天子”，如果忍界历史中真有这么一个人，做了这么一件事，当真称得上是功德无量。

也许这些所谓的“天子”，不全是惊才绝艳之辈，但是在忍界的命运中，确实是实打实的“现人神”，而六道仙人和他的弟弟，当真是“地上人”和“天上人”的混血。

所以他们的后代的争斗，固然有理念的差异，各自利益的冲突，同时也掺杂着“国津神”和“天津神”主导权的争夺。

黑绝诱惑了因陀罗的转世之身宇智波斑，利用了漩涡族人长门，三大通灵兽圣地就捧出了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来打擂台，就如当年的蛤蟆丸，如今的大蛤蟆仙人引导大筒木羽衣和大筒木羽村联手封印大筒木辉夜。

真相如何，大丸也不好说，阴谋论的观点，也都是事后诸葛，于现实的困境没太大帮助，但也可以很清楚地明白，忍界那些拥有大筒木血脉的“命运之子”们，并不仅仅是指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长门和宇智波斑其实也算，只是后者失败了而已。

从六道仙人建立忍宗，乃至于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建立一村一国的秩序，其实也变相地将侵夺了大名的威望，五大国的影，事实上再现了部分“现人神”的权柄，已经能够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壮举了，前提是他们会用的话。

当然了，即便不懂，恐怕忍界冥冥中的命运，也会在现实中反馈出来，获得和“影”相匹配的好处。

比如我爱罗，在成为风影之前，实力虽然强大，也还有点脉络，当上风影后，并没有太多时间修行，实力的提升速度反而加快了。

沉思着闭上眼睛的大丸，取出一团自宇智波家族秘地南贺神社中得来的阴阳遁力量，将精神力渗入，同时缓缓灌注那一股股由驳杂的念头汇聚成的力量，瞬间，感知变得深邃，仿佛进入某个异空间的大丸，看到了一片层层叠叠交错的巨网，每一个网状节点处，都以特有的频率震动着，并向四面八方传播。

这些震颤有强有弱，但大体汇聚成带着巨大能量的波动后，集中在身边。

大丸低头看去，自己的所在，也是一处网状节点。

轻轻拨动着一条丝线，带着特有韵律的震颤向四周扩散，让周围节点处的光华越发明亮，并反馈回来一股熟悉的精神波动。

一个节点固然微不可察，但成千上万的节点震动汇聚在一起，让中心的大丸都感到不由自主地随之“共振”。

紧接着，大丸回过头，看见后方犹如萎缩版的摇篮花园中，一根淡金色丝线系在自己身上，同时又分出数根粗细不一的线条伸向远方，最粗的一条末端，大丸察觉到了宇智波佐助的气息。

“既然我有这样的感知，那是不是……”

心中一动的大丸，再次看向的远方，犹如群星汇聚之处，三团散发着仙人气息的所在，一条条不知道多少年前编制而成的线条，结成了三个巨大的茧状物。

与之相比，大丸身边那些交错的线条，犹如透明的薄纱，差距大得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三团茧状物放出无数纺锤状丝线，交错缠绕，将中心拱卫的黑色诡异物束缚在其中。

“所谓命运之子的预言，原来就是这么回事！”

所谓蝴蝶效应，到底是由空气的流动和物体的相互作用造成的，忍界有更能放大这种效应的、几乎可以连通万事万物的查克拉存在。

既然吟唱和结印可以施展忍术，画符咒和血契可以布置结界、跨越时空施展通灵术，真正的幕后黑手，在许多年前就安排好了今天的命运，还真是有可能的。

“等等！如果真能如此直观地看到‘命运’之外的变数，哪怕更加模糊一点，蛤蟆丸那个家伙，也许已经察觉到……应该是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

瞬间，危险的预感袭上心头，如果那些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通灵兽真的有恶意，或者想要剪除大丸这个变数，那自己岂不是要更加小心，不要露出破绽？

虽然无法违逆大势，自身再强也不能强行扭转忍界无数人心的方向，但是轻轻拨动命运的丝线，获得自己想要的结果，应该是可行的。

那些已经成了精的通灵兽们，可能比大丸这个初学乍练的新手要老练得多，前辈们是否乐意新加入“牌局”的陌生人分一杯羹，还真不好说。

看看自己身边单薄的一片，再看看坐拥火之国和木叶村，几乎予取予求的“前辈”，大丸回头看了看被寄予厚望的“摇篮花园”，不由得摇摇头。

『任重道远啊！』

第0943章 家计

砂隐村有史以来，大丸是第六位执掌风影权柄的村长，前几任不管品行如何，能力是否优秀，至少相当有责任心，十分勤政。

一个城镇规模的半军事化聚居地，周围是一望无际的沙漠，每天其实也没那么多非处理不可的大事。

总的来说，哪怕再用心，大部分时间也浪费在一些琐事上了。

因为没有成熟的公务员体系，风影及其麾下的干部，都是兼有政策与执行双重任务，这跟世俗的管理体系中，政治与行政泾渭分明是有差别的。

砂隐村这种管理模式，上上下下一把抓，说得好听是高效负责任，其实也就是草台班子执政时间长了，勉强有了点经验，修修补补成现在这个样子。

不过话又说话来，忍者村到底不是个正常的国家，理论上管理的核心区域只有本部，也就是十来万人级别的小城镇，这个规模，也没必要纠结于太过专业的治理，以忍者的行动力，挑几个合适的干部各管一摊就够了。

至于上下失序，太阿倒持的事情，一般也不会发生，五大忍村的村长，也就是“影”，基本是本村最强的人，至多在后面加上“之一”。

强大的实力归于个人，“下克上”的难度无疑要大很多，目前的大丸，就是以强大的实力，压服所有的异见分子，顺理成章地坐上了代理风影的位置。

即便大丸打破了历代“风影”勤劳与敬业的传统，直到日上三竿，都没有去风影之家坐班，也没人真的将他怎么样。

太久远的就不提了，和天色刚蒙蒙亮就开始工作，经常晚上披星戴月回家的我爱罗比起来，大丸无疑是个十分懈怠的首领。

将几件急需处理的事情安排下去后，充分放权给各位负责人，大丸也不需要事必躬亲，真有必须风影决策的大事，自然有人直接找上门来。

这两年很少在家的大丸，难得吃到了母亲吴叶亲手做的早餐。

天亮之前，下了一场小雨，给久旱的村子添了不少清爽的气息，东南方向射来的阳光，让地表的温度上升，一股股温润的轻风徐徐吹来，但没有激起沙霾。

夏末初秋的日子，有这样舒爽的天气，相当难得了。

由叫不出名字的石材制作成的桌面，已经很有些年头了，上面留下了大丸小时候淘气的痕迹。

说起来，这个承载着不少回忆的家，绝大部分家当都是大丸的父亲攒下来的。

屋内的陈设还不是太破旧，就是光线有些暗淡。

因为是洗衣店，里里外外总有洗涤剂的气味，时间长了，习惯之后，也还有些怀恋。

大丸如今的身家，虽然还是负资产，但那是因为摊子铺得太大，赚的钱不少，但是投入更多。

真要手头稍微紧一点，可能几天就能省出买下这一栋二层小楼的钱来。

曾经大丸也考虑过聘请一两个家政帮忙打理，顺便照顾自理能力越来越差的祖父，母亲吴叶怎么都好，就是倔强的祖父不愿意花这个冤枉钱，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将一片巴掌大油炸的面团状团块切成一条条，然后慢条斯理地放入嘴里。

这玩意有点像是油炸面窝或者葱油饼，只是从海鱼中提炼出来的油脂，总是透着一股咸腥味，哪怕经过处理都挥之不去。

虽然味道有些怪，但砂隐村的居民不在乎这些，量大管饱就够了，大部分同胞还没有到考虑好不好吃的程度。

基本上，大丸每过一段时间，就亲自送一大堆食物回来，改善一下家里的伙食，如果送钱的话，母亲吴叶恐怕舍不得大手大脚地花钱，还是吃那些没经过处理的粗粮，昂贵的食材，也只有年节的时候才会狠下心来买一点。

不一会，填饱肚子的大丸擦了擦嘴。

“祖父还没起床吗？”

“昨天担心了半天，没等到你回来，就睡着了，今天估计还得一会才会醒来……”

母亲吴叶收拾着碗筷，微笑着回答。

一般人有个误区，总觉得老年人就该早睡早起，其实不是的，作息习惯也因人而异，大丸的祖父就属于那种睡得不算晚，但睡眠很浅，早上起得不早的人，尤其是累着的时候，更需要时间恢复精力。

“看来祖父看不到我穿着风影的行头威风八面的样子了……”

大丸整理的一番衣衫，得意洋洋地笑道，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说我笨……”

“别看你祖父说话不好听，其实私底下很得意的！以前总是提起你父亲，现在总向邻居说起你……”

“是嘛！当面夸奖一下，也无损他老人家的威严嘛！”

“要走了？”

帮着大丸抚平一副上的皱着，母亲吴叶说道，

“去忙吧，风影大人，可是大家的，不能只待在我们家！”

……

砂隐村医院的特护病房，已经醒来的我爱罗，除了能眨眼睛，动动手指头外，也就能含糊地说几句话，还相当费劲。

等大丸前来探望的时候，勘九郎和手鞠都不在，只有广事带着几名影卫队成员护卫在门边。

挥了挥手，让警戒的人靠后，大丸对两名正在给我爱罗的手脚按摩，促进血液循环的医疗忍者问道：

“恢复得如何？”

“血压偏低，局部有血栓，明显生命力不足，但是在逐渐恢复改善！还有，五代目的精神已经清醒了许多，能够有一些简单的交流了！”

“他说了些什么？”

“浑身痒！”

“正常现象！好了，你们也歇一歇，我和他单独说几句话！”

将其他人打发走，大丸伸手按了按我爱罗胸腹的位置，又检查了一番体内的查克拉与经脉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