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者爱丽丝的社会性死亡传说 第20章

“虽然我也听说了人界那边勇者已经现身，但确实没想到魔界这边的魔王也会这么快就出现……本以为可以趁着你还弱小的时候将你扼杀在摇篮里，现在看来，我卧底了二十多年，最后还是失去冷静了啊……”

听着艾尔德抱怨似的自白，爱丽丝只觉得头都大了——她一开始还开玩笑似的想过，只要人类和魔族的国王之中没有内鬼，那么自己的身份就肯定不会暴露出去，结果哪知道魔界这边居然真的有个人类的内鬼混到了四天王的位置上面。

不过想想也是，相比起人类那边的政治要求，魔界这边登上四天王的位置只需要实力即可，只要实力足够，其余的魔族也不会对你的身份进行猜疑，反而会想尽一切办法来辅佐你登上四天王之位——某种意义上来讲，魔族的政治体系其实是很容易滋生间谍的。

不过实力能达到魔族四天王级别的，在人界也能获得非常好的职位了，一般也不会有人心甘情愿跑到魔族来当卧底，毕竟魔界的环境相对于人界来说是相当糟糕的，艾尔德愿意跑到魔界来当卧底，也就是说她是真心实意地在为人类着想。

——也难怪她最后会失去理智，对爱丽丝进行暗杀了，如果她真的是一个真心为人类的未来做考虑的人，那么见到还很弱小的魔王，自然是不愿意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爱丽丝看了一眼艾尔德背后露出魔力线路的翅膀，这对翅膀应该也和爱丽丝头上戴着的角一样，只是伪装道具，不过和爱丽丝这个纯粹的装饰物不同，艾尔德背后的翅膀是魔法道具，应该是依照魔族的器官制作出来的魔力转换器，让艾尔德在魔界也能和人界一样进行魔法的修炼。

“你居然是人类……”

爱丽丝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盖亚之枪——如果对方真的是魔族的话，这盖亚之枪是肯定要挥下去的，但是既然对方是人类，那似乎就没有必要了，因为这就意味着两人其实还有交涉的余地。

“……你想干什么？”

艾尔德看着爱丽丝居然将手里的盖亚之枪往地上一放，似乎是不准备对自己发动攻击了，不由地蹙了蹙眉，然后后退了一步，严阵以待地看着爱丽丝，尽管身上已经受了非常严重的伤，几乎没有了什么战斗力，但还是下意识地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啊，该怎么说呢。”

爱丽丝挠了挠脸颊，脸上带着一丝认真的表情，对着艾尔德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我是勇者。”

“……”

艾尔德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爱丽丝能看得出艾尔德那一脸嫌弃的表情想要表达的意思——你骗鬼呢。

“好像光靠嘴巴说也没办法证明……你等我一下。”

爱丽丝想了想，将盖亚之枪往身边一甩，砸在了地板上——反正现在艾尔德背后的翅膀都被自己砸坏了，已经无法再使用魔界的魔力，也就没有再反抗的资本了，所以爱丽丝也就没必要一直捏着这么大个锤子……哦不，盖亚之枪了。

在艾尔德疑惑的注视之中，爱丽丝跑到了房间的角落，从废墟里翻出了一个背包来，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个手套，戴在了右手上面，紧接着又将双手伸进了背包里面，两只手在背包里面摸索着什么，最后才满意地将右手从背包里面拿了出来。

那一个瞬间，艾尔德看到了璀璨的圣光从爱丽丝的右手中亮起，拿神圣的光辉，即使是教会的修女和神父见了，也会高呼神明显灵。

艾尔德开始怀疑人生。

第五十六章 爱丽丝也傻了

趁着艾尔德不注意的时候，将自己换洗的白色胖次从手套的缝里抽了出来，塞进了口袋里，爱丽丝走到门口，看着满脸呆滞的艾尔德说道：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

艾尔德看着爱丽丝的眼神就像是见鬼一样，她感觉自己的大脑都有些不太够用了——按理来说，能发出如此夸张的圣光的，应该的确是勇者才对。

因为不管是暗属性还是光属性，都是十分稀有的魔法属性，拥有这两种属性的人才寥寥无几，找遍整个人界和魔界也没有几个，而他们也一般被寄与厚望——不是战斗方面的厚望，而是研究方面的厚望。

毕竟相比起战斗而言，一些魔法相关的研究更加重要，比如说大家所熟知的灯，就是上千年前一位拥有光属性魔力的人类研究者所开发出来的，能够聚集空气中游离的光属性魔力，从而点亮魔法灯，这个发明直接让人界和魔界都摆脱了夜晚的黑暗，可以说是功德无量。

而这些稀有的人才之中，拥有实战能力的很少，而且像刚才爱丽丝那样直接亮起如此夸张的光芒，那绝对不是一般的魔法师能够做得到的，即使她真的是稀有的光属性魔法人才，也很难凭借一己之力点亮如此夸张的光芒。

但……要说她是勇者，这也不可能啊，她和另外几位魔族四天王可是亲眼见识过爱丽丝使用了黑暗属性的精神魔法，直接把他们几个人给震晕了过去，也正是因为确定了爱丽丝能使用魔王的力量，所以艾尔德才会如此毫不犹豫地对爱丽丝实施暗杀——和刚才的理由一样，就算爱丽丝是稀有的暗属性魔法人才，也不可能独自使用出那么强大的黑暗系魔法。

“你……你是勇者的话，那你之前为什么会使用黑暗魔法？”

艾尔德的声音都有些发抖，她感觉自己的三观正在被爱丽丝笑呵呵地拿着盖亚之枪使劲地砸，而且就要砸坏了，“一般人是不可能使用那么强大的黑暗魔法的，那已经是禁咒级别的魔法，只有魔王才有可能办得到！”

“这个嘛，其实说起来可能有点诡异，但其实这是有理由的。”

爱丽丝也很快就想到了说辞，她看着艾尔德的双眼，用真诚的语气回答道，“你忘了么？魔王和勇者除了自己本身的属性以外，还会别的魔法种类——我作为勇者，除了光属性的魔法以外，另一个种类的魔法正好就是暗属性魔法。”

扯淡吧——！？

艾尔德很想这样对着爱丽丝大喊出来，但这句话却梗在了她的喉咙里——因为就算她的理智告诉她这种事情是扯淡，但爱丽丝却的确已经在她的面前表现出了暗属性和光属性两种魔法的力量。

虽然她也很想怀疑刚才的圣光只是爱丽丝在右手中握了个灯泡啥的，但刚才爱丽丝的右手发出圣光的同时，那磅礴的魔力是做不得假的——那绝非是魔界特有的被污染的魔力，而是属于人界那边清冽的魔力，也就是说，爱丽丝右手的光芒，确实是人类那边的魔力所带来的效果。

“我……让我捋一捋思路。”

艾尔德捂着头，刚才被爱丽丝用盖亚之枪锤飞都没这么痛苦，现在她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炸了，“你的确在我面前使用过暗属性的禁咒，但刚才的圣光又的确是远超一般人强度的光属性魔力……”

纠结了好一会儿之后，艾尔德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抬起头，看向了站在自己身前的爱丽丝：

“等等！？我又怎么能确定你不是正好学了光属性魔法的魔王呢！？”

确实，如果爱丽丝之前说的，自己只是“第二魔法是暗属性魔法的勇者”，那么理论上，她是“第二魔法是光属性魔法的魔王”，也是有可能的。

“唔，这个确实。”

爱丽丝摸了摸下巴，不过她在想到这个借口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被反问这个问题的可能性，所以她在艾尔德的注视之下，又跑到房间的角落里，从那个之前挖出来的背包里面，取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盒子并不大，大概就像是装筷子的小盒子一般大小，不过随着盒子被打开来，一阵淡淡的光芒闪过，从盒子里面掉出来了一把艾尔德绝对不会认错的东西——

勇者之剑-恩赫里亚！！！

“那是……勇者之剑！？”

看着被爱丽丝像是垃圾一样随意地丢到地上的恩赫里亚，艾尔德的声音都有些变形了——她突然想到了前段时间传到魔界来的消息，人界那边的勇者已经拔出了勇者之剑，并且已经离开了勇者之剑原本所在的格兰芬教堂，前往格兰芬森林中进行修行了。

如果爱丽丝真的是勇者的话，那似乎确实合情合理——作为勇者的爱丽丝只是误导了其他人，然后亲自涉险，前往了魔界。

“看吧，我可以正常地使用这把剑。”

爱丽丝用右手拿起勇者之剑-恩赫里亚——毫无疑问的，这把剑到了她的手里依然被评价为了“垃圾”，效果只有力量+1，让她至少挥舞这把剑的时候不会把胳膊崴了，“我来魔界其实是为了来探查魔王的情报，然后我无意中发现，自己的第二魔法正好是暗属性魔法，于是我心生一计，干脆冒充为新一代的魔王，混入到了这里，提前打入魔界内部。”

爱丽丝说着说着，自己都快信了：

“就算之后真正的魔王出现了，我也可以用自己的身份与他对峙，分裂魔界的势力，这样的话，魔界内斗起来，就不会有工夫入侵人界了——毕竟我作为勇者，魔力是十分充裕的，因此使用暗属性魔法的话，也可以和魔王一样轻松使用暗属性禁咒，没有人会想到我居然是勇者的。”

“厉……厉害，原来还有这一招。”

艾尔德似乎是被爱丽丝忽悠瘸了，脸上露出了一丝崇拜的神情——虽然以旁观者和知情人的角度来看，爱丽丝的这番说辞肯定问题非常多，但是奈何艾尔德对于爱丽丝的情报了解并不多，她只知道爱丽丝可以轻松使用暗属性禁咒，拥有禁咒级别的光属性魔力，而且可以使用勇者之剑，于是爱丽丝的这番胡说八道，就这样被她信以为真了。

不过出于最后的确认，艾尔德还是对着爱丽丝问道：

“那……我可以试试看这把勇者之剑吗？毕竟听说勇者之剑只有勇者可以使用，其他人使用的话会陷入昏迷之中，如果我能确认这把剑真的是勇者之剑的话，我就相信你之前说的。”

艾尔德虽然已经身受重伤，但是她很清楚自己体内的魔力还有剩余，只是无法将其使用出来罢了，就算这把剑上面有什么令人陷入昏睡的魔法，也不可能突破她体内的四天王级别的魔力防御，因此她可以确定，这把剑如果是假的勇者之剑的话，自己可以保证不会昏迷。

换言之，如果这把剑真的能让她陷入昏迷，那么这就是真正的勇者之剑了——只有勇者或者魔王的力量，才能让她这位魔族四天王的魔力都无法防御。

“当然可以。”

爱丽丝知道自己手里这把剑是真正的勇者之剑，因此便没有拒绝，将手里的恩赫里亚递给了艾尔德。

艾尔德拿起了这把剑，身负重伤的她无法挥动这把剑，所以只是单纯地拿着打量了一下，随后，她脸色一变——她突然感觉到，从勇者之剑中出现了一股如同漩涡一般的吸力，正在疯狂地吸取着体内剩余的魔力。

“什……”

艾尔德还没来得及说出话来，就感觉自己体内的魔力被勇者之剑瞬间抽空，然后双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不过相比起昏迷前的艾尔德的惊慌，爱丽丝此刻才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因为在艾尔德魔力被抽空，昏过去的那一瞬间，这把名为恩赫里亚的勇者之剑，居然猛地爆发出了足以亮瞎人眼的光辉。

“……开玩笑的吧？”

爱丽丝看着沐浴在白光之中，悬浮在空中的勇者之剑-恩赫里亚，忍不住咽了口唾沫，额角带着冷汗，然后看了一眼昏倒在恩赫里亚前的艾尔德。

——完犊子了，这个场面……爱丽丝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五十七章 真正的勇者和虚假的勇者

艾尔德所构筑的封印声音的结界，还是相当可靠的——就算是艾尔德已经晕死过去了，结界也没有解除。

所以直到现在为止，弗拉曼他们都还没有发现爱丽丝的房间这边发生了相当大的事件——房间里的一片狼藉就不说了，就算是房间外的走廊也因为刚才艾尔德被砸飞出去而沾满了血迹。

不过没被发现也好，在知道了艾尔德的身份其实另有玄机之后，爱丽丝反倒是不希望弗拉曼他们这么快就发现爱丽丝这边出了事。

在将门外的血迹擦干净之后，爱丽丝将艾尔德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虽然房间里大部分区域已经被刚才的盖亚之枪给震成了渣，但是还是有一些地方没怎么受到波及的。

比如说爱丽丝房间的床，只被地上涌出的盖亚之枪轰碎了一半，另外半边还是正常的，所以爱丽丝至少还有个地方能用来安置艾尔德。

把艾尔德搬到自己那只剩半边的床上之后，爱丽丝的表情就更加难受了——原因也很简单，在搬运昏迷的艾尔德的时候，由于艾尔德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反抗能力，因此爱丽丝的右手很自觉地将艾尔德判定为了武器。

所以爱丽丝借此机会，看到了自己的右手对于艾尔德的评价。

【武器：魔力枯竭的勇者-艾尔德】

【品质：神器】

【效果：力量+10000，魔力+10000】

【附加能力：勇者的觉醒（被动技能，使用神赐的武器时消耗的体力与魔力大幅度减少，体力与魔力的恢复速度大幅度提升）；神之语（被动技能，虔诚地祈祷便可以与神明进行对话，获得神明的增益）；光之祝福（被动技能，你的光属性魔力亲和度MAX，在使用神赐的武器时会闪烁圣光，对黑暗系敌人造成额外伤害）】

如果说之前看到勇者之剑吸光了艾尔德的魔力并且发出了圣光，爱丽丝就已经大概猜到了，那么现在右手给出的评价，就可以说是确定了。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啊……”

爱丽丝在房间里翻出了唯一一个没有被毁掉的凳子，坐在了上面，看着被自己放到半边床上的艾尔德，表情凝重，“原本我以为新一任的勇者和魔王根本没现身，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冒充勇者和魔王……现在看来，新一任的勇者和魔王，其实已经出现了啊。”

这样一看，爱丽丝也明白为什么艾尔德会如此大义凛然地前往魔界进行卧底了——一般人如果拥有艾尔德这种程度的实力，肯定是不愿意放弃在人界唾手可得的权力，跑到魔界这种在人类看来环境非常糟糕的地方当卧底。

但勇者不一样，勇者是全心全意地在为人类考虑，所以即使这个任务对她而言可能没什么好处，但是她还是毅然决然地前往了魔界，并且慢慢混成了魔界四天王，成为了人类安插在魔族之中的一枚最大的暗棋。

人类的勇者，在魔界当四天王，怎么想都非常扯淡，难怪自己冒充勇者之后一直没有真正的勇者出来指证——如果不是自己正巧让她触碰了勇者之剑，可能她勇者的身份这辈子都不会为人所知了。

除此之外，还有更让她生气的。

【武器：勇者之剑-未命名】

【品质：垃圾】

【效果：力量+1】

【附加能力：无】

没错，那把原本名为恩赫里亚的勇者之剑，在吸了艾尔德一大堆魔力，把她直接吸到昏迷之后，居然在爱丽丝的手里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品质还是垃圾，力量还是加1，附加能力还是没有，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名字从“恩赫里亚”直接变成了未命名。

大概是勇者才有给它命名的权力吧，反正爱丽丝对着这把剑说了一大堆类似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就是‘杜蕾斯’了”之类的话，勇者之剑的名字也始终没有变化，还是未命名。

“是不是要让勇者给它起名后才有特殊效果？”

爱丽丝有些无奈地把这把已经没有再闪着圣光的勇者之剑给收了回去，那个用来放勇者之剑的小盒子，跟第一次和卓娜见面时她掏魔杖的小袋子一样，属于专门放武器的空间类道具。

因为雇佣兵经常用，所以这种道具还挺便宜的，爱丽丝就买了一个专门用来放勇者之剑——买的是最便宜的那种，节俭还是很重要的。

“不过，说不定这把剑就像其他人所说的那样，是真的只有勇者才能使用？”

爱丽丝看着自己手心中放着勇者之剑的小盒子，沉思着，“之前我的右手把它判定为了垃圾，其实是因为这把剑拿到我的手里，真的就和垃圾没什么区别，只有在勇者的手里才能发挥出它应有的力量……”

这样看来，倒是说得通为什么勇者之剑在自己的右手中会被判定为了垃圾了，然后又因为被右手认定为垃圾，导致它的一些诸如“不是勇者不能拔出来”“勇者之外的人使用时会逐渐失去意识”这类不知道是诅咒还是封印的能力，也被一同给抹除掉了。

“唉，看来这把剑虽然可以拿来证明我‘勇者’的身份，但也就只能拿来当个证明了。”

叹了口气，爱丽丝将小盒子收回到了自己的背包里，虽然知道了这把勇者之剑为什么会被自己的右手判定为垃圾了，但是这并没什么卵用，爱丽丝依然不能让这把勇者之剑发挥出应有的能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