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白白骑士
奥尔兰自嘲的笑了笑,上下打量着凛。
“原本我以为,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包括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那个想要得到父亲看重和赞赏的孩子,直至今日我才发现大错特错。”
“是么。”
奥尔兰长叹一口气:“呆在这里几天,我思前想后,一直都在想着你之前说的那句话,猛然间发现,自己存在的记忆如同漂浮在空中一般,根本没有真实感,就像是心里一直这么告诉自己,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在骗自己。”
凛毫不意外,耸了耸肩。
“没错,你的确不是我的儿子,所以,在我临死前,唯一想知道的就是,你……究竟是谁?”
这一点,凛可以告诉他所信赖的人,
夕夜也好,伊莉丝艾米莉亚也好,莉娜也好栖羽也好,哪怕是告诉安吉拉告诉沙叶都无妨,但,唯独不会告诉自己的敌人。
“怎么,你占据了这个身份如此多年,甚至要夺去菲尼克斯家的一切,连我这个将死之人最后一点遗愿也不能满足?”
凛只是这么冷冷的看着奥尔兰,半晌突然说道:“我想你搞错了一点,不是占据,因为有我的到来,才有了这一重身份,也不是夺去,本来最终还是我的。”
这模棱两可的话,奥尔兰更是听不明白,见凛没有解释的意思,最后只能惨然一笑。
“你还想要长生么?”凛问道。
“将死的人,还会在意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么?”
奥尔兰深深叹口气:“或许这就是命运,也是一道人类无法逾越的规则,身为人类之躯,或许能长寿,但绝不可能长生。”
“为什么不去当使徒呢,那样至少还能活得更久一些。”
“不可能,那些魔族的使徒,也不能长生,活到最后都只是一坨行走的烂肉罢了,唯独成为魔王的使徒,但……我绝对不会玷污菲尼克斯家的血脉。”
奥尔兰突然抬起头,看着凛怔怔出神,本来惨然的神色也变得安详。
“算了,不管你来自哪里,至少身上也有着不死鸟的血脉,这点我很确定,只希望你能将这份血脉传承下去。”
说完,他垂下眸子,闭上嘴,再也不愿意多言。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倒也未必,只是奥尔兰对于自己血脉的骄傲胜过一切罢了。
历来拥有着古早文明血脉的家族,哪个又不是将这份血脉的力量当做至高无上的荣耀?
凛转身准备离开,走到牢房门口,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
“对了,你在外面有个私生子?”
奥尔兰诧异的睁开眼,有些茫然:“怎么可能?唯独这点我不会欺骗别人。”
“啧。”
凛发出了一声略带嘲讽的声音,打开房门离开了。
这声嘲讽,也许是针对奥尔兰妄想长生最后反而落的断子绝孙的下场。
亦或者是在嘲讽,那群人还真的,从外面随便领了个不知道那个分家流落在外的孩子,就敢堂而皇之的让奥尔兰喜当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很快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如过眼云烟,什么印记都不会留下。
此番前来,见了奥尔兰,凛也算是弄清楚自己最后一个小小的疑惑。
但他也没忘记,此番前来的真正目的,是那个便宜舅舅艾利克斯。
看守官很快将凛领到了另外一件房门前,为其打开了门。
牢房内结构布置都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艾利克斯一听到房门被打开,已经急不可耐的从床上蹿了起来,看见凛,顿时热泪盈眶。
他扑腾一声跪下,朝凛挪动着膝盖。
“凛,舅舅是无辜的,救救舅舅吧,我只是不得不听命于你的父亲啊!看在你母亲的份上,救救我吧!!”
凛快速后退半步,自然有狱卒把艾利克斯拦下。
“你说的话倒是很奇怪,她……我都没什么印象,又何谈看在她的面子上?”
艾利克斯连忙说道:“那是因为她去世的时候你还太小了,她哪怕是临死前,最在乎的还是你的,一直都在恳求我未来好好照顾你。”
“是啊,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
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多了一点感触,或许是想到那个可怜的女人,又或许想到已经很久没见到的老妈。
“我……我一直都有暗中照顾你,不然你的父亲,奥尔兰那个家伙早就对你下手了!”
凛眯着眼睛,强忍着没有踹艾利克斯一脚,冷淡的说道:”不用在这里和本少爷打什么亲情牌,直接说事。”
艾利克斯颤了颤,连连点头:“的确是非常重要的事,但是我希望你能够保我不死,我只求这个,哪怕是把我派去挖矿都行。”
“那要看你说的有没有价值,放心,若是有价值我也不会吝啬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小命。”
艾利克斯犹豫再三,大概是发现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点了点头,唯一的要求就是让其他人都出去。
看守官和狱卒马上识相的离开,房间内只剩下两人。
凛本想坐在椅子上,只是一想到面前这家伙貌似在传言中喜欢乱玩,还有某种疾病……即使只是流言,他心里也膈应的很,只能故作冷酷的站着。
“为什么非要等我来,伊芙在的时候你不说?”
“他们我可信不过。”
“哦?”凛呵呵了一声,“是因为你觉得对他们说了也没用,反而这件事情可以拿来和我作为谈价的筹码吧。”
艾利克斯深深看了眼凛,最后只得点点头。
“这一点,你和你父亲一样聪明。”
“说正事。”
“有酒么?我现在很想念那玩意。”
凛嘴角一抽,心说特喵的你还真把自己当大爷,知道这一来一去买酒都要多长时间么。
转念一想,自己身上还真有点。
他自己是不喝酒的,栖羽却有这个小习惯,夕夜偶尔也会小酌一杯。
在辉光城开业的时候,就有小贵族和商会不知道凛的喜好,按照惯例送来了不少美酒。
于是栖羽就让他全都收起来,偶尔让她喝点。
这些酒价值不菲,喂给魔王和剑圣,凛是一点都不心疼,但是赏给艾利克斯,他还真觉得暴殄天物了。
只是实在不想在对方身上浪费多少时间,凛干脆取出了一瓶蓝宝石酒和一个酒杯,放在桌上。
艾利克斯顿时眼前一亮,连忙坐了下来,抓起酒瓶,也不管开瓶器还没拿出来,直接咬住木塞子用力拔出,最后牙齿疼的龇牙咧嘴,还在兴奋的狂笑。
“太好了,这玩意我是一天都离不开啊。”
说完,给自己满上一杯:“外甥你不来点?”
凛摇摇头,只是默默注视着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觉得空喝酒没那个味,又非要要下酒菜,无奈之下凛只能又给他拿了些零食,只希望这二百五可别再闹什么幺蛾子了。
好在艾利克斯真的只是为了逞口腹之欲,喝了一阵后,脸已经通红,该打开的话匣子也终于打开了。
“凛,我知道你们一直都想打探黑之魔女的消息,特别是你……她和告死徒有联系,你又正好成为告死徒必杀名单上的人,所以你比所有人都在意她的消息和身份。”
凛的目光立马变得锐利,审视对方片刻:“看来你知道的不少。”
“不是我吹,就是奥尔兰都没我知道得多。”
凛心中一动,往空间戒指里一掏,却将废喵最喜欢的肉脯给取了出来,连忙又给塞了回去。
再一掏,这回掏出的是他特地为自来鱼搜罗的不同口味的小鱼干,只能再塞回去。
最后才掏出不怎么吃的卤味,全都放在桌子上,又给他开了瓶酒,
艾利克斯嘿嘿一笑:“外甥果然很聪明。”
“所以为什么你知道的比奥尔兰还要多?难道……”
“哎?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
艾利克斯连忙摆摆手,打了个酒嗝,说道:“其实我也是无意间发现的,那个首席,我那时候还嫉妒他比我更得奥尔兰的看重,所以有事没事总盯着他。”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他就是告死徒呢,说起来也是因为发现他在秘密仿制钥匙后,本想将这件事告诉姐……奥尔兰,思前想后,口说无凭奥尔兰可能不会相信,我自己万一暴露了还要惹麻烦上身。
而后就想着找到确凿的证据再狠狠告发他,所以就在他常待的实验室安装了一个小小的印象水晶,然后发现……“
两人在劳烦里谈了起来,艾利克斯也很痛快的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以及猜测和推断,全都告知了凛。
光从这点来看,他也不想平时表现出来的那般无用,或许一切都只是为了让奥尔兰少些怀疑多点信任的伪装罢了。
说完一切,他期待的看向凛,想从他眼中看到震惊和不安等等情绪。
可惜都没有,凛似乎已经知道什么,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而后细致的擦了擦自己的手。
“所以,这就是你所知道的么?那个印象水晶还在么?”
“我看到魔王使徒,当时心里害怕,哪里还敢留下一点证据,万一她察觉到怎么办?”
艾利克斯苦笑的摊了摊手,随后希翼的问道:“这条消息,可以换我的命么?凛,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杂鱼,所谓席位也不过是奥尔兰看在过往面子上施舍的,很多事都是不得已为之,我也不想的……放过我吧。”
本来他还信心满满的,只是发现凛神色波澜不惊后,才开始有些心慌,忍不住又哀求起来。
凛重新戴上手套,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站起身来。
“虽然早有预料,但不得不承认,你这条消息很有价值,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反悔,不过……正如你之前所说的,做好苦役的准备吧。”
艾利克斯顿时狂喜,热泪盈眶:“凛,谢谢你,鸢她知道一定会欣慰的。”
凛本来已经准备离开的脚步顿住,忽然回头,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你还有脸提她的名字?你们从来都是把她当做筹码和工具来使用,这才让她郁郁寡欢的,真以为我不知道嘛?你以为我饶了你是因为看在她的面子?呸,你配么?”
凛讥讽道:“我不过是想让你知道,活着有时候未必就比死掉更好,真以为苦役是那么好当的?你愿意赖活着我也就给你个机会。”
说完,也不管被踹懵的艾利克斯,转身大步流星的就走了。
等待看守官将门锁上,凛调整好心态,离开了这座地下监狱。
本来他还没那么生气的,这个已经亡故的名义上的母亲,对他来说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很可怜很悲惨就是了。
可总特么有白痴,老提她的名字,死皮赖脸的挂在嘴上,让他为鸢感到不值,忍不住就想揍人。
同时心里还在暗想,我亲妈要是知道林无月这家伙给我摁了个名义上的妈,还给人弄死了,死的还很惨,会不会直接暴跳如雷认为林无月是在暗戳戳说她,直接把她所有的小黄油小本子全都没收了?
这么一想,心情居然……好了那么一丢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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