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飞
这什么意思?
“赵学姐的确不希望我和她竞选副团长,但她也没有大方到会把办公室部长的位置给我,你现在也许不能体会,但在当时,办公室对团长是有强大的制约作用。”
“她怎么可能会允许我当她的监督者呢。”
“何况她当时也只是部长。”
许亦婧轻描淡写地推翻了沈安先前所有的推断。
包括陈南楠的推断。
“我想你可能忽略了一个问题,赵学姐现在的确在艺术团是呼风唤雨,随随便便就能决定任何事。”
“可当时,艺术团的团长还没有退休呢。”
轰隆。
沈安人有点麻。
是啊。。正因为赵清虞行事肆意任性,才导致了这种刻板印象,认为她在艺术团是无所不能。
但在她还没有担任团长之前,艺术团是有团长的。
她当时只是一个办公室部长。
“赵学姐在艺术团的话语权的确很高,即便是在她还没有当上团长之前。”
“但不代表什么事她都能决定。”
许亦婧微微眯起眼:“当时希望我留任当办公室部长的,是当时的艺术团团长。”
“也是她,直接略过程序,认命我为办公室的部长。”
嘶。
沈安忽而觉着有点扑所迷离:“那。。那你后来为什么。。”
“为什么离开艺术团,成了学生会副主席是吧?”许亦婧已经猜到他想要问的问题。
“嗯。”
“因为赵学姐不同意我担任办公室部长。”
许亦婧轻声道:“我刚刚说了,赵学姐在没有成为团长之前,在艺术团的话语权就很强。”
“虽然团长能决定很多事,但如果得不到赵学姐的同意,事情是很难推动下去的。”
“再者,当时面临换届,当时的团长很快就会离职,赵学姐很大概率是下一任团长,在这种情况下,得不到赵学姐的同意,团长的决定就更难推动下去。”
许亦婧叹了叹气:“我和团长商量过,但没有办法绕过赵学姐,她铁了心不同意,所以我只能放弃竞选,离开艺术团。”
“至于学生会那边的竞选,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沈安沉思着,在默默地消化这个消息。
原本已经趋向稳定的情况,在此刻又横插了一个新人物:当时的艺术团团长。
如此说来,当时就不只是赵清虞跟许亦婧的博弈,是牵扯到三方的博弈。
赵清虞,许亦婧,以及当时的团长。
这三个人。。
而从许亦婧刚刚的描述中,当时的团长似乎是站在她这边的。
换而言之,赵清虞仍旧是铁打不动的“带恶人”。
不。
这个问题似乎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沈安快速抛开这些碎片化的线索。
他看向许亦婧,沉声道:“那学姐你当时为什么要竞选团长?”
对。
这个才是赵清虞与许亦婧的矛盾核心。
许亦婧面露不解,她歪头,反问道:“我不能竞选团长吗?”
沈安一愣。
“学校有那条规定说明我不能竞选团长吗?”
许亦婧又问道。
“好像没有。。”
“那我竞选团长有什么问题吗?”许亦婧致命三连问。
沈安眨了眨眼,目光躲闪。
“也许站在赵学姐的角度,她会认为我在故意挑衅她。”
“但其实我没有,我只是单纯地认为我能胜任这个职务,我比她会做得更好。”
“所以我就竞选了。”
“而且学生会也不是赵学姐开的公司吧?她更不是什么董事长。”
许亦婧扬起淡淡的嘲弄:“我只是在追求我想要的东西,而且没有触犯任何规定。”
“仅仅是因为她不满意,就变成是我不知好歹了吗?”
绝杀。
沈安有些无言以对。
无论从道理还是从逻辑上,许亦婧都是正确的。
如果站在客观的角度去分析,就这件事来说,错误不在许亦婧这边,而是赵清虞太过于“小气”。
没有任何规定说明许亦婧不能竞选团长。
团长这个位置也不是赵清虞的一家之物。
能不能选上是一回事,但让不让人选,又是另外一回事。
许亦婧轻笑道:“说来赵学姐当时的确很不满意我去竞选,恐怕她也有点担心吧。”
“担心我会胜过她,你说她是不是对自己没什么自信啊?”
啊这。。
这嘲弄度,简直拉满了。
“但我并没有想要胜过她。”许亦婧淡然自若道:“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是做我想去做的事情。”
“我没有故意冒犯任何人,也不想和任何人争执胜负。”
“如果我失败,那只能说明我还没有这个能力去实现我想要的,我也不会怪谁,是我还不够努力。”
“我本来不想解释,只是我怕某人太过自以为是,把自己见到的,听到的,就当做是事实。”
这里的某人,既可以指赵清虞,也可以指沈安。
是对“串通”的反讽。
“既然你跟赵学姐关系不错,不妨替我告诉她,好吗?”
沈安只能点头应是。
“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许亦婧又问道。
“没有了。”
此刻,许亦婧气场全开,他还真有点怂。
“那就早点休息吧。”许亦婧微微起身:“还有,串通这个词我不怎么喜欢,希望你下次可以换个说法。”
“咳。。”
第一百五十六章:吃瘪~
许亦婧起身回去自己的房间,留沈安一人在客厅沙发。
电视上的无聊肥皂剧早已经播完,只有冗长的广告在一遍遍重复播放。
他轻轻地靠着沙发的软垫,不急着回去休息。
他摩挲着下巴,安静地沉思着。
卸下伪装的怯,他在脑中慢慢地整理着线索。
就目前来说,许亦婧也好,赵清虞也好,乃至于陈南楠也好,她们各有自己的说法。
这里没有对错之分,只是因为所在的角度不同。
譬如赵清虞,她肯定是优先从自己的角度出发,那她看到的就是许亦婧“不知好歹”的挑衅,以下犯上。
至于有无道理这一点,还真是难以论说。
许亦婧说的话听上去毫无破绽,甚至隐隐有一点“公正无私”的意味在里面。
但谁又能证明她没有说谎呢?
她也许没有说谎,但有时候说话的技巧在于把真话隐一半,再掺杂一点价值观进去。
其中嫌疑最小的,当然是陈南楠。
因为她没有说谎的必要。
很有可能就是她的确不清楚具体的过程,也只是依靠一些只言片语来捕风捉影地进行判断。
自己与她交谈时,她也没有斩钉截铁,仅仅是把她所知道的讯息说出来而已。
至于这些讯息是真是假,恐怕陈南楠自己也不清楚。
沈安细细地整理一番,他既不完全相信赵清虞,也不完全相信许亦婧。
他倾向于两人都在打马虎眼,都各自隐瞒了一部分的内容。
而采取这种说辞,也能让旁听者最大程度地与她们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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