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阿飞
她看着沈安,看着他流露出的不解与冷漠,这宛若窒息般的沉默一股脑地冲向她的心扉。
她知道他为何不解,也知道这淡淡的冷漠是何故。
她都知道。
但她却说不出一个字。
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许亦婧不知道,她此时也没有力气再去思考这件事。
她只知道自己好像又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很大很大的错误,一个也许她永远都无法弥补的错误。
这些话,刚刚她对赵清虞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并不是许亦婧的真心话。
只是。。奈何赵清虞步步紧逼,非要一点点地撕开许亦婧的伤疤,并且毫不留情地往她的伤疤上撒盐浇油。
而许亦婧也完全没有预料到沈安会突然出现。
所以她才会略显失控地反击,也要狠狠地撕开赵清虞的伤疤。
想想也是呢,她分明都已经特意吩咐让所有的成员都散场,这个偌大空旷的课室里,本应该只有自己和赵清虞才对。
任凭她再怎么想,再怎么谨慎,也断然不可能会猜到这个结果。
世事总是充满巧合,意外。
再足智多谋的织网者,也有失算失策的一刻。
只是这一次的失策与失算,让许亦婧难以接受。
沈安出现在这里,可以说是意外,也可以说是巧合。
他接到赵清虞的吩咐后,便不情不愿地从办公室离开,慢悠悠地朝着大课室这边走。
刚踏入走廊,他就陆续见到从大课室里退场的学生会成员们,当然也包括艺术团的诸位部长。
他还上前跟于雯以及齐泰璃等打了打招呼,被告知已经开完会,只有赵清虞被许亦婧留了下来,说是要单独聊一聊。
沈安当时一听就暗道不妙,他生怕赵清虞趁着这单独聊天的机会,就猛然骑脸许亦婧。
所以他便匆匆地告别,急忙往大课室这边走来。
到了门口,门被顺手关上,但没有被锁住。
沈安凑到门旁,透过微不可见的门缝,他能隐约听到里面的动静。
他听不清具体的对话,只能透过语气中的起伏变化来判断局势的好坏。
恰巧当时是赵清虞发起新一轮攻势的时候,沈安听了好一会都是赵清虞的声音,这不免让他担心。
于是他便悄悄地把门打开,试图溜进去,仗着自己跟两女的关系,厚着脸皮打算阻止一下。
反正就算许亦婧不满,也不会对他做出什么实际性的处理。
其实从他悄悄推门而入那一刻,赵清虞是注意到了他。
但赵清虞没有声张,因为许亦婧正准备反击。
而过度专注的许亦婧也疏忽大意地没有留意来自身后的动静,她满脑子都充斥着怒火,只想着如何让赵清虞也露出败相。
所以,从许亦婧说出第一句话开始,沈安就已经听到了。
他全程都听在耳里,把许亦婧说的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说实话,这番话哪怕抛开许亦婧跟沈安的私人交情不谈,仅凭沈安曾在灯柱坠落的千钧一发之际将许亦婧抱开。
就仅凭这一份救命之恩,也能将许亦婧钉死在耻辱柱上。
因为不管再怎么说,沈安都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灯柱砸落,她也许不会失去生命,但少不了落得重伤的下场。
就这个恩情,许亦婧是极难偿还的。
哪怕沈安一直都强调不需要许亦婧报恩,更不希望她因为这份恩情就特殊对待沈安。
但这只是衬托他“高尚”的借口,作为被救者的许亦婧,从道义与情理上都应该深深地铭记这份恩情。
可她却对自己的救命恩人,采取这般的态度,这般充满贬低性的形容。
她的确没有对沈安亲口说,可她对着旁人这般贬低自己的救命恩人的行为,更恶劣可耻。
仅凭一个救命之恩,就已经这般沉重。
更何况。。许亦婧跟沈安的关系。。已经不再是陌生人的关系。
虽说许亦婧已经让他搬出公寓,他也自觉地搬出公寓,看似两人的关系已经到此为止。
但谁又真的能说是到此为止呢?
只是随着这一番话落下,也许真的要到此为止了。
不管许亦婧到底是抱着何种心情与目的,不过是气话还是真心话,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她已经亲手将残余的藕断丝连给斩得一干二净。
所以她失语、沉默,无言。
她也只能失语、沉默,无言。
此时此刻,任何的解释,都会成为借口,都显得苍白无力。
短短不到一分钟,她的虚弱与疲惫仿佛加剧了好几分,连简单地保持站立都显得吃力。
她能做的,只有紧紧地咬着唇,等待沈安开口打破这沉默,等待来自他的“审判”。
又或是带着一丝哀求,默默地注视着他。
期盼他能理解自己。
哪怕是再微末不过的希冀,许亦婧也盼望他能理解。
而他也一直看着她。
他眼神中的不解渐渐消散,唯有冷漠的色彩在不断地弥漫,直到占据他的全部情绪。
最后的仅存的那么一丝微弱的期盼,也随着他的冷漠而宣告结束。
许亦婧收敛起所有的表情,面无表情地低下头。
两者看似漫长,实际上又短暂地对视,顿时让一旁的赵清虞成为了“局外人”。
虽然她知道此时的气氛很压抑,不是抱怨的时候,但她还是架不住有点不悦。
看够了没有~
他的眼神,应该停留在自己身上才对呢!
当然,她也是有点心虚的。
许亦婧这番话,如果没有她的刺激,大概率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如果沈安不在场,她当然可以不介意,更没有这种心虚。
只是偏偏被他听到,也被他看到。
赵清虞有点害怕他会将怀疑引到自己的头上。
觉得自己是不是故意在刺激许亦婧。
这股沉默持续了大概数分钟,才由沈安开口打破。
他其实有无数种方式可以选择,此时此刻,所有的主动权都在他的手中。
他可以破口大骂许亦婧的忘恩负义,也可以选择直接无视许亦婧,将她也视作是空气般的存在,不屑一顾。
不管他采取怎么样的方式打破沉默,在此刻都显得合情合理。
无论是许亦婧还是赵清虞,都不能开口说一个不字。
但他偏偏选择了最“温和”的一个方式。
他挤出一抹笑容,当做没有听到一样,若无其事地说道:“额,我好像打扰你们聊天了?”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赵清虞闻言,心底暗喜。
许亦婧却是绝望加剧。
最温和,往往也象征着最残酷。
恨一个人,不是冷漠的极致,因为有爱才有恨,有曾经的在意,才会编织此刻的恨意。
冷漠的极致,是若无其事。
不是假装若无其事,是真的若无其事,是陌生,是平淡。
如抬起手又放下,轻而易举地释然。
赵清虞连忙接着沈安的话往下说:“没,你来的刚好,我们聊完了。”
“是吗?那就好,我还担心我打扰你们了,呵呵。”
沈安笑着挠挠头。
“没有的事,我和她本来也没什么可聊的。”
赵清虞迈开脚步,朝向沈安:“走吧,咱们去吃午饭。”
“午饭?现在都是下午茶时间了。”
“那就去喝下午茶啊,我请客呢。”
“咳,既然学姐你这么热情,我也不好拒绝。”沈安眨了眨眼,然后看向许亦婧:“许学姐要一起吗?”
迟钝片刻,他又笑了笑:“抱歉,许学姐这么忙,应该是没时间陪我这种闲人喝下午茶的。”
轻描淡写的语气夹杂着赤裸裸的讥讽,却戳得许亦婧连头都不敢抬起。
严格来说,这句话才是沈安来到后对许亦婧说的第一句话。
只是它的刺骨程度,许亦婧宁愿他将自己无视。
走到沈安的身旁,赵清虞毫不忌讳且十分满意地揽住他的手臂,仿佛这种亲密是理所应当的。
而她并不可怜许亦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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