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遇牧烧绳
科波特环顾了一周,他先是看了看戈登腰上的枪,又看了看蝙蝠侠周身还没散去的冷酷气息,再看了看自己骨折尚未痊愈、还被绑在病床扶手上的右臂,他叹了口气说∶
的确是我杀了老伞匠维金,但我不是小偷,也不是强盗,这把伞本来就该是我的。
伴随着科波特的声音,谜底逐渐揭开。我的父亲老科波特,曾经是东区四大家族之一科波特家族的首领,那时候,东区还很繁华,四大家族掌控着整个东区的几十条大街,其中最中心的街道,就是现在活地狱旁边的格林大街,我们家的老宅也曾经宽敞又豪华。
我听布洛克提起过这段历史。戈登靠在桌子上说∶但这和你杀了一个无辜的伞匠有什么关系
无辜他可不无辜!
科波特冷哼了一声说那么,你应该也知道,在几年前,老伞将维金是哥谭市里唯一一个手工伞匠。
直到现在也是。戈登看向席勒说∶这种职业也不需要太多人,没几个人会花大价钱去买一把手工伞。
但那个时候,东区的黑帮老大,都会去维金伞店定制一把手工伞。
你们可能觉得,这不过是在追捧手工制品,或者彰显自己的地位….
不是这样吗因为手工制品的制作周期长、速度慢、产量小,所以就会被炒出高价,但实际上,它的质量并没比机械生产的产品要好。蝙蝠侠也把视线落在席勒身y。
科波特摇摇头说∶你们不明白。我父亲也去维金伞店定制了一把伞,但那个伞匠违约了,他收了我父亲的钱,却并没按时把伞给他,所以我父亲淋雨,死于肺炎...
这太荒谬了!戈登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科波特说∶你该不会说,你杀了伞匠,是在为你父亲报仇吧
他伸出手说∶好,我承认,这个老伞匠收了钱却没按时交货,是他的不对,可你父亲就只等着这一把雨伞没拿到这把雨伞,就宁可淋雨也不打伞
科波特阴沉地盯着戈登说∶所以我才说你什么都不懂。
谁说我的父亲出门没有带伞他带了,但那些伞没有用。
戈登看科波特的眼神就像看疯子,但科波特却毫不在意,他闭上眼,像是在回忆什么一样,说∶我父亲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他调查过这些事,那是一些我无法形容的东西...
然后他睁开眼,笃定的看着戈登的眼睛说∶哥谭的雨有问题。
他是这样告诉我的,当你要准备一把伞去应对哥谭的雨天的时候,那你最好是在维金伞店里买一把,否则就没用。
戈登皱着眉疑惑的问∶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只有维金伞店卖出的伞,能挡住哥谭的雨这是什么理论工厂生产出来的伞比那些手工伞差在哪里了不都是只要挡住身体就行了吗
席勒和蝙蝠侠却听到了一丝不同的意味,他们对视一眼,蝙蝠侠问∶你是说,哥谭的雨有问题,而只有维金伞店卖出的伞,才能真正的挡住那些雨
科波特点了点头说∶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维金伞店的伞,不是谁都可以买得到的,有些人能买得到,而有些人则不能。
这就意味着,有人想让一部分人挡得住雨,想让另一部分人淋雨。
可这有什么意义戈登始终没明白,他们谈论的这些问题和他的三观完全不符,更像是什么神秘暗号。
席勒用手指抵住下巴问∶那你父亲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买了伞,却还是淋了雨
我不知道。科波特非常干脆地回答道∶我只知道,该收到伞的那天,他并没有拿到伞,但却有件事让他不得不出门,他心里清楚,这可能会有危险,但他还是不得不去。
那是什么事
老教父的长子死了,我的父亲要去参加葬礼。
你觉得你父亲的死,是因为他没有伞,去真正的挡住那些雨
没错,所以我才说,这把伞本来就该是我的,我父亲付了钱,但他却没有收到货,还为此付出了生命。
席勒皱起眉,他又和蝙蝠侠对视了一眼,显然,他们两人都想到了同一个东西。
所以,你杀伞匠,就是为了替你父亲复仇戈登问科波特。
还没等科波特回答,蝙蝠侠就说∶不,他不是,他不是为了复仇。
戈登回头看向蝙蝠侠,还没等他问出口,席勒就用手上的伞戳了戳戈登,说∶别问了,你只需要知道,他在复仇这方面是绝对的专家,就行了。
然后他又转向科波特说∶你的确不是拥有复仇特质的人格,在你看来,能带给自身切实利益的东西才更关键。
科波特从鼻子里出了口气说∶没错,我不是为了我的父亲,而是为了我的母亲。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反复问你,医生,这种病真的能治好吗
你是什么意思
科波特有些阴沉的说∶我怀疑,我母亲的病,可能是…一种诅咒。
诅咒详细说说。
在我母亲第一次发病之前,她向我求救,我不记得她说了什么,但那时,她是清醒的,并且一直在呼救。
最后,在她疯狂的前夕,她对我说,伞,拿回伞,一定要带伞…….
我对我父亲的那些研究,早就有所了解,但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他的死亡很可能并不只是一个意外,他成为了被抛弃的那个,没有得到伞,没有挡住雨,也就无法活下来。
我母亲疯了,只要我和她提到任何有关我父亲的事,她都会开始抽搐,恐惧着躲避,说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
你怀疑你的父亲和母亲可能知道了一些什么,因此一个被杀,一个被诅咒,对吗
、“
是你父亲告诉你,哥谭的雨有问题的吗蝙蝠侠问科波特。
他提到过,但更重要的是,我佐证了这一切。科波特努力的从床上直起身来,他说∶你们这群上层人士和阔佬,不会发现活地狱的变化。
你们就没发现,那里的秩序变好了许多吗
当然发现了。戈登说∶那里凶杀案的频率都降低了许多,因为人们的生活条件好了….
别说胡话了,哥谭有钱的坏人还少吗科波特打断了戈登,他说∶以前,活地狱的居民喝水,是靠水井,你们知道,就是那种露天的水井。
而现在不同,在改造完成后,他们的饮用水都要经过埋在地下的净水器……那才是问题的关键。科波特看向席勒说∶我不懂什么心理学理论,但我知道,一个人的恶习是很难被改变的,如果活地狱所有的居民都是天生的坏种,那居住条件的改善,也不可能把他们改变的这么彻底。
我亲眼见识过那里的人有多么混乱和疯狂,可自从活地狱改造完成后,他们好像变了个人,虽然还是遵循黑帮的那一套,但显然正常多了。
你觉得是因为之前他们的饮用水中可能混入了哥谭的雨水蝙蝠侠问。
没错,实际上,我借助菲什的人手,几次的想要去调查净水器,但都没有成功,那东西太复杂,仅凭一些外观上的描述,我没办法搞清楚它到底是怎么工作的。
席勒看向蝙蝠侠,他看出蝙蝠侠正在思考,作为穿越者,他知道这可能就是真相,至少在一些漫画里提到过,哥谭之所以如此混乱,就是因为水循环中有特殊的物质会让人发疯。
但他不能直接说出这一点,必须进行推理。于是他敲了敲桌子,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他说∶我们来分析一下这个逻辑链条。
奥斯瓦尔德说,哥谭的雨有问题,会改变人的性格,伞匠维金出售的雨伞,是唯一能够有效的遮雨的工具。
假设这是真的,那么伞匠维金有本事做出抵挡这种雨水的雨伞,但他却卖给一部分人,而拒绝另一部分人,他的目的是什么
或许他只是做不过来呢戈登猜测道∶毕竟手工做一把雨伞,应该挺慢的吧
买伞的人本来也不多。科波特说∶他卖的那么贵,能有几个人买得起十年前的上万美元,东区也只有最顶级的几个黑帮老大能买得起,哪怕他一个月做一把,一年时间,也够给东区所有的黑帮老大配备一把伞了。
所以他是为了筛选。蝙蝠侠的声音传来∶样逻辑就形成了一个闭环。
幕后的人用某种方法让哥谭下起了有
问题的雨,然后再控制一个伞匠,卖给某些人有用的伞,让一些人能撑伞,另一些则要淋雨.……这会导致什么
他自言自语的说∶一些人在努力维持秩序,而另一些人则陷入混乱和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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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不如说……席勒叹了口气说∶一群人在为他们创造财富,而另一群,则让这个城市永无宁日,永远被笼罩在黑暗当中。
现在只剩一个问题,他们是谁科波特的语气很冰冷,就算他不是蝙蝠侠那样以复仇为驱动力的人,在企鹅人看来,这个害他家破人亡的组织,也必须付出代价。
这时,席勒拿着伞,走到病床边,看着科波特,他露出了一个让人有些毛骨悚然的笑容,说∶
怪不得他们知道是我引起了一切改变,原来早就盯上我了。
科波特沉默的盯着他,席勒把手里的伞转了个方向,然后拿着中间,把把手递到科波特面前,说∶科波特先生…….
它叫猫头鹰法庭,拿上伞,干掉他们。
第一百五十八章 哥谭复仇者(上)
阿卡姆精神病医院的办公室里,戈登双手叉腰,看着席勒正在摆弄他的那把雨伞。
席勒把伞面全部拆掉,只剩下了伞骨,他低头把把手卸下来,然后使劲拽了一下其中一根伞骨。
那根伞骨“咔嚓”一声断了,中间的零件“嗖”的一下飞了出去,戈登“嗷”的痛叫一声,捂住了自己左半边脸,席勒直起身看着他,无奈地说:“我早就说了,不要围观我修理东西,我没有任何机械学和工程学的教育背景,误伤在所难免。”
戈登捂着脸站起身,从手指缝里把那枚零件拿给他,然后说:“我也早就说了,你肯定修不好这东西,它看起来很常见,其实很复杂。”
“你就没点别的事要做吗?”席勒低头,继续摆弄那柄伞架,然后抬头看了眼窗外,对戈登说:“你们警察都这么闲吗?”
“我这是在从根源解决问题。”戈登抱着手臂,看着席勒说:“我发现了一个规律,只要把你盯住,就不会有什么麻烦的活再找上我们。”
还没等席勒反驳,戈登就继续问:“所以,你们上次邀请我进入的那个秘会,就是为了对抗科波特口中给哥谭雨水投毒的那个神秘组织,才建立的?”
“那不是邀请,在你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你就已经加入了,也不得不加入,因为就算你不对抗他们,他们也一定会找上你。”
戈登的眉头皱的很紧,他说:“那些超自然力量是真实存在的?比如……什么魔法,巫术之类的?”
“你信上帝吗?”
“我当然……”
“上帝都存在,那魔法和巫术为什么不能存在?”
戈登张了张嘴,他觉得席勒说的有道理,但是他并不是个很虔诚的教徒,只能算是泛信者,因此他对于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没有什么概念。
席勒拧了一下雨伞的把手,结果把手直接掉了下来,戈登听到他骂了一句,然后把那个把手拿起来丢掉。
戈登实在看不下去他这种门外汉一样的修理方式了,他走过来,把那个把手捡起来,然后说:“这样吧,只要你给我详细介绍一下那个组织,我就给你找个能修理这玩意的人来,怎么样?”
“别开玩笑了,
哥谭唯一一个伞匠已经死了,其他城市的人,就算会干这活,也不敢来哥谭,我总不能修个伞,还要跑到大都会去吧?”
“其实就算你跑到大都会去,可能都比你自己修,来的快。”戈登和席勒同时低头,把视线落在那把被拆得七零八落的伞上。
席勒不得不承认,戈登说的是对的,他对这方面毫无天赋,只是瞎搞一气,从斯塔克的实验室开始他就应该明白,他会拧灯泡,也只会拧灯泡。
“你打算上哪搞一个会修伞的人来?”
“会修伞的人我找不到,但是会改造红绿灯的人,我倒是认识一个。”
戈登一边拿起电话拨号,一边对席勒说:“还记得上次那个在交通文明日时,篡改了红绿灯线路的那个小子吗?”
“哦,那我倒是有点印象,他让四个路口里只有右边的那个路口能畅通无阻的通行,然后那里就发生了一场火并……”
戈登拿起电话对那头说:“喂?去东区把那个小滑头给拎过来,我找他有点事。”
他挂掉电话没多久,一个年轻的警员就拎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走了进来,那个小男孩被揪着后面的领子,嘴里骂骂咧咧的,但一看到戈登,就突然像被霜打了的茄子,蔫了下来。
戈登拍着他的背让他走过来,然后说:“这是小滑头,一个天才小子,会做电工,会搞线路,甚至还自己发明了一些机械装置。”
“你叫什么名字?”席勒问他。
“我没有名字,人们都叫我小滑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