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六文字
虽然满足这样的愿望有时候可以舒缓愉悦一下自己的内心,但是太多的话星刻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
好吧,主要是星刻本人不勤快。
所以,只要几天来一个人让星刻开心一下也就够了。工作虽然不是很喜欢,但是人只要一忙起来就可以忘记一些烦恼倒是真的。
这不?工作刚刚一来就打断了困扰着星刻的自我反省。
“唉?刚刚我在烦恼什么来着?忘了!还是工作重要……小卡,给我许愿者的坐标,我这就过去!”
跳过了原本应该存在的,确认许愿者的许愿是否有自己亲自出手的价值这个步骤,星刻直接向人工智能小卡索要了许愿者的坐标。
……是。
小卡还能说什么?眼前的即是她的造物主又是她的主人,她还能说什么?
吐槽自己的主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吗?
不,不可能的,她只是一个人工智能而已,怎么会吐槽呢?
所以她直接投影出一个精确到毫厘的三维坐标。
星刻则是想都不想的直接按照这个坐标打开了一扇空间门丝毫不做掩饰的走了进去,反正最后都还是要处理记忆的,有什么可掩饰的?
只不过,万万没想到的是,当星刻前脚刚刚踏过那道门,抬头准备说出自己的那句“孩子,说出你的愿望吧……”的台词的时候,他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孩子”一下子就愣住了,然后眼神渐渐的失去了高光……
下一秒,就像是古旧录音带的倒带一般,星刻的动作一点点的往回倒退,刚刚落在空间门这一边的的脚,又抬了起来,往回收起……
“喂喂喂!不要走啊!你还没实现我的愿望呢!――”
许下心愿的那个女“孩子”原本笑吟吟的看着星刻的到来,但是当她看见星刻要走的时候,立马脸色大变,一跃而起,在后面追了上去,死死地抱住了星刻的一条大腿,将他从门的另一边拉了回来。
这个略显滑稽,有失淑女风范,甚至有些丢人的举动让星刻原本打道回府的连贯动作微微一顿。
而星刻脸色则是变得难看起来:
“你放开。”
“我不放!――”
“你放开,我又不会逃跑。”星刻循循善诱的劝导起来。
“你骗人!我知道的,我放开的那一瞬间你就会跑的!”抱着星刻大腿的“女孩”被黑色的长发掩盖着脸庞,呼呼的摇着脑袋。
“你放心啦,这里就是我家,我能跑到哪里去?”丝毫不为“女孩”的撒娇所动,星刻锲而不舍。
“哼ノ!你现在知道这里是你的家了?!这都四五年了!你在这个家里住过几天?”
女孩……不,弓长一叶像是生气的一样,怒气冲冲放开星刻的大腿,但是下一刻却转搂住星刻的腰……
轻声的哭泣了起来。
“唔……现在哄我的时候才承认这里是你的家……那,那你早干嘛去了?!――”
弓长一叶扑在星刻的怀里,哭泣之声越来越深,越来越浓……
直至星刻再也狠不下心来了,像是放弃了什么一样,脸上表情一下子柔和了起来。
长叹了一口气,星刻弯下身子,轻抚她的后背,开始安慰这个自己非常想要回避的“母亲”大人。
但是许久星刻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了……
所以最后只得采取了暂时妥协的那个选择:
“真的,我现在回家了……妈妈。”
471.这是命,还是病?又或者是诅咒?
弓长一叶是弓长某人的亲生母亲,同时也是弓长某人的姑姑,血缘关系是真实相连的。
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弓长一叶喜欢上了从小照顾自己的兄长,并且还在十六岁的时候,在弓长家她们的父亲弓长家的前代老爷子的认可下,结为了夫妇怀上了一个孩子……
这种情况,按照常识来考虑,怎么想怎么不可能。社会伦理,法律限制,生物学遗传,下一代的健康,血统纠纷……所有的因素都表明弓长家的兄妹不可能结为夫妇。
但是现在事情却是真实发生了,原因却只是家族血统纯净这种前前时代的理由。
弓长一叶当然也怀疑了自己的哥哥和自己是不是真的兄妹,所以做了鉴定。
结果当然还是那般,真真实实的亲兄妹。
在那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一叶的生活就像是梦境一般。
可以光明正大的和自己最爱的人在一起,可以和和自己最爱的人相结合……甚至她很快还怀上两个人爱的结晶。
弓长真言作为兄长,再婚后也是一直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态度,对于妹妹妻子的爱慕一直一直的都是采取包容和爱护的举措。
这让一叶切实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幸福所在。
虽然她也隐隐感觉到了自己的幸福背后是兄长和父亲用他们的力量为自己撑起来大伞,也知道自己未来道路的困难是从怀上孩子起才真正开始的,但是就算如此,她也有信心只要兄长和父亲在这里她是不会被重压所打到的。
是的,只要有兄长和父亲在的话……
弓长一叶怀胎第九个月,被逼上绝路的某个旧时仇人派来了杀手,弓长家长子真言保护怀孕的妻子倒在血泊之中,于是支撑一言心中的两根支架就这样倒下了一根。
由于过大的精神冲击,之后的两年里弓长一叶封闭了自己的感情,在父亲的帮助下像一个无情的机器一样完成了从复仇到安定家族的所有工作……
作为弓长家的女儿,真言兄长的小尾巴,她的各项能力还是很超群的,以前只是在兄长的保护下没有表现的机会而已。
虽然脸上的表情从开朗活泼变成了万年冰山,手段也黑化的不像是个温柔的女孩子,但是这样也从悲伤过度快要崩溃的状态下走了过来。
在这之后直至父亲去世的两年里,一直都是这样。
但这所有的灰暗之中,唯有自己的父亲拖着病重的身体,默默支持自己的身影和那个摇篮里奇迹般地没有患上疾病,茁壮成长的孩子是她生命之中的一丝光明。
但是,两年之后,父亲最终还是病倒了。
看着像是恶鬼一样向医生施压的弓长一叶,弓长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明生了死志,毅然决然的放弃了一切治疗。
“放弃吧,一叶,这就是弓长家的宿命啊!”
“自从我们的先祖和自己灵魂之中的魔做了交易,许愿家族繁荣之后,我们家代代都是这样……”
“会爱上自己的血亲是这样,直系人丁不旺是这样,短命也是这样……”
“我都这个年纪了,心中思念的却不是你母亲,而是你奶奶……”
“对呀,我这辈子最爱的人一直都是自己的母亲啊……”
“到了垂死我也不必在乎什么羞耻了,所以才能说出口,而你却不同呢……”
“真言那小子,虽然一直都是看着你一脸胃疼的样子,但实际上他中毒也是不浅啊,最后他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证明了这一点……”
“坚持住一叶,天才辈出的代价就是精神状态的不稳定,执着在我们的身上就是执念……”
“你还有一个孩子,某人是个健康的孩子,这是一个奇迹,这是你的希望……”
“吾等一族的诅咒,背负它吧!”
“这都是命啊……”
躺在床上的憋着最后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些非常玄乎的家族隐秘。
人死为大,开玩笑的几率也很低……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但是弓长一叶却不想去相信。
那不是当然的吗?自己的心情不是自己的,而是某种“诅咒”左右的结果?而且还是家传的诅咒?
别开玩笑了!――
抱着无比复杂,几乎到了崩溃边缘的情绪,弓长一叶举行了父亲的葬礼。
守夜七天,日夜的奔波让一叶的精神无比疲惫,终于在第七日的夜晚,空无一人的灵堂之中,弓长一叶的冷面孔终于再也坚守不住了。
将只有两岁的小某人,这个唯一的心里救赎揽在怀里,一叶开始了号啕大哭……
这是她自兄长去世之后第一次这般明显的表达自己的情绪,同时这也是她两年来所有情绪的积累……
委屈、想念、悲伤、痛苦、仇恨……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情绪都通过一点一滴的泪水浸染了怀中某人的头顶之上。
明明只有两岁多但却丝毫不被一叶的情绪所感染,不哭不闹,实时接收着一叶泪水的那孩子就像是大海之中的一叶扁舟,支撑了一叶的心灵……
这种踏实的安全感,像是不畏时间风雨的定海神针一般,让已经渐渐苦累的一叶妈妈沉沉的睡了过去,安详的睡了过去……
盘起的长发散落一地,泪水模糊了冰山女强人的妆容。
这个女人第一次在自己的孩子面前露出了柔软的一面,弱小的一面,不成熟的一面……
再怎么说,算起来她在十六岁结婚之后,现在也只是一个不到十九岁的女孩而已。就像是老爷子死前坦白的那样,这个家族在天才辈出的同时,精神状态一直都是不稳定的。
这一点在一叶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真的累了,原本在兄长庇护下的小尾巴能够迅速维持住人心四散的局面,比想象中的劳累多了。
能够让作为弓长直系现今的独苗茁壮成长,她不知道忍受了多少白眼狼废话连天的扯皮。
昏昏沉沉之间,她好像听到了一个特别稳重的声音在轻声的安慰自己……
“你知道吗?我出生的时候,吃进嘴里的母乳全都是苦涩的悲伤味道……”
“第一次吃到那么苦涩的味道,也是挺新鲜的……”
“你很努力了呢,真的非常努力了……”
“但是,你也累了。”
“所以交给我吧!虽然现在这个体格站出去绝对会很麻烦,弄不好又要核武器洗地……”
“但是也无所谓了吧?大不了统治世界……”
“毕竟再怎么说,你也是我罩着的人……”
“哦,对了,等一下,我回七天前的梦里,见一见死去的老爷子……”
“安详地睡吧,此处方为天堂禁域――绝对守护!”
……
模糊的,似是梦境的声音过后,一叶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阳光洒在她额前的刘海之上。
然后,恍惚间,她看到了某个熟悉的似是在胃疼的苦笑表情,相似度极高的面孔,沧桑又幽深的眼神……
“真言哥哥?”
从此刻起,什么被诅咒的一族,什么是不是自己真正的心情,什么真伪,什么伦理……一切都比不上自己这一刻发自内心的爱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