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六文字
1050.负责任换句话就是背锅,谁又能负担得起无数“他人”呢?
官袍师兄看着原本性格稳重的金吒听闻【活祭】眉头逐渐皱起,脸色越来越阴沉,心情越来越差,知道他对于这种旁门左道,有违人伦的事情很不喜欢,于是出声宽慰道:
“师弟,我知道这种事感官不好,让人糟心,但是说到底目前为止用于活祭的祭品还只限定在牢中死囚和一些年老奴隶罢了,这些人的生死本就是无关紧要的小事,你其实不用在意的。”
“……无关、紧要?”金吒看不出表情的反问。
“对啊,无关紧要。”官袍师兄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朗声道:
“活祭之所以出现,就是因为上古人族族运式微的时候,吾等先祖为了抵挡蛮兽恶妖的侵害,无数英豪自愿献祭己身为人族的雄起燃烧最后一丝心血和英魂;无数没有修炼天赋的族人为了能够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心力,自愿投入熔炉贡献魂灵。
“现如今,我们人族成为了万灵之长,不负先祖荣光。所以后来残忍的活祭才逐渐变成了让人忌讳的旁门左道。”
这就是活祭在人族史册上的历史,也是活祭这一禁忌当初无可辩驳的荣光。
“那些死囚原本就罪大恶极,应当处以极刑,为什么宁可那样白白死掉,血污了断头台,尸首化为一捧黄土,也不让他们为朝中发挥一些作用呢?”官袍师兄讲到这里,一脸威严正气,没有丝毫悲悯之意:
“我知道师弟你可能看不惯这些,但朝中此事自有专人负责,同样也不会公布与众,你根本不用为此而感到介怀。”
意思大致就是【这件事根本和你没关系,你就算知道了也别瞎参合,又不是用你认识的人当祭品,你有个毛线心理压力啊】——只不过,官袍师兄的情商显然比金吒高一些,用词相当委婉。
但是,金吒却没有就此识趣的就此罢休,依然一副愣头青的样子追问道:
“不够吧?死囚的数量和我所见到的那些木甲机的数量相对比,根本就不够吧?”
“唉……没错,大商国土上的死囚并不多,普通囚犯是有劳役刑期的,朝中自然不会拉他们活祭。”
大商国的律法对于百姓来说普遍并不算严。且因为人们的寿元因为修行而增长,所以劳役刑期也能根据实际情况能够拉的很长。
各种酷刑虽然多样,但是因为修行功法的缘故,留下终身残疾的也不多,更多的反而是打入奴籍,丧失自由。
与其相对的,死刑、极刑的要求的罪责都很重,犯下这等罪责的人数并不是很多。
“所以,活祭的祭品里还有一大部分是失去劳动能力的年老奴隶——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朝里需要不能白养着这些人。”官袍师兄冷着脸答道。
“究竟为何?!奴隶老了就要被活祭……大商国如此急切需要这么多木甲机、究竟是为何啊?”金吒不知为何有些焦躁,很多问题是他在陈唐关、在五龙山没有遇到过的,乱七八糟的在他脑海里打转。
这让他问出口的问题有些语无伦次。
首先,在工场、在园地,确实需要大量的年轻男性劳动,在花街柳巷、在宅院厨房也确实需要年轻的女性维持——这是事实,这是常识。
就算有着修行功法维持,终究不能长生,奴隶寿元将近会很快失去行动能力,失去花容月貌,变得没用,继续活着反而需要主人家反过来赡养——这是自然,这是天道。
主人家仁慈,悲悯老奴,赡养家奴自然是好的,但也并非所有人家都是仁慈的,会把寿元将近的老奴赶出府邸,自生自灭的人也有,直接赐死的也有——这是红尘,也是人道。
奴隶在律法上不算是大商国的民众,没有姓氏,无权立碑入户,不受律法保护——这似乎也很合乎道理。
但是,这些都不能够让金吒在心底里说服自己,只能开口向师兄求问:
“究竟为何让大商这么急着扩大木甲机兵器的规模呢?”
是的,原本活祭就是被废弃的历史遗骸,没有必要根本就不会被拿出来。
死囚白白重归黄土阴曹就算很浪费也没人在意,年老的奴隶就算不被赡养也能自我了断,同样不会有人在意。
就是因为有了活祭的需要,他们才被重新从墓地之中挖掘出来,不论自身意志的被人燃烧利用。
“原来如此,师弟你一心只钻研炼器之道,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思来想去,官袍师兄有些无奈的开口解释:
“直接原因当然是我们需要扩军。”
“为什么——”
“嗯嗯,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需要扩军?”师兄挥了挥官袍的衣袖,语气里尽是无奈:
“扩军当然是为了扩张领土,掠夺更多的奴隶啊。
“为什么需要更多的奴隶?因为大商国土的建设急切的需要更多的人参加。
但是因为各种原因,大商国的人口增长实在是非常缓慢,到了近些年,朝中想了很多办法,但无论再怎么呼吁,大部分民众百姓都不愿意多多繁衍子嗣。
就算有了子嗣也不愿意让子嗣进入可能殒命的军队,大多数人根本看不起建功立业的军队……
人口是一天比一天少,民众对于工作的要求倒是越来越挑剔,大多数脏活累活根本只能用奴隶……
甚至越来越多年轻人根本不愿意工作,只愿意当废人、文人、诗人、游客……
黑市上【升仙丸】【快活水】一类歪门邪道的药物横行,后台大到根本压制不住……
所有人都不老老实实找份生计,还整天做梦想着自己被昆仑山各个仙家门派看中资质,一飞冲天当神仙……
神仙是那么好当的吗?!资质是天生的好不好?丹药是钱买的好不好?
大道之争,千万人不存一知不知道?都做什么白日梦呢?!
都给老子看清楚现实啊……”
不知道为什么,官袍师兄越说语速越快,语气之中歇斯底里的味道越浓,像是发泄心里积压很久的不满似的。
“……总之,正如我所言,大商国的行·政发展正当陷入困境的时刻,行此下策事实无奈之举,但也是朝中文武百官,智囊贤人深思熟虑之后的决策。
“还望往师弟你不要因为个人喜恶而在言行之上出现不妥,自误了前程。”
“……我明白。”
见自己曾今还算熟识,一度同行游乐、把酒言欢的师兄现如今隐隐有了自己陌生的表情,心中结郁的金吒没有多说什么。
心领神会了师兄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他慎言慎行,否则别怪他不讲情面……而已。
都不算什么,金吒可以理解。
只不过……
“师兄,我不在朝中为官,没有决策什么的资格,但有一事,还请师兄务必答应。”金吒退后两步,躬身拱手道。
“师弟,你这是何必呢?”官袍师兄面上有了些苦涩,接着道:“你说吧,何事?”
“这是我的作品,名为【织塔】,我只希望它,以及以后仿造它制作出来的【织塔】,聚灵阵眼不要以任何形式被替换为其他。”
“……我答应你,天道为鉴。”官袍师兄没有犹豫,只是愣了一下就答应了。
在官袍师兄看来,织塔虽然是快速修建城墙、碉堡的利器,但是对于机动性、灵活性的要求不高,并且始终立足于大地,有着地脉聚灵足矣。
所以,为了挽救一下自己在师弟眼里的形象,挽回一下这份友谊,他也就自作主张的答应了。
“那么,金吒在此就先告辞了,师兄请便吧。”说着,金吒一脸念头不通达的样子转身,准备离开的样子。
官袍师兄见此欲言又止,只得默然显出法宝,准备收起【织塔】。
但就在这时,金吒脚步停顿,转头道:
“师兄,我有预感,若是我就此罢休闭眼无视此事,我的道心必将蒙尘,十有八九会在升仙雷劫里变成道灰。”
“……你转身要走,我还以为你还没迂腐到那种程度。”官袍师兄眼角抽了抽:“得,算我白费口舌。”
“但是,嗯,你知道的,我这人嘴笨,根本不知道怎么反驳你。”金吒苦恼的说道,随即身影渐渐淡去,最后留下声音:
“所以我去找找我家的三弟,他比较口齿伶俐,鬼点子多得很……拜,我会再去拜访你的。”
官袍师兄看着金吒离去,反应了一下,随即怒意和烦躁涌上心头,在隔音结界里跳脚怒骂:
“淦X,凭什么啊!~
“这糟心事儿既不是我提案的,也不是我负责的,更不是我实施的,我就是一个正好知情的大史,管了一个司的相官而已,我还要同门师弟面前背这么大一个锅,我容易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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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1.极品装备,见面就送。(不多废话)
那仿佛通天彻地一般的高塔出现已经好几天了。
它就静静矗立在奴隶们劳作的工地旁边,其存在感让很少接触新鲜事物的奴·隶们每天劳作之前和间隙都会向着那东西张望几眼,在心底里思索着那究竟是何物,究竟会作何用处。
虽然他们都知道这种思索对于他们这种身份的奴·隶来说根本毫无意义,那种通天彻地的神物对他们来说也很难有什么干系。
但是,将心中的遐想作为枯燥劳作之中的一缕调剂,也是他们这些人作为奴·隶所被允许的、为数不多的一项权力,或者被夸张为“娱乐”也不为过。
在繁重而枯燥的劳作之余,在被压迫、被压榨、被剥夺一切自由的事实无法动摇之前,也只有这种周边环境的变化才能给予他们仅剩的一丝新鲜感了。
而这种新鲜感,随着时间的流失,在它附近劳作的奴·畜们也开始逐渐的适应,逐渐熟悉。
自当它是王宫贵族们立起来的又一大奇观,或许是为了彰显什么功绩,又或许是为了纪念什么意义——就像他们自己正在修建的这尊石像一样——毫无意义或许就是它们被立起来的的意义,也可以说能够被克服种种困难建起来,这种工程本身就具备意义。
不过,这种事奴·畜们是不会去多加思索的,反正不被允许学习和思考的他们只需要仰望就够了。
即使这些奇观宏伟是用他们的血肉和汗水所浇筑的,在实际意义层面也比不上每天晚上的粟饼和睡眠——如果晚餐的汤水里有许些下水和肉沫,开工时能够不被监工用皮鞭抽醒立威,那就更加如此了。
可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就在如此巧合的时候,那幢“高塔”突然间活了起来——
伴随着传到数里之外的轰鸣声和微微的地动之感,那原本被隔壁的奴·隶们误以为是“高塔”的建筑就仿佛真正的巨人一般伸展出了“双臂”,在周边惊恐的目光之中吊起一块需要数十人搬运的巨石块,精准而快速的垒在了半成品的楼宇顶上,整个过程虽然因为是第一次而明显有些滞缓,但却是那么的轻松写意。
然后,没有半分的停滞,“巨人的双臂”重新动了起来,紧接着将一块又一块的砖石垒起,砌成高台楼宇,一刻不停,逐渐熟练……
“…啊……吖!……”
“呃!~……”
不知道是从谁开始的,奴隶少年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已经跪倒了一群人,而且仿佛这恐惧和恐慌可以传染一般,还有更多的劳奴接二连三的发出惊惧的声音,然后原地跪倒,恨不得把头埋在土里。
奴隶少年手足无措的原地回转着目光,手里握着连着石块的纤绳,看着周围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被带到朝歌城来时年龄还小的他并没有意识到,那高耸的巨人伸出双臂的摸样和那横扫了无数小型部落,搅碎了无数部落勇士的血与骨,搅碎了无数部民的野性之心,将他们贬为劳奴的木甲机兵器的模样是那样的相似。
——一样的巨力,一样的巨大,一样的冰冷,一样的不可抵挡。
奴隶少年不理解,为什么所有人都像见到了噩梦的降临一般跪倒在地。
唯一站立的他在一开始的手足无措之后,再次抬头望向那好似人力不可阻挡的巨大阴影之时,双腿也是不由的开始了脱力,开始了颤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内心的最底层,不为人知的阴影之中,无尽的屈辱和怒火,黑泥一般的恨意也开始了隐隐的翻滚,沸腾……
【噼啪——】
一声鞭子抽打的声音炸响,紧随而来的是皮肉撕裂和人声的痛呼。不出意外的,远处监工骂骂咧咧的声音阻止了事态的进一步漫延:
“起来,站起来,你们这群猪罗!~继续干活儿!你们没时间休息!”
接着,又是几声或远或近的鞭子抽打之声响起,奴隶们慌乱却井井有条的起身,很快就捡起了自己手边的活计,重新开始了劳作,一切重回了正轨。
“高兴吧,你们就,刚刚上面传来了消息,搬运垒石的人全都撤下来,去打磨场,从此以后就用不到你们搬石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