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鬼狰犯
诸将抬眼一看,却是项安手底下的腹心,韩信。
项羽看了项安一眼,只看到了茫然的神色,略微思索,还是点了点头。
“韩腹心请说。”
韩信点了点头,面色不变:“大将军可知,秦因何而亡?”
“那庙堂之上,吃食秦禄者,皆是些狼心狗行之辈,而这些人,饮的却是天下万姓之血。”韩信站起身来,对着项羽拱了拱手,“佞臣当道,屠戮忠良,世人皆说二世残暴,却不知这秦亡的真正要因,在那赵高的身上。”
“但是现在,残暴的二世也好,暴秦的要因赵太傅也好,都已经堕入地狱去了。”
“那些被他们抽出来的,还都留在咸阳内呢。”
“韩腹心的意思是?”项羽眼睛微眯,轻抚下巴。
他自然清楚韩信的意思,或者说韩信所说的,他早就知道了。
“那沛公,眼被迷住了。”
“大将军还请再将军队向前推进三十里,驻扎鸿门,到时候,不须您请,沛公,自会前来。”笑了笑,韩信没再继续说话,退到了项安的身后,安静坐下。
“这样便好,但文书该送还是要送的。”项羽点了点头,看向了项敬,“开拔之后,老三你便出发好了。”
他的眼睛微眯,看向咸阳城的方向。
“这一次,你告诉那刘季。”
“十五日之后,宴摆鸿门。”
“所以,伱们怎么看?”刘季这一次没敢把项敬晾在一边,他满面愁色,将项羽送来的文书和请柬扔到了面前的桌子上。
前几日,他刚进咸阳,入主了秦王宫,顿时被这里的金碧辉煌给迷住了眼,这几日都在大摆宴席,犒劳三军,就把这边给他送信的项敬给忘了。
等他想起来的时候,还是郦食其去接待的,结果第二天一早,他想去找项敬的时候,项敬却已经走了。
那一瞬间,刘季感觉要出事儿。
果不其然,这一次,不是两人简单的会面了,而是所谓的“宴席”。
摆在鸿门的宴席。
这也就代表一件事,项羽的四十万大军,已经兵临咸阳城下了。
“哼,欺人太甚!”樊哙是个暴脾气,当即冷哼一声,“当时在盱台的时候,那项家老大和大将军结拜的时候,说好的谁先入关中谁就是关中王,难不成现在是想赖账不成!?”
“老樊,稍安勿躁。”萧何的脸上带着一抹苦笑,“现在的主动权不在我们手里啊”
“四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张良眉头紧锁,“现在,就怕是郦食其大人上,大将军也必须得去赴这次宴了。”
郦食其露出了一抹难受的笑容。
这个场合,他还真没法出面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以情报来看,那个项羽可不是什么容易动摇的主儿,而且和刘季的义兄弟就是个名头,根本派不上用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现在强势的是他们,弱势的是自己。
“大将军,要不我们.?”彭越坐在末位,比划了一下脖子。
“办不到的。”刘季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家的几个人,都不是什么能刺杀的主儿,这种主意就别想了。”
刘季在盱台的时候也算是和项家四兄妹接触颇多,项羽项安的身体素质简直强的不像人类,稍弱一些的项家老三感知敏锐到有人在暗处打量都能察觉到,至于四妹妹.这个不提,动了这个的话刘季觉得她三个哥哥可能会干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这皇帝的大殿中,陷入了沉默。
“所以说,我还是得赴宴啊”刘季叹了口气。
“慢着,大将军。”张良却突然抬起了手。
“我还有一计。”他的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
“我可是还有个旧识,待在项羽军中呢.”
“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最近的日子,过得可不太好.”
咸阳地处三角洲,向东过河便是鸿门。
这里,便是项羽摆宴的地方。
一处河滩旁,项羽支起了一个巨大的营帐,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但是牵着马快走到赴宴地的刘季,看着这幅热火朝天的景象,却不由得满头冷汗。
“子房先生,您确定您的那位熟识靠得住吗?”
刘季咽了口口水,擦了下头上的汗水。
“应当是靠得住的。”张良笃定的笑了笑,“之前我已将文书送达,大人您在此地等候便是,商量好之后我们再一同前去赴宴。”
“好,那便麻烦子房先生了。”微微拱手,刘季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种命悬一线却不得不来的感觉.糟透了。
即便明知这是场威胁,但是他依旧要来。
“难受啊”
叹息一声,刘季的眼神却略微坚定了一些。
(本章完)
第938章 鸿门宴始
2023-05-02
“项兄,这次真的是麻烦你了.”一侧帐中,张良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也就是自己的项羽军中的熟识。
此人身居项羽军中,把持粮草运输,也算是位高权重,但是虽然身为项羽的叔叔,却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权。
他的名字叫项伯。
项伯和张良在秦亡六国之后奔走于天下,相遇过数次,甚至张良刺杀秦始皇逃难的时候,项伯也帮过不少忙,交情深厚。
“子房,你便是找到我,也没有太多作用啊.”项伯微微一叹,苦笑了一声,“我这运粮官当的,是一点季父的威严也不存在啊。”
“你这次来,应当是想让我为沛公在项羽面前美言几句?”
张良也意识到了事情或许有些不对劲,先是点了点头,然后问道:“兄长,怎的?”
“莫非是那项羽.?”
他眼皮跳了跳,并指成剑,默不作声的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他的意思是难不成项羽要在这里杀了沛公?
“没没没,伱别乱想。”项伯赶紧摇了摇头,讪笑着摆了摆手,“项羽他还是有分寸的有分寸的,吧?”
气氛,陷入了有些尴尬的平静中。
“项兄你这说的.”张良有些哭笑不得,无奈的看着项伯。
你自己都不确定你说啥啊.
“子房,这次我可能真的帮不上太大的忙”沉默良久,项伯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脑袋微低,“我现在的官职听上去好听,把持粮草运输和作战先机,还是大将军项羽的三叔,‘位高权重’.”
“但是实际上呢?”
“子房,我这辈子最窝囊的,可能就是这段时间了吧。”
张良看着项伯有些失神的眼睛,叹了口气,也没问项伯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事情,只要想想就能明白了。
正当张良沉思的时候,微感失意的项伯却笑着拍了拍张良的肩膀。
“子房你也先别急,项羽如果真的想杀沛公,攻城便是,何须弄个鸿门宴出来,毕竟他的性子向来都是直来直去。”
张良微愣,项伯则继续说到。
“但这一次鸿门宴,若是说沛公丝毫没有危险,也是不可能的。”
“到时候你们见机行事,我也从一旁帮衬,至少能保得沛公生命周全。”
张良看着项伯认真的眼睛,不由得点了点头。
“公之恩,子房必不会忘。”张良双手重叠,低下脑袋,郑重的对着项伯道谢到。
“唉。我们都认识多长时间了,用不着搞虚头巴脑的这一套。”项伯摆着手摇了摇头,脸上带着笑意,“沛公现在所在何处,先来一叙就好,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但是提前掌握宴席内的情况,对你们也是有利的。”
“可是这样的话,兄长你.”张良也站了起来,有些急切的看着项伯。
“不用担心我,我在这边本就不怎么被信任,状况再差点就差点好了。”摆了摆手,项伯示意张良先去把刘季带过来,“子房你也是我为数不多的好友了,帮你们一次又如何?”
而在不远处,侧帐的后方,一个壮硕的身影坐在放在一旁的木箱上,抿了抿嘴,眼神微暗。
大哥,你让俺看这些,是想让知道什么.?
还是说,你自己都对你自己眼中的事物,无动于衷?
不多时,刘季已经来到了侧帐中,项伯给他介绍起了这次宴席的安排,而项安,也没心情继续听下去了,站起身,转身离开。
并非是无动于衷,而是无奈。
先知先觉者无动于衷,才是最大的残忍。
项安才不相信项羽没有看到这一切,但是项羽却坐视它去发生。
想不通。
想不通。
难道亲人的感情,也是可以随意摆弄的吗?
一个时辰后,天已漆黑。
鸿门的营帐,却还灯火通明。
这场宴会并非是项羽专门宴请刘季所摆的,刘季只是主角,不是唯一。
各路诸侯,有名的将领,基本上都在这场宴会上出席,鸿门宴,不可谓之不盛大。
项羽在营帐中心空出了一大块空地作为舞池,在周边城池找了数名舞女,正在中心的舞池中跳着舞,众诸侯围绕而坐,但全都在外圈。
内圈坐着的,都是些不得了的人物。
项羽坐西向东,端着酒杯一言不发,在他的身边,左手位坐着项安,抱着胸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右手位坐着的是梓鹃,坐姿规矩,同样沉默着,只是注视着眼前的饭菜。
而项羽左侧,坐北朝南的,是项羽的亚父范增,三叔项伯,四叔项卢三人,三人神色各异,项伯和范增都是面无表情的坐着,看上去有些失意的样子,项卢倒是晃着酒杯,蜷着身子,颇有些怡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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