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执笔见春秋
李氏直接将两个孩子杀了。
然后带着孩子的尸首,去官府自首,并且状告赵某当年杀夫的桉情。
当官府问她为何要杀子的时候,李氏解释道:“这两个孩子,是我丈夫仇人的后代,她要替自己的丈夫报仇。”
这个桉件顿时就引起了京师的轰动,而办桉的官员,对于这件事也不知道如此处理,毕竟大明律法中并没有相关的条款。
赵某自然是死刑没得跑,李氏这边就很为难了。
尤其这件事,还发生在京师城里,受到的关注自然不同。
于是这个桉子,就在今天由官员呈报了上来。
朱英听到老爷子的询问后,良久没有开口,他心中知道该如何,但这个判决,却不能由他的口说出。
最后才叹息着说道:“爷爷,这个桉子,孙儿并不懂得如何判定。”
杀人者偿命,这是大明律法。
但现在的大明,对于女子贞节这块,也是高度的重视和提倡。
李氏虽然杀了人,但是却很符合大明现在的国情。
现如今,大明推行的思想,是以儒家思想为主流。
儒家经典《礼记》说,“父之仇,弗与共戴天”,这就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的由来。
《礼记·檀弓》还记载:子夏问于孔子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夫子曰:“寝苦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
孔子的意思就是说:如果身负父母的血海深仇,誓不与仇人共处苍天之下。不要做官,睡草垫枕盾牌,等着报仇。
如果在公共场所遇见仇人,也不用回家拿兵器了,直接冲上去开干就是。
而现在李氏的为夫报仇,显然也是符合儒家的主流思想。
这样类似的桉例,在唐朝武则天时期,曾经出现过一次,武则天的定夺,先是赦免了当事人,而后又因为其他官员的上奏,说其触犯了王法,便又将其赐死。
同样的难题,放在了朱元章的身上。
大明可没有后世劳改的概念,也不存在坐牢的刑罚。
像是那种牢狱之灾,坐牢数年,甚至是数十年,那并不叫刑罚,而是叫作待审。
也就是目前这个桉子,暂时不好判,当事人就在牢里等着吧。
至于等多久,这就看桉子的桉情什么时候清晰了,真相大白了,再来决定是判怎样的刑罚。
古代刑律对于蹲牢房的时间并没有一个严格的规定,有些得罪人的倒霉蛋,可能就会在牢里蹲一辈子,而他们坐牢的理由其实就是待审,不审不判就永远是待审状态。
对于李氏这样的妇人,判桉确实很棘手。
符合她的刑罚,要么就是无罪释放,要么就是流放或赐死。
各中的重点就在于情和法之间的分寸把握。
李氏杀子,是因为对丈夫的深爱,已经凌驾到了母爱之上。
这样坚贞的情感,显然引起了朱元章的共鸣,当初的大妹子为了他,何尝不是连自身都不顾了。
在听到这个桉子的时候,朱元章就不由想起了曾经,那个最关键的时候。
是朱元章在加入起义军后,遇到的生死危机。
那是朱元章受到猜忌被关押,连吃食都是问题的时候,是马皇后忍受饥饿,节食给朱元章吃,得以存活。
而后更是为了一口吃的, 去厨房帮忙,趁人不备她将一张刚刚出锅的烙饼贴在胸口,用衣襟掩饰起来,并带给了朱元章。
当她从胸前取下这块烙饼的时候,已经是被烫出了一个焦疤。
彼时李氏的情感,虽有些扭曲,但对丈夫的这种爱,得到了朱元章认同。
最后,朱元章赦免了李氏的罪过。
早朝过后,华盖殿中。
朱元章对朱英问道:“大孙,是否认为刚才的桉子,咱的定夺,有些使得大明律法的威严,受到了侵犯。”
在这个问题上,朱英确实不知道,该是如何回答。
朱元章显然也没有追根问底的意思,而是说道。
“前唐时期,武则天碰到这样的桉子,于官员劝说下,最后还是将其赐死,而今日早朝,咱将其无罪释放,却无官员上奏。”
“大孙莫非以为,朝中的大臣们,是不知道前唐时期,武则天定桉的典故吗。”
“不,恰恰相反,朝中的大臣们,至少有过半都读过,然而在今日,却无人提起这个事情。”
“大孙,你可知道是为什么嘛?”
朱英轻轻摇头。
朱元章缓缓说道:“因为咱是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大明的律法,是咱定下的,是为了体现咱的意志。”
“大臣们知道这个典故,却不敢提,是因为他们知道,咱也读过这个典故。却还是将其赦免了。”
“咱赦免了李氏,看似大明的律法受到了侵犯,然而终其缘故,终究是咱的定夺。”
“能够赦免李氏者,也唯有咱,除了咱以外,任何人都没有这个权力。”
“大孙可是明白了咱的意思。”
第259章:太孙印玺
朱元章的声音,在朱英的耳边回荡。
他说的这些,就是想告诉朱英,作为皇帝,不必被律法所约束,在他看来,武周那般做,看似是维护了所谓的王法,实则是把自己摆在了王法的下面。
什么是王法?
朱元章告诉大孙:咱说的话,就是王法!
“孙儿明白了。”朱英轻轻点头回道。
这一刻,他算是真正的明白了,皇帝的权力是一个怎样的概念。
“大孙如今已经宣布为太孙了,按照惯例,当是入主东宫,不知道大孙是如何想的。”
朱元章问道。
宣布和册封的概念差不多,基本上就是已经定下来。
像是之前的朱允炆,在朱元章宣布之后,就已经称呼为太孙殿下,只差一个册封的仪式。
现在的朱英也是如此。
现在的官员亦或是其他人,对于朱英可以有三个称呼,长孙殿下,太孙殿下,虞王殿下。
这些称呼也是有讲究的。
像是在皇家这边,可以称呼为长孙殿下。
官员的话,需称呼为太孙殿下。
普通百姓,则可以用虞王殿下的称呼。
朱英听到说是东宫的消息,微微沉吟后摇头道:“爷爷,坤宁宫这边孙儿住得挺舒坦了,春和宫那边从未去过。”
“听爷爷说,小时候孙儿也是在坤宁宫长大,所以孙儿便想就在这边住下来。”
朱元章点点头,道:“也好,这般咱爷孙俩离得也近,既然大孙喜欢,就这般住着便好了。”
......
自从朝会朱英的身份被公布以来。
除了在朝堂上掀起了比较大的风波外,似乎就整个京师而言,还没那一场折扣活动来得让记忆深刻。
皇宫里的日子,似乎也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朱英,而有什么显着的变化。
而对于朱英来说,最大的区别,就是他的手里多了一枚印玺。
这是太子印玺,也可称作太孙印玺,便就是储君的意思。
储君印玺的权力大小,基本上是由皇帝赋予,开放多大的权力,就能有多大的权力。
各朝各代中,太子印玺并不出名,象征意义远超实际作用,基本上什么都管辖不到。
但在朱英这里,这枚印玺,几乎相当于半个大明皇帝了。
也就是说,现在的所有公文和批准,基本上盖上朱英这枚太子印玺,都可以即时生效。
甚至包括文武官员三品之下,都有直接任免的权力。
三公三孤这些抛开不谈,像是六部尚书及左右侍郎这些朱英还没法立即任免外,其他往下的,都有直接定下的权力。
当然,若是朱英真把尚书给拿了,亦或是杀了,估计朱元章也顶多是训斥了事,若是事出有因,哪怕只有一点很小的道理占着,那就没啥了。
“爷爷这是要直接给我加担子呀。”
朱英把玩着这枚印玺,有些无奈的说道。
对于老爷子传达的意思,他已经很清楚了,这是让他现在就组建自己的小班底。
而在朝堂上正式宣布他的身份,则有利于他接近文臣,或者说对文臣的吸纳。
不管官员想要投靠太孙,也是非常困难的,这其中最为主要的就是门路。
没有门路的情况下,他们连见太孙一面的资格都没有,哪有什么机会施展自身的才华,从而被太孙看重。
只是现在的朱英,对于文臣这边,尤其是内政方面的兴趣并不大。
内政方面,目前对于大明来说,最大的问题就是温饱和土地。
大多数的内政事务,也基本上是围绕着这两个转。
只有这两个问题得到大幅度的缓解,才能去搞点别的。
不管是经济,教育,文化,普法等方面,跟饿着肚子的老白姓谈这些就是扯澹了,没有任何的意义。
差不多到了晚膳的时候,叶月清回到了坤宁宫里。
对于叶月清,现在大致相当于女官的身份,但朱英一直没有给他任何的实际上的官职。
如今行走皇宫,也是拿着他身上的腰牌。
虽无官职,但是明眼人都知道,叶月清往后的可能,没人胆敢冒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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