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影中人
可现在，她管不了那么多了。
十数里外的那个活蹦乱跳的气息简直就像是一盘切割完毕的七分熟牛排，散发出让她这个饿了三天三夜的倒霉蛋不顾一切的甜美香气。
这份香气甚至还要超过那自从引发第三次崩坏后，就龟缩在千羽学院一动不动的征服宝石持有者，让空之律者忘乎所以到不惜强行压制住琪亚娜的意志占据身体。
少女确信，只要自己能将那个气息的来源，那个名为「饿鬼道」的神之键吞噬掉，就必然能够抵达第二次崩坏时「空之律者」西琳的全盛状态。
然后，再一次为这个世界带来无边的苦痛。
这是空之律者与生俱来的使命，她是第二律者的延伸，是从西琳的愿望中诞生的两个灵魂，同一棵树上生长出来，却伸向不同方向的两根枝条。
她是「恶」的具现化。
话虽如此，对现在的空之律者来说，操控这幅一直由「善」人格占据的身体也颇为难受。
这幅身体纵使是由「真正的琪亚娜·卡斯兰娜」与「西琳」的基因共同打造，对空之律者而言却也实在太弱。
她不敢保证，只有这种程度的自己，能够与那个持有「饿鬼道」的存在的战斗中稳操胜券。
‘怦！’
在又一次使役双枪击杀试图袭击自己的不长眼死士后，空之律者的俏脸上浮现出些许的迟疑。
她在思考，要不要先伪装成在第三次崩坏中存活下来的人类，借此去接触那个持有「饿鬼道」的存在。
获得其信任后，再趁其不备，将之吞入腹中。
虽说这和她直来直往的性格颇为不符，但为达目的，委屈一下自己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想到这里，她微微额首。
侧过身，将及臀的柔顺长发重新束成琪亚娜同款的白色双螺旋，脸上高贵冷艳的表情亦是逐渐向对方靠拢。
少女明白，就讨人喜欢这点，比起冷冰冰的自己，还是琪亚娜那丫头更胜一筹。
接下来，她要扮作是琪亚娜去接近「饿鬼道」的持有者，用这幅傻乎乎的憨批模样获取他的信任。
在那之后与他结伴通行，同行期间再「不经意」间招惹到一头强悍无比的帝王级崩坏兽。
等到他与对方捉对厮杀的时候，她就可以通过操控虚数空间的权能背刺对方，借以将垂涎已久的「饿鬼道」吞噬，与体内那颗失去征服、静谧、渴望、疾疫四颗宝石的残缺空律核心融为一体，恢复至君临人类文明的巅峰状态。
——嗯，就这样做吧！
随手从虚数空间中摸出来一个小镜子，望着上面笑的傻兮兮的白发女孩，空之律者撇撇嘴。
待到自己吞噬完「饿鬼道」，那琪亚娜的人格同样会被自己吃抹的一干二净。
假扮别人虽然不爽，但我这是假扮未来自己的一部分！
这么一想，少女的心情倒是舒畅了些。
她收起镜子，俯下身，将自己身上干干净净的水手服与黑丝袜弄的破破烂烂，又将一些灰尘抹在白皙柔美的小脸蛋和头发上。
既然是以第三次崩坏的幸存者与弱者的身份向对方寻求帮助，那自然要将COSPLAY贯彻到底。
在做完这一切后，空之律者轻吐呼吸，确定自己做的完美无缺后，向那个持有「饿鬼道」的存在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很快，那个吊儿郎当在大街上上蹿下跳跟个猴似的樱白毛混蛋就映入少女的金色眼帘。
然后——
‘碰！’
“......”
白陌面无表情地捂住滋滋流血的小腹，他侧过头，看向正立于街道的十字路口处，那位身着女子高中校服与黑色过膝袜，将白色的长发扎成两个大螺旋的绮丽少女。
——与她手中，枪口仍在冒着热气的银白双枪。
然后，展开战斗！
......
空之律者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是怎么一回事，她之前明明不惜做出那么多的准备，为的就是以最保险的方式从对方手中抢过「饿鬼道」。
然而一看到那张「我知道用倾国倾城来形容男人很别扭但那个家伙就是这个等级」的脸，她的身体与灵魂立刻超越她的意识，本能地使用出才掌握没多久的美式居合向其开枪。
就仿佛......就仿佛她与他，前世是那种不共戴天的死敌？
仅仅只是确定白陌的存在，空之律者就忍不住开枪弄死对方。
然后再度将他连骨带肉统统吞入腹中，化作自己踏上王座的食量。
可惜白陌这家伙虽说看起来逗比，实际上战斗直觉超级敏锐，居然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躲闪开自己近乎必杀的卡斯兰娜铳枪连射。
——诶？等一下，我为什么会知道他叫白陌？还有再度吞噬又是怎么个意思？
不过电光石火之间，少女就将这种荒谬的思绪抛诸脑后。
她和琪亚娜的上辈子可是「空之律者」西琳，是那个人类史上造成最大最恶劣破坏的第二律者。
在西琳的记忆中，可是完全没有这种性格奇葩的小白脸存在。
要真说有仇，那也是背叛神明的理之律者、自称Α小丑的天命大主教、身披烈火的太虚仙人，以及那个手持破坏之键的半人半帕凡提。
这么一想，前世结下的仇敌还真不少。
虽说最后一位已经成为了琪亚娜的父亲，而且还被自己给斩下一条手臂......
算了，这种小事不要在意。
启动压箱底权能的少女面无表情地将面露绝望的白陌关入虚数空间构筑的漆黑囚笼中，亚空之矛化作的丝带伴随指尖的流光不断切割其身体，恍若世界级的指挥家在指挥一曲宏大的送颂歌。
直到那一抹手持天火的炙热阴影，再度浮现在她的头顶与心间。
......落败后试图逃跑的空律：白陌还在追我踏马的！......
第九次崩坏带来的影响无疑令人震撼，别的不提，一刀斩飞大陆这种漫画书中才会发生的剧情是真的将所有人吓得够呛。
好在最后时刻白陌天神降临，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岩之律者击败，从而稳住一般群众即将炸裂的心态。
但你要是将一切的功劳尽数推到他头上，那显然是不正确的。
白陌充其量也只能说是完成了最后的补刀，在这之前，无论是塞西莉娅的锚定大陆，融合战士们舍生忘死的层层狙击，还是科学家们在最短时间爆肝达成的蜃龙计划，亦或是维尔薇三人组的暗中努力......
少了哪一环，如今的结局都不会是这样。
而现在，即使律者已经被击败，逐火之蛾的战后统计工作也依旧在紧锣密布的进行。
只有小孩子才会认为打完仗一切就都结束了。
结束与岩之律者的厮杀后，白陌第一时间回到家中，从世界泡中取出西琳虚弱不堪的灵魂。
女孩律者化后的躯体已然在白陌那蕴含物理与精神双重攻击的绝杀中灰飞烟灭，由于情绪极端激动下力道控制的有些不完美，岩之律者的核心都让他一不小心切成两半。
好在白陌之前有将玛基地下实验室中的阿雅完美克隆体保存下来，这幅承载西琳意识数年的身体与她的磨合度已经达到无限接近于原生的程度，在地藏御魂的辅助下，二者很快便彻底的融合在一起。
这一下，西琳就从之前的紫毛金眼毗湿奴精，转变为如今弥赛娅同族的白发蓝瞳美少女。
虽说不再是融合战士，却更戳作为天朝人的白陌XP了。
在融合后，女孩不出意外地陷入沉睡。
西琳与女王是同一个灵魂中延伸出来的不同人格，在宇宙之穴内部时，为摆脱双方的牵扯，白陌一刀落下，直接将二者的灵魂彻底分割。
然后驱动侵蚀之力，将女孩灵魂中属于律者的部分彻底剥离。
撕裂灵魂的剧痛可不是闹着玩的，根据阿影的推测，西琳至少需要三天才能从那股剧痛中苏醒，一个星期后才能勉强杵棍下床。
望着躺在床上的白发女孩，白陌伸手，给她盖好被褥。
然后俯下身，将吻落在那光洁白皙的额头上。
虽说身体不是过去与自己相处两年余的那副，但只要灵魂一样，那她无疑就是他看着长大的笨蛋小西琳。
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少女紧蹙的柳眉逐渐松开，在透过窗户照进来的阳光下，长长的睫毛好似夜空中的繁星，漂亮的让人忍不住想要再亲上一口。
时隔数年，这姑娘终于能再睡上一次好觉了。
观察西琳一会，确定她没有什么异样后，白陌转身，向房间外走去。
带上门后，他侧过头。
逐火之蛾的科学部最高领导人，MEI博士正双手抱球等在那里。
合体的OL裙装与白大褂套在少女的身上，既突出那诱人犯罪的进狱系身材，也能彰显其清冷干练的本质。
这个进狱系的狱，指的是十八层地狱。
在得知少女心意的如今，某个该死的女儿控可不会允许任何雄性生物再对自家崽崽图谋不轨。
没看他连放置在MEI身边的崩坏兽都故意没选择雄性吗？
一见白陌出来，少女立刻放下抱球的双手，迈开脚步，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踩着高跟鞋的肉丝小脚‘踏！踏！’地踏在地板上，发出敲击在男人心中的清脆响声。
白陌抿唇，视线飘忽，言语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胆怯：“MEI......下、中午好啊？”
MEI却不管这个，她走到他的面前，伸出双手，擦过他的肩头‘咚！’在墙壁上。
白陌的身高是1.78M，MEI的身高是1.73M，再加上高跟鞋带来的增高，直接导致这由女方发起的壁咚显得无比和谐。
“中午好？不，我不好！一点也不好！”少女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男人，绛紫色的眼眸中孕育的是无尽的氤氲与怒火：“阿陌，为什么不跟我说？”
白陌当然知道自家崽崽说的是什么，在从维尔薇那里得知「自己来自未来」与「虚数之树的时间机制」尽数为人所知后，他就明白这一刻早晚要到来。
而他也知道，此时的少女虽说表面上看起来无比愤怒，实则内心中充斥的绝对是对自己的自责与悔恨。
因为她知道，白陌明明可以在穿越到前文明的那一刻就钻进地心睡大觉，不管不顾直接睡到后文明存在律者事件结束后，将那个导致自己穿越的罪魁祸首抓出来当众凌辱。
而不是在自灭的边缘反复横跳，一次又一次地插手前文明的诸多事宜。
让他出手干涉前文明的起因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那就是正在他面前强忍泪花的高挑女孩。
见到自己心爱的女孩摆出这幅自哎自叹的模样，白陌心疼地将她揽进怀里：“不要自责啊，MEI......也不要将那些莫须有的东西背负在肩膀上，可以吗？”
“可是！可是！”
名为温柔的利刃直接割裂少女看似强气的心灵防御，她紧咬下唇，像幼年是那样蜷缩在男人温暖的怀抱中，鼻子一抽一抽的，看样子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哭出来：
“可是阿陌，如果没有MEI，如果没有MEI！阿陌也不用面对这种局面，阿陌也不需要去管那些东西！我，我......”
她发出自暴自弃的呐喊：“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我就好了！如果我没有和阿陌相遇就好了！你当初为什么要管我啊？为什么要放任我这个怪物加入逐火之蛾啊？为什么在意识到我是MEI博士的时候就将我囚禁起来啊？”
“明明只要这样做，明明只要这样做！你的生命就可以得到保障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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