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银色的冷面
“说百分之三十就是百分之三十，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源夜摇了摇头，他当然不是不可以让步，但商量利益的时候，还是漫天要价落地还钱比较好，虽然他心底里能接受的底线是百分之二十三左右的股份，但能多争取哪怕一点都是好的。
“源夜小弟，你的胃口未免有些太大了吧？”九条千彰皱起了眉头，“贪得无厌的下场一般都是十分的悲惨的。”..
“正如九条先生你所说，我们都是聪明人，所以就别再试图用这种毫无作用的恐吓了。”源夜平静的回答道，“没错，如果九条先生不答应我的合作请求，自己动手单干，想必最后也能得到差不多的结果。”
“但是九条先生你忽略了一点。”源夜竖起一根手指，“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所具有的价值，除了其能够给你带来的好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破坏你的利益的能力。”
“这家出版社我们黑龙会确实投了不少钱,但却并非是我们黑龙会最核心的产业,放弃出版社虽然会让我们黑龙会蒙受损失，但远达不到伤筋动骨的程度。”源夜随意的说着狠话，“换言之，放弃出版社的利益，是可以接受的。”
“在这一前提之下，我就有了一项权利，让九条先生你的美梦全部泡汤的权利。”源夜摊开双手，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无论是把版权卖给浦田润一那个老东西，还是说服股东们自己找人重新运营，总之就是不卖给你，这点小事，凭借黑龙会所持有的股份所带来的话语权，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我承受这份损失，我认了，以我现在在黑龙会的威望，这种事影响不了什么。”源夜阴阳怪气的说道，“时间可不等人，我是超凡者，不依靠生物技术都可以活到接近两百岁，还可以在死前都保持着接近巅峰时期的身体素质。”
“但九条先生不一样吧？”源夜拉进了与九条千彰的距离，营造出一种“好朋友真心劝告”的氛围加强自己话语的说服力，这种通过肢体语言来影响对方思考的手法源夜现在是用的越发熟练了。
随着灵能的提升，被这种现实世界他人的动作干涉而痛不欲生的同时，他也知晓了那些动作能强有力的影响他人思考，可谓是久病成良医了。
“因为喝酒应酬而走样的身材，逐渐凸起的啤酒肚，不断增加的白发以及一天比一天差的身体素质，留给九条先生成为超凡者的时间还剩多久？你真的打算在这具羸弱的普通人的碳基身体中度过一生吗？”源夜用着自己琢磨呼吸法的时候发现的古怪语调说着话，“时间不等人啊，九条先生。”
“错过这次机会，下次想要做出实绩，可就不知道要等多久了。”源夜问道，“怎么样，九条先生现在觉得，应不应该为我这份可以坏你好事的能力付钱呢？”
九条千彰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冷汗，表面上两人依旧处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但在这一刻，源夜已经知晓了，他已取得了这场交锋的胜利了。
——灵能真是个方便的东西啊。
源夜感叹着，在他成为超凡者之后，对这些普通人的情绪的感知越发的敏感，甚至能够达到类似读心一般的察觉对方内心大致想法的程度。
——但我想知道的事情，却怎么也弄不明白。
无论是星野诗织还是柳生樱，当源夜想运用这种能力来揣摩对方的想法的时候，这种在下属和敌人面前实用无比的能力却寸功难得。
如果说柳生樱是剑术高手，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无法读出对方情绪还说得通，但面对星野诗织这个普通人的时候，这种能力却依旧无法奏效，就怎么也解释不清了。
“真厉害呢。”
突然，慵懒的女人声音在源夜耳边响起。
——谁？
源夜心中一惊，但却感觉不其他人的存在。
——闹鬼了？
正当他疑惑着的时候，九条千彰开口了。
“我明白了。”在源夜走神的时候，九条千彰也在思考，而现在，他要给出他思考的结果了，“百分之三十就百分之三十吧，机会难得啊，正如你所说，我的时间不多了。”
“是吗？那就好。”源夜伸出手，礼节性的与九条千彰握了个手。
就在这时，一条新的信息被源夜的个人终端推送给了他。
===第三百零三章 月色真美===
还没等源夜打开那条信息，佐藤信司和他的手下的到来就让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们的身上。
“头领。”佐藤信司毕竟只是个久疏锻炼的坐办公室的文员，一路小跑过来明显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只是简短的问了个好，便再没有什么力气说那一大堆惯例的废话了。
“麻烦你了。”源夜点了点头，没有直接开始吩咐，而是伸手招来服务机器人，要了一杯纯净水，静静的等了一小会，直到佐藤信司的呼吸开始恢复正常的时候，才将那杯纯净水递给他，“喝口水缓一缓。”
“多谢头领。”佐藤信司接过玻璃杯，猛的将一整杯水鲸吞，这才缓过神来，“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我刚才和你说了情况，让你准备一个粗略的方案。”源夜低声询问道，“虽然时间很紧迫，但我还是想问你心里有没有个大概了？”
“有的。”佐藤信司点头，“在来的路上我已经规划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了。”
“那就好。”源夜拍了拍佐藤信司的肩膀，望向他身后，“人都来了吧？”
“这是之前负责这家出版社内人情往来的联络专员山内，这是平时负责合同拟定和检查的坂田，早稻田法学院出身。”佐藤信司略微侧身，将身后的两人分别介绍给他。
坂田身边还跟着两个领着公文包的随从，是来打下手的。
“头领好。”两人一起鞠躬向源夜问好。
“各位都是我黑龙会的精英，休息日还麻烦几位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源夜搓了搓手，“但今天这个事确实很重要，还请大家上心一些，完事之后我会让财务科给大家发特别津贴的。”
“必尽全力。”几人齐声应道。
——所以说这种极道的狂热尊敬我才享受不来啊。
源夜叹了口气，转身将这几人介绍给九条千彰：“九条先生，这就是这次负责合作细节的专业人员。”
“你这是有备而来啊？”九条千彰有些惊讶，“虽然看他们跑的有些气喘，明显是赶过来的，但肯定也是你在找我合作之前就叫过来了吧？”
“这么有信心我会答应和你合作？”九条千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九条先生是聪明人。”源夜笑着回答道，“合则两利的事情你是没有道理会拒绝的。”
“更何况做两手准备也没什么，先拉拢那些股东，到时候无论是和九条先生你合作还是便宜了浦田润一那老东西，有了其他股东的支持我都可以卖出更高的‘价格’，不是吗？”
“好小子，你倒是诚实。”九条千彰听到源夜完全不加遮掩的话语，笑骂道。
“多谢夸奖。”源夜厚着脸皮说道，“九条先生要和他们商量一下细节吗？”
“我想远程连线家族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九条千彰问道，“让那位负责合同拟定和检查的坂田一起连线可以吗？应该会有一些问题要商量。”
“九条家的家族律师事务所，想必都是些狠角色。”源夜回头问道，“坂田你有信心吗？”
“我会尽我所能。”坂田认真的回答道。
“那就好，你毕竟是早稻田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想必也是非常的优秀。”源夜拍了拍坂田的肩膀，“我相信你有能力应付的，去吧，有什么拿不准的通过内部软件联系我。”
“是。”坂田点头应是，带着两个下属和佐藤信司一起随着九条千彰离开会场。
“山内。”源夜又向另一个人问道，“你和那些股东很熟吧？”
“绝大多数都能说得上话，不过还是和那些代理出席的人更熟一点。”山内如实说道，“毕竟我的地位远不如头领你。”
“能说得上话就好。”源夜吩咐道，“这样，你先去和那些股东们每人都攀谈几句，重新刷新一下存在感之后，再来找我，把我引荐给他们。”
“没有问题。”山内答应下来，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从服务机器人手上拿了一杯香槟之后，就径直上前，颇为熟练的和那些股东们攀谈起来。
吩咐完事情，源夜才发现自己突然闲了下来，但又没有什么食欲，也就不用去中间的自助餐区域吃些东西，而是来到能看见夜景的落地窗旁边，打开了那条个人终端推送给他的信息。
【柳生樱：今夜的月色真美呢，源同学。】
源夜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柳生樱会在这个时候向他发来这种有些暧昧的信息。
还没等他过载的脑子重新回归正常，因为瀛洲即时聊天软件那万恶的“显示信息已读”功能，柳生樱立即知道了他看到了这条信息，发来了新的一条信息。
【柳生樱：风也温柔。】
源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他先是谨慎的用搜索引擎在网络中查找了一遍，知晓了这个词的含义并没有因为穿越而改变后，有些紧张的回复。
【源夜：虽然这样问有些失礼，但柳生你有读过夏目漱石的作品吗？】
回复几乎是瞬间就被柳生樱给出。
【柳生樱：当然看过，毕竟是文豪呢。】
【柳生樱：而且我还清楚的知道，所谓的月色真美，其实是“我喜欢你”的意思哦。】
——这么直球？
【源夜：那我可以不可以理解为，柳生你在向我表白呢？】
源夜异常紧张的回复。
【柳生樱：不可以，因为我只是在单纯的感叹今夜的月色而已，而源同学你只是碰巧出现的倾听者罢了。】
【柳生樱：难道，某人因为不知真意的话语而心跳不已吗？不会吧？】
源夜这才反应过来，他又被这位美少女捉弄了。
深呼吸两次，源夜向窗外看了一眼，才回复。
【源夜：是吗？可是今晚好像看不到月亮呢。】
【柳生樱：这样吗？能站在宽广的落地窗前看着东京的夜景的源夜董事确实是能清楚的知道这一事实呢。】
【柳生樱：可惜我只能坐在密不透风的办公室中，静静的等待着霸王合同的签订呢。】
源夜看到柳生樱的回复，一瞬间就明白了少女现在的处境有多糟糕。
【柳生樱：一如我那毫无自由的人生呢。】
【柳生樱：但即便如此，我也并不期待英雄的到来，因为我深知，现实中是不存在英雄的。】
【柳生樱：如果想要得到某种帮助，就要付出等价甚至更多的代价，这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柳生樱：我讨厌这样，所以，不要管我。】
复数的消息瞬间填满了源夜视线中的虚拟屏幕，让个人终端不得不自适应的调整字体的大小，以便他能看见发来的所有信息。
而网络的另一边，柳生樱放下停在半空中的手，对着身旁的【她】说道：“这样，源夜就会来‘救’我了，他就是这样好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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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戏剧的背后===
“就这样？”【她】有些不敢相信，“一般的人看到你发的那种文字，估计会认为你在发癫、刷存在感吧？”
“是啊，一般人肯定会觉得‘这个人在讲什么，莫名其妙的’。”柳生樱笃定的说道，“但我不一样，或者说，源夜对我是不一样的。”
“让那个家伙爱上一个人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柳生樱苦笑着说道，“但爱上我不一样。”
“你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嘛。”【她】开着无聊的玩笑。
“你知道不是因为这个。”
“是是。”【她】轻轻的跳上桌子，敷衍的回答道，“但我觉得，即使不是你，或者说没有你这张脸，只要他人重复你的行为，源夜也会来‘救’你的。”
“你发现了?”
“我们之间不能用‘发现’这个词吧，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哦。”【她】在宽大的会议桌上蹦蹦跳跳，“正如你所说，源夜是一个【刻奇】的存在。”
“虽然无法理解，但他似乎将这个世界视作虚拟的。”【她】将柳生樱内心中对源夜的认知娓娓道来，“并非是虚无主义者那种感觉，所以你才会觉得他是个自我中心的人呢。”
“因为只有极度自我中心的重度中二病患者，才会认为这个世界是绕着自己转的，就像是一款以自己为主人公的虚拟RPG游戏一般。”
“但源夜远没有表现出多严重的中二。”【她】重新回到柳生樱面前，蹲下说道，“甚至连自己可能是自我主义者这一点，也是在你提醒下才开始怀疑的。”
“换言之，源夜会觉得自己是自我主义者这一点，也是因为你的认知而被塑造出来的。”【她】捏着柳生樱的脸颊，“他只是【容器】罢了。”
“我也很奇怪，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感到奇怪了。”柳生樱推开【她】的手，“怎么会有心之壁如此之厚，心灵却又那般好塑造的人呢？简直就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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