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剑圣2077 第25章

知道气与灵能的关系的源夜自然清楚这一点，系统给出的灵能的解释是“维持复杂系统存在的能量”，那么当灵能消失之后，复杂系统，也就是人，自然也就维持不下去了，人的生命也就随之走到了终点。

“但我之前说过，只要你相信对面比你强，你的气就会自动加强对方。”伊藤武太解释道，“这就是我发布委托的原因，我希望能吸引一些人过来，然后给他施加心理暗示，让他把气加强到我的身体里。”

“以你的地位，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的通过地下世界的情报商发布委托呢？这太不合理了。”源夜质疑道，“你直接找人来不就行了。”

“有太多的人不希望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仅此而已。不过也有不少人希望我还能活在这个世界上，所以现在还没有人直接杀上门来取我这个老头的狗命。”伊藤武太摇了摇头，说道，“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是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

“但就算希望我活着的人，也只是希望我能暂时吊住命，让他们有时间调整，其实也并不是希望我能继续活下去，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爱子还希望我继续活着了吧。但他们更担心的是我要是再往前踏了一步，那该怎么办呢？”伊藤武太有些无奈，“所以其实那些希望我活着的人心中如果有一张日程表，上面也一定标注了他们定好的我的死期。”

“地下世界虽然肮脏又混乱，但却意外的有隐蔽性，比如说你使用的那个聊天软件，其实并不是属于任何人，而是由一群高级AI维护，游荡在无数的服务器之中。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会出此下策。”

源夜并没有和伊藤武太继续掰扯，直接问道：“我该做些什么？我又可以得到什么？”

“说的这么直白，有点让我这个老年人不太适应，不过听说最近的年轻人都是这样，也没有办法。”伊藤武太用自嘲的语气说道，“那我也就直说了。”

“我需要你用气来强化我。”伊藤武太解释道，“气的话我会提供，除此之外，我会提供给你一套呼吸法的资料，来帮你达到碳基极限。”

“爱子，拿一块灵玉过来。”伊藤武太吩咐道，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和服美人依言点了点头，拿了一块翠绿的绿色玉石过来。

这是一块边长一厘米的正方形玉石，很明显是从一大块玉石上用机械切割下来的，还标上了编号和识别认证码，这表明这玩意的并不是个人的小工坊制造出来的，而是一个制度完整的大型组织。

“你每半个月来这里一次，我会提供两块灵玉给你，你只需要负责将一块中的气加持到我的身上就可以了，另一块你可以用来强化身体，直到你达到碳基极限为止。”伊藤武太将灵玉递给源夜，“这样如何，很公平的交易吧。”

源夜想到伊藤武太之前委托自己的时候说过的话，不由的反驳道：“是因为达到碳基极限之后，我就不能再用气来强化你了对吧？”

“确实如此，在自己拥有气之后，简单的心理暗示就没有效果了，需要更复杂的仪式和更长的时间，那样就有可能会被人发现，也就没有必要了。”伊藤武太笑着掩盖自己被戳穿的谎言，“你真的很聪明，怪不得我委托了那么多人，最后还是只能你的身体能在碳基极限之前就容纳气，能把气转移到我身上。”

“你还要告诉我，超过碳基极限进入超凡领域之后，下一步该怎么走。”源夜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要求，“而且之前约定好的金钱报酬也要记得给。”

“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不过没有问题，那点钱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伊藤武太没有在意，直接答应了下来，甚至还有几分急切。

“爱子，去把我准备好的储存卡拿过来。”伊藤武太说道，“进入超凡领域之后，下一步该怎么走我其实已经告诉你了，方法非常简单，只要听过之前的故事很容易就可以猜出来。”

“不过我还是给点提示好了。”伊藤武太故意卖着关子，“在近代科学创立之前，准确来说是上个世纪40年代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在踏入超凡领域之后，还能够继续前进，因为哪怕身体中能储存的气还能增加，人的心灵却控制不住那种量级的气了，大家都以为这就是武术的尽头了。”

源夜思索着这个年代的大事件，突然灵光一闪：“上世纪四十年代……是计算机吗？”

“没错。”伊藤武太点了点头，“在计算机出现之前，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个结构能够如此精准的控制和计算一切，就像是一开始，没有人知道人体达到碳基极限之后的身体结构能产生气一样。”

“因此在超凡领域继续前进的方法，就是用气改造自己的大脑，形成一个类似计算机的结构，以此控制心灵修为继续提升也没有办法控制住的气。”伊藤武太解释道，“当然，这个前提是你的气要壮大到心灵控制不住的情况，才能进行这一步的改造。”

“那这样的话，直接在脑部植入生物计算机，或者外挂电子脑不行吗？”源夜发现了逻辑上的可能性，趁着这个机会一起提问。

“也不是不行，在进入21世纪下半叶之后，仿生工学的成熟让这件事变的可能，霞关的那群官僚就很喜欢用这种方式制造打手。”伊藤武太的语气带上了一丝嘲讽，“不过谁也不希望让生命操于他人之手，而且吃一个EMP就打回原形，甚至还有可能有爆体的风险。只有甘心给霞关当狗的，或者资质实在是不允许他继续在超凡领域中前行的人才会选择这条路。”

源夜听完伊藤武太的话，满意的点了点头：“好，这个委托我接下了。”

“合作愉快。”伊藤武太脸上恢复了那种不知道是不是装出来的慈祥笑容，伸出手和源夜握了握。

===第五十六章 心与雨===

在达成契约之后，伊藤武太爽快的将那块灵玉送给了源夜，并且立刻将剩下的钱打了过来。

“伊藤先生好像很开心啊，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吧？”出于谨慎，源夜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怎么会呢，我不是那种人。”伊藤武太愣了一愣，笑着说道，“你在担心我让你心理暗示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吗？”

“不会那样的，只要你达到了碳基极限，你完全可以自我调控身体的激素分泌，想要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那就可以暗示，你现在对自己暗示我很强，但达到了碳基极限后立马就可以调整回来。”伊藤武太解释道，“人的灵魂还是要屈服于现实的重力，只要激素拉够了，哪怕你现在中了一个亿，也会悲痛欲死，不想活着。”

“这就是进入超凡领域之后想要继续强大的路途，要持续的强化你的心灵修为，你什么时候在你操控着分泌某项激素的生物器官全功率工作，自己却依然还能产生相反的想法，你就可以尝试改造大脑了。”

这话听着非常的暧昧，进入超凡领域之后，人的自我也伴随物质的强大而增强，但却依旧不能明了自己意识的源头，特别是在达到碳基极限之后出现的气，让这个世界唯心与唯物的界限被奇妙的模糊了起来。

这让源夜对这个相比他穿越之前又发展了大半个世纪的世界愈发的好奇起来，他甚至想过，如果真的能考上新帝大，或许去读个脑科学或者前沿科学的专业是不错的选择——反正瀛洲企业在他穿越之前就是这种奇葩的录取方式，拥有年功序列的企业完全不管专业对口的事情，只看学校文凭录取，录取之后再进行培训，源夜读什么专业都不影响他进入巨型企业。

虽然源夜现在也未必想进入巨型企业，但目前来说也没有更好的路走了，对于现在的瀛洲来说，阶层上升的通道已经近乎完全堵死了。

讨论兴致也被吊起来的源夜主动问道：“伊藤先生认为人的意识的源流并非是在脑中观看笛卡尔剧场的完全客观者，而只是一台化学机器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是哲学家会思考的内容，而我只是一个武夫罢了。”伊藤武太感慨的说道，“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哲学指导科学发展的年代了，哲学现在只是跟在科学技术发展的后面而已，甚至就连社会学也是一样。”

似乎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能和他聊着这些话题的人，伊藤武太嘴上说着自己不是哲学家，却开始和源夜做起了探讨。

“完全自由市场已经被扫进了垃圾袋，计划经济还在祈求着他们那个全知全能、能计算一切的经济学上的拉普拉斯妖的降临。就连现在主流的控制论理论，也依旧在等待更先进的监控技术和算力更强的计算机技术的发展。”

“人类早就不是刚进入21世纪的时候那样，面对大数据完全不知所措了，现在的大数据对于民众来说，说是一个漏勺都是夸奖它了。”伊藤武太扫了源夜一眼，用着像是警告的语气说道，“就比如我现在查你的记录，只能知道你和另外一个人买了一杯咖啡，然后骑车离开东京市区，前往离我这里差不多二十公里外的一座山上拍风景照片，顺便还准备露营。”

“天基监控网络只在人员密集区有24小时的完全监控，对于野外，如果没有人专门安排，基本只是有清晰度非常低的图片存档。”伊藤武太好像是在科普一样，事无巨细的介绍着。

“受教了。”源夜有些搞不明白伊藤武太的意思，但还是不动声色的回答道，“那我下次过来的时候，就不用这套掩护了？”

“不，这套掩护很好，完全可以使用，如果有人调动天眼监控这附近，我会让你不要过来的。”伊藤武太保证道。

“我知道了。”源夜点了点头，“那我今天就先离开了，反正对于已经受过一次暗示的我，今天也不能再次接受暗示将气强化给你了。”

伊藤武太目送源夜离开，亲手关上了宅邸的大门，回到大厅的沙发上坐下。

“怎么样，送走了吗？”爱子伸出手，轻轻的帮伊藤武太捏着肩膀，“终于等到了你要找的人了？”

“我活的比较久，所以总是能等来一些好事。”伊藤武太闭上眼睛，享受着爱子的按摩，“可惜我还是没有活够，至少不能比你先走吧。”

爱子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

源夜载着星野诗织，奔驰在夜晚的道路上，远处的铁路上，白色的列车飞驰而过。

“你居然能和委托人谈论那些深奥的哲学内容。”星野诗织环抱着源夜的腰，嘀咕着，“好厉害啊。”

“其实只是一些非常浅显的东西，我们两个都不是专家，只是出于自身的疑问，进行了一些探讨而已。”源夜解释道，“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只是浅显的内容，反正我是听不懂。”星野诗织转过头去，看着远处的灯光，“总感觉，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怎么说呢，变得更帅气了。”

星野诗织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几次用帅气来称呼源夜，但还是下意识的说了出来。

“人的心都是会变的，就像小时候的你的想法就和现在的完全不同，有更极端的说法还认为昨天的你早已死去，现在的你已经是全新的你。”源夜自然不能说自己是个穿越者，只能用一些自身的体会蒙混过关，不过终究还是有感而发，也不算是撒谎。

“是啊，人总是会变的。”星野诗织赞同道，“无论是人的心，还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都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改变，我小时候完全能猜到优子的想法，但现在我却完全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那么冲动。”

“总有一天会相互理解，毕竟你们是亲姐妹。”源夜回答道，“只要你想要和你妹妹相互理解，你的心作出了相应的改变，你和你妹妹的关系也会随着改变的，一定还能变得像过去一样好。”

——那我和他的关系，也会随着我的内心而改变吗？

星野诗织将头埋在源夜的后背，躲避如刀子般刮脸的寒风时，突然蹦出了这个想法。

还没有等星野诗织在内心中给出答案，滴落在她额头上的清凉就打断了她的想法。

——下雨了。

源夜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雨衣，两人换上之后继续前进。

逐渐变大的雨水快速的带走了星野诗织的体温，让她不由得继续贴着源夜宽厚的后背，有力的心跳声伴随着摩托的轰鸣，让这场轰然落下的大雨淹没了她的一切思绪。

===第五十七章 雨中的稻荷神使===

而同一时间，上杉智彦也遇到了突如其来的大雨，但他可不用像源夜一样需要穿雨衣，在第一滴雨落下之后，四五个手下就一起抽伞，层层叠叠的黑色伞面将他牢牢遮住。

不过他的心情可远比收获颇丰的源夜紧张的多，黑龙会的若众被集中了起来，环绕着黑龙会的大厦布防，每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西装，像是要赶赴一场葬礼。

不过他们虽然并非要赶赴葬礼，但却是要迎接一堆棺材。

“坂田还没有消息吗？”上杉智彦的对着前来汇报的手下说道，“算了，先不管他，这时候哪有闲心去管他，你记得继续跟进就行了。”

“若头，货快到了。”被突击提拔上来接替阳太若头辅佐位置的内海来到上杉智彦的身边，弯下腰低声说道，“还有五百米。”

“准备做好了吗？”上杉智彦问道，“山本有发现吗？”

“交通省那边有兄弟做通了工作，这附近的路都封起来了，每个路口都有信得过的兄弟把守。”内海汇报道，“舍弟头住的宅邸我找兄弟直接开着汽车炸弹撞进去了，他现在应该没有闲心来管我们。”

“那就好，负责这件事的兄弟的抚恤要给够，要是有孩子的，就送进我们赞助过的私立学院去。”上杉智彦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道。

“交给我吧，我会办妥的。”

上杉智彦非常满意自己现在这个手下的办事效率——至少比阳太那家伙好多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是不是被猪油蒙住了心，选了阳太这个蠢货二五仔做自己的若头辅佐。

“准备一下，货马上就到了。”上杉智彦对着自己身边的人吩咐道，立刻就有人用提前展开的抗干扰发信器通知了聚集在这里的黑龙会帮众。

远处高楼上的干扰装置开始运转，四周的摄像头也全部被黑入、播放着重复的画面，反大数据伪装也在同时的进行，在这个瞬间，这片区域从这个信息社会之中，消失了。

“虽然现在有大雨，但还是不要放松，再打两朵反监视云上去。”上杉智彦听着手下的报告，做出了相应的调整。

立刻人去执行他的命令，整个黑龙会令行禁止，就像是纪律森严的军队一样——或者说，这才是2077年瀛洲极道的真面目，占据了维护基层治安生态位的、伪装成极道的雇佣兵。

黑色的货车出现在街道的尽头，黑龙会的帮众将警惕提升到了最高。

远处的高楼楼顶，提前就位的狙击手用激光信号向上杉智彦发信，提示四周安全，与此同时，货车也开到了上杉智彦面前。

“开门，卸货。”上杉智彦命令道，穿着黑色西装的黑龙会帮众立马冲了上去，打开了那扇颇为厚重的车厢门，白色的雾气喷涌而出，让四周的温度都下降了不少，身体差一点的黑龙会帮众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装备着外骨骼的帮众上前，两只手将一具具棺材拖了出来，直接暴力的掀开了棺木，露出了棺材中的货物。

“货物没有问题。”负责检查的帮众手持着读码器检查完了之后，转过头汇报道，“都有码，是真东西。”

上杉智彦上前，伸出手抚摸着棺材中的动力装甲，冰冷的金属外壳提供了良好的触感和绝佳的防弹性能，最厚的部分甚至能等效于1000毫米的均值钢板，就连他全力一击都不一定能击穿这层防护。

这些都是从巨型企业中流出的军用级动力装甲，一共十三具，是他对付山本最大的武器，根据他所掌握的消息，山本那个疯子甚至从特殊渠道搞来了一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让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好了，卸货，运进本部军械库。”上杉智彦招呼着。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高楼上的狙击手，打出了新的激光信号。

“敌袭，正上……”上杉智彦的个人终端读取着信号，将其转变为文字，但在还没等狙击手把话说完，白色的光柱划过天空，直接将狙击手所在的大楼楼顶削平。

看到这一幕的上杉智彦连忙抬头，一道黑色的人影快速落下，直奔他来。

“敌袭！敌袭！”黑龙会帮众的频道之中，响起了上杉智彦的嘶吼。

此时显然来不及让黑龙会的帮众帮忙将货物拖走，上杉智彦只好自己用气将货物震开，一拳迎上了来袭者。

随着来袭击者的接近，上杉智彦终于看清的了袭击者的正体——一个带着狐狸面具的神秘人。

袭击者穿着黑色的衣服，像是笼罩在光学迷彩之下，但仔细看就知道，这只是因为袭击者穿的衣服几乎不反射任何的光线。

在上杉智彦发现这个事实的时候，袭击者出剑了。

上杉智彦的护体气罩在袭击者的斩击下瞬间破碎，一半的手臂直接被这一剑削去，上杉智彦瞬间明白了，他和袭击者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

——我的生命就要在这里结束了吗？

上杉智彦的心中涌现出了绝望的想法，就在他连自己的气都控制不住、开始从身体之中流出的时候，袭击者却完全没有管他，见到他没有反抗，就不再攻击他了。

斩断了上杉智彦半条手臂的袭击者坠落在地面，在柏油路面上砸出了一个小坑，但这完全没有影响到袭击者的行动，袭击者似乎对已经半残的上杉智彦失去了兴趣，直接向着装有动力装甲的棺材冲去。

路上有不畏死亡的黑龙会帮众上来阻挠袭击者，他们都是死士，是没有资质却跨过了百分之五十的改造界限，只能依靠黑龙会提供的天价精神类药物吊着命的人，他们受黑龙会供养，自然也会为黑龙会效死，完全义体化给他们带来了强大的力量，在出力限制解除的情况下，全力一拳甚至可以媲美二战时的坦克主炮。

但这一切在袭击者面前就像是纸一般脆弱，带着狐狸面具的袭击者在扑上来的死士之间辗转腾挪，像是一只活生生的狐狸，不过这只狐狸的爪子却异常的锋利，袭击者的每一次斩击，都能将一位死士的义体切成两半。

“稻荷神，是稻荷神的神使来惩罚我们了！”被切成两半的死士之中，有相关信仰的已经被这种摧枯拉朽的碾压夺去了心神，开始向自己信仰的神明求救。